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勁東向葉夢涵伸出手:“跟我走吧!”
葉夢涵毫不猶豫握住了伸來的手,讓龐勁東將自己從地上拉起來。
隻是,當兩個人皮膚接觸到一起的時候,葉夢涵突然感到臉上有些發燙。
葉夢涵低著頭跟在龐勁東的身後,走出了那棟平房之後,小心翼翼的問:“接下來……要去哪裡?”
“送你回家!”葉夢涵站起身後,龐勁東本來就應該放手,可那柔滑細嫩的柔荑握在手中的感覺太過美妙,使得龐勁東不願意就這樣輕易地放開。
葉夢涵沒有將手從龐勁東那裡抽出,隻是心跳開始越來越快,如同很多小說中常見的描寫一樣,如同有一隻小鹿在亂撞一般。
龐勁東走到猴子那裡,隻見這個倒黴的家夥在地上不斷的翻滾著,卻始終無法掙脫開束縛。
鮮血從肩膀上汩汩湧出,隨處灑落開來與地上的灰土混合在一起。
龐勁東伸出一隻手抓住猴子的衣領,然後拖著向勞斯萊斯那裡走去,仿佛輕若無物一般。
“你打算怎麼處理他?”看到猴子的這副慘狀,葉夢涵本來產生一絲憐憫之心,但是一想到這幫人之前怎樣對待自己,又恨不得親手將他們全部殺掉。
“我沒有報警,也不打算將他交給警方……”龐勁東不屑的看了看猴子,告訴葉夢涵說:“我打算把整件事的善後都交給父親,我相信他會處理得很好的!”
葉夢涵奇怪的問:“你認識我父親?”
“不認識,甚至從來沒有聽說過!”龐勁東搖了搖頭:“不過看到那天警察聽到你父親大名時表現出的樣子,就像是老母雞看到了黃鼠狼一般,所以我相信你父親是個很有實力的人物,處理這樣的事情應該不在話下!”
葉夢涵被這句話逗得笑了起來,暫時忘卻了先前的所有恐懼。
龐勁東本來以為整件事情就此結束了,然而當回到車子那裡的時候卻驚呆了。
因為瘦子並沒有死,在龐勁東營救葉夢涵的時候清醒了過來,從地上撿起槍挾持了冷雨。
“艸你嗎!”瘦子渾身向下都是鮮血,布滿了血絲的雙眼充滿仇恨的看著龐勁東,惡狠狠地罵道:“你特麼到底是哪來的?”
龐勁東的回答非常有哲理:“我從來處來!”
瘦子的身體靠在蘭博基尼的前蓋上,顯然由於失血過多導致體力不支,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的軟弱,反而因此加倍的瘋狂了起來。
他躲在冷雨的身後,把槍對準了冷雨的太陽穴,喘著粗氣質問道:“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龐勁東沒有回答瘦子,而是轉過身去對猴子說:“看看你的同夥,多麼的彪悍啊,你要好好學著點!”接著,龐勁東關切的問冷雨:“你還好吧?”
冷雨的麵龐沒有一點血色,蒼白的如同放了漂白粉的饅頭,呆滯無光的雙眼看著前方。直到看見龐勁東回來,她的雙眼才閃過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還好……”冷雨木訥的點了點頭。
“沒有受傷嗎?”
“沒有……”
“那就好……”
“你們彆特麼在那廢話了!”瘦子見自己被冷落一旁,自尊心多少受到了一定的衝擊,將槍的保險打開之後警告道:“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就開槍了!”
龐勁東不耐煩的斥責瘦子:“你沒看到我們在說話嗎?打斷彆人說話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難道上學的時候,你的老師沒有講過嗎?就算是你沒有上過學,你父母總是應該教導過你吧?就算你的父母死得早,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難道這一點覺悟都沒有嗎?”
瘦子雖然已經見識過龐勁東的膽識,卻沒想到龐勁東竟然還很幽默:“你……你說什麼呢?”
“我的意思是說,不管你有什麼事情,都等一會再說!”龐勁東隨後長歎了一口氣,帶有些許歉意的告訴冷雨:“對不起,都是我太疏忽大意了,應該檢查一下這小子是不是真的死了,然後再去做彆的事!”
