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兵營駐地,八百正兵駐紮於此,
主帳之內,兵營主將鐵褰神色冷漠,正坐在軍案前處理軍務。
帳外軍陣演練,呼喝聲陣陣如雷,二百正兵組成一個軍陣,四個軍陣徐徐向前推進,踏步之際地麵簌簌作響。
整個兵營駐地,充斥著兵戈煞氣,八百正兵進退如一,一聲聲喊殺震散頭頂雲靄。
一親兵疾步跑入主帳,跪地道:“報,將主,謝宗長營外求見。”
鐵褰麵皮一動,與鐵牛有幾分相似的黝黑麵龐上,竟浮現幾分笑意,道:“嗯,請他進來。”
這親兵低頭一拜,大聲應道:“諾,”
望著親兵的背影,鐵褰摩挲著下顎,意味不明道:“是謝赭麼?能讓這頭大魚落網,不容易啊!”
不多時,就見謝赭身著甲胄,龍行虎步走入主帳,與坐在主位的鐵褰四目相對的刹那,主帳之中氣氛登時一凝。
謝赭倏然抱拳一笑,道:“鐵將主治兵嚴明,謝某人佩服,佩服。”
不管謝赭是譏諷,還是真的讚歎,鐵褰神色平靜道:“謝宗長見諒,鐵某人奉主君之命整備,自當嚴肅軍紀。”
謝赭冷笑道:“常聞鐵將主忠正剛直,以法率軍,嚴不可犯,謝某人今日是見識到了!”
顯然,謝赭對?於先前被人攔在兵營之外,還是有點在意的。因此才拿話刺了鐵褰一下,借此試探鐵褰的態度。
需知道,謝赭本想以三千家丁,打八百正兵一個措手不及,不給這些正兵列陣的機會,爭取一戰而下。
可是當謝赭眼見營地內的八百正兵,正在演練軍陣。四大方陣的赫赫軍威,讓謝赭頭皮發麻,一下警醒過來。
據謝赭的了解,在這個時間點,可沒有什麼早操!
鐵褰正坐主位,幽幽道:“非常時期,當行非常手段。”
“不知謝宗長一身戎裝,來我大營所為何事。這處大營是山陰禁地,無關人等不得入內,謝宗長不會不知道吧?”
話音剛落,鐵褰見謝赭神色有異,驟然大笑道:“哈哈,謝宗長當然不是無關人等,你是謝家主,素為主君重之。”
“若連你都是無關人等,這營盤也沒幾個不是閒人了。隻是謝宗長一身戎裝而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做什麼。”
“值守軍士不敢放宗長進來,亦是理所當然的。誰知道謝宗長是不是帶了三千家丁,要來取本將的項上人頭。”
鐵褰似是開玩笑一般,說得謝赭遍體生寒。謝赭深知鐵褰其人,這人從不開玩笑,而且無緣無故提到三千家丁。
“事泄了,”這是謝赭第一念頭,他下意識的就想逃,哪怕他自信鐵褰絕不是他的對手,也沒想用武力解決鐵褰。
畢竟,謝赭與鐵褰修為相差無幾,都是初入神魂級數。一旦不能一擊建功,驚動帳外八百正兵,處境可想而知。
謝赭見鐵褰沒有翻臉的意思,強壓心頭恐慌,帶著幾分僥幸,儘量平靜道:“這個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
“謝某人戎裝出入兵營,莫非犯了哪條軍法?鐵將主要是對謝某人不滿,與謝某人直言就是,何必口出惡語。”
謝赭怒氣衝衝,道:“也罷,既然鐵將主的大營,不歡迎在下,在下走就是了。”
不待鐵褰反應,謝赭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主帳。在鐵褰的主帳之內,謝赭明顯嗅到一絲暗藏的危機。
從進入兵營後,謝赭就感到事態脫離掌控。無論是兵營中的氛圍,還是鐵褰對他的態度,都讓謝赭心頭一緊。
“謝宗長,既然來了,何必還要走呢?”一位乾瘦青年擋在主帳簾幔前,看著謝赭的霎時蒼白的臉色,淡淡說著。
“你,你,你,”謝赭肝膽俱裂,指著乾瘦青年,道:“中,中行堰,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不可能,你不是在……”
中行堰麵上帶笑,笑得很冷,道:“我?我不在這裡,又該在哪裡?”
主位上的鐵褰緩緩起身,望著語無倫次的謝赭,冷冷道:“謝宗長,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是何故?”
“不要急著走,好戲才剛開場。你若是走了,豈不白費了我等好大的功夫,請爾等入甕?”
謝赭麵色一變,顫抖道:“你,你們,你們的心腸好毒啊!”
這一刻的謝赭,想明白了許多事。
“錚!錚!錚!”下一刻,謝赭全身氣機爆發,淩厲劍音橫掃主帳,所過之處金石交鳴,中行堰與鐵褰首當其衝。
謝赭自知身陷死局,這時候必須果決,若能引動兵營外的三千家丁,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麵對謝赭搏命一擊,中行堰與鐵褰一前一後,中行堰掌勢水氣彌漫,鐵褰飛身躍起,一拳直搗謝赭後心。
中行堰掌勢一震,破開劍音後,一掌擊中謝赭的心口。鐵褰一式牛魔頂角,頂在謝赭的後背脊椎上。
在兩大高手麵前,謝赭搏命根本無用,一前一後夾擊。兩人都不用第二招,就破了謝赭神通,打得他重傷垂死。
撇了一眼垂死的謝赭,鐵褰惋惜道:“可惜,若非身負重任,不能由著性子來,我倒是想見識一下謝家的音法。”
“試一試是他謝家傳承的音法厲害,還是我鐵家的半卷《大力牛魔神通》更勝一籌,隻可惜了這一個好對手。”
“有什麼可惜的?”
中行堰悠悠道:“以劍為樂,以樂為器,伐骨抽髓,《九曲韶樂真法》雖不失為上乘音法,但謝家人練的不純。”
“我先前以玄冥水法,一掌破了他九曲韶音的音殺。雖是有幾分以力壓人,可是他的九曲韶音不純也是事實。”
“要是他的九曲韶音唯精唯純,就是我有圓滿神魂的實力,要拿下一心逃竄,不惜搏命的謝赭,也要大費周章。”
鐵褰搖頭笑道:“不過,就算他的九曲韶音再精純,在咱們兩人麵前,也逃不出這座主帳。”
“便是讓他逃出主帳,隻怕他也會更加絕望。”
鐵褰慢慢抽刀,刀口一揮,刀不沾血,提著謝赭的腦袋,大步走出主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