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關心這些……”冷小姐說著把手伸向保鏢,保鏢立即恭敬的將一份材料遞到她的手裡,她又將材料轉交給彭勁東,然後吩咐說:“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龐勁東從菜單旁悄悄探出頭,努力想要看到這份材料的內容。
由於冷小姐正麵拿著資料,結果坐在她背後的龐勁東,還真就看到了材料上的一張照片。
龐勁東乍一看覺得照片上的人十分眼熟,仔細一看,心中暗暗叫苦:“這不是我嗎?這為富不仁的潑婦原來找這隻鴨子來調查我!”
至於冷小姐怎樣得到自己的資料和照片,龐勁東倒是不覺得有何奇怪的,回想起自己因為砸法拉利而一進宮時受到的對待,再聯係到有錢人通常都會在國家公務人員身上投入很多,完全可以確定冷小姐在公安係統有很多的關係。
很有可能是在法拉利事件之後,彭警官將龐勁東的姓名提供了給冷小姐,有了姓名則可以從戶籍係統裡麵輕易調閱出公民個人資料,龐勁東的那張照片就是一張標準的證件照,隻不過被放大了好幾倍。
彭勁東滿臉媚笑著接過了資料,結果目光剛一落到上麵,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過了一會,媚笑變成了苦笑,嘴角還不時的抽搐兩下。
彭勁東的這個表現自然落到了冷小姐的眼裡,冷小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不緊不慢的問:“你認識這個人?”
“啊?”彭勁東怔了一下,又趕忙回答:“不認識,隻是看著眼熟,大概是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龐勁東聽到彭勁東的回答,微微點了點頭,心裡稱讚道:“這鴨子還是很講義氣的!”
彭勁東對龐勁東的了解並不太多,隻是模糊的知道龐勁東經營著一家企業,與星龍幫老大林佩雯私交甚篤,此外的事情就一無所知了。
不過,他卻知道龐勁東的電話號碼,因為龐勁東曾請他勾引林佩雯,因此還知道龐勁東的家庭住址。
這也就是說,如果彭勁東鐵了心想要出賣龐勁東,雖然龐勁東並不會在乎,但是多多少少也會造成一些麻煩。
冷小姐用特有的冰冷語調告訴彭勁東:“這個人的名字叫龐勁東,與你的姓名隻差了一個字。”
彭勁東抬起頭看著冷小姐,乾笑了兩聲說:“哦……這麼巧啊……”
“我要你幫我查到有關這個人的一切,包括他的聯係方式、他的家庭住址、工作單位、父母的姓名和工作單位、平常有什麼愛好、經常去什麼地方、有沒有女朋友或者是否結婚、女朋友或者配偶的姓名和工作單位、喜歡吃些什麼喝些什麼……總之我要知道這個人的一切!”
為了加強語氣,冷小姐說到最後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把彭勁東嚇了一大跳。
彭勁東一邊看著資料,一邊點著頭“好……好……”
“怎麼不問問我平常穿什麼顏色的內褲,或者我的jj長度是多少?!”龐勁東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感到很無奈:“好像隻有我的這些事情,才是彭勁東知道的!”
