金玲玲冷笑一聲:“你好像沒聽懂我說的話!”
“不隻是天星集團,我還可以發動朋友,一起讚助。”陳銳星明知道金玲玲不同意,但還是不願放棄,繼續說道:“對二位局長本人,我也願意有所表示……”
“夠了!”金玲玲打斷了陳銳星的話:“你要是再說下去,就涉嫌賄賂了!”
“這麼說金局長就是不肯答應了?”
“你可能過去真的聽說過我,但你肯定不了解我這個人,否則今天根本不會來!”金玲玲義正詞嚴的說道:“那麼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一件事——金玲玲是誰!”
陳銳星怔了一下:“金玲玲是誰?”
“你這一套東西,在彆人那好使,在我這裡不好使!”金玲玲一字一頓的告訴陳銳星:“最後我跟你重複一遍——警方不會介入任何商業行為!”
陳銳星勃然大怒:“我們作為全國知名企業,在廣廈這裡竟然得不到保駕護航?”
“警察是執法力量,不可能為企業的商業行為鋪路,我不管彆人是怎麼做的,但這種事在我這裡行不通!”
“本集團員工在棚戶區遭到當地居民圍攻這又該怎麼說?”
“你們可以報警!”金玲玲說話的風格始終是直截了當:“如果棚戶區居民有違法行為,攻擊了你們集團的員工,我們出警之後一定會依法處理!但是,這隻是針對棚戶區居民的違法行為本身,至於這些居民與你們集團的糾紛,不在警方受理範圍之內。”
陳銳星一時無語,他當然不能報警,因為是天星集團的員工攻擊了棚戶區居民,而不是相反。警方出警之後到了現場,按照金玲玲這種態度,肯定也是處理天星集團。
“當然了,如果事情相反,是貴集團員工強拆棚戶區,隻要當地居民報警,我們也會處理棚戶區居民……”頓了一下,金玲玲補充道:“而且我們處理的也隻是棚戶區居民破壞社會治安的行為,而不負責調解你們之間的商業糾紛!”
陳銳星輕哼了一聲:“金玲玲局長還真是公正!”
“大言不慚的說一句,我工作能力可能有限,但工作態度一定公正!”金玲玲直視著陳銳星,冷冷的說道:“我金玲玲就是這樣的人!”
陳銳星也是一聲冷笑:“好!我知道了!”
“你還有沒有事了?”金玲玲一指辦公室的門,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可以告辭了,我還有很多工作!”
“也就是說你們警方不作為了!”陳銳星氣呼呼的道:“對外來投資企業,你們警方就是這樣的態度,好,我知道了。”
“你早就應該知道了。”金玲玲滿不在乎的道:“我知道你在京城有很多朋友,我毫不在意你去京城參我一本,但這件事情在我金玲玲這裡就隻能這麼處理!”
“不對。”陳銳星緩緩搖了搖頭:“金局長你來廣廈可是督辦案件的,不是廣廈警局的局長,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讓真正的局長來定奪?”
金玲玲立即轉而問起了於洪濤:“於局長,你也聽到陳經理的話了,你認為這是應該怎麼辦?”
“這個嗎……”於洪濤眼珠一轉就做出了決定:“一切全憑金玲玲局長做主!”
陳銳星一愣:“於局長,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才是廣廈警局的局長,怎麼能讓彆人代替你履行職責?”
“這個嗎……”嘿嘿一笑,於洪濤回答:“是這樣的,我最近感覺身體不適,哎,畢竟年齡大了嗎,已經很難正常履行職務,所以呢,我跟金玲玲局長商議了一下,我手頭部分工作由金玲玲局長暫代。”
陳銳星又愣住了:“什麼?”
“這件事情呢,決定權就在金局長這裡,我沒有辦法發表意見。”於洪濤笑嗬嗬的道:“金局長怎麼說就怎麼是了!”
於洪濤雖然工作能力一般,卻也是個官場老油條,否則也不可能做到市局局長的位子上。
隻是這麼幾句話,於洪濤把自己的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同時又沒有得罪陳銳星。
陳銳星轉念一想,覺得自己也是太幼稚了,根本多餘問上於洪濤這麼一句。論起行政級彆,於洪濤與金玲玲倒是相等,但他們兩個都在公安係統任職,肯定要互相給對方麵子,不可能幫自己一個外人說話。更何況,金玲玲可是京城下來的人,於洪濤捧著金玲玲還來不及,更不可能得罪。
“好,好。”陳銳星不住的點頭:“金局長,我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了,咱們後會有期。”
“確實後會有期。”金玲玲一聲冷笑:“我還要在廣廈工作很長一段時間呢,你以後既然在廣廈做生意,我們有的是打交道的機會。”
陳銳星的嘴角抽搐了幾下:“說得對!”
