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轟轟……”
數千枚炮彈落入“黑霧”之內，炸起成片成片的火光。
但和無邊無際的獸潮相比，宛如落入碗裡的一滴水……
接著，城門大開，一輛輛坦克蜂擁而出，載著兩百名武者，發起了衝鋒。
很快，城牆周圍就染上了令人作嘔的柴油味。
“咚咚咚咚……”
坦克部隊前進了三千米，在指揮官的指揮下，統一抬起炮口，不要錢似的揮霍著高爆彈。
與此同時，那兩百名武者也紛紛跳下坦克，每五人為一組，繼續前衝了大約一千米，開始調動勁氣，合作施展武法。
由於距離太遠，加之炮火聲乾擾，陳宇聽不清武者們的喊聲，但能看見一片片沼澤正在快速成型。
“武者還能改變地形？！”他震驚了。
“你還不知道武者能改變地形？”旁邊的獨眼老人也震驚了。
陳宇：“……這是怎麼回事？”
獨眼老人上下打量陳宇：“你應該不是一級武者吧？”
“看來有些知識，隻有一級武者才能知曉。”陳宇攤手：“大爺您給我講講吧。”
“你這不是胡鬨嘛。沒有一級，上來乾什麼。”
“反正也上來了。”陳宇拿出一根煙，遞給對方：“來，我給您點根煙。”
“小屁孩。”接過香煙，點燃，獨眼老人遙指前方戰場，道：“武者呢，突破一級後，一般會麵臨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
“選擇專精哪個專業。最主流的專業有兩個，武法類，和武技類。”
“您繼續說。”
“嗯。武法類，主要通過勁氣在微觀領域的變動，造成宏觀上的客觀變化。比如操控勁氣放緩周圍的原子運動，就會導致周圍溫度驟降。操控勁氣加速原子運動，就會產生高溫。”
“這個我知道！原來這就是武法？”陳宇恍然。
前幾日在異境中，為了清除痕跡，他還使用勁氣讓血液蒸發來著。
當時，他便是操控勁氣相互摩擦，製造高溫。
“我給你講的，隻是武法的簡化原理。正規的武法是很複雜的，需要施展者精通物理學、數學、化學等許多學科。”
話音微頓，獨眼老人指向戰場上的那些武者：“就拿他們製造的沼澤來說，需要改變泥土的原子排列、需要在控製氧原子與氫原子組合成水分子……”
陳宇聽得目瞪口呆。
他差點就以為這裡是科幻世界了……
“所以，民間很多百姓，也將武法俗稱為武者的魔法。”
“那…那武技專業呢？”
“算是和武法相反的路線。專注強化體質、挖掘格鬥、武術、身體開發等技巧。”
“很像遊戲中的法師與戰士？”陳宇若有所思。
獨眼老人點點頭：“沒錯。”
兩人交談間，城外的戰場上已經布置好了沼澤。
兩百名武法專業的武者，隻回來了幾十人。其餘全部犧牲。
此時，獸潮還在幾千米外。
犧牲的武者，都是耗儘了勁氣，力竭而亡。
這算是武法專業的武者，最普遍的死亡原因了……
時間，繼續流逝。
隨著獸潮的不斷推進，坦克群一邊開火一邊後退。
當數以萬計的異獸陷入沼澤之時，城內的榴彈炮陣地再次發射。
“嗖嗖嗖嗖——”
“轟隆隆……”
濺射的炮火、燃燒的烈焰、粉碎的屍塊、炸裂的泥土……
這是陳宇從未見過的真實戰場。
冰冷、殘忍、無情、淡漠。
能隨意收割人命的現代武器，放在異獸身上也毫不遜色。
隻是，獸潮無邊無際……
看似“熱鬨”的攻擊，也僅僅杯水車薪。
慢慢的，炮彈打沒了。
炮火騰起的煙塵也漸漸消散。
東城牆的所有人，都徹底看清了獸潮的規模。
那是難以用語言表述的震撼……
仿佛整個視界之內，隻剩下眼皮底的一小群坦克……
“……”
“……”
“……”
包括青城市市長在內。
每個人類都沉默了。
也許有人見過火災、水災、地震、海嘯、火山爆發……但無論哪一種，也沒有比眼前的畫麵更令人絕望。
陳宇下意識後退幾步，隨果斷轉身，朝著東城牆出口走去。
死定了。
整個青城市死定了。
這是他腦海裡，此時唯一的念頭。
彆說一個小小的青城。陳宇懷疑，就算把半個國家的武者全派出去，也不一定能打過那片獸海。
相比起和樂維集團的小打小鬨，原來他真正的死敵，隻有異獸而已……
“嗚嗚嗚——”
這時，一連串尖銳的呼嘯聲，從天空傳來。
陳宇轉頭望去，發現是數以百計的弧形光線。
“這是……遠程導彈？！”
城牆上，原本士氣低迷到極點的人群，猛地爆發出瘋狂的歡騰。
“戰術導彈！是戰術導彈啊！”
“肯定是從首都打過來的！”
“OHOHOHOHOHOH……”
“閉上眼睛！都張開嘴捂住耳朵！”
“臥倒！全部臥倒！”
“是雲爆彈。”
陳宇顧不上逃離，急忙趴在地上，捂住耳朵。
緊接著……
一團大火球，滾滾擴散。
恐怖的高溫，將核心圈的異獸統統汽化。
然後，是第二個火球、第三個火球、第四個、第五個……
十幾秒後，緩慢的聲波才姍姍來遲。
“轟！”
“轟轟轟！！”
東城牆上，許多體格孱弱的武者，被震得昏厥。
青城市內，建築物的窗戶也全部破碎。
幾分鐘後。
一切塵埃落定。
武者們懷著期盼的心緒爬起身，望向城外……
獸潮依舊如海。
連萬分之一的削減都沒能做到。
眾人麵如死灰……
陳宇更加果決的走到出口處，對著荷槍實彈的民警道：“我要下去。”
“未經市長許可，任何人不得下城牆。”民警爆發了2級武者的勁氣波動：“滾回去！”
“我是學生。”
“嗯？”
陳宇重複：“我是學生，七中的高三學生。我要下城牆。”
民警遲疑，與身旁的同事竊竊私語半晌，拿出一個類似手機的裝置：“叫什麼名字？”
“陳宇。”
“……”他按動了幾下屏幕，設備中果然出現了陳宇的照片：“七中……七中六班學生？”
“對。根據公告，我有下城牆的資格。”
“嗯。”民警也不多廢話，點點頭：“稍等，我操作一下。”
“快點。”陳宇回頭看了眼迫近的獸潮：“異獸快來了。”
民警：“……那你之前上來乾嘛？！”
陳宇：“迷路。”
“……”民警恨不得直接給陳宇一腳。
下城牆的申請流程很繁瑣，民警忙碌了兩分多鐘，才一切弄妥。
甩了甩疲憊的手指頭，他不耐煩的道：“可以了，最後拍個照就能下去了。七中現在還沒有撤離，快點趕過去，還能跟上去鶴城的大部隊……”
“謝謝，但我突然不想下去了。”
民警：“？？？”
一股怒火席卷全身，民警猛抬頭，瞪著陳宇：“你是不是有病。”
“……”
陳宇並未回話，而是直勾勾的看著城外。
民警下意識順著陳宇的目光望去，也頓時愣住了。
不光他二位。
城外的異狀，令整麵城牆上的人，都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