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道人帶領眾道人龜縮到三清殿內,而後各道人按照九宮八卦之序,手持雷符,紛紛念咒畫陣,這陣法正是雷火之像。
申道人位居中宮,大喝道,“九天大雷公,霹靂遍虛空。神兵三十萬,煞炁鎮乾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九天雷火陣!”
眾道人手中的雷符瞬間爆裂,向四麵八方飄散開來,整座三清殿似乎都被這股力量喚醒了。
玉清觀的三清殿外層是老舊的木頭,雕梁畫棟,古樸精美。
但其實內裡是鑲入赤銅,整座大殿就是一個巨大的赤銅法陣,可以最大化地放大雷法的威力。
這法陣是由三清觀當年的祖師爺玉清道人設計,目的是為了鎮壓南山之上的妖邪。
雷力遊走在赤銅之中,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在頭頂的藻井處彙聚,形成了一團巨大的雷球。
申道人雙掌化出九天雷訣,有些勉強地控製住雷球,而後大喝道,“疾!”
雷球猛地衝出了三清觀,在廣場中央炸裂成扇形的雷芒射了出去,眾人的修為畢竟有限,這雷法功力不逮,並不能呈現出九天雷法的最大威力,不過為首的十幾隻屍犬中了雷芒,還是瞬間倒地,其餘的屍犬似乎隻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非常頑強地繼續撲了過來。
眾人再起法陣,這次幾乎是用儘了全力。
申道人怒喝一聲,又打了一記九天玄雷。
雷勢光芒耀眼,可謂是橫掃千軍,瞬間擊殺了目力所及範圍內的屍犬,隻是不消片刻,院牆之外很快又跳進了更多的屍犬,源源不斷,殺之不儘……
“師兄,這樣不行的,屍犬太多了,殺不完!”
林錦江喘著粗氣說道,這雷法大陣實在是太損耗修為了,一群道士都是麵色發白,冷汗直冒,有的甚至開始狂吞丹藥,像是要透支了一般。
“擒賊先擒王,要找出那個食屍鬼長老才行。”一名老道士說道。
這道理大家都懂,隻是誰也不知道這個闔善長老躲在了哪裡,不過更不妙的是,今晚來圍剿的不隻有食屍鬼的門徒,還有所羅門的人……
山上,鄭九州拖著石斧幾乎是一路狂奔。
隻是他剛跑了一半路程,就感受到三道極具威脅的殺意從前方傳來,有高手!
鄭九州不得不慢下了腳步。
這陣子修行三洞靜心咒的好處也很快顯現出來,再危急的情況下,鄭九州也能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冷靜下來之後,鄭九州也能更清楚地分辨出對方的氣息和實力,這三個人的氣息中有兩個人他有點熟悉,一個很剛硬,一個則內力深厚,應該就是那天在附屬醫院見過的兩個人,至於第三個的氣息就非常微弱,不得而知了。
“都看到了,就沒必要躲了吧?”鄭九州說。
“沒想到,你還挺警覺。”
片刻之後,樹上跳下了兩個人,正是那個肌肉男阿勇和那個矮子遊飛,阿勇嘴巴裡叼著個煙,手裡拿著兩把槍,而遊飛則穿了一身黑衣服,幾乎是隱沒在黑夜裡。
“你的危機意識確實不錯。”阿勇說。
“這麼黑的天,你叼著根煙,瞎子都能看到你吧。”鄭九州說。
“……”
阿勇怔了一下,很快又冷冷道,“那又怎麼樣,反正你今天都得死!”
“又是林家鋒派你們來的吧?看來是非要取我的性命了?”鄭九州冷笑道。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也不要見怪。”遊飛嘿嘿笑了一聲,“我叫遊飛,A級的殺手。”
“我叫阿勇,也是個A級殺手,擅長槍械,希望能讓你死個明白……”
阿勇這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鄭九州拎著個斧頭就衝了過來,怒喝了一聲就朝他劈了過來……
“媽的,這小子完全不講規矩!”