“話說,我最近聽到一點閒言碎語,說是有人在棚戶區那邊暴力拆遷。”金玲玲似笑非笑的打量著陳銳星:“這件事希望跟陳經理沒有關係,否則,棚戶區居民一旦報警,隻怕我就要到貴集團去調查一下了。”
陳銳星勃然大怒:“你這是威脅我嗎!”
“我跟你無冤無仇,乾嘛威脅你?”金玲玲站起身走到陳銳星近前,對陳銳星產生了強大的壓迫感:“倒是你,陳經理,最好注意你的態度,我知道你們地產商平常在外麵很威風,但這威風最好在我麵前收起來。彆忘了你是在什麼地方,要是敢在這玩橫的,我分分鐘就把你攆出去。”
於洪濤一直與金玲玲配合默契,聽到金玲玲這句話,馬上走過去把辦公室的門打開,然後喊了一聲:“趕緊過來幾個人!”
局長招呼,警察們怎麼敢怠慢,凡是在警局的警察全都趕了過來,呼呼啦啦的來了一大群,把辦公室圍了起來。
陳銳星縱然再怎麼牛叉,也是不敢在警局鬨事,如果雙方爆發衝突,天星集團被鎮壓還真就是分分鐘的事。
當然,陳銳星的能量不小,事實上並不把金玲玲這個局長放在眼裡,但好漢不吃眼前虧,沒必要硬碰硬。
陳銳星把怒氣壓了下來,衝著金玲玲一笑:“好,既然話說到這,我就告辭了。”
隨後,陳銳星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辦公室,一直出了警局的大門,來到自己的車子那裡。
幾個手下屁顛屁顛的湊上來,帶著討好的表情問道:“怎麼樣?”
“怎麼樣個屁!”陳銳星抬手給了問話的手下一記耳光:“媽的,金玲玲竟然不給我麵子,她以為自己是誰,不特麼就是一個小小的局長嗎!”
手下感覺很委屈,金玲玲不給陳銳星麵子,陳銳星乾嘛要打自己的臉。
可手下敢怒不敢言,隻有老老實實退到一旁。
另個一手下問了一句:“接下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陳銳星的麵部肌肉不住的抽搐著:“我特麼是在給廣廈市政府拆遷,難道廣廈還就不管了,讓我一個人折騰?”
陳銳星有足夠的理由感覺委屈,過去自己拆遷的時候,每一次都得到地方各部門的配合。
警方出動保駕護航甚至直接參與拆遷,其他部門對拆遷區居民威逼利誘,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畢竟,每一次拆遷都能服了一大批人,更能為地方gdp增長創造貢獻,何樂而不為呢。
牆拆除了問題,陳銳星之所以能成功壓下來,不隻是因為自身具備一定能量,跟地方各部門的配合也是密不可分。每個問題,地方部門都有責任,他們就算是為了自保,當然也要幫助陳銳星。
唯獨在廣廈這裡完全沒了這些節目,從頭到尾都是陳銳星自己在那折騰,各個部門的人不聞不問。
今天陳銳星紆尊降貴,主動來了警局請求配合,竟然還碰了釘子。
陳銳星心道,拆遷完成之後,你們個個都能發財,但你們隻想著賺錢卻不肯出力,這可不行。
正是這一次拆遷,莫名其妙冒出了一個龐勁東,看來事情有點麻煩,陳銳星打定了主意,不能讓那些部門作壁上觀。
既然警方不管,陳銳星想到,還有一個人對拆遷工作負有責任。
那就是隋美玲。
棚戶區改造完成之後要並入越秀區,原則上是陳美玲的管區,但天星集團拆遷開始後,隋美玲也是不聞不問。
不過,這事兒還真不能怪隋美玲,因為隋美玲的情況跟金玲玲不同。
天星集團來拆遷,於情於理都應該先跟隋美玲通個氣,原則上雙方應該建立聯合工作小組,然後隋美玲調動各個部門配合小組工作。
陳銳星初來乍到,根本沒把隋美玲放在眼裡,也就沒有過去拜山。
現在,陳銳星覺得自己先前有些疏忽,如果早就跟隋美玲有過溝通,或許不會這麼麻煩。
所以陳銳星決定拜訪隋美玲,離開警局之後就直接去了區政府,同樣是先讓人送去名片,提出自己要見區長。
說起來,需要配合拆遷工作的不隻隋美玲,還有一個人也是陳銳星用得到的,那就是廣廈市的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