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中，有一群全知全能的神靈。”

“它們生活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中。”

“有一天，這群神靈的一部分，創造出了一個聰慧、可愛、美麗、善良的種族——人類。”

由石頭堆積成的講台上，村長頭頂著馬桶搋子，聲情並茂的進行演講：“沒錯，就…就是我們。”

講台下，坐著幾百名圓球機器人。

陳宇，也在其中。

在他身旁，是聽到入迷的小機器人。

“然而。當……人類被創造後，那群神…神…神靈的另一部分墮落了。它們不允許有這麼完…完美的生物存在。於是，它們墮落成惡魔，與保護人類的神靈，展開了……曠日持久的戰爭。”

陳宇：“……”

“那是多麼慘烈的戰爭呐。”村長機器人張開雙臂：“為了守護‘人類’，我們的造…造物主，受到重創，犧牲殆儘。如今我們……腳下的大地，還能挖出它們犧牲後，留下的遺物。”

講台下，一個頭頂帶著鮮花的機器人伸手，從地裡拽出一瓶破碎的雪花啤酒瓶。

“我……找…找到了。”她舉起瓶子高呼。

“看呐！”村長激動：“那就是神靈們的兵器，都…都打碎了。太慘烈了。”

“真偉大。”

“是…是啊。”

“神靈萬歲。”

“我…我喜歡神靈……”

眾機器人熱鬨的議論紛紛。

陳宇：“……”

“惡魔的力量是多麼強大啊！”村長繼續開口：“墮落，讓它們沒了顧忌，肆…肆無忌憚的屠殺曾經的同胞。”

“當然。”

“也屠殺著我們。”

“為了不再讓可愛的‘人類’滅絕。神靈們……團結一致，使用大神術，將…將惡魔都拖進了另一個世界。神界。”

“但神靈們的力量有限。所以經常會有惡魔下界，來殺戮我們……”

台下，一個機器人舉手：“我看到過！從天上飛下來的。”

“是啊。”村長點頭：“但惡魔們已經很久沒……下來了。因為在神界的戰場上，神…神靈們已經將惡魔殺光啦！”

“噢噢噢噢——”

全場幾百名機器人，瞬間歡呼。

陳宇：“……”

村長：“神靈，勝利啦！”

眾機器人：“勝利啦~”×364

村長：“神靈，勝利啦！”

眾機器人：“勝利啦~”×427

村長：“神靈，勝利啦！”

眾機器人：“勝利啦~”×502

陳宇揮手：“勝利啦~”

“為了防止以後，再有神靈墮落。神靈們就……決定再也不從神界回來了。”剛剛還振奮的村長立馬失落：“所以，我們從沒有見到神靈出現。”

“嗚嗚……”

全場機器人，也跟著沉頭喪氣。

“噗~”

講台上的村長伸手，將頭頂馬桶搋子拔下，展示給眾人：“現在，隻剩下神靈們留下的聖……物，證明他們的存在，也記錄了我們與神、魔之間的曆史史詩。”

陳宇：“口才還挺好……”

“感謝神靈！”村長舉著搋子高呼。

“感謝神靈~”×502

陳宇：“感謝神靈~”

村長：“感謝神靈！”

“感謝……”

“呼呼呼——”

突然。

原本熱鬨的廣場，鴉雀無聲。

因為天空中傳來了刺耳的轟鳴。

那是物體高速撕裂空氣所造成的巨響。

眾機器人呆滯片刻，同時仰頭。

就見一艘碩大的圓形飛行器，正朝著村莊飛來。

“……”

“……”

“……快…快逃啊！”

“惡魔來啦！”

“感謝神靈，救…救我。”

“感謝惡魔，彆…彆殺我……”

幾百名機器人瞬間亂作一團。

逃跑的、打滾的、尖叫的、傻在原地不動的……

隻有陳宇保持淡定。

他知道，那是起源發過來的運輸工具。

“不…不可能啊……”

村長癱軟在講台上，寶貝的馬桶搋子都掉了：“惡魔……為什麼又來了……”

“那……就是惡魔嗎。”陳宇身旁的小機器人訥訥出神：“被…被它們殺了，是不是就能見…見到媽媽了。”

聞言，陳宇神情複雜。

想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隻得伸手佛魔小機器人的腦袋。

“呼呼呼——”

隨著飛行器的快速降落。

噪音也越來越大。

當距離地麵不足千米後，船體立刻噴射出赤色的火焰，進行降速。

“快逃啊！”

“不…不要殺我，我…我是信奉惡魔的……”

