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大老遠的跑來宋仲文府上搶東西,沒想到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在他動手之前,宋仲文招攬的那些江湖高手就已經動手了。
但陸景的心中依舊保留著希望,因為按照小乙的說法,那份藥方來自萬毒穀,屬於比較敏感的東西,宋仲文平日裡一直把它藏得很好。
知道藥方存在的也就是宋仲文和小乙兩人而已
再加上那夥江湖中人應該隻是求財,拿走那方子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之後陸景將小乙又扔回驢上,一手持門,一手牽著毛驢小心翼翼的邁入了宋府大門,結果隻看了一眼,便給身後的阿木打手勢,讓它留在外麵彆動。
因為裡麵的景象實在是……太血腥了一些。
宋仲文的住處很大,除了養了那些落魄江湖人外還有不少家丁和家眷。
而後麵兩種人顯然是和宋仲文站在一起的。
暴亂發生後他們大概是想要阻止那些江湖人士行凶,結果反倒是將自己的性命也給賠了進去。
比如宋仲文其中一個妾室,現在就趴在陸景的腳下。
那小妾應該是被人盯上了頭上戴著的什麼貴重的飾品,心中不舍,伸手去抓,先是被人砍掉了手,又被人在後心補了一刀,如今披頭散發倒在血泊中,已經涼透了。
而越是往裡走,類似的慘象便越多,偌大的一個宅子裡竟然連一個活人也沒有。
陸景和小乙都有些看傻了。
他們顯然都沒想到這場暴亂會演變到這種程度,因為不管再怎麼說那些江湖人士和宋仲文這些年還是有些主從之情的。
即便散夥按理說搶點錢財跑路也就算了,沒道理做到這種地步。
陸景猜想大概是中途發生了什麼又刺激到了那些江湖人士,最終導致事態惡化直到完全失控!
不過這不是陸景該操心的事情,他拍了下驢背上臉色煞白的小乙,“彆光顧著到處瞎看,我要的方子呢!”
“哦哦,在……在書房。”小乙顫聲道。
“書房?”陸景狐疑,“書房裡是有什麼機關嗎,不然那地方本身就很顯眼,宋仲文還把方子藏在那兒也太大意了吧,還是說你覺得書房肯定被那些江湖中人給洗劫了,所以打算順勢推到那些家夥的腦袋上?”
小乙被說中了心事,心虛的更加厲害了。
“反正拿不出方子,天亮前你是必死無疑的。”陸景模仿公司產品經理又警告了小乙一遍,“我可不管方子是不是已經被拿走了,那是你要解決的事情。”
小乙聞言血壓也如程序員般開始飆升,他原本還寄希望於宋仲文在宅邸這邊有什麼布置,但沒想到後者壓根兒就沒回來。
而且那些江湖中人也都一哄而散了,臨走前還把宋府也殺的血流成河,見此情形小乙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絕望之情。
眼看距離天亮越來越近,小乙知道除了坦白外也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他哭喪著臉道,“方子真……真要是丟了的話……其實我那兒還有一份兒。”
“嗯?”
陸景望向小乙的目光變得不善了起來,這家夥果然不老實,明明自己就有方子,還要帶他來宋仲文的住處,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
搞不好這兒壓根兒就沒什麼毒方,這家夥是想借這機會來個極限反殺什麼的。
隻可惜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宋府會變成這個樣子。
“陸少俠,你可得說話算話啊,我把方子給你你要饒了我的性命。”小乙戰戰兢兢道。
陸景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他,下一刻眼前忽然一花,隨後就見前方的小花園裡多出了一個人影來。
那是個穿著一襲白衣的男人,卻長著一張比女人還要妖豔的臉龐,腰插玉簫,往花叢中一站,直映的百花俱都紛紛失色。
他先是看了眼四周的屍首,隨後望著陸景歎了口氣,“好狠的手段啊。”
“人可不是我殺的,我也隻是剛到而已。”陸景警惕的望著麵前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不速之客,隨後他瞥了眼毛驢上的小乙。
想看看是不是這家夥搞得鬼。
結果發現小乙同樣一臉茫然,顯然並不認識白衣男子。
“那可惜了,”白衣男人又歎了口氣,“我本來以為你心夠狠,武學資質又好,剛剛還動了收徒的念頭呢,這樣你今晚就不用死了。”
陸景皺眉,哪有人挑徒弟專挑心腸歹毒的,這樣做師父的豈不是無時無刻不要防備著徒弟。
似乎知道陸景在想什麼,白衣男人微微一笑,頷首道,“沒錯,我這一脈的武功,心不狠可練不出來,早些年我還在行走江湖的時候,殺掉的人兩個這麼大的院子都未必塞的下。
“有個小門派的弟子因為騎馬從我身邊過,馬蹄帶起的泥點子沾到了我的衣服上,我就追上去把他給殺了,然後又殺了和他一起的那個同門師兄弟,覺得不解氣,又跑到了他們的門派裡,從掌門到剛入門隻有三天的弟子都給殺了個乾淨,完事兒後回鎮子上買了件新衣服,心情這才重新變好了。”
“真的假的,這麼狠,那我又是在什麼地方惹到你了?”陸景一臉的警惕,一隻手已經鬆開了驢子的韁繩,悄悄摸到了腰間的哨棒。
然而他的心裡卻沒什麼底,雖說就在不久前他剛剛以一敵六很是漂亮的打贏了一架,但論水平小乙這些人也隻相當於新手村附近平原上的史萊姆。
可眼前這個男人,從頭到腳都透露著一股極度不好惹的氣息。
就算不是高等級地圖的終極boss,至少也該是個四天王之類名字標紅,出場自帶bgm的魔王軍高級乾部了。
這種狠角色顯然不是他那半吊子的杖法和輕功能應付的。
陸景甚至不確定自己丹田裡的那些真氣是否還能像先前那樣擋下對方的攻擊,他現在隻想和對麵拉開一些距離,然後召喚阿木果斷跑路。
然而對麵那個白衣男人似乎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隻見他已經取下了腰間那把玉笛,悠然道,“你沒惹到我,但我受人所托,卻是不得不取你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