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怕你們知道,當年本座還不過是一隻水猴子,小小的水怪而已,本身也沒有作惡,好好的在洞府中修煉,你玄天劍宗的弟子從金沙河路過,隨手就是一劍,洞穿本座身軀,當場頻死,若非是我頻死之即,讓血脈得以覺醒進化,蛻變成如今的水火魔猿,隻怕當年就已經慘死在你玄天劍宗的無妄之劍下。”
“三年前,本座察覺到殺身因果,打上一棍子,又有什麼不對。”
“若覺得本座有錯,那就無需多言,你要戰,那便戰。”
莊不周淡漠的看了一眼懸劍峰主,冷笑道。
前身殺身的因果,當然不能不報,沒有來到眼前也就算了,既然碰到了,哪裡還有遲疑的道理。說手滑是給麵子,不給麵子,就是故意的又如何。
“什麼?”
在場的幾位強者聽到,眉頭都不由微微一皺,露出一絲詫異之色。要知道,這次前來,雖然隻要是受邀一起過來,說清楚三年前的公案,看看是戰還是和,打也要師出有名,河伯不是沒有底蘊的小毛神,金沙河可不比任何宗門遜色,沒有一定的名義在,貿然出手,隻會讓自己陷入輿論的下風。
正派怎麼說,都希望能夠師出有名,當然,暗地裡的齷齪絕對不少,可到底還算是講究規矩,守規則。
本來以為之前莊不周打殺玄天劍宗弟子是因為逞強淩弱,是沒有道理的,沒想到,竟然還有因果在,還是殺身因果,這要是真的的話,那情況立即就會發生轉變,變得不同。
“.........”
懸劍峰主聽到,此刻也是皺起了眉頭,露出一抹凝重。
這件事他還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因果在內。
薛道人手中快速掐算,閉目推演,以天機術推算這件事的因果,追溯緣由,懸劍峰主沒有說法,在看著他,等著結果,琉璃聖僧,月光長老也都在等著,薛道人的天機推演之術,一直以來,那都是久負盛名,值得信奈,現在推算,也是要知道,剛剛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與假,決定著接下來的舉措。
“真的。”
片刻後,薛道人睜開眼眸,看向懸劍峰主,深吸一口氣,肯定的說道。
有了結果,再去逆推的話,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很輕易就能做到,在推算中,莊不周並沒有說謊,當初真的是玄天劍宗的弟子,路過金沙河,隨手一劍擊殺了他,要不是運氣好,血脈蛻變,隻怕現在早就沒有麵前的金沙河河伯。之前那是殺身之仇,莊不周出手,那是天經地義。
隻此一點,誰都說不出任何不對。
“就算是有因果,也不可能數十名弟子一起與河伯你有因果,你殺與你有因果的那個也就算了,將其他數十名弟子一起擊殺,這應該是你的不對吧。”
懸劍峰主深吸一口氣,目光不善的說道。
雖然有緣由,但也不能輕易了結,其他弟子也算是無辜的,就這麼慘死,豈能不討個公道。玄天劍宗的臉麵,不能白白的丟掉,這就是他過來的目的。
“你這麼想也未嘗不可,本座沒有什麼可解釋的,你要戰,那就戰。本河伯就在金沙河中等著你們。”
莊不周淡然一笑道,眉宇間流露出不屑之色,金沙河蛻變,水脈成長,到現在,給他的增幅與助益,可比之前要大的多。在金沙河內,他不懼怕任何人,整個八荒界內,最強者也不過是七階層次,在這個層次內,他還不怕任何人。
六階煉體士,就是這麼強。
在這裡,他已經無懼一切。
“好,那就請河伯在此等候,我玄天劍宗當與河伯做過一場。”
懸劍峰主斷然讚同道。
這一戰,不打也要打,為了玄天劍宗的臉麵要打,不管是贏還是輸,都必須要打,打是態度,不打,那就是丟臉,在某種程度上,達到一定層次後,麵子比生死要重要,那是尊嚴,那是臉皮。
“隨時恭候大駕。”
莊不周淡然一笑,平靜的說道。
懸劍峰主一揮袖,站了起來,轉身離去,離開了水府。
“河伯見諒,貧道能看的出,河伯您並非嗜殺之人,金沙河在您統領下,遠比以往要寧靜的多,水中無有作怪害人的水族,三年中,金沙河附近的城鎮村寨,都有顯著的改變,百姓生活變好,臉上有了笑容,家庭變得富裕,具有希望,這些都是河伯您所帶來的,這次您與玄天劍宗做過一場,貧道還希望您能儘量為天下百姓多多考慮,點到為止。畢竟,大戰一起,受苦的,隻是凡間的百姓,無辜的生靈。”