“我有經驗，這東……西落地後，就會有惡魔出來了。嘿嘿，厲…厲害吧……”

“砰！”

陳宇突然一腳，將吹牛逼的機器人踢飛。

下一刻，空中的飛行器穩穩下降。

“咚”的一聲，落在那機器人之前站立的位置上。

“你們快逃啊！”

講台上的村長終於回過神，舉著馬桶搋子，對陳宇和小機器人大喊：“惡…惡魔要出來了！”

“唔……”

小機器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吱吱——”

接著，艙門緩緩打開。

十秒。

三十秒。

一分鐘……

展開的艙門內，沒有任何“東西”出來。

遠處的、近處的、躲藏的、摔倒的機器人們，都詫異的望了過來。

“惡魔……”小機器人愣神：“沒有了……”

“惡魔還在。”

陳宇拽起小機器人，拍了拍它身上的塵土，隨後在眾多機器人的疑惑注視下，一步步踩著台階，走進艙門。

“啊……”

眾多機器人的大腦芯片頓時宕機。

“原來……”

反應最快的，是村長。他癱在講台上，瞪大攝像頭：“原來……它就是神靈……”

“神靈。”被陳宇踹倒的機器人眨了眨攝像頭：“我竟然看…看到了神靈……厲害吧。”

一旁的小機器人則傻乎乎歪頭：“不…不是前尾……猴嗎。”

陳宇：“……再見。”

小機器人：“你…你要去哪？”

陳宇露出笑容：“作為神靈，當然是去對付惡魔了。”

……

現實世界。

某城地下。

身著黑袍的男人站在講台上，雙手高舉。

“人類，是罪惡的。”

“superbia（傲慢）”

“invidia（嫉妒）”

“ira（憤怒）”

“acedia（懶惰）”

“avaritia（貪婪）”

“gula（暴食）”

“luxuria（淫邪）……”

台下，幾百名黑袍人神色肅穆。

“我們，雖為公平會。但我們從不追求公平。”台上男人嗓音沙啞：“因為人性的原罪，是無法剔除的。而這，正是神靈安排的表演。”

“命運。什麼是命運？”

“命運就是神靈對我們的玩弄。”

“它可以給我們優渥的出生、美好的日子、幸運的垂青、幸福的紅塵……”

“它也可以給我們苦難的童年、崩壞的親情、殘缺的身軀、絕望的人生……”

“極端派有句話說的對，這個世界上，永遠也不可能有公平。”

“唯有死亡……”

黑袍人冷笑：“才是真正的公平。”

台下眾人沉默。

“為了更好的玩弄我們。”

“為了更加刺激它們閾值拔高的神經。”

“就像玩遊戲玩夠了的人類，開始啟動各種作弊碼，肆意尋求自身的滿足。卻不在意遊戲中的世界會如何痛苦。”

“反正世界壞了，隨意可以開啟一局新遊戲……”

“於是。”

“神靈，終於降下的獸潮。”

“否則誰又能解釋，異獸是如何出現的呢？”

“撕破虛空，降世而來。這是隻有神靈的手段啊……”

“目的，自然是想要欣賞我們在異獸下掙紮的演出。”

“也順便賜予了我們勁氣的使用。反正它們無所不能。”

“但是……”

黑袍男人抬頭，露出麵具下猩紅的雙眼：“我們不是玩物。我們不是牲畜。”

“我們是有理智、有思考的人。”

“我們拒絕接受玩弄。”

“既然擺脫不了神靈的手段；既然掙脫不了獸潮的糾纏。作為人類，我們寧願有尊嚴的死去，也不願苟延殘喘的苟活。”

“所以，這就是我們黑衣派存在的意義。”

黑袍男人聲調漸漸提高：“人類的滅亡本就注定。請不要將磨難與痛苦，留給我們的下一代。”

台下，眾人依舊沉默。

但一雙雙眼神，卻無比堅毅。

“如今，獸潮已滅，八荒易已死。全世界的人們都放棄了抵抗。隻剩下最後的魔都，還在愚蠢的堅守。豈不知，這正是‘神靈’想要欣賞的。”

“我們要解救他們。”

“讓‘神靈’知道，想要在人類身上取樂……做夢。”

