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要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我才能知道該怎麼幫你吧。”朝元喘著氣道。
“有沒有不傷害紅羅,還能把所有人都帶出血霧的辦法?”陸景問道。
“不傷害紅羅?”朝元一怔,“司天監的人什麼時候這麼在意一件奇物的生死了?”
“這不關你的事情,你隻要回答問題就好。”
“沒有。”朝元搖頭道。
眼見陸景又準備動手,朝元連忙改口,“等下,容我再想想……”
他一邊偷瞄著陸景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道,“我雖然也為紀先生做事,但是對奇物其實並不是太了解……因為我畢竟是修行者嘛,光是石刻上的法術我都修煉不過來,哪有心思再學的東西,不過我知道誰懂奇物。
“行匠,”朝元報出了一個名字來,“行匠已經將紀先生煉製奇物的本領給學了個七七八八,而且他還加進了不少自己的理解,紀先生曾親口誇讚過他的天賦,還說行匠將來一定會超過他。
“紅羅就是行匠搗鼓出來的,他肯定知道怎麼才能不在傷害紅羅的前提下,把大家夥都給弄出去,而且行匠和我一樣也是三個領頭人之一。
“紅羅一直在他的身上,既然你們司天監的人已經把這裡給包圍了,那行匠肯定也在這片血霧之中。”
朝元說完陸景的神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在進入血霧之前陸景就知道這家夥肯定隱瞞了點東西,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和行匠有關的部分了。
朝元雖然沒能說出保下紅羅的辦法,但總算也提供了一條有用的線索,所以陸景也沒再拿水泡他,將他重新敲暈提在手裡。
隨後對葵道,“你聽到他剛才說的了吧,走,我們去大堂找行匠。”
然而葵依舊一動不動,“行匠已經死了。”
“怎麼會,我進來的時候還看到了他呢。”
“行匠已經死了。”葵重複道,“拿鐵錘的不是他,躺在地上的才是,我之前和你約好,由我來吸引司天監的注意,你將城裡的那些奇物都勸離出去,結果我跑到一半的時候遇到了行匠他們。
“行匠他們誤以為我身後司天監的人是來抓他們的,於是決定先下手為強,他們兩邊打了起來,但是行匠低估了司天監的厲害,隻一個照麵,他就被殺了。
“之後汙衣接替了他指揮剩下的人,因為是倉促出手,他們的人手不齊,很快就寡不敵眾,陷入包圍之中,最後不得不放出了紅羅。”
“一定還有什麼辦法的。”陸景道。
“沒有了,你走吧。”葵搖頭,神色痛苦,她用了很大力氣才又擠出了後麵的半句話來,“去……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吧,但不要帶上我,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你們一起的。”
陸景聞言終於沒有再勸。
又看了眼抱著膝蓋的葵,默默退出了那間廚房。
他沒理會大堂內神色怪異的三人,徑直向著大門外走去。
距離他和獨眼道人的一炷香之約已經快到了。
穀/span而就在他要走出大門口的時候,卻聽那個名叫汙衣的乞丐老頭又喊住了他。
“這位朋友還請留步。”
陸景聞言雖然停住了腳步,但並沒有回頭。
接著就聽汙衣又道,“你和裡麵那位姑娘是什麼關係?”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事情,我雖然說過隻要你們老實回答問題就不殺你們,但也不意味著我們就是朋友了。”陸景轉過身,望著三人淡淡道。
使軟鞭的少女聞言有些生氣,本來還想像之前一樣再說幾句狠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陸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龐後心中卻是忽然一寒。
湧到嘴邊的話就再說不出口了。
汙衣因為年歲最長,見過的風浪多了,臉上的神色倒是沒有太多變化,接著道,“我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先前我們和司天監的人大打出手,裡麵那位姑娘救了我們好幾次,如果不是有她在,我們這幾個人早就被司天監的人給殺了,根本沒法支撐到現在,也沒法放出紅羅來。
“但是當她得知了紅羅的身世後,整個人卻是神色大變,之後就一直躲在廚房裡不願出來,剛剛你進去,好像和她聊了挺長的時間的,我就想跟你打聽下,她究竟在為什麼事情而苦惱。若是我們能做到的話……”
“已經不重要了,你們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等我殺了那具血屍,這片血霧就要消失了,你們也要無路可逃了。”陸景道,“如果我是你們的話,到時候就乖乖投降,這樣興許還能保住性命。”
“我們是不會投降的。”提著斧頭的壯漢挺胸道,“在來京城之前,我們就都已經做好了覺悟,不成功就成仁,不會有第二條路的。”
“是嗎,那就祝你們好運了。”陸景說完,正打算繼續往外走。
使軟鞭的少女又道,“我們……剛剛做了個決定,反正我們也快死了,不如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
陸景再次停下了腳步,“換誰的命?”
“紅羅的,我們不知道紅羅和裡麵那位姑娘究竟有什麼關係,但是看得出,紅羅對她一定很重要。”使軟鞭的少女咬著嘴唇道。
汙衣這時也歎道,“雖說紅羅是自願被煉成奇物供這次營救使用的,但是她畢竟也才隻是個十多歲的娃娃,人生才剛剛開始,就這麼死在這裡未免太可惜了。”
“你們有辦法能救她?”陸景驚訝。
“我們三個不行,駝子可以。”汙衣指了指著地上一個人道,他是那六個傷的很重的人中的一個。
“駝子的能力是讓一個人恢複到之前的狀態。”
“不過發動的條件很是苛刻。”提著斧頭的壯漢補充道,“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生命力。”
“一命換一命?”
“這世間哪有這麼好的買賣,”汙衣搖頭,“……得好幾命才能換一命,不過咱們這麼些人,湊一湊的話應該還是能湊出來的,也算還了廚房裡那位姑娘的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