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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舒想了一會兒,歎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我就是不甘心。上陽仲分明欺我有鄮氏,拿他毫無沒辦法。”
正因為子舒有抱負有野心,所以他才對上陽仲這麼深惡痛絕。上陽仲的屢次考掠,讓子舒感受到有鄮氏的虛弱。
“那又如何?”
子煬看著門外廊坊,冷笑道:“內患更甚於外敵,攘外必先安內。他就是認準了咱的死穴,才敢如此耀武揚威。”
“叔父,”
子舒遲疑了一下,道:“你說,咱能不能效法山陰氏變法圖強。山陰氏這十年來的變化,你我叔侄都看在眼裡。”
“咱要是效法山陰氏耕戰,推行咱自己的新法。十年生聚,十年教訓,你說咱們能不能追趕上山陰氏十年發展?”
顯而易見,見到山陰氏變法的成果,子舒這個有鄮氏首領,也動了幾分變法的心思。
子煬神色莫名,語氣沉重:“變法,不是那麼容易的,那是掃除沉屙痼疾,流毒於體外。”
“除非,你能整合有鄮氏上下,如姒伯陽那小兒一樣,把大姓們連根拔除,否則那些人會千方百計阻撓變法。”
“但要鏟除大姓談何容易,一個不好就是玉石俱焚。我們能看到山陰氏壯大,難道他們看不到山陰氏的變化?”
“我想,他們不是看不到,隻是他們不想看到。就像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他們一個個隻顧著自家利益。”
“公私分明,說的容易,真要說到,可是難上加難。”
子舒抿了抿嘴唇,瞳孔閃爍著若有若無的血光,那是妖異的血色,道:“都是屍餐素位之輩,留他們有何用。”
子舒邪異的一麵,雖然並未讓子煬看到。隻是子煬不知為何,在聽到子舒這一番話後,心頭一絲寒意驟然升起。
————
句餘小城,公邸北苑,
鐵牛身軀魁梧高大,遠遠看著籠罩姒伯陽閉關靜室的雷雲。數十位神骨級數的黑衣衛士,默默站在鐵牛的身後。
此時的北苑,除了鐵牛等親衛之外,已然沒多少人在這守著。
原本駐足北苑的神魂人物不少,可是眼看雷劫不分晝夜轟鳴。其上五色雲氣聚散無常,一重重雷光交織恍若天網。
這聲勢固然駭人之極,可神魂人物們都知道,這絕不可能是天刑雷劫。哪裡有天刑雷劫,能持續這麼長時間的。
隆!隆!隆!
姒伯陽眸子晦暗無光,九種靈玉的玉膏蒸騰五色神光。在三味真火的熔煉之下,一尊鼎器之形漸漸顯化而出。
“乾坤鼎,鼎胚,”
元神、元炁、元精演繹三味真火,無形無質的三味真火淬煉五色玉膏,恍惚間一尊青玉色小鼎流轉玄奧的玉光。
隆!隆!隆!
九種靈玉熔煉的玉膏,與蒼玉熔煉的玉膏,二者同為一個整體,一起吞吐著雷霆氣息,磨礪著本身的大道神性。
“凝,凝,凝,”
姒伯陽鼓蕩法力元炁,絲絲縷縷的法力元炁,湧入鼎形胚胎之中,引動還未凝煉的玉膏,與鼎身胚胎融於一體。
在這個過程中,姒伯陽精元一點點浸入胚胎,讓這一尊青玉胚胎徹底留下姒伯陽的烙印,作為他的本命法寶。
聖德錢在瘋狂的燃燒,姒伯陽法力元炁蒸騰,心意寄托在乾坤鼎的鼎胚上,讓這一尊乾坤鼎鼎胚顯得愈發神異。
“天時在我,鑄鼎,必成!”
姒伯陽晦暗的眸光乍然一亮,三大枚聖德錢同時燃燒,磅礴的精元震蕩百竅,被他強行推入熔煉的鼎器之中。
煉器煉丹之道講究的就是一氣嗬成,若是煉到一半中斷,輕則丹壞器損,重則殃及自身,煉製重器難就在於此。
鐘、鼎、塔、樓等重器,所用寶材遠勝於其他法器,熔煉時間遠比其他法器來的長,當中不能出現一點差錯。
而這當中需要的心力、精力、法力,不要說是元神高人,就是大地遊仙之上的陸地神仙,都遠遠無法承擔得起。
故而,姒伯陽在這次煉器中,不隻是燃燒聖德錢恢複法力就能大功告成,還要時時承受精力、心力的雙重考驗。
壓榨自身最後一絲精力、心力,投入到鑄鼎的過程中。
姒伯陽此刻的狀態及其可怕,眼中隻有初成的鼎胚,已是心無旁騖。
當然,這對於姒伯陽也是難得的磨礪,隻要姒伯陽能成功煉成本命法寶,橫渡七九、八九劫數對他再不是難題。
“……天時在我,鑄鼎,必成!”姒伯陽在心力、精力近乎枯竭的情況下,將青玉鼎鼎形煆造的越發圓滿。
轟!
