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建都(一)求訂閱(1 / 1)

黃庭大千 鳳鳴鴻 2110 字 23天前

“三苗,是在我吳越之間,搞平衡啊!”

姒伯陽躊躇片刻,幽幽道:“既要讓我越國與吳國,相爭相殺,又不能讓一方得利,借此吞並另一方,尾大不掉。”

“這當中的尺寸,可是不好把握,他也不擔心玩火自焚?無論是我越國,還是他吳國,可都不會任由三苗製衡,無所作為。”

太宰上陽仲笑了笑,道:“或許,三苗並非不知,而是三苗自信,吳越脫不了他的掌心。”

對三苗與吳國的勾連,上陽仲看的很清楚。三苗是打定主意,要在吳越間搞平衡,吳越哪一方弱,三苗就會傾向哪一方。

如此一來,三苗都不用親自下場,以最小的代價,就將揚州列國中小有實力的吳越,牢牢的拴住手腳。

在三苗的眼裡,吳越之爭爆不爆發,對他們而言毫無關係。隻要吳越無法吞並對方,便難以對吳越造成威脅。

“脫不了掌心?”

姒伯陽歎了口氣,道:“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事。我想咱們越國,也該給三苗一個教訓了。”

“要讓三苗人知道,吳越雖弱,卻不是任人擺布的傀儡。吳越固然是世仇,也不會被仇恨所操縱,讓三苗得利。”

太宰上陽仲道:“上君之言,著實振聾發聵。三苗以霸主自居,將我吳越作為棋子,肆意操弄,生殺予奪。”

“殊不知,我吳越之人,並非任憑他三苗欺淩,而無知無覺的木胎泥塑。”

姒伯陽點頭,眸子中閃爍寒光,道:“可是,人家就把咱當成了木胎泥塑,以為咱沒有火氣。”

“要不然,他們怎麼會,吃完上家吃下家,兩麵通吃,好手段呐!”

哪怕以姒伯陽的城府,依舊被三苗薑禮這麼明目張膽,與吳國使節鐘石明裡暗裡勾連的行徑,給狠狠惡心了一把。

但凡薑禮有一點顧及,都不可能在開國大典結束後,就這麼明晃晃的接觸吳國使節。

應該說,是三苗作為大國霸主,領袖七十二路諸侯的傲氣,讓薑禮下意識的忽略了吳越方麵的感受。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三苗的強大實力,給予了薑禮在一定程度上,肆意而為的底氣。

國與國的外交,有理不在聲高,而是由本國國力決定的。強國永遠都是占理的一方,弱國隻能在強國兵鋒下瑟瑟發抖。

作為太宰副手的鐵騫,道:“上君,三苗的伎倆,不隻是我越國能看出來,吳國同樣能看出來,隻是吳國樂的糊塗而已。”

“畢竟,吳國需要三苗的放縱,才好放心的攻略我越國。沒有三苗默許,隻憑吳國部分兵力,尚不足以醞釀第二次會戰。”

姒伯陽嘿嘿一笑,道:“三苗,想用我越國,將吳國牽製起來。吳國,想吞並我越國的丁口、土地,實現國力上的飛躍。”

“他們是各有各的心思,那你們說說,要想破局,我該何去何從?”

對三苗的手段,姒伯陽然雖很是憤怒。可姒伯陽不得不承認,此時的越國,除被動應對之外,根本沒有其他對應的手段。

三苗稱霸揚州,何止數十萬載。吳國雖然崛起最晚,可也有幾萬年的底蘊。其他的列國諸侯,最少的都有上萬年的積累。

與這些列國諸侯相比,初立的越國,什麼底蘊都沒有。

要說越國較比那些列國諸侯,還有什麼優勢可言。也就隻有會稽氏族內戰時,曆經血與火,打磨出來的二十萬戰兵。

但這二十萬戰兵,亦隻能占得一時的優勢,卻不能永遠占據優勢。

以三苗等大諸侯的國力,隻要他們想暴兵,莫說二十萬戰兵,就是二百萬戰兵,耗費一定時間,一樣能給他暴出來。

不要以為這不可能,越國曆經數萬年分裂,都有數百萬丁口。三苗等大諸侯,不似越國經曆分裂,甚至能有數千萬丁口。

以全國數千萬丁口,供養二百萬戰兵,可能會有些吃力,但三苗等大諸侯咬咬牙,完全能養的起,隻是值不值得的問題。

鐵騫肅然道:“臣以為,國與國之間,本就沒有什麼情誼可講,放眼望去,無不是利益維係。”

