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決意哭秦庭(1 / 1)

特戰兵王 青光楚辭 2097 字 28天前

龐勁東話音一落,沈佩紱立即圓瞪著眼睛,驚訝的盯著龐勁東看:“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龐勁東點點頭,十分確定的說:“考慮好了!”

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龐文瀾,長歎了一口氣對龐勁東說:“你沒有必要這樣冒險!”

“我認為有這個必要……”龐勁東聳了聳肩膀,臉上寫滿了無奈和憂慮:“因為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北方,儘管這個希望可能並不是很大,但是也值得我們去嘗試一下!”

龐天寵擺擺手:“就算是沒有北方,我們同樣可以贏得這場戰爭!”

“我不這樣認為!”龐勁東喟然長歎,直言不諱的告訴自己的大伯:“我們現在利用雨季的到來,可以暫時和md政府軍僵持住,可等到雨季結束之後呢?md政府軍畢竟還有幾十萬的兵力,就算是不主動發起進攻,困也能把我們困死!”

龐勁東說出的是事實,雖然很多人不願去麵對,但這個事實終歸還是要發生的。

如果不趁著雨季的到來多做準備,那麼之後麵對的形式將會更加嚴峻。

所有人都沉默不言了。

良久之後,龐勁東緩緩的繼續說了下去:“所以,我們現在隻能做一次冒險,既然需要冒險,那麼我希望這個人是我,而這個人也隻能是我!首先、我有關係可以接觸到z國的高層,因為我與中央軍委委員金振宇將軍的孫女是朋友;其次、對方已經向我發出了邀請……”

龐勁東侃侃而談,將之前唐韻轉達來的邀請也告訴了眾人,並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與金玲玲的關係。

這一番講述讓在場的人很吃驚,因為大家都沒有想到,龐勁東除了與m國總統候選人私交甚篤之外,竟然在z國的高層也有關係。

比較有趣的一件事情是,龐勁東對金玲玲的爺爺不了解,但是龐文瀾卻有所耳聞:“這個金振宇將軍曾經打過對越戰爭,目前z國軍隊高層中,他是為數不多曾有過真正戰爭經驗的將領之一。前些日子,他被授予上將軍銜,同時晉升中央軍委副主席。而且現在z國軍中的很多主乾將領,都是他一手培養提拔起來的。所以無論從實權還是從人脈來講,他目前在z國軍中的影響力,可以說僅次於兼任中央軍委主席的國家主席。”

龐勁東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龐文瀾的這段話說明,雖然他不認同北方的政治體製,但對北方的事情,如政府高層變動,卻一直暗中關注。

龐勁東料定金將軍肯定知道自己與金玲玲的關係,在早前得知金將軍要見自己的時候,覺得必然要涉及到國家大事,但是可能更是因為一些私事。

再加上中央軍委不止一個委員,金將軍究竟有多大的權力還不知道,因此龐勁東甚至認為可能私事的成分要更大一些。

龐文瀾看著龐勁東,緩緩的問:“你回z國見金振宇,可能會發生各種情況,你做過通盤的考慮嗎?”

龐勁東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告訴自己的四爺爺:“在我決定回z國的時候,想起了曆史上的一個人!”

其實龐文瀾已經想到了這個人是誰,但是仍然給了一個機會,讓龐勁東自己說出來:“是誰?”

“申包胥!”

申包胥是春秋時楚國大夫,吳王用伍子胥計破楚之後,他趕赴秦國求秦哀公出兵救楚。

剛開始的時候,秦哀公不同意,申包胥於是七日不食不眠,日夜痛哭於秦廷,最終感動了秦哀公,同意了他的請求,這就是曆史典故“秦庭之哭”。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龐文瀾閉上了雙眼,似乎是為了阻止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片刻之後才緩緩睜開,沉聲問道:“你要做秦庭之哭?”

