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來東北的意義……(1 / 1)

冰城,簡稱冰。

古稱上京。

是總麵積極其龐大的一個城市。

末日來臨時,因為需要建設城牆的長度太長,官方索性舍棄了兩個區,將人口前移進來,才在規定的時間內,將城牆建立好。

進入城中,陳宇沒多耽擱,直接攔下一輛出租車,帶眾人坐了進去。

“是武者嗎?去哪?”司機表情平淡,完全沒有其他地方對武者的敬畏。

“往前開。”陳宇揮手。

“前麵是牆。”

“撞塌。”

“……你有病吧?”

“我們剛來這,也不知去哪,你開就得了,打表。”

“行。”司機點頭,掛擋:“你要是這麼說,那咱們就去莫斯科。”

陳宇:“莫斯科不下雪,順著水路到新加坡。”

“新加坡的蟑螂大,我看不如去科威特。”

“科威特周邊總打仗,風景最好還是摩納哥。”

司機:“……skr~”

“嗡嗡……”

油門踩下,車身猛地一竄,沿道路快速行駛。

將BB從後背放到懷中,陳宇回頭指揮:“馬麗,訂幾張到長嶺市的票。明天就走,不要超過中午。”

“沒問題。”馬麗比了個OK的手勢:“進城後,網就來了。我聯係我管家訂。”

“你們要去長嶺?”聽到兩人對話,司機轉過頭。

“對。師傅你看前麵,彆看我。我臉上有倒車鏡嗎?”

“沒事。”司機擺擺手:“就這幾條破路,我開幾十年了,眼珠子挖了都能走。”

“重做係統嗎?”BB疑惑的插嘴。

司機:“嗯?”

“她亂說的,你不用理會。繼續。”陳宇捂住BB的小嘴。

“嗯……嗯?我說到哪兒了?”

“你媳婦背著你。”

“哦對!”司機反應過來,憤怒的拍了下方向盤:“艸,老子白天黑夜開出租,賺的錢全給她,累死累活的,她竟然背著我和鄰居亂搞!她還他媽是個人……嗯?艸!老子啥時候跟你說我媳婦的事了?”

“反正都說到這了,繼續說下去吧。”陳宇建議。

“滾!”

司機憤怒的一踩刹車,停在路中央:“信不信給你們攆下去?”

“師傅,你彆聽他瞎說。”馬妍連忙打圓場:“您繼續開。”

瞪了陳宇一眼,司機鬆開刹車,慢慢踩下油門:“剛才我說哪兒了?”

馬妍:“說你媳婦背著你。”

“嗯,對。她就不是個好老娘們知道嗎?老子……話題怎麼還是我媳婦?!”司機咆哮。

陳宇豎起大拇指:“二次放送,絕了。”

“吱吱——”

車輛再次停止,司機麵色發黑:“下車吧。”

“彆,鬨鬨就急眼。”馬麗跳出來打圓場,從兜裡拿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來,師傅拿著。”

司機沉默片刻,伸手拿過鈔票,重新啟動引擎。

馬麗:“師傅,彆跟他們聊,咱倆聊。”

司機:“行。我就看你這小姑娘還有點善良。咱倆聊什麼?”

馬麗:“聊聊您媳婦。”

“……沒媳婦!老子他媽沒媳婦!聊個瘠薄媳婦?!”

“好好好。”馬麗立即安慰:“師傅您沒媳婦,彆激動。您媳婦不是跟鄰居跑了嗎。”

司機:“……”

車輛,第三次停在路邊。

駕駛位上,司機目光呆滯,愣愣望向前方。

被不斷勾起的傷心事,就像一根馬桶刷,在不停摩擦著枯黃色的內壁……

“吱——”

這時,一輛交警騎著摩托靠近,掏出紙筆,敲了敲車窗:“駕駛違規,罰款兩百,下次注意。”

登時,司機哭了。

眼淚稀裡嘩啦的淌。

“乖。”陳宇拍拍司機顫抖的肩膀,從兜裡掏出兩百遞給交警。

交警瞥了陳宇一眼,撕下一張發票,點點頭離去了。

“彆這樣羅老師,為個出軌的不值得。”

“你……”司機淚眼迷離的看向陳宇:“你咋知道我姓羅?”

