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林曉龍在那邊喊了起來,聲音聽起來有些發顫:“請江……血獅軍團和江海幫上場!”
“該我了!”龐勁東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充滿了自信的微笑。
“聽著!”林佩雯一把拽住了龐勁東的手,鄭重的叮囑道:“一定要活著回來!”
“但願如此……”龐勁東丟下這麼一句話,拉開林佩雯的柔荑,抬腳快跑了幾步,“嗖”的躥到了台上。
就在龐勁東落腳的同時,眼前黑影一閃,克勒格也跳上來了,動作快的幾乎讓人看不清楚。
克勒格已經脫掉了衣服,渾身上下大部暴露在外麵,幾乎見不到一點脂肪,完全都是一塊塊的肌肉,見楞見角的堆壘在一起。
漆黑的肌膚看起來油光鋥亮,仿佛塗抹了一層油一般,泛著頭頂投射下來的陽光。
他穿著一條黑色的短褲,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根黑色的鐵柱。
儘管克勒格仍然是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站在那裡都像是在打瞌睡一般,但是他看上去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強大和極其具有力量的。
裁判爬上了台,例行公事的檢查了一下克勒格,對龐勁東倒是沒有再做檢查。
隨後他告訴雙方:“現在我來宣布一下規則……”
龐勁東搖搖頭,不耐煩的說:“彆廢話了!規則我都知道了!”
裁判指了指克勒格:“你知道了,可是他不知道!”
“他是m國人,你會英語嗎?”
裁判還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頓時怔住了:“這……”
“我就知道你不應該擔當國際裁判!”龐勁東說罷,歎了一口氣。
“喂!”裁判走到克勒格的麵前,用充滿不屑的目光看了看,然後問:“你滴,明白中文滴乾活?”
“我滴,不是東瀛人滴乾活!”克勒格嘿嘿一笑,露出了兩排雪白的牙,用很不標準的中文說:“煞筆,儈滾!”
雖然克勒格說中文就像是嘴裡含著個熱土豆,但是裁判仍然準確無誤的聽懂了,再也不敢說些什麼,“刺溜”一聲便溜到了台下。
林曉龍巴不得這場決鬥快點開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結束,無論最終究竟是誰贏誰輸。
他沒有什麼宏大的誌向,眼下甚至不想繼續維持閻羅場的規矩了,隻想太太平平的做完這一任主席。
看到龐勁東和克勒格都已經準備完畢,他忙不迭的拿過麥克風高喊了一聲:“開始!”
就在林曉龍剛剛吐出“開”字的同時,克勒格那副睡不醒的樣子突然一掃而空,雙眼霎時間精光四射,身體同時向龐勁東猛撲過來。
克勒格的動作帶起了一股勁風,人還未到就吹在龐勁東的身上。
龐勁東急忙向旁邊一躲,同時身體向下一蹲,伸出右腿向克勒格掃去。
克勒格衝來的同時並沒有出招的意思,目的是根據龐勁東的反應,再決定用怎樣的招數。
龐勁東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克勒格跳起躲過龐勁東的掃堂腿,接著側出左肘搗向龐勁東的麵門。
龐勁東急忙向後一撤身,勉強沒有讓克勒格擊中自己,但竟然仍感到有些隱隱作痛,可見克勒格這一招之用力。
克勒格見一招落空,左肘並不收回,而是突然放平,用拳背砸向龐勁東。
龐勁東側頭躲過這一拳,左臂伸出摟住克勒格的左臂,右拳閃電般擊向肘關節。
克勒格卒不及防,隻聽“啪”的一聲,肘關節被打了個正著。龐勁東並不收拳,而是化拳為掌,用力向關節的反方向推去。
龐勁東的這一拳讓克勒格痛得呲牙咧嘴,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克勒格的反應能力。
克勒格把胳膊一轉,讓龐勁東用力的方向變成了關節的正方向,然後猛地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回來。