龐勁東這一次仍然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將話題轉到了沈佩紱身上:“在前些天最危急的時候,堂哥決定前往第四特區求援,就是保定了必死的決心!很幸運的是,他沒有成行!但是現在輪到我了…….”龐勁東說到這裡的時候,乜斜了一眼林繼文和蔣耀隆:“我不能讓人看扁了我們的家族和果敢共和軍!”

人類社會永遠離不開權利的爭鬥,果敢共和軍也不例外。儘管很多人對龐勁東這位副總司令心存芥蒂,但是血緣上的聯係卻始終無法磨滅。

因此當龐勁東做出這個表態的時候,即便是沈佩紱的心裡都湧起了一種酸楚。

大家的傷感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就被無情的打斷了,因為又有使者來到了長箐山,請求麵見龐文瀾將軍。

比起來自z國的史忱,這些使者的身份更加讓果敢共和軍意外,因為他們是來自仰光的md華人代表。

儘管果敢人是華人的一部分,多年來卻早已演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兩個群體,雙方之間並沒有任何聯係。

果敢地區之外的md華人根本不關心果敢人,而果敢人也從來不把華人看做自己的同胞。

如果考慮到其他華人有許多已經徹底被同化,果敢人甚至對他們還是有些不屑和蔑視的。

沈佩紱打趣的說:“他們不會是代表md政府來譴責我們的吧?!”

很幸運的是,沈佩紱的這個玩笑並沒有成真,md華人來這裡的原因,是果敢共和軍與md政府軍的激戰,終於喚醒了他們內心中的熱血。

在一群青年人的簇擁之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步履蹣跚的走進了會議室,雙手緊緊地握住了龐文瀾的手,激動地說:“龐將軍,你做的太好了!”

龐勁東看到眼前這一幕,悄聲問龐天寵:“四爺爺認識這個人嗎?”

龐天寵用同樣低低的聲音回答說:“仰光地區最龐大的華人家族是福建平潭的李家,這個家族在整個md華人社會都有很大的影響力。這位老人是平潭李氏現在的族長,漢文名字叫李沉木。”

“怎麼他好像認識我四爺爺!”

“的確認識!”龐天寵點點頭,簡要的向龐勁東介紹了一下:“父親剛到md就通過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李沉木先生,那個時候,父親很想說服李先生,讓md的華人社會支持果敢共和軍,卻沒成功。這個李沉木隻專心做生意,為家族和子孫後代積累財富,對政治根本不感興趣。他認為隻要做安順良民,md政府就不會來找麻煩。就算md政府找麻煩了,隻要能表明華人社會忠於md政府,對其他民族沒有危害,就可以化解任何乾戈。我記得他有一句座右銘,好像叫什麼‘忍一時風平浪靜,讓三分海闊天空’。父親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是惹是生非,隻會給md華人帶來更大的麻煩。同樣還是這位李沉木先生,是華人的md化的大力倡導者之一。”

龐勁東聽到這些話之後,幾乎是近於本能的輕哼了一聲,不屑地說:“看來這位李沉木先生的忍辱負重,沒有換來想要的結局!”

龐勁東的這句話讓龐天寵頗有同感:“大概是一種報應吧,奈溫時代的排華,平潭李氏受到的損失是最大的!”

兩個人聊著,聲音無意間高了起來,引起了龐文瀾和李沉木的注意。

此時龐文瀾和李沉木已經分彆落座,正彼此握著手熱切的聊著,看起來好像十分的熟絡,根本表現不出來當年曾有的摩擦。

龐文瀾看著龐勁東和龐天寵,微笑著對李沉木說:“我們都老了,未來的歲月屬於這些年輕人!”

雖然李沉木寧可忘了自己的祖宗,也要當一個地地道道的md人,內心深處的華夏人傳統的思維意識卻還是存在的。

他至少有一點與龐文瀾相似,而且還要超出龐文瀾,那就是極為重視長幼尊卑的次序。

在李沉木看來,這個屋子裡麵的所有人當中,隻有龐文瀾一個有資格和他促膝而談,其餘晚輩隻有站著的份。

他在與龐文瀾談事情的時候,不屑於搭理其他人。

因此他隻是斜睨了龐勁東和龐天寵一眼,然後對龐文瀾繼續自己的話題:“龐將軍,真的苦了你了!”

