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賊喊
非間諜在隨身聽裡聽到的遊戲規則,有告訴說,麵前的十個欄架,前九個是泡沫板做的,可以輕鬆撞開,但最後一個是木板做的,需要跳過去。
第一躺跑完,嫌疑人出現。最後關頭異於常人沒有跳起來的三個人,黃進、中年主持、趙雙岩,辯詞各不相同。
中年主持申辯:“我忘了!相信我啊,我真的忘了!”
趙雙岩喊冤:“一跑起來就刹不住了。我個子這麼高,腿又長,真的很不方便減速!”
黃進冷靜自述:“我是想迷惑邊上的間諜,所以才故意撞上去的。”
大家一個都沒有相信,隻是把他們團團圍住,冷笑著看他們表演。
“至少有一個很明顯了,”金館長平靜地宣判了趙雙岩的命運,“你這個男演員,首先可以確定成分。”
“什麼?才不是我!”趙雙岩就像被紅牌罰下的球員,追著金館長解釋。但金館長左轉右轉,和真正的裁判一樣,理都不肯理他。
其實這一趟可疑的人選不止主動跳出來的這三位。
大家在跑動的過程中,也在主動搜集周遭的情報,發現了幾個可疑的細節,比如:
“景生哥剛才跑的時候一直在左顧右盼地觀察。”
“姚知漁起跑的時候減速了,她也有嫌疑。”
“小萬很奇怪啊,每一個都跨過去,一個都沒撞碎。”
然而張景生和姚知漁辯解,他們這也是為了抓間諜,找間諜的破綻。
萬小姐就霸氣多了,仰著下巴說自己就是喜歡跨欄,不喜歡撞,個人喜好,礙著誰了?
幾個質疑的,辯解的,喊冤的,理直氣壯的聲音混在一塊兒,場麵又變得鬨哄哄,讓圍觀的小朋友們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了同學。
至於真正的間諜,關琛一直都很安全,始終沒有被任何人懷疑。甚至稍有人把懷疑的目光看向他,臟辮男就像一隻忠犬,主動維護他的清白。
關琛能感覺到趙雙岩在用很委屈很迷茫的眼神看著他,為什麼你什麼事都沒有……
也能感覺到節目組在用很神奇的目光打量他,為什麼你什麼事都沒有?
攝像師找了個沒人注意的空檔,悄悄地問關琛:“你是怎麼知道最後要跳的?”
“這很難猜嗎?”關琛訝然。節目組作為遊戲主辦方,不能偏袒【間諜】,也不能偏袒【警察】,遊戲的目的是為了讓節目變得好看,過早的暴露,和過早的勝利,都不是核心。
起跑前,他就揣測了節目組的思路,推斷出真·欄架不合適放在開頭,因為留給間諜觀察的時間太少,暴露過快,容易失去懸念和趣味性;也不合適放在中間,容易跑著跑著混淆數目,一個刹不住便會撞上去。
“隻有在最後一欄動手腳,突然又有趣,還方便記憶。”關琛說。
“如果最後一個也是假的呢?你跳起來豈不是……”
“那也暴露不了,彆人來問我為什麼要跳,我可以解釋說【跑興奮了】、或者【在慶祝】。”
攝像師沒話講了,和聰明人頂嘴毫無意義。
那邊大家結束了吵鬨,繼續遊戲。
每一輪最先完成跨欄,摘下帽子,衝到終點線的人,能獲得一個情報。
由於首輪過後,無論間諜不間諜的,都知道了遊戲規則,所以後兩輪的節奏都很快。
趙雙岩好歹不是個傻子,他依然扮演著“一跑起來就刹不住的長腿高個”,屢屢撞向最後一道欄。木板撞上去雖不至於人仰馬翻,但肚皮也痛得跟挨了一棍沒什麼兩樣。導致他次次陪跑,一個情報也拿不到。
關琛在第三輪的時候率先衝過終點,拿到了情報。
玩之前,大家說得好好的,拿到新情報後進一步商討分析。然而在不確定下一場是團隊戰還是小組戰的情況下,三個情報獲得者都不肯第一時間共享出來,和觀眾告彆後,就開車前往第四遊戲場。