龐勁東曾經在彭勁東家裡住過一段時間,對這些事情多少還真就有些了解。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往往就是這樣其妙,你可以把一個人的身體看個精光,卻看不到隱藏在他身後的東西,更看不到他內心當中的想法。
冷小姐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彭勁東放下資料,愁眉苦臉地說:“冷小姐,您的這份資料……太簡略了……”
冷小姐提供的這份資料的確足夠簡略,上麵隻有龐勁東的姓名、身高、體重、血型和籍貫,雖然有地址和聯係方式,但是冷小姐已經派人查證過,證明全都是假的。
她本來想要搞到更加詳細的資料,但是動用了在公安係統的全部資源,卻沒有查到龐勁東的半點信息。
龐勁東這個人在過去二十多年來幾乎是一片空白,在公安係統的檔案裡隻留下了幾次出入境的記錄。
從在國外滯留的時間長度可以看出,龐勁東過去的大半生活都是在國外度過的,所以國內公安係統才會一無所知。
無奈之餘的冷小姐甚至想到了動用代理服務器,進入國外的搜索引擎進行搜索。
雖然也搜到一些結果,甚至有的可能還涉及到了國際上的重大事件,但無一例外的是都缺乏配圖。
偶然搜到了幾張貌似龐勁東的照片,卻又太過模糊而無法斷定。
這也就是說,冷小姐得到的隻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而且這些東西各不相乾,沒有辦法貫穿聯係到一起。
雖然其中有些可能觸及到驚人的秘密,可也實在無法與冷小姐見到的那個流氓聯係到一起。
例如說,有一個龐勁東好像曾經在m國接受過“超級訪問”,國內有個龐大的企業集團的董事長好像叫龐勁什麼,這些毫不相乾的身份根本沒有線索證明彼此有關。
幫助冷小姐做這些的人總結說,這個龐勁東如果不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那麼就肯定是有著驚人的背景,所以有關的消息被人全部抹除了。
後一種推測是正確的,金振宇消除了國內關於龐勁東的一切信息,而安德森在境外也做了類似的事情。
但是冷小姐回想起龐勁東那副落魄的樣子,偏偏還就把這種可能給排除了。
想到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長的相似的人也太多,冷小姐發覺自己無從通過正常手段進行調查,於是便決定動用比警察能乾的私人偵探。
現在彭勁東的這個問題,讓冷小姐回憶起自己調查龐勁東這條色狼的艱辛曆程,一時竟然拿忘記了說話。
彭勁東見冷小姐不說話,輕聲咳嗽了一下,提醒說:“冷小姐……”
“哦!”冷小姐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彭勁東:“我現在能提供給你的就隻有這麼多,如果我什麼事情都知道,還需要雇傭你嗎?!”
“說的是……”
“還有問題嗎?”
彭勁東通過阿有接到冷小姐這單生意的時候,心情是無以言喻的興奮,因為他知道阿有的老板是多麼的有錢。
今天來到這裡的時候,他被兩件事情所震懾,一是冷小姐實在太漂亮了,搞得他作為舞男的本能數度險些發作;二則是他沒有想到冷小姐要調查的人竟然是龐勁東。
不過儘管如此,彭勁東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本來的目的是什麼,因此聽到冷小姐的這個問題,當即就提出:“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談一下價格問題了?”
冷小姐早就料到對方會提出這個問題,點點頭:“你開個價吧!”
作為一個出來兼職的舞男,彭勁東根本就不了解私家偵探市場的行情,因此不知道開出一個什麼樣的價格才算合適。
他的心裡開始飛快的思考,怎樣既讓自己可以多賺一筆,又不會脫離平均水平,讓冷小姐望而卻步。
突然之間,彭勁東的目光無意落到冷小姐的胸前,隻見一串明晃晃的鑽石項鏈懸掛在如天鵝般優雅的頸項上。
他眼珠一轉,覺得這個冷小姐如此富有,應該經常為怎麼花錢而煩惱,於是他本著樂於助人的精神決定幫一幫冷小姐,開出一個自認為很高的價格:“十萬!”
冷小姐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等著對方獅子大開口,結果彭勁東的開價遠遠低於她的預期。
不過在表麵上,冷小姐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詰難道:“這麼點事情,這個價格太高了吧?”
