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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一尊吞煙吐霧,似獅似龍的狻猊,在呂諸的身後浮現。狻猊法相一成,龍爪猛地抓向姒伯陽,駭人聽聞的殺機一朝爆發。
整座點將台,在這一股力量下,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大地在轟鳴,虛空在戰栗,這一尊地祇的力量,在這一刻全然爆發。
“殺、殺、殺,”
磅礴殺意幾如實質,就在狻猊法相上,演化一座似有似無的福地世界,其中山河大地,風雨雷電,諸般氣象,無不具足。
“籲……”
眼見呂諸身上的氣象,姒伯陽立即勒住韁繩,止住黑龍駒前進勢頭。數千黑麟騎兵勢若驚雷,馬蹄踏在大地上隆隆作響。
對於狻猊龍獸壓下的這一爪,姒伯陽眉頭一挑,哼了一聲,道:“呂諸,”
咻!!
下一刻,一道純白劍光化作匹練竄出,劍光上吞吐森森寒意。姒伯陽腳尖一點,身若鴻羽一般躍起。
鏘!!
姒伯陽這一劍刺出,劍氣橫貫三千丈,充斥錚錚劍音,大有一劍霜寒十四州的意境,一劍斬在狻猊伸出的龍爪上。
劍音由高漸低,最後漸漸平撫。
這一劍不僅是大地遊仙級數高手的絕巔劍術,更挾著絕世神劍照膽之利。便是在地祇級數中,都是一等一的殺伐神通。
隻見,劍光如水,輕輕拂過,把這一隻狻猊龍爪斬落。龍爪化作流光,與絲絲金色神血,混合天地雲氣,一同灑落當空。
“啊啊……可惡,”
龍爪被斬之後,反應在呂諸真身上,手背火辣辣的疼,卻是一道劍傷,痛的呂諸不禁悶哼一聲,怒道:“姒伯陽,你找死!”
氣浪驟然翻滾,猶如大海怒濤,呂諸大怒之下,將自身氣機在一瞬間釋放,身上狻猊寶鎧金光流動,狻猊虛影怒吼連連。
轟!!
就在呂諸氣機大放時,腳下的點將台,經受不住呂諸氣機震蕩,竟然轟然倒塌。
分崩離析的土石,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呂諸腳踩虛空,看向姒伯陽的目光,殺意愈發強烈。
“……死!”
一口明黃寶刀,悄然落入呂諸的掌心。其後呂諸吐氣發聲,似有驚雷陣陣,震的地殼顫抖。
與此同時,虛托的福地世界中,垂落絲絲縷縷的福地本源之力。狻猊龍眸閃動,被斬去的龍爪,再度被凝練演化。
錚!
呂諸揮刀斬下,狻猊虛影咆哮,與這一刀刀勢應合。周遭掀起的氣浪,竟被生生劈開。
如此淩厲的刀勢,截江斷海隻若等閒。
錚!
狂風呼嘯,姒伯陽手腕一抖,劍鋒順著刀勢而行,純白劍光將刀勢一分為二。刀勢分散之後,在地麵上犁出一道道深溝。
“哈哈哈……”
姒伯陽執劍,劍鋒一豎,寒意大盛,笑道:“呂諸,咱們不要在這說大話,今日咱們誰死誰活,還不一定。”
“或許……是我姒伯陽,活到最後,笑到最後。”
說話間,姒伯陽嘴角微微上揚,照膽劍的劍氣愈發可怕,化作一層劍罡真炁,籠罩於周身:“你認為呢?”
“那,咱們就試試看!”呂諸冷冷的與姒伯陽相對,明黃寶刀刀身錚錚而鳴。
姒伯陽輕聲一笑,道:“試試?”
“好,那咱就試試……”
照膽劍輕輕一抖,劍音鳴響,劍氣四溢,刮起一陣強風,姒伯陽緩步向前走去。
“嗬,咱們較量一下,”
呂諸嗤笑一聲,明黃寶刀劈出一道慘淡刀氣,刀氣所及,寸寸龜裂:“看看咱倆,誰能真正君臨會稽!”
“求之不得,”
姒伯陽回以顏色,劍若遊龍,錚錚輕鳴,在他出劍的那一瞬,無數細如牛毛的劍氣,猛然怒放。
這兩尊遠邁凡俗的強者,隻是彼此間的氣機碰撞,就震的地麵浮現絲絲裂痕,清風拂過之後,吹起一層浮沙。
此時此刻,無論是姒伯陽,還是呂諸,他們的眼中,隻有對方的身影。周遭的一應事物,在他們眼裡早已漸漸褪色,
這時的他們,放空一切,心中唯有刀劍!
