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刑名明顯神色有些詫異,他才剛說完自己得到的線索,周行就這麼快確認了凶手。
他心裡不由暗暗想道:“到底你是捕快,還是我是捕快?”
“周兄,你已經有懷疑的人了?”刑名問道。
“嗯,有些線索。”周行緩緩將他所猜測的事情告訴了刑名。
“事情就是這樣。”周行麵帶怒火,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那白蓮教餘孽八成是來報複我了!”
隨後他突然歎了口氣,說道:“唉,可憐我徒榮揚因我受了這無妄之災。不然的話,以他的天資……”
“周兄,節哀順變。”刑名拍了拍周行肩膀,低聲安慰道。
“城中一直在到處尋找那些白蓮教餘孽,已經隱隱有線索了,到時候我和你一起誅殺此人。”刑名重重承諾道。
“多謝刑兄好意,”周行麵色動容,朝著刑名輕點頷首,隨後目中寒芒略過,“要是被我抓到他,我不會輕易讓他身死的。”
……
……
……
大日當空,晴空萬裡。
“嘭嘭嘭。”
院子內,不時響起一陣沉悶的撞擊聲。
一道身穿黑色勁裝,身材魁梧的漢子,正在院子中赤裸著上身,施展拳腳,一拳一腿用力擊打在麵前一塊長方形灰白色石塊上。
每一拳每一掌間都蘊含十足的力量,宛如疾風驟雨一般,瘋狂傾瀉在寒石上。
壯漢上半身肌肉健碩,全力擊打時,宛如蚯蚓般的青筋虯起,整個人充滿力量感。
“呼。”陸難目光明亮,渾身汗如雨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收招垂手而立。
眼前寒石上麵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拳掌印,以及細微的裂縫,宛如蛛絲密布一般。
他剛剛測試自己不靠內氣,僅僅憑借肉身全力爆發能堅持多長時間。
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他僅依靠純身體能夠一口氣爆發大約三十多個呼吸的時間。
五重體質帶給他無與倫比的耐久力,這點要強出尋常武者許多。
如果再附帶上內氣,他幾乎每拳都有數萬斤的力量,以及赤極內氣的灼燒。
想到此,他不由精神一震,如此攻勢,同階之內誰能阻擋?
恐怕開了三竅的武者都阻擋不住,他這般連續不斷地攻擊。
當然這些隻是他的猜測,到底如何還要真正與人交手後才能知道。
他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下沸騰的氣血,徑直走到井邊,打了一桶冰涼刺骨的井水,衝刷身上的汗水。
隨手穿上衣服,陸難朝著屋外麵走去。
推開屋門,站在門口朝著遠處街道儘頭望去,街道上空蕩蕩的,之前監視他的那兩人已經不見了。
從前天開始,他就發現這兩人好像已經撤走了一般,再也沒見過。
陸難當時還有些懷疑,以為是周行又想搞什麼花樣,故而他還去特意查看了一番,最後發現周行派來監視的人,真的撤走了。
“找到凶手了?”陸難麵色有些古怪,不然沒道理周行會撤走監視他的人。
“也不知道是那個倒黴鬼,替我承受這無妄之災。”陸難搖頭輕笑,邁步走出大門,隨手關上門,朝著青嶽坊方向走去。
既然如今確認了周行不再懷疑自己,他也要趁著這幾天,去那條巷子裡麵實施他的計劃了。
如果能成的話,他有把握將赤極功提升到第四層,甚至還可以突破第二竅。
沿著街道一路前行,不多時他便來到了青嶽坊。
他邁步走進酒坊中,剛進去,門口櫃台掌櫃的,一個身材富態的中年人,一眼便認出陸難。
他神色一驚,連忙準備過來,他認得陸難,這位可是青嶽坊的背後的大東家。
他剛準備邁步,陸難朝著他輕輕搖頭,眼神示意他不要出聲。
隨處他找了處靠窗的地方坐下,揮手招來店小二,要了一壺清酒,兩個小菜。
不多時,掌櫃的親自過來,給陸難送上來一壺美酒和四五道精致的小菜,便滿臉討好之色的轉身離去了。
陸難靜靜坐在窗邊,聽著周圍人互相吹噓扯皮,高聲闊談城內的趣事。
他自從前幾天經常來青嶽坊後,發現在這裡聽這些消息靈通的酒客吹噓,也是件不錯的事。
有些時候還真能聽到些他感興趣的事情,當然大部分都是些瑣事異聞,很少有正事。
“最近城內可真是諸事多生啊。”旁邊一桌上,一位穿著粗布衣衫,滿臉絡腮胡的漢子,大口喝了一碗酒,高聲對著同伴說道。
“牛二,有屁就放,知道些什麼事,就給大夥說出來。”旁邊有人笑罵。
“嘿嘿,前些陣子白蓮教造反這事,你們知道吧?”絡腮胡漢子牛二嘿嘿一笑,說道。
“廢話,這誰不知道,我堂舅隔壁家李叔他兒子的表哥,前些陣子還跟著三大門的人去圍剿過。”有人頗為自豪的開口,仿佛這事就是自己親身經曆過一般。
“牛二,你他奶奶的說重點。”另外一個黑臉漢子催促道。
“我說的不是此事,而是另外一件事。”牛二夾上幾口酒菜,再次開口,“你們聽說沒,自在門周行長老的大弟子榮揚身死這事。”
“這我倒是聽過,前幾天自在門的人好像瘋了一般,到處巡查。”有人符合道。
“其實這殺榮揚的人,與白蓮教有關。”牛二忽然低聲說道。
“我聽人說,好像是自在門周行殺了好多白蓮教的人,最後被人家尋仇,但白蓮教的人惹不起周行,就對榮揚下手了。”
“你從哪裡聽說這事的?怕不是你胡編亂造吧。”旁邊有人一臉鄙夷的看著牛二。
“我怎麼聽說,其實是那榮揚在百花樓喝花酒,與人爭花魁,惹了不該惹的人,一夜風流後,晚上回家的時候被人活活打死了。”旁邊忽然有人說出另外一個版本。
“還有此事?來,說詳細些?有人聽到這事,不由有些興奮,連忙催問。
“放你娘的屁,你淨在瞎說,我這還是聽我表哥說的,我表哥可是入勁武者,自在門周行的心腹。”牛二猛然站起身來,高聲喝道。
聽到此,酒桌旁一群漢子,神色一驚,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牛二。
“你表哥真的是入勁武者?”
牛二神色頗為自豪,緩緩坐下,“那必須的。”
“牛大哥,來喝酒,喝酒,以後可要多照顧下小弟啊。周圍一群漢子連忙搬著板凳,圍了上來,向著牛二獻殷勤。
轉眼間,就將剛剛所說的事,拋之腦後。
一旁陸難端起酒杯押了一口酒,神色怪異,忍不住輕笑。
難怪周行撤走了監視他的人,原來是白蓮教的人替他背了這口黑鍋。
這樣子也挺好,最起碼周行不再懷疑自己,他也不用擔心周行最近在繼續找他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