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一邊轉動身體,一邊伸手嘗試抓鞭。
但是小侯爺的這套鞭法顯然也已經練至大成之境,來去無蹤,如臂使指,而且總是能攻其不備,出現在陸景意想不到的位置。
陸景好不容易才找準一次機會,一把抓住了鞭稍。
然而入手之後卻隻覺滑膩無比,就跟撈到一條泥鰍一樣,稍不注意又被小侯爺抽回了皮鞭。
“這是什麼鞭法?”陸景有些驚訝道。
他能感覺到小侯爺的這門武功就算不是絕學,也與絕學相去不遠了,想來在江湖之中也不會籍籍無名。
但小侯爺隻是道,“避世紙人,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了,更何況一門武功。”
說完她也不等陸景回話,就又深吸一口氣道,“試探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我要出絕招了,你自己當心。”
陸景聞言神色也嚴肅了起來,他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木棍,握在手中,然後對對麵的小侯爺道,“我準備好了。”
下一刻,隻見小侯爺的的手腕一抖,虎皮鞭便猛地疾射而出!
這一次小侯爺沒有瞄準老漁翁,也不是聲東擊西,就是實打實的衝陸景而來。
單從這一鞭帶起的勁風上陸景就能聽出其中所蘊含的可怕力道。
然而這還不算完,當鞭子飛出後,小侯爺手腕的抖動卻並沒有停止,於是一股新的力量又自尾端向著鞭稍傳遞而去。
就仿佛海浪一般,一浪接著一浪。
小侯爺一口氣抖出了十三朵浪花,而更神奇的事情還在後麵,這十三朵浪花一浪比一浪來的急。
而最終,這十三股力量居然在最後一刻還神奇的合為一體。
用遊戲中的話說,小侯爺這一招利用極致的技巧硬生生的打出了十三倍的暴擊。
哪怕現在她的內功修為還隻是二流巔峰,但單以這一擊而論,卻是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一流高手。
空氣中爆發出一陣恐怖的音爆聲,甚至將一旁的湖水也帶了起來!
當空氣中的那些水霧都散去,小侯爺在一旁喘著粗氣,她揮鞭的右手因為發力過猛這會兒還在顫抖著。
但是她的關注點卻不在這上麵,抬起頭,望向對麵安然無恙的陸景,驚訝道,“四平八穩?”
陸景點了點頭。
“你居然真的把這門武功給練成了,可是按竹杖先生的說法,這功夫不是至少要十年才能堪用嗎?這才過去了多長時間。”
“哦,我先前因為一件詭物去到了書中世界,在那裡待了很長時間,閒著也是閒著,我就把這門功夫給練了練。”陸景道。
“這麼說來,當今江湖之中豈不是已經沒有人再能勝過你了。”小侯爺歎了口氣,“你才多大,還不到二十歲吧,就已經是武林第一人了,我一個人看樣子是留不下你了。”
陸景心念一動,他以為接下來小侯爺要喊人了,不由微微有些擔心。
鏡湖穀內可住了不少紙人,而且這些紙人多半各有絕活,雖然一對一沒人是陸景的對手,但真要是一擁而上,也絕對夠陸景喝上一壺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陸景為了幫東門微瀾練功,是需要頻繁進出鏡湖穀的,他也不想和這裡的紙人們徹底鬨僵。
相比之下他身後的老漁翁卻是又興奮了起來,眼看著脫困有望,他已經蠢蠢欲動,在想著陸景放人後說點什麼騷話了。
但是緊接著卻聽小侯爺道,“所以我隻能放你離開了。”
???!
老漁翁滿腦袋的問號,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同樣疑惑的還有陸景,畢竟雙方剛見麵的時候小侯爺就已經亮明了自己的立場,說什麼職責所在,不會坐視不理。
而小侯爺可跟他身後那個滿嘴跑火車的家夥不同,一直都言出必踐,不然她也不會被人選作小侯爺。
似乎看出了陸景的不解,小侯爺主動解釋道,“每一任小侯爺的任期都是七個月,今晚子夜一過我的任期也已經到了,我已經不再是小侯爺了,自然也就不用再管這檔子事情了。
“剛剛之所以攔下你,純粹隻是我自己一時手癢,想活動下筋骨,我的絕招已經用過了,拿你沒什麼辦法,所以接下來當然就要放你離開了。”
“不過你早好還是早去早回,不然等新的小侯爺發現,恐怕還要再生波瀾。
“哦,對了,從今往後你都不能管我再叫小侯爺了,叫我白崖居士就好,穀裡人之前都是這麼稱呼我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她也讓開了身子。
老漁翁徹底傻眼了,他憋紅了脖子,還想說什麼,但是被陸景點了啞穴,隻能發出點意義不明的嗚咽聲。
然而白崖居士卻是已經不再看他們二人,負手站在一旁,望起了頭頂的月亮來。
直到此時陸景才終於確定,白崖居士是真的打算就這麼放他走了。
於是他衝對方道了聲謝,就挑著老漁翁跳進了麵前的大湖中。
離開懸天觀湖後陸景腳下不停,一路帶著老漁翁直奔那片楓樹林而來。
等進了林子,他才重新解開了後者的啞穴。
老漁翁早已經急的滿頭大汗了,他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一旦能夠發聲立刻道,“這次是真的了,真的是真的了,我知道一柄飛劍的下落,不過不是在書院裡,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陸景聞言沒什麼反應,老漁翁一咬牙,“靈州郝家村,村口祠堂的石碑下麵埋著一把劍,那把劍肯定是飛劍。”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看了陸景一眼,見陸景的臉上還是沒變化,隻能又改口道,“好吧,好吧,我也不能肯定,但是有八成把握那應該是把飛劍,這是我知道的唯一和飛劍有關的線索了,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吧。”
陸景搖頭,“你想活命就先閉上嘴,老實聽我說。”
老漁翁這才不再開口,心中忐忑的望向陸景。
“我答應那詭物用你換飛劍,肯定是要把你帶過去的,你說什麼都沒用,而且這事兒本來也是你不對在先,給人家道歉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你不是說它要殺我嗎?”老漁翁哭喪著臉。
“它的嘴一向很臭,但我看它心倒是沒那麼狠,好吧,我也不能保證,如果真出什麼意外,你往我這兒跑就是了,到時候我會幫你脫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