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號不愧是風塵女子,在龐勁東許以重金之後,表現的極為出色。
為了給二十三號以機會和充足的時間,龐勁東安排吧台設法拖住尹少強的一個手下,又讓人偷走另一個手下的錢夾,然後順理成章調開。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如願拍到的這段視頻,足以讓尹少強按照龐勁東的意願行事。而且這段視頻加入黑色皮革手冊之後,使得手冊開始越來越多的帶有龐勁東的色彩。懷著將裡麵的內容不斷擴充的打算,龐勁東開始按照一定規則,對裡麵的內容重新排序。
沈家瑤當然不知道這些情況,但是看龐勁東自信滿滿的樣子,卻有些被感染了。她告訴龐勁東:“既然這樣,明天早晨,咱們再去一次。”
“沒問題!”龐勁東說著,打了一個哈欠。
看著龐勁東眼睛半睜半閉的樣子,沈家瑤撇了撇嘴,無奈的說:“我以為你開始用功了呢!”
“我已經用功過了,需要學的東西都學完了……”龐勁東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
沈家瑤將信將疑的問:“真的?”
“你考我吧!”
沈家瑤信手拿過幾本書翻開來,挑了幾個問題考問龐勁東。對於每一個問題,龐勁東都對答如流。
最後,沈家瑤放下書,微微點了點頭,讚歎說:“你的記憶力真好!”
“這不是因為我記憶力好,事實上,我早忘了這些書裡都寫了些什麼。我能夠記住,是因為我的理解能力超強,可以迅速學習和掌握裡麵的內容。”
“你還真是不謙虛!”沈家瑤雖然做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但是語氣裡卻帶有對龐勁東的鼓勵。
“我有足夠的理由不去謙虛!”龐勁東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誌得意滿的說:“我接受過整整一年的特殊訓練,可以讓我以尋常人無法做到速度和質量,去學習任何一種東西。”
沈家瑤揶揄的問:“是在你的腦袋上插滿電線,然後用電流刺激你的腦神經嗎?”
“據我所知,世界上還沒有這樣的機器,不過確實有人做過類似的實驗,把被實驗者變成了白癡。我所說的方法,並不涉及任何對人體自身的改變。這種訓練在某種程度上有些近似於氣功,是通過對特定事物的模擬和其他一些手段,來激發人類的大腦潛能。”
沈家瑤微蹙眉頭,問:“你是在國外接受的這種訓練嗎?”
“對!”龐勁東笑了笑,回答說:“我在國外的時候,就讀一所實驗學校,那裡對學生進行這方麵的能力培訓。”
龐勁東不想讓沈家瑤知道太多,所以用一句謊言敷衍了過去。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有幸接受這種培訓,並成功獲得快速學習能力的人,至多不過兩位數。
換言之,這個所謂的實驗學校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沈家瑤猜測到了這一點,但是龐勁東既然不肯多說,她的性格也是絕不願意追問下去的。本來她想借助這個機會,更多的了解龐勁東在國外的生活,當下不由得有些失望。
沈家瑤歎了一口氣,目光落到了龐勁東身後的牆上,那上麵掛著十幾個鏡框。沈家瑤看了一會,立即站起身來到近前,仔仔細細的研究起來。
“哈佛大學商學院工商行政管理碩士、耶魯大學社會學碩士、普林斯頓大學理論物理學博士……”那些鏡框當中有許多是國外名牌大學的畢業證書,主人無一例外都是龐勁東。沈家瑤輕聲念了一遍,接著又數了一下,發現碩士以上學位有八個,而且橫跨各個領域和專業。
“你……”沈家瑤盯著龐勁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龐勁東自從搬進這座彆墅,就把當初基於一種自我挑戰的心理,而考取的這些學位證書,全部掛到了書房。沈家瑤前幾次來都沒有留意,這一次卻發現了。
如果換作是金玲玲或者其他女孩,龐勁東會坦然講述自己如何獲得這些學位,但是對於沈家瑤卻不願意。
龐勁東之所以對沈家瑤有如此多的保留,是由於潛意識中保護沈家瑤的心理。因為一旦講出一件事,就會牽連出其他的事,漸漸的就會把過去的生活全部暴露出來。而那段生活過於複雜,造成的餘波不但沒有結束,甚至可能會更加猛烈,龐勁東不願意讓沈家瑤被牽連進來。雖然龐勁東明白,現在的沈家瑤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妹妹。
“找人做的假證,用來充點門麵的!”龐勁東聳聳肩膀,裝作略有些難堪的問:“你也需要嗎?”
