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三個多小時科研簡報，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又拿起茶杯，喝一口鳳凰單樅解解乏。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來。”

張雷走了進來：“黃總，商務部那邊發了一份函件，邀請我們去北平談一談海水淡化工廠的事情，這是具體內容。”

放下茶杯，他一目十行的翻了翻文件，原來是不少西亞國家，通過官方關係，希望可以購買到海水淡化設備。

這種情況，在他意料之中。

“張雷，安排好行程，後天我過去北平一趟。”

“好的。”

安排了這件事，他又打電話，和正在冀省公乾的林百傑，商量一下這件事，倆人討論了一個大概，林百傑表示明天會過來泉城，進一步詳談。

對外出口設備，這個必須謹慎。

七邊氧化矽薄膜的使用壽命太長，這可不利於控製，從目前的測試情況來看，在高強度運行下，七邊氧化矽薄膜的使用壽命，通常在3～4年左右。

這個使用壽命，如果縮小到半年左右，那燧人公司對於設備的控製力，將提升到最高。

就算是到時候對方想搞事情，燧人公司也可以通過斷供薄膜，徹底癱瘓海水淡化工廠。

思考了一會，他記憶中關於七邊氧化矽物化性質上，要改變其使用壽命，如果是延長還麻煩一點，但是縮短使用壽命，還是比較簡單。

最直截了當的方案，就是采用強紫外線、X射線照射，加速薄膜老化，可以通過照射時間，調製出不同使用壽命的七邊氧化矽薄膜。

他給陸學東專門發了一份郵件，讓對方安排七邊氧化矽薄膜的老化實驗。

中午十二點。

剛吃了兩口飯，蕭英男就急匆匆走過來：“黃總，豐民的肖總發來了一份文件，說利樂公司的華國分公司，向農墾聯盟發了一份合作邀請。”

“利樂?”黃修遠笑了，筷子夾了一塊糖醋鯉魚，送入口中，然後才笑道：“英男，還沒吃吧?先吃飯再說。”

“額……好。”蕭英男一愣，便放下文件，去一旁拿吃的東西。

對於利樂公司的所謂合作，黃修遠根本看不上，看起來設備是半賣半送，要真信了對方邪，那才是自投羅網。

就像現在的國內奶企，被利樂捏得死死地，一瓶牛奶一半利潤，被對方賺走了，對方還不用去搞銷售，基本就是躺著賺錢。

都打算自己搞包裝盒、消毒灌裝了，黃修遠又怎麼可能會在意利樂，燧人公司可不是蒙羊和伊狸，願意當韭菜。

不一會，蕭英男拿著餐盤，坐在一旁，安靜的吃飯。

小包間裡麵，黃修遠的餐桌靠窗口，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山林。

五月的華北，鬆柏蒼翠。

蘋果樹和杏樹也一片鬱鬱蔥蔥。

泉城的趵突泉，受旱情影響，三道泉眼的水都弱上不少。

剛吃完飯，拿起那份豐民農業的彙報，翻了翻相關內容，突然他眉頭微提，因為在肖源的彙報中，利樂公司是通過泰山會的關係，具體是通過泛海集團的關係，和肖源搭上話的。

“泰山會?”黃修遠隨手在文件的批示欄，寫了一句話：知道了。

對於泰山會也好，江南會也罷，黃修遠都沒有興趣去摻合，未來燧人公司的體量，會隨著時間推移的膨脹，可以獨木成林。

他走的路線，也不是傳統的商人路線，而是走科技碾壓路線，任你金融遊戲設計的天花亂墜，我直接一力降十會。

就好比未來的比特幣，設計者鼓吹的安全性，在量子計算機麵前，比特幣不堪一擊。

現在的牛奶行業、飼料行業，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例子，在燧人公司的強大技術下，什麼進口飼料優勢，什麼利樂公司，通通都是紙老虎。

……

島城。

泛海集團的一棟辦公樓。

代表利樂公司北上魯省的蘇言新，正和泛海的老總盧永強，在會客廳裡麵談笑風生。

“蘇總，你們打算找農墾聯盟合作?”

蘇言新放下茶杯：“其實是想找豐民農業合作，他們生產的奶製品，肯定需要利樂的設備。”

“是嗎?燧人係的公司可不好說呀！”盧永強覺得不容易，從燧人係的發展曆程上，他就知道這個公司，是一個控製欲相當強的公司。

而且他們泰山會圈子裡麵，對於燧人公司的一些行為，都多多少少有了解，比如燧人公司非常敵視外資企業，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去年蘇泊爾就因為外資控股，被燧人公司直接踢出授權合作。

在其他方方麵麵上，也體現得淋漓儘致，比如設備零件采購上，能用國產的，就儘可能采用國產的，連工業軟件都要獨立自主。

國內很多民營企業，都感覺燧人公司太過於排外了，那種對外資企業的排斥，仿佛刻入了基因序列中。

自信滿滿的蘇言新，卻不以為然：“哈哈，有時候他們彆無選擇，因為利樂是世界包裝行業的領導者。”

“那就提前祝賀了，我已經和肖源約了後天晚上吃飯。”盧永強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也是受蒙羊的老總委托，給雙方牽線搭橋一下。

兩天後。

在島城的一處私人會所。

肖源和三個隨行下屬，參加了盧永強組織的晚宴，在主餐桌上。

“肖總，我敬你一杯。”蘇言新站起來，拿著一杯紅酒說道。

肖源卻態度冷淡得很，坐著拿起一旁的橙汁，微微抬了一下杯子。

一旁的盧永強，卻早就見識過燧人係的行事風格，進入魯省大半年，燧人公司公務不喝酒的規矩，可是讓不少合作公司不太適應。

而蘇言新儘管心裡麵有些不舒服，還是自己喝了一杯紅酒，然後微笑著試探道：

“肖總，貴公司在奶牛行業發展迅速，未來大有可為呀！日後推出常溫奶、奶粉，一定可以獨占鼇頭。”

“是嗎?我公司並沒有計劃推出常溫奶和奶粉，讓蘇總失望了。”肖源心裡暗嘲，現在利樂還可以穩坐釣魚台，等蝸牛工業完成技術整合，到時候有你們哭的時候。

蘇言新還是不死心，一直在旁敲側擊，希望豐民農業采購利樂的設備，甚至開出了50萬一條生產線的超低價，一副揮淚大甩賣的樣子。

又說什麼次貸危機，生意不好做之類，希望和豐民農業共同發展華國奶製品市場，以及暗示利樂公司的包裝標準，符合國際市場，方便豐民農業開拓國際市場之類。

隻是肖源卻不為所動，就當對方在耍猴戲，連接話的欲望都沒有，要不是盧永強邀請，他連宴會都不想過來。

另一邊。

黃修遠和林百傑等人，也在當天晚上，抵達了北平的燧人公司辦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