冷雨聽到這句話差一點哭了出來:“知錯能改就好……”
“我對自己的槍法實在太有信心了,然而現在看來已經生疏了不少……”龐勁東聳聳肩膀,無奈的說:“我畢竟已經退休很長時間了,不應該再做這些事!”
“退休?”冷雨不明白龐勁東話裡的意思,感到有些驚奇:“你現在不還是保安嗎?”
“保安?你說他是保安?”瘦子聽到這句話差一點氣炸了肺,衝著龐勁東高聲咆哮道:“你特麼竟然是一個保安?”
龐勁東又聳了聳肩膀:“偶爾客串一下!”
“我們竟然輸在一個保安的手裡……”瘦子聽到龐勁東剛才那句話,愣在當場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或說些什麼,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立即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看起來差一點就要發瘋了。
他很顯然是被龐勁東的身份打擊到了,而失敗本身都沒有對他造成這樣大的影響。
但很快的,他就發現了疑點:“保安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槍法和身手?”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龐勁東緩緩抬起槍口,隻不過沒有瞄準任何人:“唯一重要的是,就像這位女士剛才說的一樣,知過能改,善莫大焉!”
“我要開槍了!”瘦子狂吼了一聲,持槍的手同時加大了力度。
冷雨被槍管頂住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幾乎就要被強烈恐懼摧毀了理智。
她驚恐的看著龐勁東手裡的槍,帶著哭腔喊道:“你瘋了嗎?”
槍管剛剛抵在太陽穴上的時候,帶來冰冷刺骨的感覺,但是此刻冷雨的體溫已經溫暖了槍管,使得這個金屬製成的物件也散發出溫度。
絕望之中的冷雨突然有了一種感悟,如果人們都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和心靈去溫暖冰冷的武器,或許這個世界上就不再有那麼多的戰爭和罪惡。
龐勁東知道冷雨的心理無法承受眼前的局麵,隻得緩緩的放下了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同一時間。
刁玉鵬垂頭喪氣的回答家裡,將書包隨手扔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後重重的的坐到沙發的另一側,呆滯的雙眼看著眼前的茶幾發呆。
“兒子,怎麼了?”刁玉鵬的父親正在讀報紙,看到兒子這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合上報紙放到一旁,關懷備至的問道:“你最近一段時間好像有心事!”
“沒什麼……”刁玉鵬說罷,咬著嘴唇繼續看著茶幾發呆。
“彆忘了我是你爸爸,你有什麼事是瞞不過我的!”刁玉鵬的父親得意的笑了笑,接著又說:“不管有什麼事情,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爸爸都能幫你擺平!”
刁玉鵬看了看爸爸,突然間湧起了信心,將事情的原委全部說了出來。
父親聽後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就是這麼點事啊,有什麼大不了的!”
刁玉鵬聽到這句話,終於鬆了一口氣,幾天來鬱積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真的沒事嗎?”
“兒子,彆忘了,咱們有的是錢,用錢可以擺平一切問題!”這位“可敬”的父親走過來,緩緩坐下身來,拍拍兒子的肩膀說:“學校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賺錢!咱們隻要給他們足夠的錢,他們難道還敢不讓咱們去上學嗎?”
“可是萬一那個臭保安報警……”
“如果那個臭保安能報警,警察恐怕早就找上門來了!”父親擺了擺手,語氣顯得無比的輕鬆:“再者說了,他沒有證據拿什麼報警?就算是報警了,警察會搭理他個臭保安嗎?”
刁玉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啊!”
“市局局長賀國文和我是好朋友,就算真的會有什麼事情,我大不了和他知會一聲!”
“哦!”與父親的這番談話讓刁玉鵬不僅重樹信心,而且還有些興奮:“早知道我就往死裡整他!”
“是啊,對自己的敵人下手,絕對不能手軟!”父親得意的笑了兩聲,問:“對了,那個保安叫什麼?是哪個公司的?”
“叫龐勁東……”
父親聽到這句話,立即打斷了刁玉鵬的話:“是不是血獅軍團的?”