“你的這些學位,獲取時間前後相差很小,有的甚至還是同一時間。”沈家瑤一邊看,一邊說:“短時間內獲得這麼多學位,如果是假證,你未免搞得太假了。”
龐勁東笑著說:“下次辦證,我會注意拉開時間的。”
“而且這證,做的未免也太真了……”
“一分錢一分貨,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沈家瑤看了看龐勁東,知道自己問不出來什麼,於是回到座位上坐下,轉而問道:“你根據什麼確定,尹少強會乖乖給我們放行?”
“直覺!”龐勁東笑嘻嘻的回答。
正如龐勁東所言,等到再次前往證監會基金部,尹少強痛快的批準了嘯東公司,而且態度也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變得和藹可親,一點官腔都沒有了。
沈家瑤和秦嘯天麵麵相覷,都不明白尹少強到底是中邪了,還是改邪歸正了。
隻有龐勁東明白事情的原委,笑嗬嗬的坐在那裡。
等到審批手續辦好,三人打算離開的時候,尹少強張了張嘴,猶豫了一會之後,才用很低的聲音說:“龐先生,我還有點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多留一會。”
“當然可以。”龐勁東坐回到椅子上,告訴沈家瑤和秦嘯天:“你們先回去吧。”
沈家瑤和秦嘯天雖然心裡感到不解,但又不好多問什麼,便告辭離開了。
看著沈家瑤和秦嘯天走出了門,尹少強滿臉堆笑,問:“龐先生喝茶嗎?”
“不喝,謝謝。”
“抽煙嗎?”
“我有煙!”龐勁東說著拿出了煙,給尹少強遞去一支,自己留下一支。
尹少強猶豫一下才接了過來,然後給自己和龐勁東把煙點燃。兩個人深深地吸了幾口,呼出的淡藍色煙霧盤繞在辦公室裡。
尹少強看了看龐勁東,關切的問:“龐先生這兩天還好吧!”
“還可以,不過就是忙基金公司這點事。”
“金融這個行業是很累人的,龐先生今後有的忙了。”
“為了生活嗎。”頓了頓,龐勁東問:“不知道尹主任找我有什麼事?”
“嗯……”尹少強支吾了幾聲,才緩緩的說:“上次的事情,真的多謝龐先生了。”
“尹主任客氣了,能夠給您幫一點小忙,是我的榮幸。”
尹少強又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那錄像……”
“哦,那個東西啊!你不說的話,我還真忘了!”龐勁東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腦門回答說:“我回家之後,就把光盤掰碎扔到馬桶裡了。”
“是嗎……”尹少強笑了笑,麵容中帶出許多苦澀。
“我剛剛想起來,還有幾件事情需要辦,就不繼續打擾了。”龐勁東將一張名片放到辦公桌上,告訴尹少強:“如果尹主任有事找我,直接打我的電話就好了。”
“那好,我就不送了。”尹少強苦笑著點了點頭。
“再見。”龐勁東同樣微微點了點頭。
(……)
在尹少強的保駕護航之下,嘯東基金管理公司很快就開業了。旗下的第一支開放式基金——資源壟斷基金同時發售,結果三十億的額度於當天便告馨。
開業典禮當天,賓朋雲集,場麵十分盛大。一般來講,在這種場合都要宣讀一份到場貴賓的名單,但是由於達官顯貴太多,因此這一步驟乾脆就省略了。
在這些賓客當中,隻有金玲玲和林佩雯是龐勁東自己請來的,其餘的客人都是給沈家瑤和秦嘯天捧場的。不過,尹少強能夠帶著基金部的一乾人等參加,甚至還發動證監會副主席一同前來觀禮,自然也是因為龐勁東。
龐勁東邀請林佩雯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考慮到自己在國內可憐的朋友圈子,適合出席這種場合的人實在沒有幾個。
林佩雯的出席當然不能以其真實身份,不過在場人士當中有消息靈通的人,認出了林佩雯是正逐漸浮出水麵的星龍幫老大。與此同時,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公安部副部長金嘯的女兒也在場。結果一時之間,關於龐勁東身份的種種猜測四下流傳,有人繪聲繪色的將龐勁東形容成一個後台強硬、黑白兩道通吃的神秘人物。
整個典禮順利結束,龐勁東自認安排的妥當周全,卻沒有想到一個沒有得到自己邀請的人,正怒氣衝衝的等著和自己算賬。
這個人是呂菁,當龐勁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的時候,她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恭喜你開業大吉!”呂菁的聲音顯得陰陽怪氣。
龐勁東忙不迭的說:“謝謝,謝謝!”