“看到了吧,這就是李沉木的家長製作風,對晚輩絕對是不屑一顧的!”龐天寵知道李沉木什麼德行,對於這種在多數場合可被看做失禮的舉動,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對於作為一個華夏人應該學習的東西,這個李沉木是不該丟的全丟了,真正該丟的卻全都緊緊握在手裡。”

龐天寵這一次說話,注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因此龐文瀾和李沉木都沒有聽到。

所謂知子莫若父,龐文瀾注意到龐天寵的嘴唇在那蠕動,就知道龐天寵是對李沉木有所不滿。

從內心而言,龐天寵對李沉木也是有所不屑的,便索性借機對李沉木發難:“李先生不在仰光享受和平安定的大好局麵,千裡迢迢跑到戰火連天的長箐山有何貴乾啊?”

在果敢戰爭全麵擴大化之後,md各地的華人代表在仰光召開了一次秘密會議,正是在這次會議上,華人代表決定派人去長箐山。

李沉木想起當年的一些事很有些對不起龐文瀾,因此不顧眾人的反對,執意要求自己親自帶隊。

李沉木帶著一乾華人子弟頂著漫天大雨,走了許多許多的彎路,才繞過了md政府軍的包圍圈,一路上吃儘了苦頭。

對於他這把年紀的老人來說,這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李沉木本來以為自己帶著善意而來,龐文瀾至少會對自己表示感激,卻沒有想到龐文瀾的態度不冷不熱,而且拋出這麼一個問題,使得他當時就有些難堪。

愣怔了一會,李沉木乾笑兩聲,尷尬的回答說:“我是代表md華人來的!”

“哦!”龐文瀾點點頭,見剛才的問題沒有對李沉木造成太大的殺傷,於是把火力進一步加強了:“我們果敢共和軍現在與md政府軍全麵開戰,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麵就此被破壞了,我龐文瀾感到深為愧疚,煩請李沉木先生帶我向全體md華人同胞表示歉意!”

隻要是頭腦還能正常思考的人都能夠聽出來,龐文瀾的這句話表麵是在道歉,實際上是在狠狠的挖苦李沉木。

龐文瀾的話剛一出口,龐勁東和龐天寵、沈佩紱就在一旁捂嘴偷笑起來,尤其是龐勁東更是借此認識到了叔祖的另外一麵。

龐勁東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儘量讓自己的嘴唇不動,附在龐天寵的耳邊悄悄說:“沒想到四爺爺還很風趣呢!”

龐文瀾的確有風趣的一麵,隻是平常很少表露出來。這種風趣對於其他人來說是一種享受,但對這些華人代表來說卻是一種折磨。

尤其是李沉木,此時更加尷尬了,剛才強擠出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李沉木因為畢竟年逾耄耋,所以心胸城府都要寬廣許多,很快就將不快拋到腦後,苦笑著對龐文瀾說:“看來當年的一些事情,龐將軍還是耿耿於懷啊!”

“哪裡!哪裡!”龐文瀾連連擺手,仍不肯放過李沉木:“我絕無責怪李先生的意思,隻是因為我們各為其主,所以心思不同罷了!”

龐文瀾這一個“各為其主”,等同於將果敢人和華人徹底割裂開來,而且將華人徹底推向md政府一方。

這樣一來,不僅在場的華人代表,就連果敢共和軍方麵也有些不自在。

儘管果敢人與華人在多年以來的確處於一種分裂狀態,可把這個事實明言出來,畢竟讓人很尷尬。

龐文瀾立即就意識到自己語失了,儘管當年留下一些不快,但現在既然需要團結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龐文瀾也就決意不再去計較。

於是,龐文瀾對自己剛才的話做出了解釋:“我們隻是一幫國軍的殘兵敗將,李先生可是北方政權的紅人啊!”

雖然龐文瀾的這句話仍舊很不客氣,卻認同了雙方屬於同一民族,現場的氣氛因之緩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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