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哢嚓……”

青城，異境廣場二樓。

陳宇看著一塊塊如同玻璃般脫落的時空門碎片，思緒萬千。

他背上的BB，表情也同樣複雜。

“確定跟我走嗎？”

“嗯。”

“那就真回不去了。”

“嗯。”BB點頭。

“哢哢嚓——”

“嘩啦……”

伴隨最後一陣脆響，偌大的時空門，蕩然無存。

隻留下滿地棕褐色的碎片。

“門……沒有了。”BB喃喃出聲。

“我有預感。”陳宇蹲下身，撿起一塊碎片，放在手中把玩。

“什麼預感？”

“也許用不了多久，我還會再進去的。”

“啊？”BB疑惑：“您不是說，再也回不去了嗎？”

“……”

陳宇沉默，並沒有解釋什麼。

他掏出背包，拉開最中間的口袋，將滿地的碎片往裡麵裝。

旁邊的BB見到，也連忙湊上來幫忙。

“挺幸運的。”裝著裝著，陳宇開口道。

“說我嗎？”

“不，我是說我。挺幸運的。”陳宇甩了甩手上的玻璃碴子，解釋：“你對人類有了解吧？”

“有一些。”

“人類的社會，是有國家的。亞洲，官方權利更是普遍強勢。所以正常情況下，一個異境消失，絕對是震驚全國的新聞。”

陳宇聳肩：“尤其我這種始作俑者，最後一個出來的，絕對要倒黴。好在上個月國家沒了。這不是幸運嗎。”

“噢……”BB似懂非懂。

“嘩啦。”

提起背包，拉緊拉鏈，陳宇招手：“行了，裝這些用來研究就可以。其餘的放著吧。”

“嗯。”BB一個輕盈的跳躍，熟練的趴在了陳宇背上。

陳宇：“……你先下來，穿上衣服再出去。”

“沒關係的。”BB拒絕：“這樣挺好。”

“這不是你覺得好不好的問題。大庭廣眾之下不穿衣服，這不神經病嗎？”

“您也沒穿啊。”

“你和神經病有什……你和我有什麼可比的？而且我也沒說我不穿？”

“你們在這乾嘛？”

兩人爭執間，獨自在一樓售票的女人聞聲趕來，看到兩個沒穿衣服的，大驚：“你們是誰？”

當她注意到沒穿衣服的陳宇，更是花容失色：“妖怪？！”

陳宇：“……”

……

五分鐘後。

陳宇穿上粉色的羽絨服，腰部左扭右扭，上下檢查：“好像有點緊。BB，你呢？”

BB套上一件毛衣，以及一件灰色秋褲，笨拙的邁腿：“有…有點鬆。”

“能走路嗎？”

“走是能走，不太方便。”

“沒事，回去給你找一套新衣服。”

“好。”BB乖巧點頭，然後指向昏倒在地、隻剩下襯衣襯褲的女售票員：“她怎麼辦？”

“這異境也沒人來，兩分鐘後就醒了。不用管她。”

說著，陳宇從背包內掏出一疊百元大鈔，放在售票員身下，牽起BB離去。

離開異境廣場，他站在丁字路口中央，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將BB領到馬麗那邊。

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和陳母解釋。

一家人住在一起，突然多出個小女孩，也不太適應。

而且他去馬麗家，正好也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並方便了。

轉念至此，陳宇抱起BB，調轉方向。

一路上，BB目瞪口呆，小脖子360°扭來扭曲。行人、車輛、花壇、樹木……包括一棟棟拔地而起的建築，每一樣似乎都要看進眼裡。

“繁華吧？”陳宇挑眉。

“好厲害……”BB震驚：“這…這就是人類大人的世界嗎？”

“嗯。”

“好多人。每個長的還都不一樣。”

陳宇：“？”

“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BB感歎：“不愧是，尊貴的人類呀。”

“等會，你們榮光機器人，長相不也是不同嗎？”

“我們的長相隨機。但類型都是固定模板的。”BB解釋：“您看人類，有高有矮、又胖又瘦、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哦，有男有女和榮光機器人是一樣的。”

“不，也不一樣。”陳宇開口：“我們這還有長得像男人，實際上是女性。長得賊漂亮，還女裝，實際上是男性。”

“噢！”BB驚訝：“厲害……”

“就單說性彆方麵，還有更厲害的。”陳宇聊上了癮：“比如上半身女的，下半身男。上半身男的，下半身半男不男。一邊女一邊男、或者男女都在一具身體上……”

