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梓風吐出的最後一個臟字消失在空氣中,會議室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陳梓雲打破:“既然我已經決定轉讓股份,那麼就此退出董事長候選人之列!”
龐勁東立即接話說道:“鑒於陳梓風因為涉嫌犯罪被警方帶走,根本無法正常參與董事長的競選,所以我認為應該取消他的候選人資格,現在就投票決定選舉!”
今天的會議從一開始,陳梓陽便很聽龐勁東的話,幾乎達到了唯命是從的程度,但是這一次卻提出了反對意見:“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明,不能就此斷定陳梓風與這兩起案件有關,剝奪候選人資格是不合適的!所以還是等到三天之後,如期進行表決吧!”
龐勁東看著陳梓陽這個爛好人,無奈的問:“如果三天之後陳梓風如果仍被羈押呢?”
陳梓陽默然了片刻,才咬牙說道:“照常表決!”
陳梓陽的意見最終被執行了,儘管已經辭去了董事長職務,儘管多數中小董事各有效忠的對象,平日裡並不真正服從陳梓陽,但是陳梓陽此時此刻在大家的心目中儼然還是董事長。
人們往往喜歡趨附於強勢之下,而不是支持陳梓陽這樣的人,甚至還會對陳梓陽這樣的人予以排擠。
但在最關鍵的時刻,這些人卻都要避於陳梓陽的羽翼之下,並表現出平日裡隱藏在最深處的那種尊重。
這是人類社會的一種怪現象,由此帶來了一個讓人悲哀的現實,所謂厚德載物者往往是在身後獲得尊崇,活著的時候卻必然混得很悲慘。
會議結束之後,陳梓雲沒有和任何人說話,快步走出會議室。
陳明駿讓人推著輪椅,趕忙追了上去,顧不得其他董事向自己投來複雜的目光,張口便問:“三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陳梓雲沒有說話,始終低著頭,但是放緩了腳步。
直到出了集團總部的大門,陳梓雲四下看看沒有人,才長歎一聲:“如果我不這樣做,你的嬸子和弟弟性命就難保了!”
陳明駿緊緊皺著眉頭,驚訝的問:“大伯讓人綁架了他們?”
“看來是……”陳梓雲思索片刻,突然又說:“大哥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應該是其他人的主意!”
“肯定是那個龐勁東了!”陳明駿一拳用力地搗在了輪椅扶手上,咬牙切齒的說:“我恨不得生吞其肉!”
當龐勁東走進會議室的時候,一股怒火從陳明駿的**升騰起來,順著經絡直衝天靈蓋,最後從雙眼中噴射出來。
如果這股怒火不止是一種意象,而是確實存在並有一定殺傷力,龐勁東恐怕早就變成燒烤槽子裡的焦炭了。
陳梓雲當時緊緊按住了陳明駿的肩膀,並連連使眼色,唯恐陳明駿公然發難。
陳明駿雖然年輕氣盛,不過畢竟還算是識大體,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計較個人恩怨,以避免破壞整個計劃。
所以自始至終,陳明駿極力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完全當作龐勁東不在場。
隻是陳明駿的巨大犧牲沒有換來成功,突然發生的變故讓計劃全盤泡湯了。
陳明駿知道事已至此,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搖搖頭便走開了。
陳梓雲本來也想要走,卻不料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陳梓雲先生,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商談一下股份轉讓的事宜?”
“龐勁東……”陳梓雲回頭看了看,冷冷的問:“你什麼時候釋放我的家人?”
龐勁東揚了揚手中的一摞文件,回答說:“等到你在所有這些東西上麵簽字!”
儘管沒有做什麼劇烈運動,但是陳梓雲不斷的喘著粗氣,倒好像是剛剛跑過馬拉鬆一般。
他看著滿麵冷笑的龐勁東,雖然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卻仍然不得不用商量的口吻說:“你先釋放我的家人!”
“我認為你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龐勁東聳了聳肩膀,語氣和表情都很輕鬆,說出的話卻讓陳梓雲打了一個冷戰:“如果你不肯馬上就簽署相關協議,那麼我隻需要打一個電話,你就隻能和自己的家人在地獄相見了!”