“典禮很成功吧?”
“還可以!”龐勁東猜到了呂菁接下來要說什麼,乾脆自己主動把話挑開了:“隻可惜你不在,否則就完美了。”
“那你還不請我……”即便隔著電話,龐勁東都能感覺到,呂菁撅起了小嘴。
龐勁東並非是不想請呂菁,而是不能請。
金玲玲和呂菁雖然與林佩雯隻見過幾麵,互相間的成見卻很深。金玲玲出席典禮,已經讓龐勁東把心懸到嗓子眼了,如果呂菁同時也去,龐勁東擔心現場會發生暴力衝突。
為了不讓三個女孩一起出現,在呂菁和林佩雯之間,龐勁東最終選擇了林佩雯。不過這並非是因為在龐勁東心裡,後者的地位勝過前者,而是因為龐勁東考慮到林佩雯出席典禮造成的社會反響,是呂菁所無法比擬的。
但是這種考慮是不能說出來的,否則呂菁的不滿會更上一層樓。龐勁東想了想,把一顆糖衣炮彈丟了過去:“那種場合太庸俗,充滿銅臭味,不適合你。”
“那就適合我妹妹了?”
龐勁東笑嘻嘻的回答說:“你和玲玲不一樣,你是習武之人。”
“那又怎麼樣?”
“咱們武林中人,講的是白衣如雪、來去如風,不適合出現在那種名利場合。”
“屁!”呂菁脫口而出這麼一個字,讓她自己和龐勁東都愣了一下。呂菁自知粗口有損形象,卻也來不及糾正了,索性以攻為守:“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開什麼基金管理公司?”
龐勁東歎了一口氣,說:“生活所迫,沒辦法啊!”
“貧嘴。”呂菁嗔怪道。
“謝謝誇獎。”
“我聽玲玲說了,你這次表現得很神秘。”
“神秘?”龐勁東對呂菁的這個評價,感到頗為奇怪。
“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搞定了那個尹主任。”
“哦,你說那件事啊。”頓了頓,龐勁東繼續說:“我仔細觀察和了解過,尹少強其人顢頇無能,隻是恰巧娶了一個高乾子女,又靠著精於拍馬屁,結果順風順水的爬到今天這個地步。想搞定這種人實在容易得很,我隨便擺幾個路子,就能讓他乖乖的鑽進來。”
“哦?你都擺什麼路子了?”
“其實也沒什麼,隻不過是利用了一下尹少強的季常癖而已。”
“你說季什麼癖?”
“季常癖,有這毛病的人,最懼怕家裡的河東獅。”
呂菁沒有讀過太多的書,不知道河東柳氏的典故,不過借助時下惡搞曆史的電影,她倒也明白了這是諷刺尹少強懼內,當下就對這件事產生濃厚興趣,但是龐勁東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多說什麼了。她隻得頗為失望的說:“我知道你是怕玲玲知道了之後來抓你,我保證不會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