“噢噢噢！”BB捂住嘴巴：“不…不愧是人類大人。百花齊放。”

“這個詞用的好。”陳宇豎起大拇指：“但我更建議用‘百鬼夜行’。”

“鬼？鬼是什麼？”

“屬於人類的一部分，分支極多，規模龐大。有惡鬼、厲鬼、酒鬼、煙鬼、賭鬼、女鬼、窮鬼、死鬼、色鬼、鬼子、小鬼子、洋鬼子……等等。其中色鬼是最牛逼的。被稱為鬼中之霸！”

“好精彩……”BB眼界大開，隨後沮喪的歎息：“如果我也是人類就好了。”

“千萬彆想不開。”

“為什麼？”

“人，不是那麼好當的。”

一路談話，沒多久。

兩人進入青城彆墅區，來到馬麗家門前。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馬麗的住宅，成了陳宇的活動基地……

“好漂亮的房子。”BB仰頭讚歎：“人類的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你來晚了。早一點的話，帶你去京城看看。哪裡更繁華。”

“現在不行了嗎？”

“嗯。京城滅了。現在應該隻剩廢墟了吧。”陳宇思索：“有機會領你去魔都，那裡也不錯。”

“好。”

“一會進去，不要亂說話。跟在我身邊就行了。”

“嗯。”

門也不敲，陳宇抱著BB直接翻牆而入，推開彆墅大門。

“哐當！”

門開了。

大廳內，是二十多名被吊在架上、沒穿衣服的男人。

架群下，是七八個漂亮的女仆。

每位女仆，手裡還緊握一根馬鞭……

陳宇：“……”

BB：“……”

“咚。”

門又被關上了。

陳宇轉頭問：“BB，看到了嗎？”

BB：“看…看到了……”

陳宇：“走，我帶你洗洗眼睛。”

BB：“可以扣下來，重做個係統。”

陳宇：“好主意。”

兩人剛走沒多遠，馬麗就跌跌撞撞的推門跑出：“宇哥！你來啦。”

“彆碰我！”陳宇一個大跳，和對方拉開距離：“光天化日……不對，青天白日……不對，風和日麗……是朗朗乾坤之下，你們乾嘛呢？”

馬麗結巴：“我…我們沒乾……嘛。”

“如此……操之過急的畫麵，還沒乾嘛？”

“我也沒辦法啊。”馬麗攤手：“八荒族二十多個死士，地下車庫被八荒姚占著，其他位置我也沒地方放。隻能放在一樓大廳了。”

“為什麼吊起來？”

“如果捆起來放一起，他們總搞小動作解繩子。吊起來跑不了。”

“為什麼沒穿衣服？”

“他們一群死腦瓜骨，說也說不通，總想著藏亂七八糟的東西暗害我手下。我一個女仆都被捅傷了。”馬麗疲憊：“隻能扒光，打針還方便。”

“那鞭子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馬麗聳肩：“我的女仆們都想用鞭子。說什麼這次終於要輪到她們玩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陳宇：“……”

沉默片刻，陳宇抱著BB離去：“走吧，我再帶你洗洗耳朵。”

BB：“可以扣下來，重做係統。”

“耳朵也能重做係統嗎？”

“可以的。”

“牛逼牛逼……”

“等…等一下。”馬麗連忙繞前攔住陳宇：“宇哥，那些死士你總要解決一下啊？一直放在我家裡也不是個辦法。”

陳宇：“放在我家裡，更不是辦法了。”

馬麗：“……”

“行吧。”

見到對方越來越不善的眼神，陳宇尷尬的撓撓耳根：“我幫你解決一下。彆整得二十多名死士在你家住十個月，回去變成三十個了。”

馬麗：“宇哥您真會說話。”

伸手，整理了下懷中BB的衣領，陳宇笑容消失：“帶我去見多瑪姆。”

“多瑪姆？！”

“哦，是八荒震。”

“呼……”

聞言，馬麗重重鬆了口氣，立刻轉身領路：“宇哥，趕緊把他解決了吧。這二十多個死士太難照顧了。一日三餐要求營養綜合不說，連拉屎都統一時間，我家哪有那些衛生間。”

“不愧是死士。”陳宇讚歎：“專業。”

繞過主彆墅。

三人沿鵝卵路穿過亭子，走向右側偏墅。

邊走，馬麗邊回頭打量陳宇懷中的BB。

陳宇麵無表情：“想問就問。”