“不算高了……”彭勁東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逐一曆數起了自己的困難:“冷小姐提供的資料實在太簡單了,卻又要調查那麼多的內容,我需要動用大量的社會關係和資源,而這些每一樣都是需要付出的。最後到我手裡的錢其實沒有多少。此外,我們做這一行是非常有風險的,也不知道冷小姐要查的這個人到底有什麼背景,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去調查的。”
彭勁東的最後一句話打動了冷小姐,回想起龐勁東當時如何輕鬆放倒了張年有,冷小姐立時感到陣陣的寒意。
進一步想象到彭勁東如果落到龐勁東的手裡,可能將會得到怎樣的對待,冷小姐甚至開始有些同情起眼前這個油頭粉麵的私家偵探。
冷小姐打消了殺價的念頭,柔荑再次伸向自己的保鏢,保鏢則會意的將五捆人民幣交到她的手裡。
“五萬元,這是首期!”冷小姐將錢放到彭勁東的麵前,然後補充說:“等到你查到我需要的東西,我會立即把尾數也交給你!”
彭勁東看著眼前的人民幣兩眼放光,同時還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
不過,他沒有把自己財迷的樣子暴露太久,很快就整理好了狀態,煞有介事的問:“我們是不是應該簽訂一份合同?”
“沒必要!”冷小姐緩緩的搖了搖頭,拒絕說:“我這個人討厭麻煩的事!”
彭勁東試探著問:“冷小姐不怕我攜款潛逃?”
“收了我的錢就要給我辦事,哪怕僅僅是一分錢,否則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把你揪出來……”冷小姐說到這裡,破天荒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同時緩和了口氣:“當然,我相信彭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其實冷小姐不肯簽合同的真正原因,倒不是對彭勁東感到放心,而是根本不把區區五萬元放在眼裡。
把名字簽在一份價值十萬元的合同上,對她來說甚至都是一種侮辱,她在這裡與彭勁東說這些話的時間,都已經值上好幾十萬了。
彭勁東當然不知道冷小姐的想法,否則此時一定會後悔自己開價太低,恨不得買塊豆腐去撞死。
彭勁東把錢收好,問冷小姐:“正事談過,隨便聊幾句,可以嗎?”
冷小姐輕“哼”一聲:“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
這句毫不客氣的話絲毫沒給彭勁東留麵子,不過彭勁東絲毫不以為意,多年的職業生涯早已讓他養成了榮辱不驚的氣度。
他訕笑了兩聲,提出了一個很想知道的問題:“不知道冷小姐找這個人乾什麼?”
冷小姐收起笑容,恢複了那種冰冷的語調,甚至讓人感到有些發怵:“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麵對冷小姐的詰難,彭勁東立即為自己的好奇找到了解釋:“哦……隻是我覺得,如果能夠了解到冷小姐的目的,會對尋找到這個人有一定的幫助!”
“恐怕沒有什麼幫助!”冷小姐頓了頓,繼續說:“我聽說你們私人偵探的行規,是不過問當事人的目的和其他私事的!”
“哦,是……是啊……”看著冷小姐此時散發出的懾人氣質,又偷眼瞄了瞄那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鏢,彭勁東立即想到意識到冷小姐找龐勁東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至少不會是主動獻身並強烈要求贈送她的財產。
彭勁東暗暗打了一個冷戰,心裡開始擔憂起龐勁東:“大哥啊,你怎麼惹上這麼個人呢……”
“我還有事,如果你有什麼進展,按照這上麵的聯係方式,告訴我的秘書就可以了……”冷小姐說著站起身來,把一張名片留在桌子上,然後連“再見”都沒有說就走了。
彭勁東沒有馬上拿起名片,而是長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彭勁東那邊剛撥號,龐勁東這裡手機就響了,龐勁東一看號碼就知道,原來彭勁東正要把電話打給自己。
在這場情況下,龐勁東會接起這個電話,甚至直接現身與彭勁東見麵,但是現在卻不行。
因為冷小姐的車剛走,一輛卡迪拉克停到了門外,從上麵下來的正是周文心。
在很多時候,龐勁東會將手機設置為無聲震動,這個習慣在眼下幫了龐勁東的忙,沒有發出聲音吸引彭勁東的注意力。
龐勁東立即拒接,然後將手機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