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我備好車馬,這麼一場好戲,無論如何都不該錯過。”魏征明把金帖收入袖口後,隨口吩咐周匝家奴。
見魏征明興致正高,深知魏征明脾氣暴躁,沒人敢打擾魏征明的好心情。一眾家奴紛紛伏身下拜,道:“唯,”
他又思慮了一下,道:“還有,再從我府庫裡,取五十口利器,八十塊美玉,二十件皮裘,當作給那小子的回禮。”
跪伏著的一眾奴仆中,一位魏府管事低頭,道:“諾,”
這份回禮已是不輕,對魏征明來說也不是說拿就能拿出的。要不是為了彰顯魏家底蘊,魏征明絕不會如此靡費。
隻是一想到當初,把他壓的心力交瘁的姒重象,這一份不舍也隨之淡去不少。
就當是寄存在姒伯陽那裡了,待到魏征明徹底壓下姒姓後。他今日送出的禮,來日必會千倍百倍的給還回來。
魏征明笑著捋須:“哈哈,看不到讓姒重象低頭,但能讓姒伯陽這個小崽子服軟,也是我魏征明生平一大快事。”
他徐徐吐了一口氣,道:“嘿……如此的恭順有禮,安分守己。對山陰氏或為大害,對我魏征明就是機遇啊!”
“哈哈,天命在我。年少的姒伯陽不足為慮,姒梓滿又名不正言不順。這是天在給我機會,讓我魏征明成勢。”
魏征明一甩大袖,大步走出魏宅。不隻麵上意氣風發,走路間更是虎虎生風,讓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誌得意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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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發臨近巳時開宴,大榭官邸氣氛沉肅。數十名奴仆、女婢神態凝重,在管事帶領下,分立於正門的回廊上。
官邸門戶大開,腰間青銅劍晃動,姒伯陽盛裝以待,神容莊重,目光炯炯的看著巷口,等待著魏征明的車駕。
他給出的金帖上寫的很清楚,巳時宴會大開,是時賓客入席。魏征明若來赴宴,必會提前一刻入場參宴。
踏!踏!踏!
果然,就在恰好差一刻巳時,就聽著一陣馬車聲,自巷口徐徐回響。姒伯陽緊繃的麵皮一鬆,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魏征明來了,”
一輛古樸的青銅軺車,在車夫的駕馭下,緩緩的駛入巷口,拉著車架的馬駒嘶鳴,馬蹄間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音。
魏征明端坐在軺車的傘蓋內,麵上帶著喜色,車輿周匝有數十衛士甲兵擔著回禮,步伐沉重的跟在青銅軺車。
姒伯陽疾步走下石階,走到車輿前,拱手行禮,道:“伯陽,拜見叔父,”
魏征明低聲一笑,道:“姒首不必多禮,折煞我也!”
姒伯陽神色坦然,高聲道:“叔父此言差矣,叔父為長,禮不可廢。伯陽年少,雖不知禮儀,卻不能不尊長。”
“昨日因叔父到府,伯陽沒有好好招待叔父,此為伯陽一大過。伯陽今日設宴,就是為了彌補昨日失禮之錯。”
麵對姒伯陽的恭謹,魏征明麵上綻放笑意:“你,有心了,”
魏征明起身走下車輿,看著姒伯陽點了點頭,口中客氣的說了一句:“讓姒首如此費心,臣下實在過意不去。”
姒伯陽麵皮帶笑,道:“叔父這是說的哪裡話,您是伯陽的長輩,更是山陰氏的柱石,這一切都是伯陽該做的。”
“見外了,姒首太見外了!”
魏征明嗬嗬一笑,似乎而享受姒伯陽的恭維。他在寬大的正門前站了一會兒,慢慢的邁過大榭官邸正門的門檻。
“叔父,裡麵請,”姒伯陽麵上帶笑的看著魏征明的背影,眸子裡似有一團火在燒,越燒越旺幾近一發不可收拾。
“哐!啷!啷!”
就在魏征明踏入大榭官邸的正門後,姒伯陽臉色不變,按住腰間青銅劍的手一鬆,身後大門猛地被人由外關閉。
“殺啊!!”
門外蹲時喊殺聲四起,麵臨突發狀況,魏征明下意識的回過頭看一眼,卻不想這一眼會是他一生看到的最後景象。
“嗡——”映入眼簾魏征明眼簾的,是姒伯陽掌心符錢虛影凝為實質,絲絲雷光交織在一起,忽的拍在他的胸口。
這一拍的決絕,超乎了魏征明的想象,姒伯陽神色冷漠,手中雷光吞吐。
“轟——”一道沉悶的雷霆爆裂聲,在魏征明的身上炸響。一大片血霧在魏征明身上飄起,碎肉血沫四處的飛濺。
“你……”魏征明被雷符轟飛,殘破的身軀生機堅韌,強撐著說了一個字,一大口血吐了出來。
姒伯陽以聖德符錢為載體,用精神念頭為刀筆,煉製的五雷真符,終在此時露出一絲猙獰。
一枚聖德符錢中蘊含的先頭元炁,借此爆發出的殺傷力,遠比一般的符籙強了不知多少。
雖然姒伯陽繪製的雷符,隻是最普通的五雷符,但在先天元炁的強力催動下,也有了幾分頂尖符籙的氣象。
要不然,以魏征明神魂修為,姒伯陽手段雖淩厲,能重創魏征明肉殼,亦不可能讓一尊神魂人物徹底失去抵抗。
“踏,踏,踏,”
數十名甲兵湧入官邸回廊中,將姒伯陽死死護在中間,警惕的看著被五雷真符,雷殛碳化部分血肉的魏征明。
生怕魏征明臨死反撲,這數十個甲兵就是為了防備魏征明所設。必要時候可以全部犧牲掉,換取姒伯陽的性命。
“啊啊啊,”
姒伯陽突然出手,魏征明生死不知,這些迎來送往的奴仆們,哪裡見過這種血腥場麵,一個個驚慌失措大叫著。
血霧漫天飄飛,這群奴仆幾乎被嚇的肝膽俱裂。姒伯陽下手時可沒通知這些奴仆,而且出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
難怪會讓這些人慌亂,姒伯陽殺了魏征明,這在他們眼裡是天塌地陷的大事,由不得這群奴仆不害怕。
這人要一怕起來,腦袋渾渾噩噩,以前許多敢做,許多不敢做的事,都在這群奴仆腦海裡閃過。
冷眼看著眼前亂象,姒伯陽一把拔出青銅劍,麵色陰沉,劍鋒直指眾奴,大喝:“肅靜!”
嘩的一聲,甲兵們手中長戈一頓,指著瑟瑟發抖的奴仆,厲聲大喝,“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