薛道人起身朝著莊不周躬身一拜,懇求道。
並沒有想要他開口直接表態,隨後就拉了雲雀,道:“貧道告辭。”
“貧僧也告退了。”
琉璃聖僧兩人當然也不做逗留,一起開口請辭。
很快,一個月後,玄天劍宗三千劍修禦劍而來,出現在金沙河上,於金沙河與龍淵湖接壤的區域與莊不周開戰,玄天劍宗布下七絕劍陣,莊不周悍然入陣,於劍陣中大戰三天三夜,劍光刺破虛空,劍氣衝宵,無數修士觀戰下,都如同有利劍直接刺入身軀,根本沒有人敢靠近劍陣。一旦靠近,瞬間就會被無數劍光絞殺成碎片。
殘暴至極,極為可怕。
那一戰,勝負沒有人知道,隻是在三天三夜後,劍陣撤除,三千劍修重新返回玄天劍宗,莊不周同樣回歸金沙水府,隨後,雙方再沒有任何舉措。
時間悄然流逝。
一年年的過去。
而隨著歲月的流逝,八荒界內的強者也驟然發現,金沙河竟然每年都在不斷的增長,向著更遠處蔓延,每年延伸的長度或是十裡,或是幾十裡不等。有時候,突然間就延伸上百裡。
這是莊不周成為河伯後發現的能力,水脈可以吞噬天地靈脈作為自身的養料,進行成長,蛻變。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金沙河延伸的方向,幾乎都是具有天地靈脈的位置,這些天地靈脈當然不是什麼大的靈脈,大的靈脈不吞噬,隻吞那些小靈脈,次等的靈脈。大型靈脈關乎一方水土,吞噬是有大問題的,當然不能做,可就算是這些小靈脈,次等靈脈,吞噬後,也能給水脈帶來成長。
一條兩條不算什麼,百條千條彙聚在一起,帶來的好處,那就是驚人的。
對於金沙河不斷擴張蔓延的情況,整個八荒界內也引起過極大的震動,但誰都沒有插手進去,金沙河如同變成一處特殊的禁區,金沙河的擴張,更是帶來無數好處,福澤大批百姓,無數生靈,延伸到哪裡,那都是帶來天大的機遇。很多貧瘠之地,一下子變成繁榮之地,個中好處,可想而知。
隨著時間過去五百年,金沙河連綿三萬裡,貫穿整個八荒界。
八荒界內,金沙河徹底成為一處另類的存在。成為一處傳說。成為貫穿整個世界不可取代的江河之首。
此刻,金沙水府中,莊不周從閉關中醒來。
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此刻能看到,他的身軀,寶體散發出層層寶光,血液流動中,宛如能感受到水火雙龍在發出龍吟,五臟六腑內,如有神祗常駐。每一寸血肉,都閃爍著獨特的寶光。煉體早已經達到七階。但是八階是無論如何都上不去,似乎,在八荒界內存在著某種特殊的限製,就算能突破,也需要海量的時間去消磨,去積累。
練氣修為沒有突破,依舊處在地煞境。
五百年中,真正度過一次漫長的閉關過程。
不知不覺中,就走到現在的地步。
“該回去了,八荒界內,已經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融合真靈,回歸本尊,更要看看開創的《真靈鏡》是否能夠如我所想,若是真的能夠成功,從今往後,我才是真正的騰飛,可以平步青雲,再無桎梏可言。”
莊不周抬眼看向水府內外。
水府中,能看到,五百年中,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隻是蝦兵蟹將數量大增,達到百萬之多,其他水族數量龐大,水域之內,以金沙河為尊,每百年,周邊龍族都會前來拜會,送上禮物,在八荒界內,已經屹立在最頂端,河伯之名,徹底的銘刻在八荒界的歲月長河中,不可磨滅。
水府內,能看的出,已經有大批的蝦兵蟹將消失不見,一直坐鎮在水府內的龜丞相也早就消失不見,大批的侍女不見了,隻有零星的部分水族還在。
與往常相比,顯得十分冷清。
“離開八荒界,對你們也是一次機緣,一次造化。金沙河以後如何,那就管不了了,不過,金沙河再也出不了河伯了。”
龜丞相等自然是被遷移入了彼岸,大部分是在伴生世界內,這些到底是跟了他五百年,被其親自點化的水族,要離開,自然要安排妥當,至於河伯之位,以現在金沙河的水脈的體量,絕對沒有人可以再次煉化水脈。
“回歸!!”
心中發出一道斷喝,已經做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