陳梓雲的一生中從未被人要挾過,一種屈辱感頓時湧上了心頭。
他感到雙眼似乎看不清東西了,隻是不知道究竟是被淚水朦朧了,還是由於血壓升高導致的結果。
他閉上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後睜開眼睛,語氣變得更加和緩了:“我們之間的事情由我們自己解決,不應該禍及家人的!”
龐勁東明白自己現在占有優勢,決心把這種優勢能夠帶來的利益最大化,而想要做到這一點的首要條件是必須冷酷無情:“我本來也認為凡事不應該禍及家人,但是見識到了你們陳家的樁樁件件之後,我改主意了,至少在對付你們的時候改主意了!”
陳梓雲正要說話,卻不妨幾個中小董事“呼”的湧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開了:“老陳,你到底為什麼要把股份轉讓出去?”
“我們都是鐵了心要支持你當董事長的,你怎麼臨陣反而打退堂鼓了呢?”
這些中小董事都是陳梓雲在董事會內部的嫡係,他們在會議結束之後互相攀談了幾句,都覺得事情變化而太過突然,於是便想要找陳梓雲問個究竟,結果發現陳梓雲早就走了。
他們一路找著往外走來,最後在集團大門前正遇到龐勁東和陳梓雲。
陳梓雲麵對所有的疑問,一概以苦笑著搖頭作為回答,不說一句話。
董事們詢問陳梓雲未果,很快便不再繼續無謂的吵嚷下去,而是用帶有敵意的目光看向龐勁東。
龐勁東對此根本不以為意,很清楚的知道當自己將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握到手裡之後,這些人當中的相當一部分會轉而向自己效忠。
“姓龐的!”一個淒厲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馬上將我三叔的家人釋放,否則你會吃不了兜著走!”
龐勁東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陳公子在二十幾個人的簇擁下,正快速奔向自己。
龐勁東找到陳梓雲的時候,立即就被剛剛離開的陳明駿發現了。
但陳明駿沒有急於做出什麼,而是叫上了自己的手下之後,才怒氣衝衝的殺了回來。
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在此時的陳公子身上得到了充分體現,陳公子雙眼布滿了血絲,猙獰的看著龐勁東。
如果不是因為傷勢未愈,恐怕立時就要蹦起來撲向龐勁東,然後展開一場肉搏戰。
“哎呦,這不是陳公子嗎!”龐勁東笑了起來:“不知道傷勢怎麼樣?我認識一位很不錯的肛腸醫生,需要介紹給你嗎?”
對於以風流倜儻出名的陳明駿來說,被人毆打本來就是一件丟人的事情,更加丟人的是受傷的地方實在難以啟齒。
他向不知情者解釋自己的傷勢,隻是說自己不小心出了車禍。
龐勁東的這番打趣雖然沒有說出實情,但是在他聽來無異於極大地羞辱,比強堅他的母親還讓他難受。
陳公子看著龐勁東得意洋洋的樣子,差一點就要被憤怒衝昏頭腦了:“我看你還能猖狂多久!”
“你能活多久,我就能猖狂多久!”龐勁東收起笑容,冷冷的說:“你剛才說讓我吃不了兜著走,那麼我倒要看看你能給我上什麼菜,要是不合胃口就直接倒進垃圾桶,彆指望我會用太多時間細細品嘗!”
陳明駿注意到龐勁東隻有一個人,自己的手下在人數上占有絕對優勢,不免有恃無恐起來:“當心我上的菜會吃死你!”
