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倒是個“達淫”,但隻鑽研過歐美產品,對東瀛的愛情動作片一竅不通。
加之他的漢語水平很差,聽得莫名其妙,隻是對著長野風花一個勁的眨眼睛。
尼克沒有興趣與長野風花糾纏,指了指風間雅晴和服後麵的那個小包袱,對龐勁東說:“我聽說東瀛的女性非常開放,隨身攜帶一個小枕頭,方便……”
和服後麵背個小枕頭,是很多華夏人都有的認識誤區。
尼克雖然是m國人,在這一方麵卻與華夏人產生了同樣的觀感。
風間雅晴聽到這裡實在坐不住了,打斷了尼克的話:“這個不是枕頭,而是錦結,是腰帶在背後打出的花結,象征不同的意義,表達著穿著者的信仰和祈願,共有二百多種係法……”
風間雅晴不厭其煩的講述了一遍東瀛服裝的特點,尼克聽罷搖了搖頭:“我仍然認為這是枕頭!”
就在這個時候,風間雅晴與長野風花突然產生了一種空前的默契,兩個人都決心給尼克一點教訓。
長野風花拿起一個蘋果放到了尼克的頭頂,風間雅晴則把手飛快的揮過。
看不清風間雅晴抽刀和砍劈的動作,但見銀光一閃,尼克頭頂的蘋果就少了一半。
緊接著,風間雅晴手腕一翻,又回揮了過來,又是一道銀光閃過,尼克頭頂的半個蘋果又沒了一半。
雖然風間雅晴刀法精準,但是如果再來一刀,很難說被削掉的究竟是蘋果還是尼克的頭皮。
不過風間雅晴沒有出第三刀,把手往肋下輕輕一掖,便將刀收了回來,然後微笑著衝尼克點了點頭。
風間雅晴露的這一手讓尼克意識到,美麗的玫瑰是帶刺的,不敢再有什麼歪念,立即正過身去問龐勁東:“md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果敢戰爭目前處於僵持狀態!”看到尼克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嚴肅,龐勁東心裡感到十分的好笑,隻是不能真的笑出來。
這種戲劇性的表情變化,證明尼克十分有戲劇天賦。
不過,風間雅晴和長野風花不關心尼克為何不從影,見他總算收回了那色迷迷的目光,便起身離開,不再搭理他了。
隻有龐勁東心裡非常清楚,儘管尼克表麵看起來如此不堪,但是在內心中卻是一個很深沉的人,而且從來不會耽誤正事。
尼克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現在的打算有兩個,一是說服z國政府支持果敢獨立,但希望比較渺茫;另一個比較容易實現,就是將血獅軍團的部隊,儘可能多的投入果敢地區。”
“伊莎貝爾的的先遣部隊已經上路了,可根據我的分析,他們找不到適合的登陸地!”尼克搖了搖頭:“如果你想投入更多的軍隊,同樣也麵對這個問題!”
龐勁東歎了一口氣:“這個問題我也意識到了,但根本沒有辦法解決。”
尼克突然微微一笑,目光裡閃過一絲狡獪:“我不相信你真的沒有辦法解決!”
“如果一定說有辦法,我隻能想到一個——說服z國政府,允許我們的軍隊在z國海港上岸,然後通過陸路進入md!”頓了頓,龐勁東補充說:“這是最簡便快捷的辦法了,我已經命令伊莎貝爾停靠到z國外海,希望我最終可以說服z國政府!”
“你有多大的把握?”
龐勁東隻是告訴他:“儘人事而聽天命!”
尼克對龐勁東有著很強的信心,沒追問龐勁東打算怎麼做說客,而是提出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如果z國政府允許我們的軍隊過境,我們的力量也不能及時並大量的投送到md。海運需要的時間太長,至少半個月,而空運的成本又太高。尤為重要的是,我們最大的兵源就在z國,把這些新兵帶到m國去接受訓練,然後再送回z國,首先會產生高額的成本;其次則會浪費大量的時間;再次是如此複雜的過程,如果長期運行的話,會產生很多意料不到的問題。”
“我明白,這樣是做了大量的無用功,根本就沒有必要!”歎了一口氣,龐勁東繼續說:“這些完全都是可以避免的,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長箐山或者果敢的其他地方,另外建立一個訓練基地!”
