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副大隊長有一件事情卻說錯了——那支槍不是龐勁東的,而是本來就屬於金玲玲。
“沒看出來,原來你還有兩下子!”龐勁東笑著對金玲玲說:“匪徒撞車的時候,你是被嚇懵了吧?!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多數人的反應都會很遲鈍的!”
金玲玲在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炫耀自己,而是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儘管在剛剛那駭人聽聞的自我療傷過程中,龐勁東麵部表情平靜異常,就像在做什麼遊戲,但是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和不時顫抖一下的身體,告訴了金玲玲此時的龐勁東有多麼的痛苦。
“我沒事!”龐勁東輕描淡寫的回答說。
“真是個男人!”看著這個被自己認作鐵定是窮凶極惡的罪犯的男人,金玲玲的心中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想法。
“接下來怎麼辦?”金玲玲問。
原則上來講,金玲玲這句話應該和副大隊長商量,因為龐勁東隻是偶然卷入其中,與整件事情並沒有關係。而且龐勁東與在場的幾個人,也不存在任何行政上的隸屬關係。副大隊長就是這樣認為的,他回答說:“先想辦法突圍,然後……”
副大隊長的話突然打住了,因為他發覺有一支槍,抵在了自己的後腦上。
“你要乾什麼?”看到龐勁東用槍逼住副大隊長,金玲玲驚訝的質問。
龐勁東沒有回答金玲玲,而是用一種命令的口吻對副隊長說:“交出來!”
“交什麼?”副大隊長表現得十分平靜,但是龐勁東通過他快速眨動的眼睛知道,他的心跳速度此時已經加快了。
“我怎麼知道你應該交出什麼!GPS?信號發射器?跟蹤器?總之,就是能夠暴露我們位置的東西!”
“龐勁東,你胡說些什麼?副大隊長在公安係統工作多年,數次榮膺政府和係統內的各種榮譽,他怎麼會勾結匪徒?”金玲玲說著,把槍對準了龐勁東,警告說:“馬上把你的槍放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死一般的沉默,儘管可能隻是十幾秒的時間,對於三個人來說卻如同三年那樣漫長。
至於那個匪首,立即就猜到了這是怎麼回事。他知道三個人接下來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關於自己命運的裁決,然而他卻無法讓這裁決有利於自己。事實上,匪首很想拚命的撞向龐勁東,但是此時他的臉頰劇烈的疼痛著,胸口被龐勁東踢過的地方如同壓著一塊千斤巨石,哪怕稍微動一下,都會感到氣血逆流,幾乎吐出一口血來。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匪首恨恨的想。
匪首的想法被龐勁東說了出來。龐勁東側頭看了看他,冷笑一聲;“是不是想跑?現在該知道剛才我為什麼揍你了吧?”
三個人之間的沉默,是被副大隊長打破了,他緩緩的把槍放下,歎了一口氣,沉重的說:“玲玲,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爸!”
“你!”金玲玲難以置信的看著副大隊長,對著龐勁東的槍口垂下了。
副大隊長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手機,扔在了地上,告訴龐勁東:“馬上和局裡聯係,讓他們增援!”
龐勁東撿起手機,問:“你是通過短信方式,告訴那些人我們的位置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還是一個警察嗎?你對得起身上的製服嗎?”金玲玲在狂怒中重新舉起了槍,隻不過這一次是對準副大隊長的。
“我也不想!”副大隊長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緩緩的說道:“昨天,他們綁架了我的兒子,讓我協助他們,否則……”
“現在是你立功贖罪的機會……”
“不用了!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沒臉再見任何人了!”副大隊長打斷了金玲玲的話,帶著一種毅然決然的神情說:“你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現在家裡,把他救出來!玲玲,叔叔拜托你了!”說罷,副大隊長提槍衝了出去。
副大隊長的做法並沒有改變大家所麵對的困境,幾聲槍響後,他的身軀搖晃了幾下,倒在了地上。
“回來!回來!”金玲玲試圖衝上去攔住副大隊長,然而卻已經晚了。她傻傻的看著屍體,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嘴唇囁喏著問:“為什麼……為什麼啊?你為什麼這樣做?”
“他是出去尋死的!”龐勁東說著,不免一聲歎息。
“為什麼?難道他就不能承認錯誤,爭取主動,要求寬大處理嗎?”金玲玲淚汪汪的看著龐勁東。
“可是他的榮譽已經被玷汙了!”頓了頓,龐勁東繼續說:“所以,他才用這樣的方法,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金玲玲站起來想要衝出去,卻被龐勁東一把拉住:“你要乾什麼?”
“我要把他救回來,或許,他還沒有死!”
“彆抱有幻想了,被一槍爆頭,一槍擊穿心臟,沒有人能活下來。”
龐勁東看得很準,副大隊長的頭部被洞穿,鮮紅的血液參雜著花白的腦漿,迸濺得到處都是,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那樣的刺目。
金玲玲傻傻的看著正在逐漸冷卻的屍體,不再說什麼了。
“彆傻了!”龐勁東把副大隊長的手機扔給金玲玲,告訴她:“馬上和局裡聯係!”
金玲玲很快撥通了電話,向警務指揮中心求援。得知這一消息後,全市公安係統立即抽調了全部精乾力量,第一時間趕往事發現場。
此時對於等待著救援的金玲玲來說,時間是漫長的,相比之下,龐勁東倒是顯得很悠閒。
外麵的匪徒又發動了兩次攻擊,都被龐勁東擊退了。儘管子彈是及其有限的,但龐勁東彈無虛發,三槍打死了三個,一點沒浪費。
接下來,匪徒又想發動宣傳攻勢,然而他們那低劣的心理戰術,對龐勁東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龐勁東甚至扯開嗓子唱了起來:“親愛的,你張張腿……”
金玲玲恐懼的聽著外麵的歹徒們的威脅,同時困惑的看著龐勁東對匪徒們一展歌喉的。她愁眉苦臉的問:“你……唱什麼啊?”
“如果是在戰場上,我這樣做會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麵對這幫傻逼,我要是不羞辱他們一下,就太對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