龐勁東和陳明駿的這番對話,倒是解答了在場中小董事們的疑問。
當他們得知龐勁東是以綁架家人來要挾陳梓雲交出股份的時候,登時齊刷刷的後退了兩步,用驚恐的目光看向龐勁東,有的人甚至悄悄地開溜了。
這些人無論做什麼事,目的都是為了謀取利益,而且不會為此將身家性命都搭進去。
這也就意味著當他們發覺龐勁東心狠手辣,會毫不猶豫的打起退堂鼓,無論之前曾向陳梓雲怎樣表忠心。
他們這些人對陳梓雲的忠心,與摟著二奶親熱時的山盟海誓沒有區彆,完全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上,比豆腐渣學校還要脆弱。
陳梓雲以精明的頭腦和縱橫金融界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剛一看到眼前的場景便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苦心經營起來的同盟在一瞬間被瓦解了。
不過在眼下,無論這些中小董事甚至是陳梓雲,都隻是看客而已,場上的主角已經換成了龐勁東與陳公子。
陳公子獰笑著舉起右手,眼看就要下令手下對龐勁東出手,卻不料龐勁東響亮的拍了三聲巴掌。
緊接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數十名身穿迷彩服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在場的所有人團團包圍起來。
其實真正說起來,陳家的所有成員中最有實力的是陳梓風,今天卻錯誤的篤定了隻文鬥不武鬥。
相比之下,陳明駿倒是做了一定的準備,如果文鬥不行就進行武鬥。
而龐勁東做的準備比陳家的所有人都要充分,從一開始就抱定了武鬥的打算,把一個連的雇傭兵埋伏到了陳氏集團總部的周圍。
陳明駿是有經驗的人,看到這些人右臂臂章上的圖案,就知道是龐勁東的手下血獅軍團,剛剛的得意頃刻化作了絕望,高高舉起的右臂遲遲沒有放下。
陳明駿帶來的這些手下恰好參與過發生在博愛醫院的毆鬥,充分見識過血獅軍團的厲害。
龐勁東隻有一個人的時候,他們就不太敢出手,此時發現自己這一方被團團包圍住,更是噤若寒蟬。
他們的心裡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隻要能夠平安離開,就馬上向陳明駿辭職。
混在道上的人都希望跟一個有實力的老大,他們這些名為保鏢實為打手的人,也希望能跟一個有實力的老板。
龐勁東那天菊爆陳明駿的場景給他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由此所表現出的力量上的巨大差彆,進而讓他們感到有陳明駿這樣的老板實在是很鬱悶的事。
龐勁東從腰後拿出甩棍,“刷”的一聲放開,然後命令陳明駿:“張嘴!”
聽到龐勁東的這個命令,陳明駿幾乎是條件反射式的大大張開嘴,龐勁東隨即將甩棍的頂端插了進去。
甩棍進入陳明駿的喉嚨並不深,剛好碰觸到了扁桃體,所以陳明駿並不是很難受,隻是沒有明白龐勁東要做什麼。
龐勁東又命令道:“把嘴合上!然後用力吸!”
龐勁東的這個命令聽起來有些猥褻,也讓人有些難以理解,陳明駿甚至開始懷疑龐勁東有變態傾向,不僅是同性戀,還把甩棍當作了身體某個部分的延伸。
但是無論陳明駿心裡怎樣想,嘴巴卻似乎已經不受大腦控製,在龐勁東話音落地的同時,竟然自動服從了起來。
不過,甩棍畢竟不是那個部分的真正延伸,所以陳明駿也不往心裡去了。
口腔裡頓時傳來了一股金屬的味道,同時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怪味,隨著唾液汩汩的咽進了喉嚨裡。
陳明駿隻求能夠讓龐勁東滿意,然後就此放過自己,甚至已經顧不得考慮這一幕會讓自己丟掉多少麵子。
陳明駿的神情有些癡癡呆呆的,但是動作卻很嫻熟,而且吮吸得津津有味。
這讓龐勁東不由的感歎,這位公子哥天生就是一塊被菊爆的料。
龐勁東終歸不是陳明駿想象的那樣變態,看著這個場景很快就有種作嘔的感覺,說了一聲:“夠了!”便把甩棍從陳明駿的嘴裡拉了出來,然後帶著滿麵厭惡的表情,在陳明駿的衣服上仔細地擦乾淨。
“你……”陳明駿本來還想說些狠話,但是回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事情,卻再怎麼也狠不起來了。
過了良久,陳明駿才從驚恐中恢複過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恥辱感立時占據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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