阿勇驚了一下,急忙倉促應戰,這距離太近,用槍並不是特彆有效,不過他的手法確實嫻熟,當即連開三槍,槍槍對著要害,隻是鄭九州現在也不是普通人,反應也快,他轉動石斧輕鬆擋下,而後身子半轉,回身就是一斬,斧頭挾帶著勁風,化作一道寒光就朝阿勇劈去。
嘭!
阿勇沒辦法隻有硬擋了,這一下勢大力沉,直接把阿勇剛修複好的胳膊又打脫臼了……
另一旁,遊飛急忙揮動手掌,內力在手掌間彙聚,五六把氣刀瞬間朝鄭九州的要害斬殺了過來。
鄭九州早有準備,立即轉動石斧格擋。
這石斧看起來笨拙無比,但卻是十分堅固抗打,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打造,鄭九州見遊飛的氣刀傷害不了石斧,就有更信心了,轉著石斧就又朝遊飛斬過去。
遊飛無法,隻有倉促躲避。
這石斧鄭九州是越用越得心應手,一把巨斧在雙手之間被玩出了花,鄭九州一邊怒吼一邊追著遊飛就是窮追猛打,遊飛被追得大為惱火,大罵道,“傻大個,還愣著乾嘛,開槍打他!”
阿勇急忙開槍射擊,砰!砰!砰!
又是連續三槍,速度很快,角度也很精準,隻是都被鄭九州擋了下來,沒辦法石斧的格擋麵積太大了,又厚重,完全是背了一塊大鐵板在身上。
鄭九州用力一輪,這斧頭灌注了火焰的力量,猛地暴漲出數尺的火苗,轟地朝遊飛劈了過去,這一下正中要害,遊飛被火斧砍中,整個人非常無力地撞向了樹乾,居然是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阿勇也是驚得目瞪口呆,這小子短短幾天沒見竟然進步神速,這麼快就解決了一個A級的殺手。
阿勇還要開槍,但是鄭九州速度更快,手中的斧頭已經甩飛了出去,噗呲一聲,斧頭正中胸口,居然是直接把阿勇劈死了……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鄭九州惡狠狠道,此時此刻,前幾日念誦的三洞靜心咒似乎也控製不住他的戾氣了,殺戮之心完全被這兩個人激發出來了,他的體內像是有一隻惡鬼在慫恿著他一般。
“彆過來!”遊飛大為驚恐道。
“嗬嗬,你不是要殺我嗎?”鄭九州一臉殺氣,仿佛厲鬼爬出了地獄,他雙手捏緊石斧,高高地舉起,對準著遊飛的腦門,就要給他來個力劈華山。
突然鄭九州覺得自己腦子裡閃過一道閃電,先是雙手,而後是雙腳一陣麻木,不能動彈了。
“嗬嗬,果然是兩個廢物,還自詡A級殺手,我看最多就是B級的本事。”樹頂上緩緩飄下了一個身著中山裝的中年人,一絲不苟的背油頭,帶著方形的黑框眼鏡,中山裝左側的口袋還優雅地彆著一支中華牌鋼筆。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黨建國。”中年人和藹一笑,“國X局辦公室副主任,畢業於川西大學中文係,主管領導接待和會務承辦,很榮幸能夠在這裡與鄭先生認識,不過很可惜,這可能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麵。”
這人身上一副老乾部的做派讓鄭九州恍然間以為自己在公派出差,隻是這個叫黨建國的中年人突然又輕輕地一抬手,就見遊飛的身子緩緩地飄上來半空中。
“不好意思,讓他們臟了你的眼睛。”黨建國一捏手,遊飛的屍體突然劇烈收縮,而後嘭地一聲炸裂成一團肉泥四濺開來,“我想還是我親自動手,會比較合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