就是青玉鼎胚徹底煉成時,一股磅礴的氣息猛然爆發,激蕩的氣機轟鳴。
“成了,”
迎著這一股暴裂氣息,姒梓滿不慌不忙,手掌向前一伸,掌心吞吐蒼茫氣機。
引動青玉鼎鼎身烙印,鼎胚嗡的一聲鳴響。這一尊玉鼎鼎身一轉,五色神光橫空一掃,把暴烈氣息消弭一淨。
這是蒼玉所帶的神異,蒼玉與九大寶玉融合,諸般神性化作一道神通烙印,演化五色神光飛騰之象。
姒伯陽掌中托著玉鼎,摩挲著溫潤的玉質,喜形於色:“哈哈,靈性天成,地煞禁製圓滿,這鼎胚終是成了。”
這青玉鼎雖隻是乾坤鼎的鼎胚,以後還需他費儘心血的溫養,卻也有七十二重地煞禁製,威力不下中下品法寶。
這還是他竭力夯實玉鼎根基,要不然這一尊青玉鼎,在眾多寶玉神性孕養下,至少能凝聚二十四重天罡禁製。
“我有掩日與照膽護身,用不著殺伐之器。這尊乾坤鼎正適合用來煉丹煉器,我手中的三千丹方也有了用處。”
姒伯陽眸子神光明滅,純青玉色的乾坤鼎鼎身,有絲絲靈機湧入周身百竅。讓姒伯陽精神一振,身心疲憊大為緩解。
他把玩著手中玉鼎:“果然是好寶貝,這還隻是極品法器,就如此神妙,要是成就後天靈寶,那還了得!”
姒伯陽可是知道,這連真正乾坤鼎萬分之一的神妙都沒有。隻有七十二重地煞禁製合一,演化一重天罡禁製,乃至後天神禁之時,才是這尊乾坤鼎顯威的時候。
“隻可惜,後天靈寶級數的乾坤鼎,遠不是我如今的修為能煉成的。不然真想見識一下,乾坤鼎的厲害之處。”
一念至此,姒伯陽搖了搖頭,自嘲笑道:“嘿,我這算不算是騎著騾子想駿馬,好高騖遠到沒邊。”
他掌心托著乾坤鼎,掂量了一下:“嗯,後天靈寶級數的乾坤鼎不敢奢想,但成就法寶級數還是輕而易舉的。”
“隻要乾坤鼎成就法寶級數,我這本命法寶才算真正煉成,不再是法寶胚胎。可以飛騰變化,演化乾坤神通。”
“何況極品法器級數的玉鼎,也不方便攜帶。還不如把圓滿地煞禁製化為天罡禁製,放入金丹元神之中溫養。”
姒伯陽頭痛的將青玉鼎收入袖中,極品法器威力再強,也不能放入元神金丹中,哪怕這件法器勝過不少法寶。
“或許我該考慮煉一件乾坤袋,亦或是須彌袋一樣的寶貝,這樣我就可以把我的珍藏,都放儲物袋裡一起帶著。”
“隻是那些寶貝蘊含須彌芥子之道,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煉成的。六九劫數的法力還是太低了一些。”
在嘗試過煉器之後,姒伯陽雖然身心俱疲,可是他對煉丹煉器的興趣卻越來越大,甚至有一種手癢難耐之感。
以至於姒伯陽腦海中,時常迸射點點靈光。這或許與本命法寶乾坤鼎有關,一件鼎形法寶本就是用來煉丹煉器。
————
“這是……”
靜室之外,一位位神魂人物不約而同紛至遝來,姒梓滿、中行堰兩位神魂圓滿,直接站在一眾神魂人物的前麵。
“天刑雷劫散了!”
姒梓滿看著極其平靜的靜室上空,道:“曆經七日七夜的雷刑,就在先前散去了,主君出關的日子必定不遠了。”
“主君!”
