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曦其實一直到下車後，才徹底回過味來。
然後和朋友通了電話。
他說當下聽的時候就很有感覺，之後出來靠著窗戶跟著公交車搖搖晃晃地，看著窗外的街景，然後配合著縈繞在耳邊的旋律，不自覺就想起了自己的故事...
朋友就笑：“什麼故事？小學時候老師罰咱們抄一百遍自己的名字，某人放學後半小時都沒抄完的故事麼？”
“...你怎麼老提這個，是感情故事！”
張曦最後總結：“反正到時候出來了，你跟著聽就知道了。我看現場有些小年輕還好，倒是我們這種年紀和經曆的，太有共鳴了。”
“你這說的我，心癢癢的。”
朋友本來也很期待，過會又無奈了：“但是等你那一期播出了，都不知道多少天以後了。”
“你可以先看第一期啊！第一期今晚就播，葉青第一期也唱了歌了。”
“有你今天的好麼？”朋友有些猶豫。
張曦撇撇嘴，隻道：
“不知道，管他呢？誒，要不這樣韓語，你一會過來和我一起看節目唄，反正你也差不多下班了，看完剛好和張曉曉她們一起去唱K。”
“誒，這行，靠譜！”
掛斷電話以後，韓語看了看時間，就收拾著等到下班，下樓，上地鐵下地鐵。
然後再走幾步，先在絕味鴨脖買了黑鴨鴨頭，鴨腸，然後過天橋，下麵有一家鹵菜店，買了點雞爪子，又出門買了瓶雪碧...
的那種。
“辛苦！喲，買這麼多，我也買了吃的。”
兩人興衝衝地坐在電腦前，擺好吃的，倒了兩杯雪碧，節目已經上線了——獼猴桃平台的首頁第一個，就是《我是唱作人》。
這是個非常老派的封麵，正中間葉青環抱著手臂，眼神飄向彆處，然後周圍是王原，毛不意，熱狗，汪蘇龍...
點進去，已經有好些彈幕了。
這第一批守著看的無疑是粉絲，最多的是葉青家的，然後也有王原和張東東家的粉絲，但作為一枚吃瓜路人，韓語不太在意這些東西。
反倒是屏幕上刷的一堆“為XX而來”讓他倆看的有點煩。
“要不關了彈幕？”
“還是彆了，我一會還要看彈幕怎麼吐槽呢，看節目就是了。”
兩人專注看節目，而節目組也很會搞事情：
上來就一堆什麼想衝破流量枷鎖，想傳達更多音樂，然後接著就出現了王原表演的片段，旁白是一個男聲很不客氣地評價道：
“氣不夠又頂不上去，這樣的水平還是彆唱太難的歌了。”
“他現在這麼出頭，我還是不太建議的...”
“我覺得張東東贏了。”
然後就是屏幕陡然一黑，顯得上麵正在飄過的部分粉絲的彈幕就更是無比清晰：
“說話這麼不客氣，覺得自己很厲害麼？”
“節目組為了博眼球也是什麼事情都做，到時候又來道歉，又是一波流量。”
“憑什麼這麼說王原？”
然後下一秒，屏幕再亮起。
屏幕上的人是葉青——“歌手評審”幾個大字打上去，畫麵裡他拿著麥克風輕輕放下，剛才那些話出自誰的口不言而喻。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這些粉絲的無語
但很快，飄過的粉絲彈幕立刻變了風向：
“王原才十八歲，還有很多的進步空間，用葉青拉踩的大可不必。”
“王原作為歌手後輩，還有很多要學習。他還小，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
以及一條依舊言辭激烈的：
“雖然但是，音樂界前輩就可以隨便批評人了麼？葉青十八歲的時候還沒有王原厲害呢。”
...
哎喲嘿？韓語和張曦頓時來了興趣。
“粉絲這麼自信的？”
“難不成真的有點東西，看看啊。”
兩人都想看看這個節目裡，你家偶像的水平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的。於是兩人還真的興致勃勃看了起來，覺得應該還是有點意思的。
可是半小時後...
