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有可能的便是扶台的族公與族長兩人!除此之外,他們祭首隊還有不少五階修為族人,以及大量四階。”時霍細細訴說。
隨後,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什麼,然後才再度開口。
“不過雖說扶台部沒有七階修為族人,但是天罡部落會有魘神之力加持,再加上某些上古遺物,沒有七階實力,恐怕......”
說罷,他目光瞥了眼陸難。
眼前這天魔能這般詢問,再加上其方才爆發出幾乎可以媲美六階後期的修為,此人目的不難猜出。
眼前此人應該是想強行突破,逃出扶風部落。
“魘神之力,上古遺物...”聽到此,陸難眉頭微皺,心中剛升起的念頭,漸漸沉寂下來。
他原本想著,趕在扶台部祭祀他們之前,他繼續全力恢複修為,然後在出了這個地牢後,強行帶著烏什逃離此地。
可眼下時霍所言,讓他心中的計劃就有了很大的變數,不得不暫時放棄。
畢竟隻聽時霍一人所言,了解的東西並不是很多。
並且尤其是陸難還見識過了魘神之力,之前牆壁上那詭異的灰霧,極其克製氣血和力量,就不是他所能應付的。
更彆說還多了一個什麼所謂的上古遺物。
而且時霍剛才所說的話,是否是真假都還待鑒彆,畢竟他突然對自己知無不儘,問什麼答什麼,顯然是有所目的,不可能是無的放矢。
想到此,陸難目光一閃,再次望向時霍。
“你背叛世代供奉的魘神,卻對我一個天魔言無不儘?”他語氣冰冷,沉聲開口。
跪俯在地麵的時霍,聽到陸難這番話,尤其是感受著著聲音中蘊含的淡淡殺機,他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儘管眼前這天魔沒有直接詢問,但其這話明顯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被自身世代供奉的魘神,親自動手斬殺自己的族人,而且還是在眼前,親眼看到親朋好友,妻兒幼女慘死當場。從那一刻起,魘神就已經變了,不再是當年我們所供奉的那位魘神了。
而之所以對您言無不儘,沒有其他原因,就隻是因為您是天魔,是可以威脅到魘神,甚至能斬殺它的天魔。”
時霍低垂著頭顱,語氣中濃鬱的殺意以及怨恨,不加掩飾的流露而出。
不過這殺意和怨恨並不是針對於陸難,而是其口中所謂的魘神。
“隻希望您有一日可以斬殺魘神。”時霍猛地抬起頭來,目光死死地望著陸難,眼底一抹癲狂之色異常明顯。
深深的望了一眼身前的時霍,陸難收回目光,並沒有多言,而是重新盤膝而坐。
而在一旁,望著陸難的反應,時霍心中忽然輕歎口氣。
他將所知道的已然全部告知,若是這天魔還是不信任,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畢竟設身處地,換做是他,也不會全部信任一個外人。
時間緩緩過去。
就在時霍都已經快要對剛才的想法,也就是奢望陸難能夠斬殺魘神這個念頭要放棄之時。
忽然間,一道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將你知道的所有關於這方世界的信息,全部告訴我!”
聽此,時霍雙眼猛地一亮,連忙爬向前方,低聲訴說。
......
......
......
山,是青山。
一片連綿不絕的大山,猶如龍脊一般坐落在這蒼涼大地之上,山間樹木叢生,不時有獸鳴之聲響起,更為其平添幾分神秘之感。
而在其山腳下,一條清澈的溪流緩緩流淌,河岸邊蘆葦輕輕隨風晃動。
河岸邊數隻麋鹿駐足停在河邊,垂首飲水。
轟!!!
驟然間,沉悶的轟鳴之聲,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從林中響起。
巨大轟鳴聲音中,隱隱夾雜著數聲充滿鐵血殺機的暴喝。
河岸邊,正在飲水的麋鹿猛地受驚,四蹄跳躍瞬間躥入林間,消失不見。
唰!!
但與此同時,五道人影從林中激射而出,與那數隻麋鹿擦身而過,而在其身後隱隱有大量黑影緊跟其後。
其中一道身影體外散發著濃鬱的綠霧,而這些綠霧在經過那些麋鹿時,忽然猶如活物一般,迅速將其覆蓋。
呦!!