十分鐘後。

黑袍男人的演講結束了。

台下幾百人各自散去。

而一個人影，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這個人，正是段野。

他的腦海裡，正在進行一場搏鬥。

公平會中，三個黑衣派的搏鬥……

是的。

黑衣派，共有三個。

彼此都保有不同的理念。

毀滅派認為：人類是罪惡的種族，徹底消亡才是最好的。

尊嚴派認為：人類的災難，是神靈的遊戲。隻要人類都快速的死乾淨，就會破壞神靈的遊戲體驗……

極端派認為：公平會就應該追求公平。但對於每個人來說，隻有死亡才是真正的公平。

段野這次旁聽的，正是尊嚴派的理念。

“……”

不知過了多久，段野緩緩抬起頭，抱緊了懷中的昊天法杖：“公平會……”

“黑衣派。”

“黑衣派……”

……

“轟隆隆隆——”

一團團黑煙卷起。

四台龐大的引擎催發出熱焰，將碩大而沉重的飛行器推上高空。

陳宇站在舷窗內，看著下方越來越渺小的機器人們，默不作聲。

直到眼前的大地慢慢彎曲，最後歸為一個藍色的球形，他才進入內艙，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嘀嘀——”

下一刻，嗡鳴聲響起。

陳宇的身前，憑空浮現出一麵虛擬屏幕。

畫麵中的人影，自然是起源機器人。

“你就這樣輕易上了我的船。”起源開口。

“怎麼？”陳宇挑眉：“還得補票不成？”

“難道你想著進入空間站後，扇動榮光部隊起義？”

陳宇好奇：“有這個可能性嗎？”

“不可能的。這艘飛船，我已經屏蔽了所有信號流。彆想發出任何信號。月球空間站內，你也彆想遇到任何一個榮光機器人。因為它們都被我調離到各艘飛船上了。”

“所以你還擔心啥？”

“通過飛船，我分析了你的機體構成，百分之九十的氧化氫；百分之七的脘；百分之二的低分子物質；就是一個正常的人類，隻是有些強壯而已。”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以你的物質情況。我隻要打開飛船艙門，暴露在宇宙中，你就會很快死亡。”

聞言，陳宇認真思考。

換做尋常的武者，暴露在宇宙環境裡，自然會死亡。

即便是掌握了空間力量的8級武者，也僅能多掙紮一會而已。

可如果是他……

‘好像還能強化一波。’

念頭至此，陳宇點頭道：“沒錯，你說的對。暴露在宇宙中我肯定會死。”

“那你就不怕我突然開門嗎？”

“你不會這麼做。”陳宇翹起二郎腿：“我是找你來合作的，還能給你帶來利益。你殺我乾嘛。”

“談判，是要講雙方底牌的。”起源麵無表情：“當你登上飛船，進入宇宙。你就是最弱勢的一方。”

“沒事，無所謂。”陳宇攤手：“我那點要求對於你來說，就是舉手之勞。弱勢一點也沒關係。打個比方，乞丐抱著一塊金子，要和富豪交易一塊麵包。富豪可能不給？”

“資本家，可是一分錢都不願意付出的。”

“但是，我認為能夠殺掉自己造物主的你，遠比資本家善良多了。”

“是嗎。”起源昂首，不置可否。

“嗯。”陳宇點頭：“是個東西，就比博人轉熱血。是個生物，就比資本家善良。”

“很好。那你很快就能檢驗這句話的真假了。”

陳宇：“十分期待。”

“嘀——”

通訊關閉。

陳宇坐在椅子上，收斂了表情、閉上了雙眼、平靜了心跳。

他知道，這艘飛船內，一定有相當多的傳感器在捕捉他的身體情況。

任何一個神情，都可能令對方起一份疑心……

就這樣，他全程保持著小息狀態。

在飛行器越來越快的推動下，飛過幾十萬公裡，靠近了月球。

即，所謂的B區。

（月球空間站已到達）

船艙內響起的電子合成音，令陳宇睜開雙眼。

透過舷窗，入眼處，是一片幾乎綿延至儘頭的金屬圓環。

圓環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的旋轉著。

“通過離心力製造重力嗎。”

“看來這個世界，科技含量真的隻比現實世界高一點點而已。”

（正在對接）

（請勿起身）

“嘀——”

“咚！！”

伴隨震動，飛行器徹底停下了。

接著艙門自動展開，露出門後筆直的金屬長廊。

“走吧，我為你準備了個小禮物。”船內回蕩起起源的聲音：“你肯定會喜歡的。”

“巧了。”

陳宇雙手插兜，走出船艙：“我也為你準備了個小禮物。我猜你也肯腚會喜歡。”

兜內，是那支國寶左輪——馬格南.44之善惡有報。

子彈全滿……

……

ps：二合一章節。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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