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侯爺(1 / 1)

從地上向天空中墜去對陸景來說也是人生頭一回。

此刻的他感覺重力就像被突然翻轉了過來一樣,不過由於他之前已經是倒立著站在地麵上的,所以現在倒是和平時墜落時的感覺差不多。

就是周遭的景物看起來有些奇怪,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無論房屋還是樹木,所有東西都是倒著的。

就連從他身旁飛過的鳥兒也是肚皮朝上。

不過三十丈的距離也就一眨眼的事情,陸景也沒來得及怎麼欣賞,他的腳尖便已經接觸到水麵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前世高台跳水的世界紀錄也就是六十米左右,而這差不多相當於是從二十層的高度在往下跳。

再高的話,人體就很難承受的了了。

陸景的腳掌在接觸的水麵的刹那也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作用力,不過與此同時,那些神秘的紅色紋路也從他的皮膚下浮現了出來,及時的護住了他的身體。

而隨後水麵所帶來的緩衝才開始發揮效果,讓他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隻聽得噗通一聲後,陸景卻是已然身處湖中了。

隻是當他環顧一圈四周,發現周圍的景象依舊是顛倒著的,那些遊魚和水草和從地麵上抬頭望去時一般無二。

於是陸景隻是稍稍停頓了片刻,便又繼續向著自己的下方,也是那些遊魚和水草的上方遊去。

他大概遊出不到二十丈遠,卻是忽然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隻見懸湖中間,以一塊兒石頭為分界點,上下兩麵出現了一道透明的分界線,分界線以上的魚兒都是和他一樣倒著遊動的,以下的魚兒則保持著腹部在下的正常姿態。

而凡是越過那條線的魚,姿態也會發生變化,從正變反又或是從反變正下,看起來非常神奇。

陸景知道隻要遊過這條透明的水線,自己就算是正式到達懸天觀魚的另一麵了,也能重新和世界重力保持一致了。

於是他也沒再遲疑,即刻動身向另一邊遊去。

又遊出二十多丈。

陸景卻是終於能透過水麵隱隱約約看到岸上的景象了,這裡果然是一座山穀,而且看起來還不小。

四周有不少岩石陡壁,山間則是鬱鬱蔥蔥,還有仙鶴從湖麵掠過。羽毛拂過水麵,吹起圈圈漣漪。

陸景從水下浮了起來,先檢查了一下那三筐蔬果,倒是都還在扁擔上綁著,看起來也沒怎麼損壞,這才讓他鬆了口氣。

接著他便在對岸看到了一雙好奇的眼睛。

那人約莫六七十歲的樣子,身披蓑衣,頭戴鬥笠,一手握著隻魚竿,一手提著個酒葫蘆,是典型的漁翁打扮。

而片刻之後不等陸景開口,那老漁翁便先一步張嘴了,“你是從書院過來的?”

陸景點頭。

“教習嗎?不對,書院應該沒有這麼年輕的教習。”那老漁翁自問自答道,“莫非是今年的新人?怎得還挑著三個大籮筐。”

“是吳寒吳大叔讓我來給人送菜的。”陸景邊答邊遊向岸邊,那老漁翁見狀,主動將自己的魚鉤拋向了陸景,後者抓住魚線後稍稍借了下力,便從湖中一躍上岸了。

“好輕功!”那老漁翁出言讚道,不過接著又奇怪道,“你怎麼全身都濕透了,也不用避水訣?”

“我沒學過法術。”陸景如實道。

不過麵對這種情況,他倒是也有解決辦法,直接將內力催動到極致,讓自己的身體熱起來,沒過多久,就將身上的衣服給蒸乾了。

一旁的老漁翁似乎也有點看呆了,這招倒也不是說多難做到,就是極耗內力,基本沒有人會把寶貴的真氣這麼用的。

然而這種消耗對於陸景丹田之中的內力存量來說卻是不值一提,而且幾個呼吸就被自動給補上了。

“現在江湖之中的年輕人已經厲害到這種程度了嗎?”老漁翁歎道。

“那倒也沒有,”陸景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拱手道,“能和您老打聽三個人嗎?他們都住在這座山穀之中。”

“你問。”老漁翁頷首。

“我這次是來找小侯爺,丁六和煎藥的的。”

“那你的運氣不錯,接下來隻有兩人要找了。”

陸景一怔,“您是丁六?”

“不,我是小侯爺。”漁翁悠悠道。

陸景想起吳寒給他的忠告,強忍住吐槽的衝動,沒問老漁翁你一個釣魚的為什麼要叫小侯爺這麼貴氣逼人的名字。

不過謹慎起見,他還是問道,“怎麼證明?”

“不過是一筐蔬果而已,我也沒必要為了這點東西冒充什麼人。”老漁翁搖頭。

陸景一想也覺得有道理,就打算將一筐蔬果從扁擔上摘下來,然而接著卻又聽一個聲音道,“你要是把那筐東西給了他,可就完不成吳寒交待你的事情了。”

接著那聲音又對老漁翁道,“你一天到晚瞎騙人,鏡湖穀裡住的人,每人都被你騙了不下十幾遍,不過大家夥生活無聊,倒也沒為此怪罪你,隻當是找點樂子,但這小兄弟初來乍到,你怎麼也下得去手?”

說話之人似乎剛洗完澡,從大湖另一旁走來,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卻是個中年婦人,一雙眼睛看起來頗有威儀。

陸景聞言去解籮筐的手也收了回來,抱拳道,“多謝提醒。”

“你不用謝我,有人冒用我的名頭行事,我自然要站出來。”那婦人擺手道。

“冒用你的名頭?”陸景又一次愣住,“您是……”

“小侯爺。”那中年婦人一字一頓道。

陸景也不知道這個名字究竟有什麼魔力,讓叫它的人一個比一個離譜,之前那漁翁自稱小侯爺已經夠貨不對板了,而等這婦人出麵,小侯爺居然又變成了一介女流。

而那婦人似乎知道陸景在想什麼,頓了頓接著道,“你可以找山穀中的其他人打聽下,看看我們兩個究竟誰才是真的小侯爺。”

實際上不用她開口,那老漁翁在她露麵之後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徹底蔫兒了下去,也不敢再開口分辨,顯然對這婦人頗為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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