由於這一下用力太猛,克勒格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龐勁東借機一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因為這一腳與克勒格身體運動的方向是一致的,所以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隻是加速了克勒格的後退,最後無法穩住身體,“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龐勁東高高地跳了起來,蜷起雙腿用膝蓋撞向克勒格。
這一招是泰拳中比較常用的,不僅發揮了腿部本身的力量,還要加上身體的重力加速度,因此打擊力是相當驚人的。
龐勁東曾經修習過泰拳這種凶狠的格鬥技術,不過這個時候之所以用起來,倒是受到金頭虎那個對手的啟發。
克勒格並不躲閃,而是揮起一拳迎了上去。
拳膝相交,龐勁東落到地上,膝蓋隱隱作痛,克勒格則用力甩了幾下手臂,看起來也很痛苦。
儘管克勒格發揮的隻是臂部的力量,但是竟然能與龐勁東平分秋色,身體的位置甚至沒有一點變化,這讓龐勁東不得不佩服這個退役的黑拳手。
龐勁東不給克勒格站起來的機會,高高抬起右腳後,用腳跟砸向克勒格。
克勒格並不站起來,索性躺了下來,就地一滾。
龐勁東這一下砸在了拳台地麵上,因為太過用力,整個腳掌都痛了起來。
龐勁東身體往前一進,整條腿順勢跪了下來,膝蓋擊向克勒格。
多數人麵對這樣的情況,通常會本能的身手抄住對方的腿,這樣一來兩個人就會糾滾到一起,這也是龐勁東所想要的。
龐勁東回想曾看過的克勒格的比賽,發覺克勒格不太擅長近身格鬥,所以想用格雷西柔術製勝。
克勒格意識到了龐勁東的企圖,沒有去碰龐勁東的腿,在地上又滾上了幾圈,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龐勁東竄上前去又要出招,克勒格一個鯉魚打聽站了起來,伸出食指和中指插向龐勁東的眼睛。
克勒格出招實在太快,凶狠毒辣暫且不說,而且出其不意。
就在克勒格幾乎要碰到自己眼睛的時候,龐勁東猛地抬起頭來,讓克勒格的手指插到了自己的嘴裡。
龐勁東狠狠地咬住克勒格的手指,上下牙關緊閉起來,想要咬斷克勒格的手指。
克勒格發出一聲慘叫,另一隻手全力搗在龐勁東的軟肋上。
龐勁東隻感到渾身突然無力,軟肋隨後傳來一陣陣的劇痛,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克勒格的手指。
兩個人的這兩招交手,看起來多少有些下作且不雅觀,倒像是小孩子或農村婦女打架。
但是高規格的黑拳正是這樣,允許攻擊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而且沒有什麼招數不可以使用。
不僅可以像野獸一樣用牙齒去啃咬對方,還可以使用揪頭發這樣的招數,所以黑拳手沒有一個留長發,多數都是極短的卡尺或者乾脆禿頂。
在黑拳場上最重要的是勝利,根本就不需要考慮什麼觀賞性,更不需要考慮人道。
在龐勁東鬆開嘴的同時,克勒格變拳為爪,抓向龐勁東的下陰。
“竟然想讓我斷子絕孫!”龐勁東心中大驚,急忙連連後退了數步,才躲過了克勒格的絕戶招。
本著以牙還牙的原則,龐勁東借勢一腳向上踢起,撩向克勒格的下陰。
在接觸到克勒格的一霎那間,龐勁東感到似乎觸到軟軟的東西,本來想加力徹底閹掉克勒格,但是勢頭已去,使不上力了。
龐勁東的這一腳有些偏差,沒有完全擊中克勒格的要害,隻是擦到了周邊的部位。
不過儘管如此,也足夠克勒格受的了,慘叫了兩聲連連後退,同時捂著下陰拚命地揉。
克勒格的德性看起來多少有些像**,隻是沒有什麼人的**會像他這樣痛苦。
龐勁東不給克勒格片刻的享受,揮起右拳正對著咽喉往前衝去。
克勒格立即放開自己的小弟弟,雙手交叉的互助自己的咽喉,卻沒有料到龐勁東隻是耍了一個虛招。
