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神君現在的狀態很差,隨時都可能坐化。
此時將金劍真君和嘯風真君叫過來,九鬼真君的一個分身也在此處,必定是要交待後事。
嘯風真君此時還想表現一下,做最後的努力。
碎星神君擺了擺手:“本就是將死之人,經過這一場大戰,斷了一臂,又遭受重創,已經是回天乏術。
除非是傳說中服下就能升仙的靈丹妙藥,否則沒有任何作用。
彆為我一個必死之人,浪費這等靈物了。
我叫你們過來,是想交待一下後事。”
嘯風真君一揮手,一艘戰船憑空出現。
四人走進戰船之中,將陣法全部開啟。
碎星神君這才說道:“咱們鎮海宗內部的派係,我也非常清楚。
九鬼你算是鎮海宗真正土生土長的修士,曆代祖師也都是鎮海宗修士。
嘯風,你的先祖是七千多年前逃過來的。
金劍,你是最近剛過來的。
你們都有自己的親信屬下,代表著三個派係的利益。
我想要告訴你們,無論是哪個派係,都是禦靈宗的傳承,都是自家人。
無論怎麼爭鬥,都不能讓外人占去了便宜。
現在鎮海宗形勢極為嚴峻,經不起內鬥了。
我死以後,由陳九鬼繼承我的一切。
嘯風、金劍,你們要好好輔佐九鬼。”
嘯風真君不服:“師叔,我自認實力、天賦都不遜於陳師兄,您為何偏袒於他?”
碎星真君搖了搖頭:“真要論起派係,我的先祖和師尊,也是禦風神君的手下。
你是禦風神君的嫡傳後裔,我豈會偏袒九鬼?”
“那您為何……”
碎星神君擺手道:“你的性情,實在太像禦風神君了。
論天賦,也不比他差多少。
至少,你的天賦在九鬼之上。
若是一個散修,自然是主要看實力和天賦。
但鎮海宗這麼大一個攤子,不能隻看實力和天賦。
你性情過於強硬,對待敵對勢力,隻會一味用強。
若咱們禦靈宗還在,你自然是最佳的繼承人。
但現在鎮海宗四處樹敵,敵對勢力的實力實在太強,隻靠武力,根本沒有希望取勝。
而你不知變通的性格缺陷,可能會把咱們鎮海宗送入萬劫不複之地。
你天賦很好,應該把精力都放在修煉上。
以後若是能達到禦風神君的高度,還擔心沒有話語權嗎?”
嘯風真君這才不再言語,向碎星神君拱手稱是。
碎星神君拿出一個乾坤戒,交給鬼劍客:“我要交待的機要事務,都在這裡了。
你儘快返回鎮海宗,將這些東西交給你的主身。”
鬼劍客接過乾坤戒,躬身行禮:“師叔放心,我一定重振鎮海宗往日雄風。”
嘯風真君和金劍真君也行禮道:“師叔放心,我等定儘心儘力,輔佐陳師兄。”
碎星神君臉上露出輕鬆的神色:“這副擔子我挑了兩千多年,現在終於卸下了。
當年師尊將這副擔子交給我時,我就曾說要重振鎮海宗雄風。
兩千多年過去,鎮海宗非但沒有振興,反倒大不如前。
不過,我也儘力了。
禦靈宗衰敗至此,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師尊應該也能原諒我。
你們三個,以後一定要同心協力,輔佐氣運之子。
禦靈宗能否複興,就全看他的了。
還有,白骨殿高手已經全部戰死,剩下的人手,已經沒有什麼本事了。
一定要斬草除根,把他們操控詭霧,以及快速培養化神修士的手段拿到手裡。
古籍之中記載,氣運之子也要麵對極強的對手。
若是沒有一個強悍的勢力作為後盾,以後很可能會被殺死。
這操控詭霧,以及快速培養化神修士的手段,就是氣運之子以後的依仗。”
鬼劍客應道:“師叔放心,氣運之子的重要性,我們心裡都清楚。”
碎星神君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隨後氣息迅速衰落。
幾息之後,生機就已完全消散。
鬼劍客擦乾臉上的淚水,說道:“師叔已經仙去,咱們一定要完成他老人家的遺命。
嘯風師弟,金劍師弟,白骨殿已是窮途末路。
現在聯係咱們的暗樁,破壞白骨殿陣法,徹底滅掉白骨殿,將那兩個秘密拿到手。
我會讓屍鵬保護你們,記住,一定要儘量減少門內弟子的傷亡。”
兩人拱手稱是,隨後帶著六十多艘戰船,強攻白骨殿陣法。
鬼劍客受傷頗重,乘坐戰船,帶著碎星神君的屍身,返回磐石島。
一刻鐘後,籠罩著白骨崖的巨大防禦陣法轟然破碎。
六十多艘戰船,對著白骨崖一陣狂轟亂炸。
半晌之後,嘯風真君和金劍真君才在屍鵬的護衛下,落在了白骨崖上。
很快,角落中就有一名元嬰巔峰修士出現。
他朝兩人躬身行禮後,說道:“碎星神君弟子趙邑,參見宗主、副宗主。”
嘯風真君將他扶起:“師弟潛伏白骨殿數百年,實在是辛苦了。”
趙邑問道:“宗主,我師尊之前好像受了傷,不知現在如何了?”
嘯風真君良久不語,最後還是金劍真君開口說道:“碎星師叔本就已經接近油儘燈枯,之前又斬殺兩名化神中期修士,還硬扛了萬骨神君的決死一擊。
交待完後事之後,就坐化了。”
聽聞此言,趙邑如遭雷擊。
愣了許久,才問道:“我師尊坐化了?”