刀似刀獄,森然冷酷,劍如劍嶺,陡峭險峻。
就在這二位大高手對峙之時,數千黑麟騎兵由姒伯陽親宿之首的徐崇代掌。
黑色颶風席卷戰場,所到之處,無不是血雨腥風。
畢竟,騎兵在戰場上占據極大的優勢,步兵麵對騎兵,尤其是黑麟軍一樣的重騎兵,更是吃虧之極。
在衝殺一個來回後,徐崇調轉馬頭,回望了一眼姒伯陽、呂諸,號令眾軍,道:“列位,主君與呂賊交手,”
“咱們兄弟雖插不上手,卻能為主君,把他身邊礙眼的雜草,一起清理乾淨。”
徐崇一聲長嘯,道:“兄弟們,與我一起,殺!”
“殺!!”
數千黑麟騎兵在徐崇的帶領下,再度衝入呂氏中軍之內,將剛剛聚攏起來的呂氏甲兵殺的潰敗,
幾千黑麟騎兵驅趕著數倍於己的敵人,一路衝殺下去。將試圖護衛呂諸的呂氏親軍,給硬生生的衝散。
姒伯陽、呂諸立身混亂的戰場之中,二人目光相對,恍若世間漸漸褪去色彩。
他們兩人的氣機,激烈的碰撞著。每一次碰撞過後,都能迸發難以想象的殺機。殺機與殺機的交鋒,近乎於走鋼絲一般。
稍有差池,立即粉身碎骨。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氣息愈發沉凝。
姒伯陽麵上浮動白、黑、青三炁,三炁鼓蕩之間,猶如大海拍打礁石,力量之渾厚不言而喻。
與姒伯陽相對的,是呂諸身後的狻猊之形,愈發的凝實,幾乎就是一頭真真正正的狻猊龍獸降臨世間。
其上再有似虛似幻的福地世界,世界本源之力加持。這一頭狻猊龍獸的力量,在這個時候,無限接近於地祇頂點的強者。
在經過先前試探性的交手後,姒伯陽、呂諸二人稍做沉寂。
“姒姓小兒,吃我一刀,”
就在二人蓄力,蓄到極限之後。呂諸搶先發難,明黃寶刀一動,空間似是被撕扯下一大塊,發出呲啦呲啦,刺耳的回音。
絲絲劍光揮灑自如,穿入撕裂的空間中。照膽劍的劍氣,與明黃寶刀撞擊,劍鋒與刀鋒交錯,激起無數火星。
錚!錚!錚!
姒伯陽與呂諸且戰且走,一眨眼就走過上百招,刀劍不住撞擊,發出的輕吟,在虛空中經久不息。
這是姒伯陽煉神還虛,證就大地遊仙之後,第一次全力出手。
浩浩蕩蕩的法力元炁,幾乎凝成實質。姒伯陽劍術雖走的清靈之道,可是劍起劍落之間,那滿溢的法力元炁,依然駭人。
呂諸神色凝重,狻猊龍獸加上福地世界,他的力量極為強橫。可就是這樣,呂諸的神力,也就堪堪超出姒伯陽一線。
姒伯陽的實力確實驚人,以聖德打熬根基,一身法力神通極其雄厚,修行進境突飛猛進。
“哈哈,痛快,痛快!”
劍罡真炁遊走,姒伯陽放聲大笑,舞動劍器,與呂諸起起落落,刀劍錚錚,鬥的不亦樂乎。
以往姒伯陽未證仙道之時,有絕世神兵照膽、傳世神兵掩日傍身,本就是縱橫地祇層次之下無敵手。
而在姒伯陽度過元神九劫,肉身成仙以後,更是放眼放去,大多都是老朽不堪之輩,連個可堪一戰的對手都沒有。
這讓姒伯陽不得不遮掩自己的鋒芒,太過鋒芒畢露,可是會成為眾矢之的。
然而現在,麵對這位得到曆代積累,實力強橫無比的呂氏首領。姒伯陽終於可以儘情的發揮,挖掘自身深處暗藏的潛力。
“奇怪,這小兒,太奇怪了……”
就在與姒伯陽搏殺的時候,一邊應付著姒伯陽的殺招,呂諸一邊心頭暗自驚詫。
“也不知這小兒,從哪裡得來的修行之法,雖與正統修行之道格格不入,卻彆有一番玄妙在其中。”
“為何我感到,這條修行道路的潛力,不下於正統修行?”