“無論是三苗、曲國、吳國這樣的強國,還是漁陽、彭國、蔡國、徐國等中小諸侯,皆可以視作假想敵。”

鐵騫的主張更是激進,不隻把交惡的吳國,以及可能交惡的三苗當作敵人。

更把其他諸侯列國,也一並劃入敵人的行列,不對其他諸侯報以過高的期待,

有時候,一廂情願的善意,隻會適得其反。正是因為看透這點,鐵騫才有此驚人之語。

要知道,作為姒姓諸侯的一員,姒伯陽是可以借著姒姓的名頭,與同為姒姓諸侯的彭國、漁陽,拉一拉關係的。

姒伯陽沉吟半晌,道:“假想敵,好個假想敵,有意思,你的想法,很有意思……”

上陽仲道:“上君,初生的越國,太過於孱弱,而越國的敵人,又過於強大。所以不能將家國存亡,寄托在旁人一念之間。”

姒伯陽道:“所以,越國要自強,越國未來要走的路,注定是一條滿是荊棘的路。”

“將希望寄托在彆的國家,不吝於是將要害,亦交由彆人掌控,稍後差池,生死不由自己。”

姒伯陽淡淡道:“所以說,其他諸侯再強,不如我越國自己強。”

強國!

這是越國當前,最主要的問題。越國不強,自有諸國窺伺。越國若強,就該諸國懼怕越國窺伺了。

同時,隻要越國強大,無論是來自吳國的威脅,還是三苗的威脅,都能迎刃而解。

就在這時,中行堰悠悠道:“上君,要想強盛越國,必要經曆變法,將山陰氏強大的經驗,廣而推之。”

“因為變法,山陰氏以二十萬丁口,統一會稽。如果現在再廣而推行變法,越國未嘗不能以數百萬丁口,爭奪霸業。”

這話一出,山陰氏群臣紛紛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而山陰氏以外的其他氏族,則臉色沉重,但卻沒有人敢出言反對。

十二等軍功製的推行,讓山陰氏上下嘗到了甜頭。山陰氏就是憑著以十二等軍功製為核心的耕戰,才有了今時今日的成就。

所以,山陰氏大部分人都認為,若沒有變法,就沒有山陰氏的強大,並將十二等軍功製奉為圭泉。

便是其他氏族的人,也對十二等軍功製的威力心有餘悸。不怪有如此威懾力,實在是十二等軍功製,帶給山陰氏變化太大。

要不是變法,使得山陰氏隻用二十年,就練出一支戰力凶悍的強兵。就是姒伯陽證就陸地神仙,也難以單憑武力鎮壓各方。

畢竟,會稽氏族足有四五十萬兵馬,也有十幾位老而不死的強者坐鎮,一心拚命的話,不是沒可能擋住姒伯陽的。

中行堰的眼睛,似乎閃動精芒,道:“臣以為,變法,是我越國立國以來的頭等大事,無變法不強國,無變法不強軍。”

“以山陰氏為模版,在整個越國推行變法。如此不過百年,我越國的國力,必然會有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姒伯陽看著慷慨陳詞的中行堰,低頭思量了一下,道:“沒錯,你說的沒錯,變法……咱們越國當務之急,不是與吳國開戰。”

“而是變法!”