“早就想問了，沒敢開口。”馬麗放慢步伐，湊到BB麵前：“這小姑娘誰呀？”

“您…您好。”BB揮手：“尊敬的人類大人，我叫BB。”

“尊敬的人類大人？”馬麗詫異，看向陳宇：“她叫我什麼？”

“以後見到任何人，不用加尊稱。”陳宇拍拍BB的小腦袋：“你就叫她……嗯……誒？馬麗你叫什麼名來著？”

馬麗：“……馬馬。”

“對。”陳宇點頭：“以後就叫她馬馬。”

“您好。”BB再揮手：“馬馬。”

馬麗默然良久：“這是你孩子吧？”

陳宇疑惑：“你們怎麼都這樣說。”

很快。

眾人來到偏墅。

馬麗掏出鑰匙開門，領陳宇進入屋內，在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裡，見到了八荒震。

不同於主彆墅大廳裡的死士。

八荒震穿著倒很正常，老老實實坐在木床上，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失活劑打了嗎？”走進屋中，馬麗對門邊的女仆問。

“打完了。”女仆點頭：“剛打了一小時。”

“行，咱倆退下吧。”

“是。”

“等會。”陳宇放下BB：“馬麗，把她也帶出去。”

“大人……”BB遲疑。

“沒事，你就當她是臭狗屎，不用理她。”

BB：“好。”

馬麗：“……”

“咚！”

夾雜怒氣的關上門，馬麗三人走了。

房間，隻剩下陳宇和八荒震。

“嘿，死沒？吱個聲。”坐在椅子上，陳宇翹起二郎腿，拍拍八荒震肩膀。

“陳宇。”八荒震睜眼，目光平靜的和陳宇對視。

“對，是我。”

“什麼時候放我走。”他問。

“什麼時候，你能不聯係八荒總部？”

八荒震搖頭：“出去後，我就聯係。”

“啪！”

“那妥了。”陳宇拍手：“這輩子你出不去了。”

“那就不出去。”八荒震重新閉上眼睛。

“真當我不敢殺你？”陳宇語氣漸冷。

“死士，從來不畏懼死亡。”

“……”

陳宇撓了撓下巴，感到棘手。

這些死士當真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一個月前，和八荒震的交流讓陳宇得知。

尋回“八荒姚”的屍體，是八荒總族的命令。

目的自然是做研究。

而這位八荒姚的爹，竟然沒有任何疑議，滿腦子想的都是把女兒屍體送到總部，讓彆人解刨、糟蹋。

陳宇無法理解，在這種毫無人性的死士身邊長大，八荒易、八荒姚兩兄妹，是怎麼度過童年的。

“狗東西。”竄上前，陳宇壓低聲音：“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八荒姚根本沒有死，但你送上去，她就必死了。”

“她死沒死不重要。”八荒震睜眼：“她的屍體，家族要。你不給，就是與八荒族為敵。”

“老子現在不是和八荒族為敵嗎？”陳宇攤手：“都把你們青城的族人連根拔了。”

“所以你在玩火。”

“……”

與對方互視片刻，陳宇忽然坐回椅子上，轉移了方向：“行，你是個好爹。既然你執意要女兒死，我還在這攔什麼呢。反正是你家裡的破事。”

“自當如此。”

“那就做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

“你不是要完成任務嗎？”陳宇眯眼：“給我一樣東西，我就把八荒姚屍體給你。”

八荒震站起身，臉上麵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抹興奮：“什麼東西。”

“……”陳宇昂首。

他看得出來，對方眼神的變化，隻是因為對即將完成任務的亢奮。

“悲哀。”

輕輕吐出兩個，陳宇也站起身，道：“一種武法，靈通密運之鎖。”

此話落下，八荒震臉色微變。

“看來你知道這東西。”陳宇笑了。

“你要這個乾什麼？”

“這你彆管。”陳宇望向彆處：“武法拿來，屍體給你。”

這一個月來，陳宇終於想到了複活八荒姚的方法。

學會八荒易的那招“靈通密運之鎖”。

然後隨便找一個罪犯，將他和罪犯相互綁定。

綁定完畢，他自殺。

死亡後，八荒姚會複活。

接著再把罪犯殺掉。

罪犯死亡，他也會複活。

如此一番操作，他和八荒姚不就都活了嗎？

而且這招玩好了，他和八荒姚能無限複活，瘋狂卡BUG！

“無敵。”

想著想著，陳宇露出了“癡漢”的笑容。

但八荒震緊接著的一句話，就令他笑容頓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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