“你胸牌上寫著呢。”陳宇拿出一張紙,遞給司機擦眼淚,回頭對馬麗等人感歎:“看吧,感情這玩意最傷人。人都氣傻了。”

“嗯嗯。”馬麗點頭。

“怪可憐的。”馬妍點頭。

唯有陳思雯額角青筋直冒:“你們做個人吧。”

“老哥。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什麼不去夜店找?”陳宇摟住司機,壓低聲音:“相逢就是緣,今晚上我帶你大保健,費用我們全包。”

“當真?!”司機猛抬頭,再也不複悲傷的情緒。

“可不咋地。”陳宇說著他為數不多的東北話。

“行。那車費我也給哥幾個免了。”司機興奮的舔舔嘴唇,掛擋、踩油門:“要說我們冰城的大保健,那可是全國知名。洗浴、搓澡、桑拿、按摩一套……巴適得板。我還正好是個保健通,哪個場子我沒了解過?”

陳思雯:“……”

“老哥牛逼!”陳宇也昂奮的搓起手:“聽說咱們冰城最牛逼的就是搓澡,怎麼個搓法?”

“簡單,就一大幫人泡池子裡,咕嚕咕嚕煮一會,然後蒸起來,躺在板子上,撒點奶、撒點鹽……”

陳思雯:“再散點花椒大料。”

“對,反正你喜歡啥,就能撒……等會,咩有大料!”

陳思雯:“就算沒有大料,我也感覺你們這是在烹飪。”

“彆瞎說。這就是我們東北特色。對了,你們從哪來的啊?”

“山省。”

“山省啊,那可有點遠。”司機七拐八拐的穿梭在一條條胡同中,遲疑道:“現在東北這麼亂,在南邊好好待著唄,來這乾嘛。”

陳宇:“搓澡。”

“哦!”司機恍然:“那就合理了。搓上癮了,一個星期不搓都渾身難受。”

“是啊,我雖然沒搓過,但也上癮了。感覺末日當頭,應該把這種搓澡習俗申請成非物質文化遺產。”

“小夥子有譜。”司機點頭:“這就是沒那麼大的澡堂子,要不然異獸來了給它們搓一頓,說不定異獸也上癮了,就不吃咱了。”

陳思雯:“……你們的話題怎麼越聊越變態。”

“彆說話。”擺擺手,陳宇繼續對司機問道:“老哥,就這個搓澡,有什麼講究嗎?”

“講究說學逗唱。”司機一本正經:“知道郭德綱、本山啥的嗎?”

“知道啊。”

“他們那就是搓澡出身。”

“噢!”陳宇驚訝。

“不把顧客逗樂了,人家下次還來嗎?聊天,就是搓澡的一部分。等你搓的時候,也彆膽怯,就算師傅搓你的小牛牛呢,你也得分開大腿和他侃。”

“搜嘎……”陳宇恍然。

陳思雯捂住了臉:“你倆聊點地球人能聽懂的吧。”

“還有啊,搓澡也是個爺們的時刻。”司機壓低聲音。

“怎麼說?”陳宇好奇。

“越漢子,他拿的搓澡巾就越粗糙。娘們才用細澡巾呢。”

“還有這種規則?”

“那必須啊。都是我們這的潛規則。你一個大老爺們,一搓就疼,搓澡師傅都不愛搭理你。”

“掃得死內……”會意的點點頭,陳宇掃視窗外一圈,指著一家店鋪道:“師傅,到前麵五金店停一下。”

“乾嘛?”

“我買條澡巾。”

眾人:“……”

“吱吱……”

十幾秒後,車身停下。

陳宇下車小跑似的進入五金店,大喊:“老板在嗎?”

“在呢。”女老板嘴裡手捧方便麵,走到櫃台前,絲毫不在意陳宇武者的身份:“要啥,直說。”

“有沒有砂紙?”

“有。”

“給我來兩張最糙的。”

……

沒多久,陳宇拎著大包小包坐回出租車:“老哥,繼續走吧。”

“你買的都是啥?”司機好奇的問道。

“澡巾。”陳宇拿出一張砂紙。

眾人:“……”

“搓泥棒。”他又拿出一根銼刀。

眾人:“……”

“牙刷。”鋼刷。

眾人:“……”

“還有些一次性拖鞋、臉盆、剃須刀啥的。”

眾人“……”

“爺們。”

半晌,司機方向盤都不握了,敬佩的拱手:“爺們!”

陳宇得意:“爺們吧?”

“爺們!”

“純爺們?”

