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是狙擊手,負責提供火力掩護。雇傭兵們聽到龐勁東的命令後,立即把槍口對準了正在交火的雙方。
“開火!”龐勁東猛地把右手向前方揮去,雇傭兵們迅速對著每一個進入射程的人射擊,隻見遠處的民兵不斷有人身體一震,胸口冒出一股青煙,隨後倒在了地上。
“上!”龐勁東一把掀開身上的偽裝網,帶著雇傭兵們順著所在高地的坡,向小樓衝了過去。他們快速的奔跑著,不斷在身後揚起黃沙,把槍托抵在肩上,槍口始終與視線保持著同一方向,連續扣動扳機,乾掉任何一個被他們發現的敵人。
兩派索馬裡民兵都沒有想到會遭自第三方的攻擊,之前的交火已經讓他們各自付出很大的傷亡,此時根本來不及重新組織抵抗。
雇傭兵們邊衝鋒邊射擊,轉眼工夫就衝入了艾迪德派的陣營。變成近距離交戰後,局勢更加混亂,而雇傭兵們則因此占了上風。
“米麗婭和我進去!其餘人掩護!”龐勁東高喊一聲,帶著米麗婭向小樓的衝過去,不繼續在其他索馬裡民兵身上浪費時間。
兩個人冒著彈雨迂回接近了小樓,艾迪德的民兵就在他們兩人身旁不遠處,但是隻要他們攻擊這兩個人,就會立即被其他雇傭兵擊斃。
“開路!”龐勁東話音落地,米麗婭把一顆手雷從大門扔進了樓裡。緊接著,兩個人緊緊貼在大門兩側的牆上,以躲開爆炸的衝擊。
這棟樓經曆過漫長的歲月,又飽受戰火的折磨,似乎已經脆弱不堪。手雷的爆炸讓整棟樓震動起來,同時掀起了許多建築材料的碎片,敲打在龐勁東和米麗婭的身上。
爆炸剛一結束,龐勁東和米麗婭不顧充斥著樓內的煙塵就衝了進去,開始搜索艾迪德。
在每進入一個房間前,先由米麗婭先用手雷開路,然後龐勁東進入。雖然兩人的眼睛都被夜視儀護住,鼻子和嘴卻幾乎被粉塵塞滿,感覺十分難受,但是他們根本顧不上這些。先後又擊斃了五名民兵後,龐勁東終於在二樓找到了艾迪德。
龐勁東在行動前,花了二十四個小時分析和觀察艾迪德的照片,其中包括艾迪德在各種穿著、各種神態和各種場合下的樣子,將其牢牢的記在了心裡,因此迅速就把他認了出來。這個雄霸一時的軍閥頭子,此時看起來卻隻是一個滄桑的老男人。他剛才被炸傷了,躺在地上虛弱的喘著粗氣,身下淌著一灘鮮血,一個黒皮膚的中年女人正在照料他。
這個女人看到龐勁東後驚叫一聲,衝到龐勁東麵前拚命的揮舞著雙手,同時嘴裡大聲的嚷嚷什麼。雖然龐勁東一句都聽懂,但是也知道對方在哀求自己不要傷害那個老男人。
龐勁東一槍托砸在女人的肩膀上,但是並沒有用力,女人踉踉蹌蹌的退開了。緊接著,龐勁東一槍打在了艾迪德的額頭上。
艾迪德的額頭出現了一個小洞,血咕咚咚的往外冒,儘管因為膚色而看不出來失血的征兆,但是艾迪德的眼神開始變得迷茫起來。
一時之間,屋子裡的三個人都沒有了什麼動作。
對於龐勁東來說,這時間是漫長的,儘管那個女人刺耳的尖叫和外麵的槍聲仍在持續著,但是龐勁東卻聽不到。此時的這個世界,似乎隻有龐勁東和艾迪德。
艾迪德的眼睛茫然的看著龐勁東,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他一定很恨我……”這是龐勁東的第一個念頭。
如果艾迪德真的這樣想,龐勁東隻能告訴他:“這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曾經擊敗了彆人,也就必然將被彆人擊敗,因為你不在食物鏈的最頂端!”