金劍真君點了點頭:“師叔的遺體就在磐石島上。”
趙邑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他擦了擦眼淚,將一枚乾坤戒交給嘯風真君。
“宗主,我在白骨殿多年,收集到的情報都在這裡了。
另外,白骨殿共有七名化神修士。
除了已經戰死的三人之外,還有四人帶著白骨殿的精英弟子,逃進了古戰場。
他們操控詭霧,以及十年培養三個化神修士的秘密,都被帶進了古戰場。
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麼多了,還要去磐石島拜見師尊,告辭。”
說罷,整個人化作一道黑色遁光,朝磐石島而去。
嘯風真君也拿出一塊傳信令牌,給鬼劍客傳信過去,詢問如何處理古戰場的事。
很快,那邊就有了回信。
嘯風真君將令牌給金劍真君看了看:“師兄還真是夠謹慎的,要我說,還是直接殺進去為好。
白骨殿的餘孽能進去,咱們也能進去。”
金劍真君初來乍到,沒有什麼根基,也不敢隨便說什麼。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謹慎一些也好。
那咱們就按照陳師兄的意思,先把這白骨崖徹底掃平。
隨後,再派遣煉屍進入古戰場,尋找白骨殿修士藏身之地。
萬魔教勢大,咱們征討白骨殿的消息瞞不住人。
若是一直不回去,恐怕萬魔教會乘虛而入。”
嘯風真君點了點頭:“好吧,就按陳師兄說的辦。
咱們攻打白骨殿這十來年的時間,損失實在太大了。
不經過數十年的經營,很那恢複過來。
不過,其他的東西都能緩一緩,那培養化神修士的秘密可不能緩。
若是給白骨殿足夠的時間,非但咱們鎮海宗會被他們收拾掉,恐怕整個七星海修仙界,都不夠他們收拾的。”
“自然是如此,陳師兄派出煉屍,去探查古戰場中的情況,就是為了將那培養化神修士的秘密拿到手。
隻是古戰場中詭異莫測,想要找到白骨殿餘孽,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
咱們一直呆在這裡,山門空虛,萬魔教那邊恐怕會有彆的想法。
讓煉屍在這裡尋覓,比咱們進去要強得多。”
隨後,兩人又指揮那些飛行戰船,對著白骨崖一陣折騰。
白骨崖上,一切與人類修士有關的痕跡,都被徹底抹除。
兩人這才心滿意足,帶著六十多艘戰船,返回了磐石島。
此役徹底滅掉了白骨殿,是難得的大勝仗。
可惜,嘯風真君失去了繼承碎星神君地位的機會,也沒有心思報捷。
還是金劍真君走上船頭,大喊了一聲:“此役攻陷白骨殿山門,將白骨崖徹底掃平。
此番征討白骨殿,耗時近十年,終大獲全勝。”
島上傳來一陣陣歡呼聲,王道遠也跟著喊了幾嗓子。
戰場上的情況,他看得一清二楚。
碎星神君折損在這裡,算得上什麼大獲全勝。
不過,看嘯風真君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王道遠已經猜到兩大派係爭權的結局。
最終,必定是九鬼真君繼承了碎星真君的權勢和地位。
自己在這鎮海宗呆了好幾年,地位終於有了巨大的提升。
鎮海宗掌舵人的記名弟子,應該有資格通過正常途徑,進入鎮海秘境之中。
見到那個氣運之子,也不是不可能。
碎星神君已死,九鬼真君的實力,比他還差得遠。
隻要自己能見到氣運之子,誰能攔下自己?
隨後,參戰的弟子就大肆宣揚此次的戰果。
對碎星神君的情況,也就隻是說受了重傷。
畢竟,一般的弟子,也摸不清碎星神君的情況。
碎星神君作為整個七星海修仙界的頂尖高手,在萬魔群島這邊,更是定海神針一般的人物。
隻要不能確定他坐化,一些彆有用心的人,也不敢輕易動手。
白骨殿已經掃平,繼續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
解決白骨殿的第二天,一行七十多艘飛舟和戰船,就啟程向西北而去。
那邊正是鎮海島的方向,拿下白骨殿,這也算是凱旋而歸了。
戰船啟程之後不久,張玉棠又跑到了王道遠和周鸞所在的船艙中。
王道遠拱手道:“師兄所為何來?”
張玉棠滿臉喜色:“碎星神君已經發話,讓師尊他老人家繼承鎮海宗掌舵人的位置。”
王道遠早已猜到,此時也沒有覺得有多意外。
不過,還是裝作大喜過望的樣子:“真的?”
張玉棠連連點頭:“當然是真的,師尊還說,碎星神君願意將位置傳給他,你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等你修為突破到元嬰後期,他就收你為親傳弟子。”
王道遠又表達了一下驚喜,與張玉棠寒暄了幾句。
隨後,試探道:“嘯風真君的勢力不小,若是不服師尊,豈不是要鬨出亂子?”
張玉棠笑道:“師弟多慮了,掌舵人可不是隻有一個名頭。
咱們鎮海宗的祖傳的萬年屍傀,都是掌握在掌舵人的手中。
有這東西在,誰敢有意見?
彆說嘯風真君隻是一個化神初期修士,即便是化神巔峰,也不是萬年屍傀的對手。”
王道遠心中暗喜,這家夥的情報果然很好套。
這下子又套出來一個重要情報,至少現在已經知道,萬年屍傀在誰的手裡。
碎星神君死後,唯一值得自己重視的,也就隻有這萬年屍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