如果在長箐山建立訓練基地,不僅可以解決所有這些問題,更可以將大量兵員源源不斷、且及時的投入到戰爭當中。
另外,這樣做根本就不需要顧及z國政府的態度,隻要派遣一批骨乾力量去長箐山就可以了。
哪怕這些骨乾力量是兩手空空,隻要有足夠的資金支持,以龐勁東的才乾可以馬上發展成為一支軍隊。
龐勁東很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卻無法付諸實施,因為資金困難。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東西比軍隊更燒錢。
帝國控股集團過快的發展,導致龐勁東負債累累。
儘管集團有著不錯的收益,可一部分拿來償債,一部分提供給安德森做競選資金,還有的用作支持果敢共和軍,龐勁東眼下可以調用的資金實在沒多少。
尤為重要的一點是,血獅軍團的本質畢竟是雇傭兵,打仗是需要收錢的。
龐勁東自己可以不要錢,弟兄們可以免費幫助果敢人實現自由的理想,但從上到下的其他軍官和士兵卻是為了賺錢才加入血獅軍團。
他們沒有義務卷入一場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戰爭當中。
所以,龐勁東被眼下的局勢逼得快破產了,但從沒有後悔過。
龐勁東在海外漂泊了那麼多年,深感華夏人在海外遭受的白眼和冷遇,乃至人身攻擊。
如果自己有能力,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改變這種現狀,龐勁東是非常樂於去做的。
尼克並不了解龐勁東的這些內心感受,卻敏銳的察覺到了龐勁東麵臨怎樣的問題,隻是愛莫能助。
做了這麼多年的雇傭兵,尼克本來是有一些積蓄的,也全部拿出來了。
尼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拍拍龐勁東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無論你做出這樣的選擇,弟兄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謝謝!”龐勁東欣慰的笑了,感慨的說:“在我的一生中,最引以為自豪的一件事情,就是能夠成為你們的指揮官,和朋友……”
兩個大男人如此脈脈深情的對視著,在場的所有女性,包括風間雅晴、長野風花、唐韻和一直被冷落的林佩雯,隻能瞠目結舌的看著。
很快的,龐勁東的手機響了,是金玲玲打來的。
龐勁東接起來之後,金玲玲開門見山的問:“你是不是已經回國了?”
龐勁東回國後剛打開手機,金玲玲的電話第一時間就到,很難讓人相信僅僅是巧合。
龐勁東笑了笑:“金大小姐,你不會派人跟蹤我吧?”
“我當然沒這個時間和興趣。”金玲玲也笑了笑,隻是顯得有些冰冷:“不過,你的情況會有人及時告訴我的爺爺,而爺爺就會告訴我!”
“這麼說,我還是被人跟蹤了,隻不過不是你派的,而是你爺爺派的……”頓了頓,龐勁東又說:“還不都是一樣?!”
金玲玲沒有興趣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直截了當的問:“你打算什麼時候來見我爺爺?”
“隨時!”默然了片刻,龐勁東關切的問:“這段時間……你還好吧?”
“還好,謝謝關心!”金玲玲的語氣依然冰冷,隻是這種冰冷有一種做作的感覺,會讓人覺得並非出自她的真心。
隻有金玲玲自己才知道,為了保持這種刻意的冰冷,需要忍受怎樣的煎熬。
她忍住不問龐勁東的近況,隻能暗中關注果敢戰爭的一切消息,試圖從中找到與龐勁東有關的。
她不需要親身經曆,也能夠想象到彈雨紛飛的戰場會有多麼的危險,但她無能為力,隻能默默的祈禱上蒼能夠保佑龐勁東安然無恙。
龐勁東並不知道,自己在md的這段時間,金玲玲差點就同時信仰多種宗教。
無論太上老君、佛祖、耶穌還是真主,隻要能夠讓龐勁東平安回來,金玲玲就會立即皈依和信仰。
現在龐勁東果然平安歸來了,金玲玲卻不知道到底是哪尊神發揮了作用。
龐勁東咬了咬嘴唇,隻好忍住不再關心金玲玲,轉而問道:“即便你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會和你聯係的,因為我與金振宇將軍的見麵,還需要你安排一下!”