艾迪德的胸膛終於停止了起伏,龐勁東回過神來,立即補了兩槍,隨後就要轉身離開。然而也就是在這時,龐勁**然覺得眼前一黑,隨後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龐勁東才悠然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裡,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板,還有身下白色的床。
龐勁東剛從床上起身,一陣劇烈的頭痛突然襲來,幾乎讓龐勁東跌回床上去。龐勁東強忍著頭痛勉強站穩,揉揉眼睛,看了看四周,注意到這間屋子沒有窗戶,隻有一扇門,而屋子裡麵除了兩張床也沒有其他東西。
不錯!是兩張床!距離龐勁東那張床不遠還有一張床,上麵躺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很快清醒了過來,坐起身目光呆滯的看著龐勁東,表情傻傻的。
這是個白種女人,大約不到三十歲年級的樣子,一頭金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相貌隻能算是標致,但身材就足夠火辣了,纖細的蠻腰,高聳的前胸,被灰色的背心和短褲緊緊的包裹著,把那曼妙的曲線充分展示出來。
龐勁東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穿著和那個女人完全相同。
過了一會,這個女人恢複了神智,操著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十分緊張的問龐勁東:“你是誰?我在哪?”說到這裡,女人突然愣住了,搖了搖頭,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又問:“不對……我是誰?我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在這?”
龐勁東無法回答女人的問題,因為同樣的問題正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蕩:“我是誰?我在哪?”
(現實)
龐勁東正看著新聞,門鈴再次響起。他出去打開門一看,又是秦雨詩。
“我……”秦雨詩低頭看著懷裡抱著的一堆東西,顯得很是羞赧。“能不能……到你家裡坐會?”
“好啊!榮幸之至!”龐勁東把門完全打開,然後自己側過身,把秦雨詩請了進來。
進到客廳後,龐勁東熱情招待秦雨詩。知道女孩子愛吃零食,便把家裡的各種乾果和零食全部奉上。隨後,兩人邊喝咖啡邊聊起來,先是各自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和自己的生活,然後就是一些天南海北的話題。
龐勁東的沉穩和風趣並存的氣質打動了秦雨詩,尤其是龐勁東去過許多地方,對國內國外的許多見聞都是她沒有聽說過的。秦雨詩因而意識到,自己需要重新認識這位當時在如此尷尬的情況下認識的鄰居。
兩個人一直聊到很晚,秦雨詩卻絲毫沒有告彆的意思,雖然龐勁東一再用嗬欠暗示對方,但是秦雨詩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仍然沒話找話的和龐勁東聊著。
漸漸的,龐勁東大致猜到秦雨詩的用意了,到了困的實在撐不住的時候,龐勁東對秦雨詩說:“我先去休息了!你隨便挑個房間,就在這住吧!”
“我……住你這裡好嗎?”秦雨詩說著,把頭低了下去。
“我自己一個人住!”
“可是打擾了你,畢竟不太好吧?”秦雨詩的頭更低了。
“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能住在這,是我的榮幸。我隻是擔心,你會不會對我不放心?”
“本來……不放心!但是那個警察說你是好人,好像你們還很熟悉……我想,警察的朋友應該不是壞人吧!”
龐勁東搖了搖頭,說:“警察的朋友就不是壞人?警察自己是不是好東西都難說得很!傻丫頭,你太天真了!”
“通過剛才的交談,我自己也相信你不是壞人……”
“不過,今天你可以住我這裡,以後怎麼辦呢?”
“明天開始,我的朋友就搬過來陪我了……就一天晚上,就今天一天!”秦雨詩急忙保證說。
“一百天都沒問題!”頓了頓,龐勁東繼續說:“我隻是覺得賣房子的人不應該向你隱瞞事實。但是真的碰上了這種事情,倒也沒必要大驚小怪,我們所在的每一寸土地,曆史上都可能死過人……”
“彆說了!”秦雨詩急忙用手捂住了耳朵。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秦雨詩才鬆開了懷裡的東西。那東西掉在地上鋪展開來,龐勁東才發現原來是個睡袋。
金玲玲介紹過那棟彆墅的事情之後,秦雨詩回到家裡越想越怕,打電話找朋友,卻沒有一個能夠立即過來陪她的。萬般無奈之餘,她打算到龐勁東這裡蹭宿,因為她在附近再也不認識其他人。
其實這事如果早幾天發生,秦雨詩是斷然不會找龐勁東的,隻不過金玲玲的出現,讓她消除了過去的誤解,於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跑了過來,想通過交談進一步判斷一下。結果,她篤定了龐勁東應該不是一個惡人,於是就壯著膽子提出這個請求。
秦雨詩最後如願睡在了客房,隻是她始終沒有想到,龐勁東作為一個打工仔怎麼會住在豪華彆墅裡。
第二天一早,龐勁東是被一陣悠揚的音樂從睡夢中喚醒的。他走到客廳,發現是秦雨詩在彈奏吉他。
或許是剛剛起床的緣故,秦雨詩顯得十分慵懶,靠在沙發上,隨意的讓那些動人的音符從自己纖細白嫩的手指間飛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