龐勁**然側身變作左肘出招,躬身正攻向克勒格的下陰。
龐勁東的這一招仍然沒有正中目標,打在了克勒格的恥骨上麵。
在正常情況下,龐勁東的這一下至少可以打成骨裂,但克勒格的身體不過顫抖了一下,看不出來受到了太大的傷害。
克勒格高抬起右掌劈在了龐勁東的頭頂,龐勁東頓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腦袋裡不斷的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隻蜜蜂飛來飛去。
趁著龐勁東沒有作出反應的工夫,克勒格左臂環繞住龐勁東的脖頸,整個人順勢繞到了後麵,然後用右手扳住了龐勁東的頭顱。
這是一個標準的絞殺姿勢,克勒格的雙臂一起施展開全力,試圖扭斷龐勁東的脖頸。
龐勁東就在這個時候清醒了過來,雙手急忙把住克勒格的雙臂,試圖從自己的脖頸上拉開,脖頸也同時向克勒格用力的反方向扭去。
但是這個反應做出得已經晚了,龐勁東的頭顱被克勒格最大程度的扭向了側麵,頸椎幾乎隻差一毫米就要斷裂開來。
克勒格的兩條胳膊上的肌肉完全爆發起來,硬邦邦的如同鋼鑄的一般,雙手抓在上麵竟然感受不到一絲的彈性,龐勁東因此懷疑克勒格可能根本不是人類。
龐勁東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頸椎發出了輕微的“咯咯”響聲,腦袋裡的“嗡嗡”聲隨之越發強烈起來,視覺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血管由於被嚴重擠壓而不能實現正常血液循環,龐勁東的整張臉都腫脹了起來,顏色由白發展到紅,由紅又發展到紫。
龐勁東做雇傭兵的時候,曾經用這種方法殺死過很多敵人,卻沒有料到自己也淪於這個境地。
龐勁東的心裡閃過了一個念頭,或許這正是所謂的因果循環。
龐勁東不願意就這樣死去,雙手加大力度想要拉開克勒格的胳膊。
然而克勒格的兩條胳膊就像是鐵箍一般,不但絲毫不被龐勁東拉動,反而還緩緩的想內裡收縮。
儘管這個收縮的過程極其的緩慢,但是卻是那樣的堅定不移,給龐勁東帶來了強烈窒息感,還有一種壓迫感。
比起肉體上所承受的痛苦,這種壓迫感才是最可怕的,幾乎可以徹底摧毀人的精神和心理。
龐勁東毫不懷疑克勒格此時能殺掉自己,但是克勒格或許不願意勝的這樣輕鬆,所以要慢慢的折磨龐勁東,以享受一種變態的樂趣。
貓在捉到老鼠之後,很多時候不會立即吃掉,而是很耐心的耍玩一番,然後才大快朵頤。
現在克勒格就是貓,而龐勁東卻成了老鼠。
龐勁東在南美洲叢林裡的時候,經常是扮演獵人的角色。雖然龐勁東在那個時候就知道,人世間的角色往往會互換,但是卻從沒有預想到這種互換竟然沒有出現在叢林裡。
龐勁東一直都認為南美洲叢林是野蠻和血腥的,而代表著發達的精神和物質文明的都市,則是文明和開化的。
現在龐勁東不得不糾正這種認識,文明的都市有著不文明的一麵,甚至於在某種程度上比叢林還要血腥和野蠻。
都市裡的血腥和野蠻在多數時候是無形的,在少數時候會表現得同樣**裸,就像龐勁東現在遭遇的這樣。
克勒格又加大了力度,龐勁東的頭又向側麵轉去了一點,眼睛幾乎是緊貼著克勒格發達的胸肌。
就在這個時候,台下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喊,很明顯的是女性的聲音。
龐勁東從中可以分辨出林佩雯和葉夢涵,可見這兩個女孩很為自己擔心,但是這種擔心卻無法發揮任何作用。
就在即將窒息前的一刻,龐勁東把下巴拚勁全力塞進克勒格的臂彎當中,大張開嘴狠狠地咬在了克勒格的胳膊上。
克勒格發出了一聲怪叫,放開龐勁東後連連後退數步,捂著血淋淋的胳膊,狂怒的看著龐勁東。
龐勁東從克勒格的胳膊上咬下了一大塊肉,鮮血從那塊肉上流淌出來,順著舌尖湧進了龐勁東的喉嚨,帶來一種又鮮又澀的感覺。
龐勁東恨恨的把那塊肉吐在了地上,又在上麵吐了一口滿是鮮血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