雖然王原的demo聽起來確實不是來玩的，但是也沒到想象中的好聽，還走音了——是不是現在還是demo階段的原因？
要不...跳著看吧？
“跳過吧，我覺得不行。”
“也行，跳過這一段，歌手相互吐槽都比這個有意思。”兩人達成一致。
網綜這個東西，比較好的地方就是相比於看電視的話，它可以倍速，對於韓語這種覺得一般的人，遇到覺得不太行的可以直接：
跳過，觀看，然後又跳過...
看著看著，韓語就覺得這種demo試聽環節差點意思，尤其是多數的人歌曲比較一般。
畢竟這種質量的原創，誰追著聽？
除了粉絲。
但他還是陪著對這種綜藝節目比較有興趣的張曦，繼續看了下去，帶著那種“見證真相，然後發微博吐槽”的想法。
然後很快放棄了，因為張曦告訴他：
現在的網絡環境，還是不要吐槽了——如果沒聽過完整版，粉絲就會說：你都沒聽過，怎麼知道XXX的歌不好聽；如果聽過了完整版吐槽不好聽，粉絲會說：你覺得不好聽還去聽，肯定是對家粉來黑的，下場無路人！
“那我還是不發了...”
所以一路兩人隻聽了梁博，熱狗，張東東的demo，看了完整版的表演片段，就跳到了結尾。
舞台邊，導演認認真真地講：
“通過什麼方式呢？也很簡單。大家聽歌投票，超過70才成立。所以讓我們歡迎這位導師也帶來他的原創新歌！”
韓語已經專注於啃雞爪子好一陣了，聽到這個規則總算是回神，然後討論道：
“誒，葉青不會過不了吧？”
張曦目光炯炯：“那不至於，不然節目組到時候就錄不下去了，肯定能過的。”
“不是說這個投票很透明麼？”
“想要做手腳，肯定是可以的。不過...”張曦咧開被辣的不行的嘴唇笑了笑，道：“像葉青這種水平的，肯定能過。”
“這麼自信？”
“當然了，我以前隻是覺得挺喜歡葉青的，但是今天聽完他現場，我覺得非常可以。”
於是兩人一樣懷著這樣一份期待，聽著舞台上的人開始唱：
“春雨後太陽緩緩的露出笑容
你的微笑就像彎彎的彩虹...”
《夏天》這首歌不差的。
作曲是周奶茶，作詞古小力可能很多人不熟，但她不但是方文山的老婆，更是《花海》和《說了再見》的作詞人。
這樣的歌曲，肯定能打中不少人。
比如韓語就很喜歡。
而且還有對比啊：有很多東西都是對比出來的，就好像如果現在是2004年的華語樂壇，葉青唱《夏天》很多人會大呼失望。
但這裡隻是個叫《我是唱作人》的節目。
裡麵的歌手第一期作品，多數還差了點意思的情況下...
葉青選擇這首客氣的作品，也照樣壓一頭。
“看窗外的藍天，在這個屋簷
我回憶畫麵有你情節...”
於是一曲聽罷，韓語終於吐了口氣：“總算是，沒有浪費我看節目的時間。”
反倒是張曦標準不一：“好幾首很好聽啊。”
張東東和曾軼可，熱狗都還不錯。
總之兩人是看完了節目，討論了一下，時間還充裕，再出門來到約定的地點。
女生們卻晚了些。
這會的夜晚風還是有些冷的。
倆男生為了今晚的KTV還耍帥的穿的不算厚，有些悲催。不過女生們倒也沒有讓他們等太久，舉著手機就跑過來了。
“誒，你們聽沒聽葉青的新歌？”
“聽了啊，夏天！”
“好好聽啊！真的，我都已經幻想，也許夏天的時候我們也可以開車兜風，聽這個歌！”
“誒，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什麼？”
“要不，我們去聽聽葉青的演唱會吧，我看他們現場的氛圍可好了...”
“我覺得可以，不過葉青現場如何啊？演唱會就要現場嗨起來嘛，不然不如自己聽。我覺得，要不要我們再看看下一期再決定。”
“也是，葉青的現場都蠻文氣的。不過，我記得節目組好像重點宣傳的，就是第二期好像葉青的舞台很燃的...”
...