淒厲的鹿鳴聲響起,但瞬息間戛然而止。。
隨後綠霧消散,數隻雙眼泛著瑩瑩綠芒的骷髏麋鹿,浮現出來,並且沒有任何猶豫的衝向身後.
隨後身軀轟然炸開,無數綠色骨箭射向後方黑影,似乎是為前方五人拖延時間。
“魘術-黑風!”
但突然間,一道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
伴隨著聲音的,還有陣陣妖冶的黑色狂風,呼嘯之間將那些綠色骨箭全部掀翻。
黑風呼嘯間,幾十道黑影快速從林間疾馳而出,乍一眼望去,好似這些黑影駕馭這黑風,借助著風勢,朝著前方五人快速追去。
同時間,前方五人回首見此,神色均是陰沉不已。
“小姐,這樣子下去不是辦法,你們走,我來斷後!”前方五人之中,有虎首人身的大妖,突然開口。
他眼神中帶著一股決絕之色,望著身前一身穿紅色宮裙,麵容秀美的女子。
而這紅裙女子正是塗山璿!
聽此,塗山璿回首鳳眸瞥向身後,那群快速追擊而來的黑影,眼中濃鬱的殺機久久不散。
若不是她們一行人在這夢魘界,體內修為被封印,雖說解開了大半,但還是不能發揮全部實力。
當初她們一行人降臨至此世界後,她憑借著族中所賜之物,一行人修為短時間內並未被封印,後來更是直接定位到了聖器-夢魂刀所在之地。
隨即,直接帶著人前往,準備趁著夢魘還未完全恢複實力,還在沉睡時,直接奪走夢魂刀,然後逃離此界!
但萬萬沒想到,中途出了差錯,夢魂刀所在之地,竟然會有一個龐大的土著部落。
更有數位土著老者在借助不知名武器的情況下,實力絕對碾壓她們六人。
最後她們在死傷一人的情況下,逃離出來,但也被那群人追殺至今。
更是因為所賜之物,作用時間失效,導致修為在此世界被漸漸封印。
不然的話,怎麼會讓一群連妖族化形境界都不是的土著追殺數天。
深吸口氣,她收回目光,朝著那虎妖輕輕點頭。
“虎憤,你去吧,族中自然會照顧你後代,我承諾會親自帶你後人進塗山修行!”
話音剛落,虎憤身軀驟然一頓,轉身背朝眾人,嘴角慢慢裂開,能得到小姐這般承諾,他這般斷後,值得了。
“屍狼,記得給我秘術!”他沉悶的聲音遙遙響起。
“妖術-真身隕命!”
吼!!
刹那間,一道穿雲裂石的虎嘯聲驟然響起,席卷八方。
虎憤肉身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快速膨脹,更是撕拉聲中,全身衣衫破碎,雙眼血紅,散發無窮紅芒。
幾乎是瞬間,一隻幾乎有數丈之高,全身血紅的猙獰猛虎出現在原地,仰天嘶吼一聲,一股濃鬱的殺機席卷八方。
與此同時,一抹綠色霧氣從其身後快速激射而來,落入其眉心之中,散發瑩瑩綠芒。
血虎全身血肉更是在瑩瑩綠芒落入眉心間,開始快速燃燒,換取為一股股強橫的力量,在其體內複蘇開來。
唰!!!
正所謂,雲從龍,風從虎。
空地之中,血虎身軀一閃,幾乎瞬間便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肉眼幾乎已經看不清楚。
刹那間,血虎與那群黑影直接碰撞在一起,借助著速度,將所有人攔住,大戰一觸即發!
而借著這個機會,前方塗山璿四人則是快速疾馳,頭也不回的逃去。
數息間,便消失在原野上不見身影,隻剩下身後陣陣怒吼聲以及慘叫聲不斷響起。
許久之後。
隨著一道響徹雲霄的悲吼聲響起,原野中漸漸恢複平靜。
此刻,之前大戰之地。
數道黑影站在原地,望著眼前深坑,麵色均是帶著一抹餘悸。
深坑之內,一隻龐大的骷髏猛虎靜靜躺在地麵上,身軀破碎不堪,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在其屍骨旁邊,還蹲伏著一道黑影,其雙手間散發無儘黑芒,虛空按在虎獸之上,似乎在提取什麼。
少頃之後。
嘩啦啦!!
