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元聞言色變,他也聽說過【庚字拾貳】的赫赫凶名。
傳聞沒有人能在這件詭物麵前說謊。
不過除非萬不得已,司天監一般都很少動用這件詭物,因為使用【庚字拾貳】換取情報,每問一個問題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無論是問問題的人,還是回答的人都會被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而且朝元身上的秘密的可不止一個。
他作為這次救援紀先生領頭的幾人之一,是可以召集到自己那路人馬的,到時候他要是把召集的方法也一並吐露出來,那被抓的可就不是一件兩件奇物那麼簡單了‘
所以明知道陸景很可能又在嚇唬他,但是朝元還是不得不開口道,“我說,我說!這片血霧是我們剛煉成的一件奇物,名叫紅羅。
“紅羅?有什麼用。”
“紅羅能喚起每個人心底最大的恐懼,”朝元道,“我們當初之所以煉製紅羅,就是為了對付司天監,不過在我們的計劃中這東西不該這麼早就被拿出來。”
“裡麵的奇物就快要撐不住了,他們沒得選。”獨眼道人道,頓了頓,他又問朝元,“紅羅怎麼破?”
朝元聞言有些遲疑,但片刻後還是道,“紅羅裡麵有具血屍,解決了那具血屍,紅羅就會自行消散。”
“這麼簡單?”
“當然……沒那麼簡單。”朝元又補充道,“紅羅裡麵的景象跟我們在外麵看到的不同,除非除掉那具血屍,裡麵的人也沒法離開,而一旦在紅羅裡待的時間超過一個時辰,就會被紅羅徹底吞噬。”
“還有嗎?”陸景問。
“沒……沒有了吧。”朝元目光閃爍。
“之前和司天監交手的那些奇物不是也在紅羅裡嗎,他們不擔心會被紅羅吞噬嗎?”
朝元苦笑,“擔心也沒用啊,紅羅本來就是我們用來對付司天監的最後手段,用出這招,基本也就意味著形勢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候,我們會留下一兩個人用紅羅拖住追兵,其他人趁機逃走。”
獨眼道人道,“彆做美夢了,我們的人已經把這片地方給圍起來了,裡麵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逃不掉的。
“不過從那血霧出現到現在已經差不多過去快一炷香的時間了,我們得趕緊解決掉裡麵那具血屍。那裡不隻有我們的十六位監察,還有上萬平民。”
獨眼道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從趕來的監察中挑了兩個修為最好的,正打算再選個人,就聽一旁的陸景道,“要不,我也跟你們一起進去吧。”
獨眼道人先是一怔,但很快就道,“對啊,我怎麼把你給忘了,你連三宮修士都能打得過,你要是也願意去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那就我們四人吧,大家先找到陷在裡麵的那十六位監察,二十個人,應該足夠對付那具血屍了。”
說完他又看了眼朝元,“把他也一起帶上,要是發現他之前有撒謊,就直接殺了他。”
“好。”
陸景點頭。
他之所以要冒險進血霧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按照獨眼道人的說法,司天監先前在追的那人很可能是葵。
陸景不知道是不是葵的偽裝太好,導致那些奇物也將她當成了自己人,出手去救,結果和司天監的人火拚在了一起,眼見不敵,還放出了紅羅來。
現在裡麵究竟是什麼情況陸景也摸不準,但是他需要趕在其他人之前先一步找到葵,提醒她血屍被殺後她可能會麵對的局麵,讓她早做準備。
眼見四人都已經到齊,獨眼道人邁出腳步,當先走進了那片血霧中。
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一位姓任的監察,陸景因為最年輕,還帶著朝元,所以被排在了隊伍中間,剩下一位胖胖的女監察負責殿後。
包括獨眼道人在內的三人一進入血霧之中便手掐法訣,念動咒語,下一刻就見他們的皮膚上升起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金身決。
一門防禦型法術,作用是以秘力凝聚出一副盔甲。和普通盔甲相比,秘力盔甲的優點是沒有重量,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行動的敏捷,缺點則是沒普通盔甲堅固。
但是對獨眼道人等人來說也已經夠用了,尤其在眼下這種視線受阻的環境中,金身決可以有效保護修行者不被突然襲擊。
這也是為何三人會齊齊施展的緣故。
眼見陸景無動於衷,那個胖胖的女監察還提醒道,“陸監察,小心那些奇物偷襲。”
“嗯。”陸景嘴上應著,手上卻沒什麼動作。
走在他前麵的任監察忽然開口道,“我沒記錯的話金身決……是書院第二年才會教的法術吧,陸監察應該還沒來得及學。”
“這樣嗎,”那個胖胖的女監察恍然,旋即又對陸景道,“那你彆離我們太遠,我們還能……”
她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弦響!
下一刻一支羽箭直奔陸景的前胸而來,然而陸景眼疾手快,直接將那隻弩箭給抄在了手裡。
而這隻是一個開始,緊接著,又傳來三聲弦響。
接連三箭,目標還是四人中唯一一個沒有施展金身決的陸景。
也不知道那弓手是怎麼在這麼濃鬱的血霧中依舊能準確瞄準目標的。
這三箭,一箭衝著陸景的右眼,一箭衝著陸景的咽喉,還有一見卻是最陰險的,直接玩了招貼地飛行,取的是陸景的左腳腳踝。
等獨眼道人等人看到射來的箭矢時,那三支箭已經又到了陸景的身前。
結果陸景還是不慌不忙。
輕輕轉了下腦袋,讓過上麵飛來的兩箭,而那第三箭,卻是被他抬腳,一腳給踩在了腳下。
出箭偷襲的弓手不服,這一次乾脆拉滿弓,一口氣連射了七箭!
七箭全都快若閃電,而且幾乎是同一時間來到陸景身前的,更神的是這七箭還分取了陸景身上七個不同的部位,當真是神乎其技。
如此箭法,已經完全超越常理了。
而那弓手顯然也對自己這七箭很是自信,射完後也沒再移動,就這麼站在原地,似乎是想親眼看到陸景中箭。
結果卻是他自己胸口一痛。
低頭,就見一把紅色的飛劍就這麼將他的胸口給貫穿了。
再看另一邊的陸景,這次壓根兒就沒動,站在原地被他的箭矢個射中。
同歸於儘嗎?
弓手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甘,但他自己就要死了,這已經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結局了。
可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
因為看到他自己射出的箭矢在命中陸景後全部被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