深夜，天河娛樂。
辦公室裡，花姐正在進行例行工作。
也就是搜集數據。
她熟練地邊聽著員工的彙報，邊整理著今天《我是唱作人》上線之後的反饋。
這個節目上線之前後，熱搜上的很猛，而且節目組也給葉青買了很多熱搜——按照節目組一開始的計劃，這種新節目隻要能達到一個基礎的數據就已經合格了。
畢竟第二期炸場，絕對能吸引一堆人來看。
但由於葉青的現如今的流量太過彪悍，不少人習慣了第一時間去聽他的新歌，以至於點擊量真的挺高。再加上王原、毛不意、張東東...
這節目流量不是刷刷的？
車撤心情就很不錯。
花姐也心情不錯，葉青的新歌一出，果然還是比節目組其他人來的反饋都好。
不過，當她轉頭看見葉青並不是很在意的表情後，也平靜了下來。
正常操作。
葉青的演唱會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她幾步走過去，問：“對了，都還沒問，你新專輯那邊的歌，王老師做完了麼？”
葉青放下手裡的平板，抬起頭道：
“差不多了，你聽一下？”
他的新專輯既然要三月份發行的話，基本上2月初也要官宣了。配合著醞釀熱度，然後賣票——再大的流量，第一次開大規模的演唱會，也是要努力營業的。
“那就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耳機放進耳朵：
“想回到過去，試著抱你在懷裡，羞怯的臉帶有一點稚氣...”
花姐不由問：“這歌叫啥？”
葉青道：“
《回到過去》，還有這一首也弄好了。”
“爺爺泡的茶，有一種味道叫做家
陸羽泡的茶，聽說名和利都不拿...”
花姐對歌曲的審美沒那麼高，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太偏愛葉青了，他出的歌自己都喜歡聽。
就像這兩首，哪怕不是專輯的主打歌...
她也覺得好好聽。
再這麼下去，她就要變成葉青頭號粉絲了。
“行，挺好的，我覺得可以。”
她摘下耳機還給葉青，剛好，這時候張東東來了電話。她也就退到一邊，葉青自顧自接起來道：“怎麼了東東？”
“我聽到公司內有些消息。”
電話那頭的張東東有些緊張：“咱們NinePercent的解散演唱會不是就快到了麼...”
“...對啊，怎麼了？”葉青有些疑惑。
“我聽人說你好像準備不去？”
...
葉青其實基本上就沒參與過後續組合活動。
所以說完，張東東便自顧自道：
“我覺得你還是要去的，不然的話對你的名聲不太好。現在網上本來就有傳言說你成名後太大牌，都不參與組合活動，所以才不合體的。”
“這話其實某部分講，說的也沒有錯。”
葉青笑了笑，點點頭，道：“放心吧，花姐確實有點不想讓我去，但也隻是不想，所以到時候我肯定會去的。”
張東東這時候反倒是眉頭更皺緊，隻道：
“但是這個活動你要小心處理，這是我們組合最後一次活動了，指不定搞什麼幺蛾子...”
年後的告彆演唱會後，這個組合就解散了，葉青就基本上不和組合裡不熟的人扯上關係了。
無論是那邊的公司，還是可能某些人，都有可能在這會做點大膽的事情。
他之前在一次錄製的時候，差點就在最後被節目組陰了：
節目組惡意剪輯。
把他後麵和嘉賓比較熟了開玩笑的畫麵，剪到前麵，就顯得有些失禮。
還好張東東收到葉青給他的秘籍。
那就是比如手上每天戴著不同顏色的手環。這樣即使是後期惡意剪輯，也很難都避免，但至少也避免把後麵的和前麵的拚在一起。
他也得以解釋清楚，獲得節目組道歉。
但是這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葉青搖頭，道：“放心吧，肯定不可能的。”
“為什麼？”張東東疑惑。
“你經紀人現在看起來真是不管你了，這些事都不跟你說。”
葉青一聽便心中了然，歎了口氣：
“看我們演唱會直播不是20塊錢一個人麼？這也就算了，到時候我們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全程跟拍的攝影，節目下來，會出一個後台合集，定價20塊錢的。”
美其名曰，幫助粉絲了解台前幕後。
但實際上麼...
張東東聽完，真感覺自己憋了一口氣，有些無語：“獼猴桃啊，真的，黃金，星鑽，超前點播，到現在收兩波錢，圈錢還是你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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