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於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而不是對抗一個有錢有勢的強力人物!”冷雨說著再次低下了頭,似乎是因為看透了人際關係的實質,表現的有些悲哀:“而且他這樣做也是因為合作可以帶來雙贏,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能為蕾妮茲創造一些什麼,我相信他是沒有興趣幫這個忙的!”
“但是……”陳黛容不能否認冷雨說的是對的,希望卻沒有因此破滅:“我覺得龐勁東這個人還是挺熱心腸的,更多考慮的並不是利益!”
“就算你說得對,假設龐勁東願意幫助我們,但是……”冷雨又搖了搖頭,語氣當中透露著一股絕望:“龐勁東有足夠的實力對付那個人嗎?”
對於冷雨提出的這個問題,陳黛容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不知道……”
事實上,陳黛容對龐勁東缺乏信心,隻是沒有對冷雨說出來。
這是因為她對龐勁東並不了解,隻是覺得龐勁東這個人難以捉摸,似乎掌握著非常龐大的勢力。
冷雨對龐勁東的了解並不比陳黛容更多,對龐勁東的感覺也與陳黛容完全一樣,兩個女孩知道龐勁東是帝國控股集團的董事長。
能擁有帝國控股集團這樣企業的人自然是富甲一方的,但是有錢並不代表一定就擁有力量,很多人雖然有錢卻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兩個女孩雖然聽說過帝國控股集團的規模非常龐大,並且擁有巨額的資本,但是全部了解也僅止於此了。
因為帝國控股集團表現的非常神秘,冷雨發動了自己在商場上的全部關係,尚且沒有探聽到太多消息。
這也就是說,帝國控股集團雖然是個讓人欽佩的企業,但是卻遠離人們的日常生活,至少從表麵看起來對社會沒有什麼影響。
很多不是那麼強大的企業,卻可以深切的影響到人們和社會,因而有著非凡的影響力。
冷雨很快便不再討論龐勁東,直接對陳黛容做出了結論:“我們還是不要抱有僥幸心理!”
“一定要向那個人低頭嗎?”陳黛容說著話的同時,身體止不住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我們不是向具體的某個人低頭,而是不得不向現實社會低頭!”陳黛容的樣子感染了冷雨,冷雨側過頭去不看陳黛容,用非常低的聲音喃喃說道:“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但是這一次實在沒有辦法……”
陳黛容默然了良久,突然鼓足勇氣說:“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麼我同意!”
“黛容……”冷雨突然轉過身來,緊緊握住了陳黛容的雙手,頗為動情地說:“我代表整個集團感謝你的付出!”
陳黛容沒有說些什麼,隻是低下了頭,麵對麵的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女孩不約而同的放開對方,一起走出了龐勁東所住的醫院。
上了車之後,冷雨告訴陳黛容:“那個人傳來消息,希望在明天的慈善酒會上看到你!”
陳黛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機械,似乎裡麵沒有包含半點的情感:“我準時參加!”
冷雨親自開車把陳黛容送回家裡,兩個人在一路上再也沒有說一句話,陳黛容下車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對冷雨說一聲再見。
陳黛容打開房門進去之後,發現周文心正坐在客廳的正當中,身邊擺著好幾個行李,看起來是剛剛收拾好的。
陳黛容滿懷心事坐到了周文心的旁邊,有氣無力的隨口問了一句:“周姐,怎麼,你要出門嗎?”:
周文心正視著陳黛容,一字一頓的說:“不是我要出門,而是你要走!”
“我?”陳黛容坐直了身體,驚訝的問:“我為什麼要走?”
“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什麼事,也知道你根本不想屈從那個人,你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逃避,所以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逃避?”陳黛容看著周文心,訥訥的問:“怎麼逃避?”
“去其他城市,過隱姓埋名的生活,從此不在公眾場合拋頭露麵!”頓了頓,周文心補充說:“你現在積累下的財富,已經足夠你很舒服的過完一生了!隻是從此你要學會忍受寂寞,因為再也沒有鮮花、掌聲和各種各樣的榮耀,也不會再有粉絲天天圍著你轉,你也沒有機會再唱歌了!”
其實這個辦法是陳黛容曾經考慮過的,而且也知道逃走之後將會麵對什麼,結果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忍受那樣的生活。
現在周文心將這個辦法說出來,多少讓陳黛容感到不快:“你這是欲擒故縱嗎?”
周文心平靜的問:“為什麼這麼說?”
陳黛容冷笑一聲,回答道:“你想讓我屈服,用**交換更多的財富和名氣,但是不方便直截了當的對我說,所以才采用這樣一個辦法,讓我意識到自己無法放棄那些東西,自然而然的選擇留下來!”
周文心的表情依然很平靜:“你的財富和名氣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是我的助理,假如我能得到更多,就意味著你也可以。”
“你說的沒錯!”周文心坦然承認了,隨後又緩緩搖了搖頭,告訴陳黛容:“但是就如同你一樣,我在這些年也積累下了足夠的財富,當然其中很大程度上要感謝你!”
“你想說明什麼?”
“我想告訴你的是,即便是放到十年前的話,我也會有**去爭取更多的財富,但是現在卻已經沒有了!”周文心的目光突然間變得非常深邃,那張保養的很好的麵容也變得滄桑起來,整個人突然間好像老了十歲:“年輕的時候,我隻知道去為事業忙碌,忽略了身邊所有的事情!到了今天才發現,我沒有家庭,沒有老公,沒有子女,甚至連親戚都沒有,這就是說我有再多的錢又用什麼用?”