這一刻,姒伯陽直接定下了越國未來的基調,

就是對變法有異議的臣僚,在姒伯陽如此鮮明的態度下,亦不敢再僵持下去,免得惹著姒伯陽不快,招來禍事。

身為開國君主的姒伯陽,威信之高無人可比,但凡他認定的事,就連上陽仲這等輔臣、老臣,都要斟酌再三,提出異議。

一般的文武重臣,在姒伯陽表明態度後,除了成為應聲蟲外,根本沒有其他辦法可想。

姒伯陽道:“中行,你來說說,咱們當前的問題。”

“諾,”

中行堰應了一聲後,道:“各位,變法之事,確實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先前因忙於籌備立國,所以在下沒有提出變法。”

“如今開國,百廢待興,變法也該提上日程了。山陰因變法而強,越國也會因變法而盛。”

有著山陰氏變法的成功經驗在前,中行堰這話說的斬釘截鐵,自信滿滿。

中行堰道:“諸位,山陰氏變法二十年,但削平會稽各部氏族,隻用了兩三年。”

“山陰氏的兵鋒確實強大,可所過之處,卻沒有好好消化所得,隻是名義上的臣服而已。”

“以至於越國境內的各氏族,雖在表麵得以統一,可氏族內部,法度混亂不堪,遺老們仍舊掌握相當一部分力量。”

“有的氏族,還在沿用過去的舊法,不,應該說是大部分氏族,沿用的都是舊法,與咱們山陰氏的新法格格不入。”

“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什麼弊病。可若長此以往,臣擔心國將不國,必生禍端。”

“這……”

對中行堰所說的問題,越國一眾文武默然不語。

經過中行堰這一說,有些重臣才愕然發現,大越開國之後,需要治理的,已經不僅僅隻是二十萬山陰人。

大越有著上百氏族,其中大氏族十數,中小氏族過百,丁口加在一起,至少有二三百萬之眾。

人口翻了十倍,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宗族矛盾隨之而來,治理這些丁口的難度,也絕不僅僅隻翻了十倍那麼簡單。

姒伯陽道:“你說的,確實是我越國當前最緊要的問題,各氏族雖統一,可終究是分裂了幾萬年,地方觀念很強。”

“一時半會,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壓下去的。除非我願意大開殺戒,把這些氏族主乾,從上到下殺一遍,不然政令難通。”

“更彆說像山陰一般,令行禁止,二十萬人上下一心了。”

中行堰道:“所以,這就需要上君,施以強硬手腕變法,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殺掉一批冥頑不靈之輩,為變法掃清障礙。”

“變法,”

姒伯陽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變法……哪裡有不死人的,不染血的變法,才更讓人擔心。”

“唉……如此,不知越國要流多少血,才能變法有成。”

說到沾血,越國山陰係的一眾文武,神色都帶著一絲驚懼。姒伯陽的話,讓他們想到當初山陰氏變法時的慘烈。

他們這些人,都是變法的親曆者,見識過變法過程的血腥與殘酷。

就算在變法前,山陰氏的大族就被姒伯陽拔除的差不多了。可就算如此,在變法之後,還是有人因為變法而作亂。

對於這些作亂者,姒伯陽與中行堰是下了狠手的。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從頭到尾,一個殺字幾乎貫穿始終。

用幾千條人命作為代價,山陰氏的變法才沒有半途而廢,反而讓山陰氏愈發強大。

那麼,以越國數百萬丁口的體量,要想讓越國變法成功,又該屠戮多少反對變法的人,才能促成變法。

沒有幾萬條人命作為鋪墊,想來其他氏族,應該不會乖乖就範。

一想到這裡,這些出身山陰係的重臣們,就感到脊梁上冷汗直冒。

不是他們自己嚇唬自己,而是親眼目睹為了變法,姒伯陽與中行堰揮起屠刀的模樣。

他們不認為將變法推行到整個越國時,姒伯陽與中行堰會容忍那些破壞變法之人的存在。

既然言語說不通,那就在肉體上,直接消滅問題。

這是姒伯陽與中行堰一貫的手段,簡單粗暴,但又十分有效。

“不過,阻礙變法的人,死有餘辜,死的越多越好。”

姒伯陽壓了壓腰間的佩劍,冷聲道:“若是能讓山陰變法的成果,在越國普及。莫說殺三萬,就是殺三十萬,也在所不惜。”

“殺一人是罪,屠萬即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姒伯陽低聲一笑,身子半起,眯眯的眼睛中,隱藏著攝人的鋒芒,

“變法之事,注定不會以殺一人為結束,或許要屠殺萬人,才能為變法鋪平道路。這點陣痛,我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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