關琛得到的情報是【間諜的生日在下半年】,他一回到車裡,就分享給了幾個隊員。
最後一欄沒有起跳,男,職業演員,生日在下半年。
綜上所述,趙雙岩間諜身份已經確定無疑,誰洗誰是同謀。
“彆這樣,我真不是間諜。”趙雙岩的辯解十分無力。萬小姐和臟辮男自動忽略了他的話,看起了窗外的天色。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玩完最後一個遊戲,今天的錄製就差不多結束了。
第四個遊戲是《追擊者》的招牌遊戲——撕姓名牌。
每個人的背後,都用魔術貼貼著印有自己名字的貼牌,撕下即淘汰,相當於遊戲裡的性命。
這個遊戲最早出現在《極限男人》,效果極好,可惜《極限男人》那幫高矮胖瘦的主持人體能不行,不能多玩。《追擊者》憑借這個遊戲為核心,成為諸多被《極限男人》養活的節目之一。
大家陸續抵達第四遊戲場所。
是一家新開業的商場。
同樣是讚助商提供的遊戲場地。
沒有馬上開始遊戲。今天是星期一,下班的時間人還沒走光,遊戲要到晚上才開始進行。幾個人在休息區稍作休整,換過衣服,補過妝,吃了點東西之後,時間就差不多到八點了。
這次是遊戲規則,是統一說明的:
【在玩具城的各個角落,散布著關於間諜的情報。
每三十分鐘,將召開一次全體會議。會議上,大家可以根據已獲得的情報,對懷疑的人進行投票。得票最多的人,將被淘汰出局。
當間諜出局後,剩餘的警察勝利,平分最後的獎金。】
聽完了規則,大家分散開去尋找情報。有的單獨行動,有的兩人一組行動。
關琛他們組是各自行動。他慢慢地走了幾分鐘後,跟拍的攝像師眼看四下無人,便悄悄遞給了關琛一張卡片。
上麵是間諜的遊戲規則:
【玩具城的四周散落著其他成員的物件,物件上有對應成員的名字。
隻有在找到某人的物件後,才可以撕下某人的名牌。】
“他們可以隨便撕人,間諜隻能找到對應的物件,才能撕對應的人。這不公平吧?”關琛忿忿地質問攝像,想要獲取身為間諜的權益。
攝像無動於衷。今天他跟拍關琛一天,可以說再清楚不過關琛做過什麼。如果還覺得關琛人畜無害,那他就太天真了!
仿佛早料到關琛有此一問,攝像回答說:“我們去劇組了解過你的情況,武術指導林師父說,正常情況下,你一個人可以乾掉其他所有人。如果不對你限製,那是對其他人的不公平。”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知道你的底,所以彆在這演了,趕緊去找物件吧。
“切。”關琛撇撇嘴,不再浪費表情,轉身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他就聽到身後傳來跑動的聲音。
“是趙雙岩。”人還沒見到,關琛就判斷出了對方。
果然,十秒之後,趙雙岩探頭探腦地跑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的?……”攝像驚訝。
“都相處快一天了,我如果還記不住他們每個人的腳步輕重和頻率,那我乾脆彆混了。”關琛平靜道。
攝像淩亂不已,差點端不住鏡頭。他隱隱覺得,節目組對關琛的限製似乎還太少了!
趙雙岩追上來看到關琛後很是興奮,:“琛哥,我跟你一起行動!”
“啊?”關琛覺得有這個必要嗎?“你難道不是等下就可以提前下班了麼?”