“是啊!”刁玉鵬點了點頭,奇怪的問:“你認識他?”
刁玉鵬的父親沒有答話,而是站起身來在客廳裡來回溜達,過了一會坐回到沙發上,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如果龐勁東此時在場就會發現,自己原來認識刁玉鵬的父親,他就是血獅軍團保安公司開業的時在賀國文麵前胡說八道的那位王姓商人。
刁玉鵬父母很早之前就離婚了,刁玉鵬被法院判給母親撫養。
刁玉鵬的母親恨透了自己的前夫,於是將刁玉鵬改成了自己的姓氏,也就是說刁玉鵬原本叫王玉鵬。
母親在幾年前過世之後,刁玉鵬就回到了父親的身邊,由於刁玉鵬在法律上已經屬於成人,改姓涉及到很多方麵的事情,嫌麻煩的王姓商人便沒有把刁玉鵬改回王姓。
常言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刁玉鵬在自己母親身上沒有受到太多好的影響,與父親生活的這些年卻把父親的惡習全部繼承過來。
刁玉鵬在學校裡麵的張狂和高調,以及那種對財富的炫耀,正是來自其父的言傳身教。
王姓商人還是有點小聰明的,否則就不可能成為暴發戶。
他在參加血獅軍團開業典禮之後,被不明來曆的人襲擊毆打了一頓,很快就聯想到可能與自己的那番厥詞有關。
王姓商人事後曾經報警,但是警方對這個案子卻不理不睬,自始至終隻有一個說法,那就是無法找到犯罪嫌疑人。
王姓商人回想起自己大放厥詞的時候,賀國文那種多少有些奇怪的表現,便隱隱意識到龐勁東有著強大的後台和背景。
刁玉鵬不知道龐勁東與父親的這些過往,隻當是父親突然想起了其他的什麼事,父親兩個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家現在已經被團團包圍起來了。
包圍刁玉鵬家的是三十多名便裝打扮的果敢共和軍,帶隊的則是剛從長箐山趕回來的龐無雙。
龐無雙到了長箐山之後,立即對爺爺哭訴自己受到了欺負,為了防止爺爺對龐勁東產生不滿,她還特意聲明龐勁東根本不知情。
溺愛孫女如掌上明珠的龐文瀾聞言勃然大怒,立即指派楊家威帶上一組人,交由龐無雙全權指揮,誓要出了這口惡氣。
龐無雙在長箐山沒怎麼停留就和楊家威等人回到國內,並通過果敢共和軍在國內的網絡,準確的了解到了刁玉鵬家的全部情況。
做夢都想著報仇雪恨的龐無雙甚至沒來得及告訴龐勁東,便帶領人馬包圍了刁玉鵬家,懷著滿腔的怒火看著這棟豪華卻又有些俗氣的彆墅。
過了一會,龐無雙衝著楊家威勾了勾手指,那個吊兒郎當的家夥立即跑了過來,笑嗬嗬的問:“無雙小姐,有什麼吩咐?”
龐無雙斬釘截鐵的吐出了兩個字:“動手!”
楊家威看了看表:“現在有點太早了吧?”
“等到半夜和現在動手有什麼不一樣?要是有人想多管閒事,睡著了也能從被窩裡爬出來!”龐無雙輕哼了一聲,催促道:“我已經等不及了!”
楊家威點了點頭,衝著周圍的果敢共和軍戰士打了個響指,這些人馬上從身後背著的旅行袋裡拿出了槍,全部將槍口對準了彆墅。
楊家威通過網絡搞來了十幾支槍,由於龐無雙堅決要求殘忍處死刁玉鵬,槍支的作用隻是起到威懾,所以這些槍全都是散彈槍。
楊家威見大家已經準備好,再次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立即傳來了密集的射擊聲,和子彈敲擊在各種物體上的響聲。
有一些戰士是對著彆墅的大門開火,另外的則是站在高處射擊彆墅的內部。
沒過多一會,刁玉鵬家的周圍便被一道硝煙圍繞起來,看起來倒像是香火鼎盛的道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