這才是最讓呂諸驚訝的,若隻是一條修行道路,呂諸絕不會有分毫動容。
修行達到呂諸這般境地,早就知道天外有天,大千之外還有大千的道理。每一座大千世界的修行道路,都有一定的偏差。
可是說來說去,萬變不離其宗,都是一條神魔路。而姒伯陽的修行道路,則想前人之不敢想,徹底偏離了神魔路。
姒伯陽修行的煉氣道,乃是采集清靈之氣,修成清淨仙體。而所謂的正統修行,則是混煉濁氣,覺醒血脈,修神魔真身。
兩條修行之路,堪稱是一陰一陽,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是兩條永不相交的線。
這便是呂諸,與姒伯陽交手時的感悟。
地祇級數之下的修行人,或許還看不出姒伯陽修行之法有何不同。可是到了呂諸這個級數,隻一交手就能察覺當中差異。
想要魚目混珠,不吝於癡人說夢!
一尊煉氣道大地遊仙級數的大高手,一位神魔道地祇級數的強者。二人間的爭鬥,簡直就是煉氣道與神魔道的一次碰撞。
煉氣道走到這一步,就是長生不壞之體,神魔道走到這一層,就是不老不死之身。
姒伯陽極儘升華,腦海中閃過不計其數的靈光。每一點靈光,都是他的一點靈感在催化。
不隻是呂諸在觀察姒伯陽,姒伯陽在與呂諸搏殺時,一樣在觀摩呂諸,探得神魔道第四境地祇的奧秘。
在與呂諸的激戰中,姒伯陽已經將第四境地祇級數的玄奧,參悟了七八分,甚至還參悟了幾分福地世界的秘密。
隻是參悟歸參悟,姒伯陽與呂諸攻伐之勢極狠,招招都是奔著奪命去的。以至姒伯陽兩人參悟之餘,還要保存足夠警惕。
二人打到最後,也徹徹底底的放開手腳。
狻猊寶鎧與明黃寶刀兩件神兵,道韻相合,可謂相得益彰,顯得呂諸的勢頭愈發凶猛,刀刀凶狠霸道。
而相對的,姒伯陽一人一劍,一口真炁貫通天地之橋,呼吸吐納之間,法力元炁幾近於源源不絕,氣力深不見底。
兩位擺脫顧慮之後的頂尖強者,他們力量無比強橫,隨意一擊,就能擊碎百丈山巒,氣機厚重之極,壓的大地不住戰栗。
轟隆隆!!
地殼在哀鳴,這就是這二位的力量,正當壯年的地祇層次,遠勝於老朽不堪的同層次存在。
他們耀眼如驕陽,肆意的揮灑著自己的光與熱,猶如人間神祇一般,讓人不敢直視,隻能仰望尊容。
與其說這二位是修行人間的鬥法,不如說這是一場神戰,一場神祇之戰。
神祇的力量波及大地,一次次的殺機碰撞。破碎的殺機、殘存的力量氣息,讓所有人為之著迷。
這個時候,呂諸與姒伯陽就是最受人矚目的存在。
“快哉,快哉,”
站在一片焦土上,看著被劍光震飛的呂諸,姒伯陽輕聲笑了笑。
經過與呂諸這一戰,姒伯陽屬實出了口鬱氣,連帶著修為也跟著更進一步,距離凝練下一道先天之炁,五炁朝元不遠矣。
需知道,一旦煉就五炁朝元,就是陸地神仙級數的存在,與神魔道的天神業位相若,位格上沒有高下,這並非遙不可及。
如今的姒伯陽,五炁朝元之路完成了一半。煉就三炁之後,雖說不見得與真正的天神相比,可是在實力上卻有較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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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伯陽正與呂諸交手時,被呂氏大將的幾位大將,分兵四五路,逼得節節潰敗的姚紀等人,終於迎來了反攻的機會。
“哈哈,咱們的援兵來了,”
滿身血汙,殺的興起的姚紀,在知道呂氏中軍生變後,立刻將其確認為‘援兵’。
眼見‘援兵’已至,呂氏大勢已去,姚紀高呼出聲:“眾軍何在,”
“在!!”
憑著姚紀的威信,將上虞氏的潰兵,與各個氏族的潰兵,再度聚攏在一起。
姚紀指著呂氏中軍,想也不想,道:“呂氏中軍生變,”
“現在,是咱們反敗為勝的大好機會,誰願與我賭一賭,賭一個光明前程。”
“我等願往,”
“我等願往,
在戰場上,已經殺紅眼的士卒們,裹挾著各個氏族的首領,高舉兵器,齊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