“周姐……”聽到這一番表白,陳黛容微微站起身來,想要說些什麼安慰周文心,但是卻又沒有說出來。
“既然可以很舒服的過完後半生,現在的我已經滿足了!”周文心說到這裡,無聲的苦笑了起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出賣你來換取什麼!”
陳黛容站起身來,尷尬的解釋道:“周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先坐下!”周文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深邃的目光當中多了許多關愛。
“哦!”陳黛容答應了一聲,坐回到了沙發上。
周文心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講述起了往事:“從你簽約未來娛樂公司的那天起,我就被冷雨指派給你做助理,這些年來我看著你如何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歌手,成為萬眾敬仰的歌星!在這個過程中,你知道我為你付出了多少嗎?”
陳黛容從來沒有關注過身邊的這個女人,也沒有意識到周文心為自己傾注了多少心血,不過聽到這個問題後還是違心說了一句:“我知道……”
“不!你根本不知道!”周文心緩緩搖了搖頭,然後告訴陳黛容:“但是我今天和你說這些,並不是為了向你邀功,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為你做的已經超出了一個助理的職責!而我做所有這些的根本原因,則在於我很喜歡你,甚至把你當做女兒來看待!”
回想起周文心平日裡對自己嚴格的要求,陳黛容心裡不由得想到:“當你的女兒實在夠倒黴的!”不過陳黛容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而是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你。”
“我喜歡你的根本原因,在於你的那股韌性和衝勁,還有對理想永不停歇的追求!”周文心長歎了一口氣,目光當中泛起了一絲波瀾:“你讓我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獲得成功!”
陳黛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謝謝你。”
“隨著我們相處的深入和延續,我把你當做自己生命的延續,甚至我在家庭方麵的缺失,也在你的身上尋求彌補!”默然了片刻,周文心又說:“我一直都把這裡當作家來看的!”
雖然對剛才的幾句話不太認同,但是陳黛容還是被周文心的這句話打動了,真正誠心實意的說了一句:“謝謝你,周姐。”
“我知道你很煩我,因為我對你要求太苛刻!”周文心笑了笑,表情充滿了慈愛,真正的開始表現得像個母親:“但是你知道嗎,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現在的社會太複雜也太危險,我不希望你在外麵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周文心今天穿著一條乳白色的齊膝裙,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小衫,右腿搭在左腿的上麵,完全如同往日的樣子,隻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在今天表顯得格外明顯。
陳黛容看著這個女人,聽出了這些話裡所包含著的真誠和關愛,並第一次感到自己忽視了一段多麼重要的情感。
陳黛容很想立即撲到過去大哭一場,但是現在並不是表現脆弱的時候,所以還是忍住了。
“周姐,對不起,我過去對你有誤會!”陳黛容低下頭,滿懷愧疚的說出了這句話。
“這沒什麼,我也有錯的地方,沒有注意采用更好的方法!”為了寬慰滿懷沉重心緒的陳黛容,周文心不顧心緒同樣沉重,強迫自己笑了笑:“過去你總是悄悄溜出去玩,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幫助你溜出去!”
“那麼你……”
周文心不等陳黛容把話說完,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將會留下來,無論冷雨董事長抑或那個人做出什麼事,全部都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周姐,不能這樣!”
“我在娛樂圈的時間很長,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事情!”頓了頓,周文心感慨的說:“你的出身很貧窮,沒有任何背景,也沒做過任何不光彩的交易,完全是通過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比那些表麵光鮮無比的明星高尚的多!所以你要懂得珍惜並且保持下去,我無條件的支持你,剛才對你說那些話,是希望你對今後的生活有所覺悟!”
“但是我不能這樣自私!”
“走吧!”周文心無力的擺了擺手,說:“彆再耽誤時間了!”
與周文心的這一番交談,讓一直猶豫不定的陳黛容堅定了留下來的決心:“我這輩子已經逃避了太多的事情,這一次我要勇敢的麵對!”
周文心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你確定?”
“我確定!”陳黛容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說:“我會去見那個人,甚至和那個人在一起,但是在此之前我要讓他明白一些事!”
周文心看著視若女兒的這個大明星,決定這一次尊重她自己的選擇:“好吧!”
陳黛容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抬起頭傻傻的看著天花板,過了許久之後突然問:“對了,我對那個人還一無所知呢!”
“你想知道什麼?”
“他究竟是什麼人?”
周文心簡單介紹了起來:“他是這個國家的首富,在高層有許多人際關係,旗下的企業橫跨化工、能源、機械製造業和房地產,在許多國家都有分公司,不久前還將生意做到了m國。”
“他是怎樣起家的?是騙來的?還是有什麼親友做高官,一直在高層關照他?”
“大陸的富豪絕大多數是依靠你說的這兩種方式賺到第一桶金,但他卻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在高層的關係也是起家之後才建立起來的!”歎了一口氣,周文心無奈的補充了一句:“這一點倒是和你像!”
周文心的這一番介紹,引起了陳黛容對那個人的興趣:“這麼說,他非常能乾!”
“當然能乾!”周文心點點頭,接著說:“而且有著精明的頭腦和精準的目光,總是能夠成功的把握住每一個機會,不過他能夠起家也是因為運氣好!”
陳黛容急忙問:“為什麼這麼說?”
“他有一位長輩,解放前就是大資本家,內戰時期去了東南亞地區,成了當地非常有名的一位富豪。不過彼此間一直都沒有什麼聯係,他甚至都不知道有這樣一位親戚,直到國內實行改革開放,這個資本家回大陸尋根,雙方才相認。他的這個親戚沒有子女,晚年乾脆就定居在國內了,因為得到了他全心全意的照顧,所以身後將全部財產留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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