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隻得極力向後仰過去,身體重心隨之後移。
劉大江雙腳向側麵的牆壁上用力一踹,對方的重心頓時失去了平衡,一時之間站不穩,“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在倒地的一瞬間,對方的雙臂失去了力量,劉大江借機掙脫出來,轉過身去對著對方開了一槍。
劉大江的心裡充滿了憤怒,恨不得將對方的身體打爛,但是槍裡卻已經沒有子彈了。
而且他需要把握機會逃離,所以隻是衝著對方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便匆匆逃走了。
劉大江拿出了生平中最快的速度,按照事先準備的撤退路線飛快奔跑著,隻聽到風聲在耳畔呼呼作響,兩側的景物如同幻燈片一樣的閃過。
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大腦都會一片空白,但是劉大江卻沒有,不斷思考著接下來的舉措,同時還傾聽著身後的槍聲。
槍聲剛開始的時候很密集,漸漸的變得稀疏了,最後消失了。
劉大江最後逃到安全地方的時候,胸前已經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他遠遠看著冒出幾縷青煙的飯店,自言自語道:“二江,你一定要活下來!”
同一時間,在醫院。
“張嘴……再吃一口……張大一點……啊~~~!”陳冰晗舉著一勺紅豆沙想要喂到龐勁東的嘴裡,因為龐勁東的嘴始終沒有達到滿意的幅度,她親自做出了示範,將櫻桃小口張得大大的給龐勁東看,樣子十分的可愛。
因為陳氏集團已經隸屬於帝國控股集團,所以彼此之間的聯係變得非常的緊密,陳家父女很快就知道了龐勁東的出了事。
不過,陳梓陽了解到的是真實情況,陳冰晗被告知的則是一個謊言。
因為不想陳冰晗稚嫩的心靈遭到打擊,所以大家都始終保持著默契,讓她誤以為龐勁東隻是出了交通事故,雖然暫時沒有辦法自由活動,但是問題不大。
陳冰晗始終還是一個孩子,到現在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心性始終非常的簡單。
龐勁東在國外的這一年多來,她因為隻能通過電話一訴衷腸,本來就已經非常不滿。
知道龐勁東悄悄回國卻沒有通知自己,她氣得用紙剪了一個小人的形狀,在上麵寫上“龐勁東”三個字,然後用拖鞋不斷的抽。
但是當知道龐勁東出了意外之後,陳冰晗的怨氣頃刻之間便蕩然無存,拿起那個小紙人連連親了好幾口,接著第一時間便跑到醫院探望龐勁東來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陳冰晗隻要學校沒有課上,便會來到醫院收在龐勁東的身邊。
一直到很晚,才在龐勁東的催促之下,依依不舍的離開。
陳冰晗十分勤快,但凡是在醫院的時候,除了大小便這類私密的事情之外,幾乎接過了照顧龐勁東的全部工作。
而且,她照顧起人來無微不至,讓龐勁東感到非常的舒服,隻是有的時候也感到有些難以適應。
就比如現在這一刻,龐勁東已經被陳冰晗喂下四隻鮑魚、四隻海參、一碗燕窩,過了十分鐘之後又要被逼著喝下一碗紅豆沙。
由於身體沒有什麼運動,消耗的能量非常的少,所以龐勁東根本沒什麼胃口,吃下這麼多東西之後肚子已經漲大了好幾圈。
龐勁東隻感覺肚子裡的東西拚命的都在向上湧,幾乎隨時都可能噴出來,實在沒辦法把嘴張得太大。
但是看著陳冰晗可愛的樣子,感受著這裡溫馨的氣氛,龐勁東還是乖乖聽命了。
兩個人隻要在一起的時候,便會表現出種種膩人的場景,使得眾人有些受不了。
所以,隻要陳冰晗出現在這裡,其他人便會找出種種借口離開。
金頭虎就住在隔壁,雖然傷勢還需要很長時間能夠複原,但是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
住院治病的生活很無聊,金頭虎除了睡覺之外就會過來找龐勁東閒扯,再或者就是與雇傭兵們打撲克。
然而自從陳冰晗經常來這裡,金頭虎知道自己不能當電燈泡,於是不得不躲得遠遠的。
而且,龐勁東與陳冰晗之間的樣子,很大程度上觸動了他思春的情緒,經常沒來由的長籲短歎。