清脆的甲胄碰撞聲音驟然響起,一道全身身穿漆黑盔甲,麵帶雙角猙獰異獸麵具的身影,邁步間從深坑內一躍而出。
其身軀高大,幾乎兩丈之高,背後背負著一柄幾乎與他同高的狼牙棒,渾身帶著一股鐵血氣息。
狼牙棒末端一根根數寸黑色尖刺泛著寒芒,再配合其高達兩丈的魁梧身軀,更給人帶來一股強烈的視覺衝擊感,令人心神駭然。
“大祭首,按照那群天魔的逃離方向來看,他們正好會遇到扶台部落。”一身披黑袍,帶著兜帽的黑影,上前一步,朝著眼前之人,恭聲說道。
“扶台部,宓察,宗飛都是六階中期,攔不住他們的,繼續追,正好到時候在扶台部進行祭祀魘神!”低沉的聲音,從麵具下緩緩響起。
而這聲音與之前施展魘術-黑風的聲音,同出一轍,明顯是同一人。
“是!”其身後眾人紛紛躬身應道。
隨後話音落下,眾人紛紛身形一動,朝著之前塗山璿等人消失的方向,追趕而去。
昏暗的牢房之內。
黑暗之中,一道身形挺拔的身影盤膝而坐,陷於黑暗之中,一股強橫的氣血威壓環繞在其身邊,宛若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
在其不遠處,角落裡,有兩道身影躺在地麵上,身死不知。
“扶台部落祭祀魘神會持續七天時間,我們應該是最後一批的祭祀品,此地有魘神之力加持,大人完全可以等到他們帶您出這個地牢時,趁機逃出去。”
時霍目光閃動,低聲建議道。
但話音落下,卻久久不見陸難回應。
見此,時霍也沒有多言,而是躬身後退數步,低頭坐在地麵上靜靜等待。
他已經將他所知道的所有,全部告訴眼前這位天魔了,至於對方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他命了。
而且他也沒指望,這天魔逃出去時帶上他,自從部落破滅,修為被廢除後,他心就已經死在部落了。
隻希望自己所言,能幫助眼前這位天魔,希望其有機會可以在這明華界掀起巨浪,甚至說斬殺魘神,也算是間接為他報仇了。
而此刻,盤膝而坐的陸難,並沒有理會時霍。
他現在正在一心利用陰源,先天道體印記和師尊留下的血魂魔幡虛影,全力消融體內血網封印,儘快恢複自身修為。
因為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了。
時霍剛才說,扶台部落總共祭祀七天,而他們估計就是第七天的祭祀品。
如此想來,前三次的牢房傳來的動靜,估計就是那三批被祭祀之人。
所以他最多就剩下四天時間去消融封印,恢複修為,自然是要抓緊時間。
深吸口氣,陸難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雙眼,望著眼前一道隻有他才能看見的光幕。
陸難——
武學:焚天玄功(第九層),八九玄功(第五層),九元血印(第五層)
特性:純陽之體(5/9),先天道體,血印(5/9)
附加效果:火之氣血,焚天火焰。
陰源:十三萬五千九百六十五
麵板上陰源值還在不斷的減少,全部轉化為氣血,融入丹田處九到金色光柱之內,然後轉化為金光嗎,全部彙聚於懸掛在氣血汪洋上空,那輪赤日之內。
無數耀眼的金芒彙聚於纏繞在赤日上的血色鎖鏈上,將其緩緩消融。
而師尊留下的三寸魂幡內,一道道模糊的猙獰虛影從血幡內鑽了出來,快速撲向那些血色鎖鏈,將數道鎖鏈硬生生扯斷。
與此同時,他自己也在操控著氣血,全力去消融赤日上的血網。
時間緩緩流逝。
盤膝而坐的陸難,體外氣息不斷波動,體外內丹田處整片氣血餓汪洋更是已經翻起滔天巨浪。
與此同時,在其麵前,懸浮的太初麵板之上。
麵板上陰源值不斷減少,但又在某一瞬間,又猛地暴增。
不遠處,時霍此刻也是抬起頭來,望著陸難,感受著其體外漸漸增強的氣息,目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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