“純的。”

“那就帶爺們去一個有勁的場子。”

“得嘞!”司機掛五檔:“腸子都給你搓出來。”

一個拐彎,七個繞。

僅僅五分鐘,車輛就到達了目的地。

“就是這家。”

下車,司機指著上方紅彤彤的牌匾:“老弟,你放心。我不能因為你請我,我就找貴場子。這家就不貴,大眾消費,但裝修和手法是真不錯。”

“行,老哥你內行,就這了。”陳宇拎起他的洗浴工具,轉頭看向馬麗等人:“愣著乾嘛?進去啊?”

“不…不了。”陳思雯後退三步:“我還是不去了。”

“我也不去。”馬麗後退兩步:“不習慣那麼多人一起洗。”

馬妍不知從哪拿出一塊折疊的衝浪板,興奮:“裡麵能衝浪嗎?”

前方,司機看了看馬妍,又回頭看了看陳宇,欲言又止:“你們……到底是從哪來的……”

一番閒事。

包括BB在內,眾人終於進入洗浴中心。

一人一張688的最高檔套票。

包括洗浴、桑拿、搓澡、按摩、住宿、食品等。

應有儘有。

“那就開始吧。”拎著小包,陳宇對陳思雯等人告彆:“我和老哥去男賓部,你們去女賓。明天上午八點,在大廳集合。”

說罷,也不等四人反應,就轉身與司機消失在男賓門前的白簾後。

東北的大洗浴,是公用一個換衣間、公用一個大澡堂。

陳宇和司機進入更衣大廳時,就見房屋裡,已經有十幾號人了。

有穿衣服要走的。

更多還是脫衣服要進去的。

抬腕,看了眼手中的手牌,陳宇尋找屬於自己的更衣櫃:“唔……在那,249號,正中間,完美!太棒了!老哥你是多少號?”

司機掃了下手牌:“250。”

“咱倆挨著。真不錯。”

拎起小兜,陳宇大搖大擺的走到衣櫃前,脫掉上衣,露出一身精悍的腱子肉。

“老弟,不愧是武者。這身材嘖嘖。”司機讚歎一聲,也脫了上衣,坐在衣櫃前的包皮板凳上:“看到你這身肌肉,我想起來剛才車上說到哪了。你們要去長嶺市?”

“對。”陳宇脫褲子。

“去長嶺乾什麼?那裡一直在打仗。”

“打仗?”陳宇疑惑:“現在就打起來了?”

“一直在打啊!”

“咦?不是說魔都的支援才剛剛出發嗎?”

“魔都?什麼支援?”司機愣神。

作為一個普通人,他並沒有陳宇這樣豐富而準確的情報來源。

陳宇也立刻意識到這一點,微轉話題:“還是說回長嶺,那邊誰和誰打呢?”

“公平會唄。公平會和長嶺市的官方政府、地方家族在打。聽說公平會之間也在打。反正亂成了一鍋粥,你們去那沒好果汁吃。”

“是嗎……”陳宇若有所思。

“我還能騙你嗎。我建議,明天你們就彆走了,繼續在冰城玩一天,然後老老實實回南方。北邊的連城市,六十萬人都變木頭了。說不準啥時候就輪到冰城。”

司機灑脫的脫掉所有衣物,轉著內褲,站起身:“活一天算一天吧。比起被異獸消化成粑粑,化成木頭也挺好。”

聞言,陳宇忽然明白了。

為什麼這座城市裡,無論司機、店老板、還是洗浴中心的服務員,都不再對武者敬畏。

因為在如今的形勢下,人類麵前隻剩下兩條路。

或是死於獸潮。

或是死於勢力衝突。

京城已滅,獸潮永遠不可戰勝。

那麼在“必死”的人生中,人們又有什麼可懼怕的呢……

在心底,輕歎了口氣。

陳宇甩掉腦子裡的胡思亂想,開始專注的脫衣服。

無論世界怎麼變。

他的目標始終堅定。

即,尋找到合適的異境,想辦法將人類轉移過去。

順便提升詛咒等級、增強實力。

“嘩啦……”

當陳宇站在更衣間的C位,脫掉最後一件衣物後。

全場原本喧囂的噪音,如瘟疫擴散,漸漸鴉雀無聲。

“啪。”

雙手叉腰,陳宇挺胸抬頭,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司機,又掃視全場震驚的男人們,一股難以用語言描述的舒爽席卷全身。

這。

就是他來東北洗澡的意義!

拎起小兜,陳宇邁著康納步,吊兒郎當的走進了洗浴大廳。

“啪嗒。”

“啪嗒。”

“啪嗒……”

聲聲脆響,清晰可聞。

但那並非是腳步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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