金頭虎剛才正與龐勁東聊的高興,見陳冰晗走了進來,一張老臉登時變得苦悶無比,丟下一句:“我找弟兄們打撲克去了!”便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大家配合營造出來的這個二人世界,溫馨、甜蜜、感人且不失浪漫,對於自幼生活在動蕩不安中的龐勁東來說,可以說幾乎就像是天堂一般。
但龐勁東此時卻沒有心情享受天堂裡的快樂,因為需要認真考慮怎麼樣處理自己與幾個女孩子之間的關係。
龐勁東最擔心的事情是金玲玲與陳冰晗撞車,兩個女孩子現在都是自己的女朋友,就算她們彼此之間不說出來,可見到自己之後肯定有親密的表示,也就等同於說出來了。
龐勁東不止一次設想,如果出現這種情況,自己應該怎麼辦,但是每一次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最後龐勁東隻能抱定聽天由命的態度,與其中一個女孩在一起的時候,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另一個女孩敲門走進來。
但是由於公安係統進行的內部整頓,再加上謝公的案子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所以金玲玲非常的忙碌,經常很晚才會來看看龐勁東,停留的時間也很短。
因此龐勁東很是幸運,兩個女孩目前還沒有碰麵。
很多男人都有後宮的夢想,夢想著左擁右抱時的快感,奢望能夠被很多女孩子同時喜歡。
但是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帶來的更多的卻是煩惱,就像龐勁東現在這樣。
龐勁東這幾天來想的都是這些事情,反倒有些忘記了自己已經癱瘓了。隻是有的時候,龐勁東想起現在的這種狀況,會感到自己很對不起這兩個女孩子。
因為龐勁東認為自己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任何一個女孩子和自己在一起都不會有幸福可言,而龐勁東從來都不願意自私的耽誤彆人的一生。
看著陳冰晗殷勤關愛的樣子,龐勁東抿了抿嘴唇,試探著問:“我變成這個樣子,你不嫌棄我嗎?”
“嫌棄?”陳冰晗一挑眉頭,反問道:“為什麼要嫌棄啊?”
“因為我什麼都不能做……”
“我喜歡的是你的人,而不是因為你能做什麼事,懂了嗎?”陳冰晗看著龐勁東,鄭重地說道:“而且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如果……我不能好起來呢?”
“不許胡說!”陳冰晗急忙捂住了龐勁東的嘴唇,十分不滿的重申道:“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龐勁東的麵部肌肉努力運動著,讓自己的嘴唇擺脫陳冰晗的柔荑,但是終究歸於失敗。
於是龐勁東隻得放棄努力,從陳冰晗的指縫裡擠出了一句話:“我是說假如……”
龐勁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陳冰晗擔心憋到龐勁東,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說:“我再說一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自己會好起來的……”頓了頓,龐勁東意味深長的問:“我是說,假如我要永遠這樣躺在床上,你會怎麼做?”
“那你也是我老公啊!”陳冰晗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你是我老公,我不會因為你怎麼樣就嫌棄你的,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陳冰晗說著話的同時,緊緊攥起拳頭用力憑空捶了一下,以表示自己堅強的決心。
陳冰晗的這些話讓任何人聽到都會很感動,但是龐勁東此時想到的卻要更多。
因為要對自己和周圍所有人負責,所以龐勁東一再的告誡自己,不能沉浸在感情裡麵而喪失理智。
龐勁東閉上眼睛,默然了片刻後睜開,用帶著無比深情的目光看著陳冰晗:“你現在還小……”
陳冰晗打斷了龐勁東的話:“我已經長大了,都有身份證了,還是陳氏集團董事長,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沒有說你是小孩子,而是說你的人生才算剛開始沒多久,今後還有更長的道路需要走!”