等會兒第一次會議,趙雙岩有很大的概率,會第一個被票出局。
趙雙岩一個踉蹌,站穩後,他握著拳頭說:“還不一定,還不一定!事情還沒有結束!我還有翻盤的希望!”
“你準備怎麼做?”關琛好奇對方底氣何在。
“不知道。”趙雙岩冷靜下來,茫然地搖搖頭。
關琛沉默兩秒,轉身準備要走。
“琛哥,你就是我的希望!”趙雙岩從背後抱住關琛,準備跟著關琛混。
關琛忍住沒用背負投摔倒對方,同意了讓他跟著,但前提是不要礙事。
“琛哥,我們現在去哪裡?”趙雙岩問。
“先去個地方。”關琛沒有往商場的中間走,而是沿著邊緣,靠牆而行。
沒一會兒,就到了關琛想去的目的地——
商場職員的辦公室。
趙雙岩抬頭看著貼在門口牆上的標牌,不覺得索命物件這類關鍵性的東西會在這裡。也不知道關琛來這裡要乾什麼。
關琛推開門走進辦公室,裡麵雖然開著燈,但是職員已經下班。辦公桌上,隻有收拾整齊的桌麵,和還沒關機的電腦。
關琛在其中一個工位坐下,打開電腦,建立了一個文檔,哢噠哢噠伸出食指慢慢打字。
趙雙岩好奇,湊過去看。
結果發現關琛打的都是些:【間諜已經出道十年以上】、【間諜是歌手】、【間諜的名字是三個字】……
趙雙岩驚呆了,請問這是在乾什麼?
關琛很專注,沒有理會趙雙岩的震驚。每打完一行,他就點一下文檔菜單欄裡的打印圖標,然後辦公室角落的打印機哢嚓哢嚓就吐出一張紙帶字的紙張。
關琛一共打印了好幾張。他把這些紙張裁剪成信封放得下的大小,彈了彈,滿意道:“可以了。等下再找個情報信封,把這張紙換進去就行了。”
趙雙岩全程呆滯,突然捂著嘴說:“這,這這是在作弊吧?!”他看了看攝像頭,準確地說是看著鏡頭後麵的攝像師。導演不在現場,但攝像師耳機裡連著導演的通訊頻道,把這邊的事情反映過去,導演一定會阻止這種明晃晃的犯規。
“誒。”關琛擺擺手,示意彆大驚小怪。他拿出在自己第三場遊戲獲得的情報,說:“真正的情報是用卡片寫的,而我現在用紙作替換,材質不一樣,算故意賣了個破綻,提示還挺明顯的。如果他們這都看不出來,那他們活該被騙。”
“……”攝像師把關琛的話轉述給導演,過了一會兒,攝像用複雜的表情跟關琛說,導演同意了,“但是隻能用一次。”
“也行。”關琛從中挑出了那個【間諜已經出道十年以上】。
“這個遊戲原來還能這麼玩啊……”趙雙岩很奇怪,明明都是犯規,為什麼第一場的密室逃脫,導演就嚴防死守不準關琛犯規,而現在卻又同意了。
“我老大跟我說過一句話——【有限的遊戲,目的在於讓人贏得勝利;而無限的遊戲,卻是為了讓人把遊戲永遠進行下去。】你知道這兩者的區彆是什麼嗎?”
沒等趙雙岩搖頭,關琛便目光深遠地說:“有限的遊戲,隻在邊界內玩;無限的遊戲,玩的就是邊界。”
趙雙岩大開眼界。關琛的行為和思維,實在顛覆了他對綜藝遊戲的認知。
兩人出了辦公室,沒走幾步,關琛眼尖,在一個玩偶的嘴巴裡發現了情報信封。把裡麵的真·情報卡片替換成準備好的假·情報紙條。關琛手指輕輕彈了彈信封,揣進口袋裡。可以預見的是,等到會議開始,關琛打算用這個混淆大家的視聽。
趙雙岩目睹著關琛的一係列行為,隱隱感覺體內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