“你稍等一下!”金玲玲說罷,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靜默,過了許久,金玲玲才重新接起電話:“我爺爺今天沒有時間,如果你方便的話,明天上午九點過來一下!”
迎著紛飛的白雪,龐勁東離開戰場回到了祖國,現在迎著同樣紛飛的白雪,龐勁東又趕赴另外一個戰場。
這個戰場很特殊,儘管沒有硝煙,卻能夠影響百萬人的未來。
按照金玲玲留下的一個地址,在第二天九點鐘,龐勁東準時來到了一座普通的四合院。
這間四合院位於一條普通的小巷,兩側都是青灰色的磚牆,間或點綴著幾扇黑色的大門。
普通的小巷、普通的四合院,卻有不普通的地方,說明住在這裡的都不是普通人。
這裡經常會出入一些高級轎車,這些轎車有著一些共同點——顏色以黑色或灰色居多,兩側的車窗不貼反光膜,而是掛著淺色的簾子。
小巷的行人很少,間或出現幾個,必定是在慢悠悠的閒逛,腋下夾著一卷報紙或者雜誌。
與這種悠閒毫不搭配的是,這些行人的目光十分銳利,警惕的四處掃視著,絲毫不像行人,倒更像保鏢。
龐勁東剛走入這條小巷,就發覺自己被人監視了,不由得在心中冷冷一笑。
即便沒有多年雇傭兵生活養成的高度警惕性,隻需要有足夠敏銳的觀察力,也能很明白的看出這些人的身份。
金振宇家的門前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但當龐勁東站到門前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三四個人,將龐勁東團團圍在正當中。
其中一個為首者,警惕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龐勁東,然後問:“你有什麼事?”
龐勁東微微一笑,回答對方:“我來見金將軍,已經約好了的!”
聽到龐勁東說出“金將軍”三個字,對方的語氣有些緩和了:“您怎麼稱呼?”
“龐勁東!”
對方點點頭:“稍等!”
為首的人說罷,就閃身進了門,留下幾個同伴,仍然警惕的注視著龐勁東。
過了大約五分鐘的時間,為首的人出來了,對龐勁東很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金將軍在書房等你!”
龐勁東跟在這個人的後麵進了四合院,院子裡麵中了許多花花草草,其中有很多的菊花。
偶見兩個穿著綠色製服的人穿梭其間,像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整棟院子古樸雅致,與其他普通的四合院並無區彆,不過當龐勁東被帶到正房,不一樣的地方就顯示出來了。
屋子裡麵的裝修雖然稱不上奢華,卻十分大氣,各種現代化的設施一應俱全。
隨處可見的各種紀念品,多數跟軍隊有關,說明了這裡主人的身份。
龐勁東很快被帶到了書房裡,其實所謂的書房並沒有多少書,最多的仍然是各種各樣的軍旅留念和字畫,這些字畫無一例外都是以革命為主題的。
在正當中的一張寬大寫字台後,坐著一位兩鬢斑白、神態威嚴的老人。
他穿著一身灰綠色的軍裝,正靠在藤椅上看著一本書,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似乎沒有注意到龐勁東走了進來。
帶龐勁東進來的人低低的喚了一聲:“將軍……”
金振宇放下書看了看龐勁東,然後擺了擺手,那個人立即知趣的退了出去。
整間書房裡麵隻有龐勁東和金振宇兩個人,龐勁東很希望金玲玲會在場,卻沒看到。
龐勁東隱隱有些失望,說起來,這倒是情理之中的,因為金玲玲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