陳冰晗無奈的點了點頭:“這倒是……”
“所以你必須要知道,人總是會變的,或者是發自內心的變化,或者是受客觀環境影響做出的被動改變……”龐勁東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這也就是說,你現在這一刻的想法,並不能代表今後幾十年的你!”
陳冰晗一攤雙手,噘著小嘴問:“那又怎麼樣?”
“並不能說會怎麼樣,隻是你現在喜歡我,不代表以後也喜歡;你現在能夠接受現在這個樣子的我,不代表以後也能接受!”
陳冰晗聽到這句話愣住了,看著龐勁東沉默了良久之後,突然伸出手在龐勁東的額頭上摸了摸:“你沒有發燒啊!”
“我不是發燒在說胡話!”龐勁東差一點哭了出來,告訴陳冰晗:“我說出的是一種真實存在的可能,希望你能夠好好的考慮一下!”
陳冰晗終於發覺龐勁東是非常認真的,儘管她自己並沒有不認真的回答,但是的確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於是,在龐勁東一再提出之後,她不得不加以思考,最後回答道:“我不敢肯定十年之後的我是什麼樣子,更不知道五十年之後的我是不是還會像現在這樣想!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現在這一刻和可以預見的未來,我都會好好愛你,並對你好!”
陳冰晗的這個回答非常現實,也非常的誠懇,承認了龐勁東說出的那個可能。
龐勁東對陳冰晗的這個回答非常滿意,因為這說明陳冰晗正在開始走向成熟。
如果陳冰晗信誓旦旦的保證,對龐勁東的感情一百年不變,無論龐勁東變成什麼樣子都不離不棄,那麼隻會讓龐勁東感覺陳冰晗看廉價的言情小說中毒了。
然而滿意並不等於釋懷,龐勁東真正想要做的是讓陳冰晗意識到現實,然後自己可以找機會提出分手。
龐勁東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再觀察一個月的時間,如果自己還是現在這種狀況,就找機會自我了斷。
龐勁東不願意這樣度過自己的一生,更不願意因為自己連累其他人。
本來龐勁東試圖找出更加妥當的措辭,讓陳冰晗能夠接受這個現實,正視最壞的可能性。
但想來想去,龐勁東不得不意識到,不把話說得明明白白,陳冰晗是斷然不會明白的:“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一個條件非常好的女孩子,漂亮、討人喜歡、家庭條件好,會有非常多的男人追求你的,其中有很多都比我龐勁東優秀!把時間和精力這樣浪費在我的身上,你難道不覺得很不值得嗎?”
“龐勁東,你到底什麼意思?”陳冰晗緩緩站起身來,盯著龐勁東質問道:“你老老實實交代,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
陳冰晗完全是隨口說出了一句氣話,卻沒有想到竟然歪打正著,讓龐勁東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無恥的人通常不會承認自己無恥,何況龐勁東並不是無恥之徒,所以儘管被說中了心事,龐勁東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承認。
隻不過,在與陳冰晗的交談過程中,龐勁東的想法產生了一些變化。
龐勁東剛開始的時候隻是想厘清身邊的關係,現在則希望徹底剪斷這些關係,因為不願意連累其他人。
也就是說不僅僅是陳冰晗,龐勁東也想要與金玲玲分手,甚至很後悔那天對金玲玲說出求婚的話。
龐勁東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歎了一口氣:“你胡說什麼啊?!”
“難道不是嗎?”陳冰晗指著龐勁東的鼻子,氣哼哼的說:“否則你怎麼會和我說出這麼多古怪的話?”
“我……”龐勁東眼珠一轉,急忙解釋說:“你看我這樣在床上躺著,怎麼有可能出去搞三搞四?”
“也對啊……”陳冰晗先是裝作信任的樣子,片刻之後突然發難道:“也許你在國外搞了呢,又或許你剛回國的時候搞了呢,誰能說得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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