正是因為籠罩靜室的雷刑天劫散去,才引動山陰氏的眾位神魂人物。讓這些神魂中人,紛紛放下手中事務趕來。
一尊宗老級人物須發飛揚,問道:“主君,會否在這兩日出關?”
雖然姒伯陽臨近閉關之前,給予三位輔弼重臣臨機專斷之權。但是山陰氏的主心骨,從始至終都是姒伯陽一人。
三大輔弼重臣實力讓人敬畏,可是他們都難以服眾。畢竟姒伯陽曆經十載耕耘,他的威望已在百姓心底紮根。
一旁的中行堰雙目寒星點點,一抹幽藍色神光若隱若現,點頭道:“嗯,確實如此,主君出關也就在這一兩日。”
“自從主君閉關後,這間靜室百丈之內,就都彌漫著一股奇異的波動。但在天刑雷劫消散後,這波動也消失了。”
中行堰的這番話,讓眾位神魂人物默默的點了點頭。有時候話不用說的太透,一眾神魂都明白中行堰的意思。
“那,我等就在這裡,恭候主君出關,”鐵騫咧了咧嘴,露出他森白的牙齒,牙齒上似乎還透著一抹鋥亮的光。
眾位神魂人物自然無不同意,隨聲附和道:“我等自無不可,”
作為蠻人頭領之首的嚴白虎,默默的瞥了鐵騫,以及三大輔弼一眼,隨後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咣——當——
驀然,一道徐徐的的開門聲,在眾位神魂人物的耳中響起,一位位神魂人物目光閃爍精芒,全都看向靜室方向。
“這……不會吧,”
“不是說還有一兩日,怎麼會這麼快?”
眼見靜室的門漸漸推開,神魂人物們心思各異。下一刻門戶泄露出的氣機,讓這些神魂中人駭然色變。
轟!隆!隆!
就在靜室門戶大開的一刹那,屋舍內的雷霆氣息蜂擁而出,與外界氣息交彙,爆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不知是否是一眾神魂人物的錯覺,這一聲雷鳴比先前的天刑雷劫,還要強出不止一籌,幾乎能震碎修行人神魂。
而姒伯陽對此毫無察覺,他這些時日以來幾乎時刻與這些雷霆在一起,不知不覺就習慣了這些雷霆氣息的纏繞。
姒伯陽邁過門檻,見到門外驚懼不已的眾人,爽朗笑道:“各位,可是在等伯陽?”
聽到姒伯陽的笑聲,在這一聲雷爆中,最先清醒過來的姒梓滿,躬身一拜,肅然道:“臣,為主君賀,”
中行堰緊隨其後,他與姒梓滿一般,都是躬身一禮,沉聲道:“臣,為主君賀,”
兩大輔弼專臣先後發聲,眾神魂人物也向姒伯陽一拜,齊聲道:“臣等,為主君賀!”
十數位神魂人物的氣機,在一瞬間充斥於北苑。姒伯陽輕聲一笑,扶起兩位輔弼,道:“諸位,同喜,同賀,”
說到同喜時,姒伯陽摸了摸袖口的玉鼎,他這句同喜同賀可不是說假的。
有著乾坤鼎在手,姒伯陽就可以發揮出煉氣道的優勢,可以煉製丹藥,亦或是煆造法寶神兵,增強他們的實力。
這些年山陰氏四處劫掠,內庫裡的好東西可不少。當中不乏珍惜的藥材和稀世的寶材,足夠讓姒伯陽練手用。
而有了姒伯陽煉製的丹藥神兵,山陰氏這些神魂人物,在修行上未必不能更進一步,而這一步就是五百載元壽。
如若不死地祇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埑,那另類成道的叩天門,絕沒有證入不死地祇來的艱難。
這雖是一條死路,可隻要有足夠的資源,任何人都有機會叩天門,成為與地祇比肩的強者,呼風喚雨顯赫一方。
這就要看個人選擇,有的人不甘道途斷絕,寧可在圓滿神魂級數老死。而有的人甘願叩入天門,獲得一世榮華。
反正以他對這些人的了解,除了上陽仲、中行堰、姒梓滿、鐵騫、嚴白虎五人,有望靠苦修踏入不死地祇境地。
山陰氏其他的神魂人物,甚至包括鐵牛這樣的新生代在內,在沒有絕大助力的情況下,都難以踏入地祇大道。
如此想著,姒伯陽目光掃過時,眸光乍然一凝,終究察覺到少了某人的身影,直接問道:“仲師何在?”
姒梓滿麵皮一抽,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開口,訥訥道:“主君,上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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