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卻已臨近尾聲。
樹洞內,莫求盤膝端坐,狀似閉目養神。
在他識海之中,星辰光暈閃爍不定,無數道複雜思緒接連劃過,漸漸顯出完整的形貌。
借助係統,不過數年間,他已精通諸多武藝。
論精妙,宋氏刀法、天羅功、清風劍法乃至天字九打、七星步等,都各有不同。
論威力,則以一閃劍為最。
而論及武學境界之深,卻是以目前還不怎麼精熟的清風劍法為尊。
畢竟唯有這門武藝,涉及到後天層次。
連帶著,在莫求感悟清風劍法之後,整個武學境界都提高了一層。
也許清風劍法的威力不算太強,但高屋建瓴,卻能為他指點迷津。
往日想不通、想不到的地方,如今都能水到渠成的理解。
就如一閃劍。
強則強矣,卻限製頗多。
如今再看,其中多有瑕疵,若是能夠改善,當能倍增威力且漸少限製。
這也就有了五步一殺的雛形!
而今。
雛形終於漸漸完善,彙成一句句字符,複刻在識海光幕之上。
“嗡……”
星光閃爍,瞬間暗淡。
下一刻,一股不知從何而來,卻又理所當然的思緒浮上心頭。
“唰!”
黑暗中,一雙眸子陡然睜開,淩厲之意刺破黑暗,劍影躍動錚然而鳴。
“錚……”
劍光劃破黑暗,撕破雨幕,隻是一閃,就已出現在兩丈之外。
五步一殺!
劍影一收,顯出莫求的身形。
急雨落下,柔弱的樹葉不堪摧殘紛紛彎折,他的身形卻依舊筆直。
天羅功護住全身,雨滴觸碰到他的皮肉,瞬間碎裂,四下散去。
而莫求的身影,也撞破重重雨幕,直奔遠處而去。
出了城之後,他選小徑、入密林,是為了防止被人發現行蹤。
以箭術傷人,讓追兵減員,則是避免被人圍殺。
但這些手段隻能攔住普通人,後方追兵之中還有高手,同樣需要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唯有如此,才算的上安全!
如今劍法有成,而且昨日就選好了目標,正是顯露鋒芒之際。
密林之中,莫求背負刀劍、健步如飛,不多時就已來到一處寬闊地帶。
正中位置,有著三個簡易帳篷。
其中兩個帳篷不時有慘叫、哀嚎聲傳來,裡麵住的顯然都是傷員。
最後一個帳篷內有燭光閃耀,不時可見人影移動,並無其他雜聲。
“大捕頭歐陽越,煉臟高手,以一手龍形八掌揚名,實力強悍,是這批隊伍的領頭人。”
念頭閃過,莫求腳下不停,身如一根利箭,從密林冒出筆直衝向最後一個帳篷。
“彭!”
他腳踏地麵,龍蛇勁爆發,泥漿迸濺,身形已是衝出丈許之地。
幾個呼吸,就出現在守衛的視線之中。
“誰?”
“有敵闖營!”
他的速度太快,看守也未曾料到自己會遇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衝破防線。
“唰!”
長刀出鞘,迎空爆斬。
堅韌的皮革帳篷在這一刀之下從中分開,也露出內裡滿臉詫異的人影。
“歐陽越,接我一刀!”
莫求大吼一聲,身形與急雨一同貫入帳篷,直衝正中那壯碩大漢。
他來勢洶洶,人刀相合,威勢之盛竟是讓場中其他人氣息一滯。
一時間,儘皆沒能反應過來。
“是你!”歐陽越先是冷聲,隨即就是又驚又怒:
“姓莫的,好大的膽子,西天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自來投。”
“真是找死!”
大吼聲中,他不退反進,身形猛的從主位竄出,掌勢如遊龍迎著刀光擊了出去。
龍形八掌——飛龍式!
身為煉臟高手,歐陽越一呼一吸都帶有巨力,就算倉促發力也是威勢強悍。
掌勢一起,就有勁風呼嘯,來襲的急雨甚至都被其倒卷出去。
“哼!”
莫求冷哼,身形不變,刀勢越發淩厲。
宋氏刀法——驚寒一刀!
這一式刀法意境決絕,刀出無悔,大有一股與敵俱焚的氣勢。
歐陽越眼神閃動,以他的地位,在捕快中僅次於火眼金雕淩萬,自不會跟莫求拚個兩敗俱傷。
當下身在半空,掌勢變換,如同穿花蝴蝶從四麵八方擊向刀光。
“彭!”
“呲拉……”
勁氣暴鳴,兩人交錯落下。
莫求身形不變,歐陽越卻是眼眶跳動,下意識掃過自己肩頭。
在那裡,一條狹長刀痕赫然浮現。
隻是一招,身為煉臟高手的他,竟然就受了傷?
就算對方有備而來,他倉促迎敵,卻也說明來人的實力不弱。
精通劍法的大夫?
放他娘的屁!
麵前這個年輕人,怕是與他一樣,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煉臟高手。
“大人小心!”
“好賊子!”
直到此時,帳篷裡的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紛紛起身大喝出聲。
而這時,莫求已經再次衝向歐陽越。
隻不過這一次,歐陽越卻不願與他正麵交鋒,腳下一點整個人就朝後退去,同時口中大吼:
“兄弟們,一起上!”
話音未落,莫求就已當空翻轉,九柄飛刀如同天女散花朝四下激射而去。
天字九打!
九刀之後,又是九刀。
十八柄飛刀不止阻止了其他人的動作,也讓歐陽越不得不止步閃躲。
當年的張護院不過鍛骨有成,名氣就不亞煉臟,現如今的莫求比他更強,暗器手法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即飛刀儘展,竟是以區區一人,硬生生壓製住場中包括一位煉臟高手在內的六大捕快。
歐陽越麵色陰沉,把所學身法變換極致,拚儘全力閃躲飛刀。
同時心中暗恨:
先讓你猖狂一時,待到暗器用完,我等一起出手,任爾三頭六臂也是……
“錚!”
就在他心中念叨之際,眼前突然一亮,一股極致寒意瞬間從尾椎直衝腦門。
遭!
劍光!
一道銳利光芒切割黑暗,映照在他的眼眸之中,感知中除了這劍光之外再無他物。
下一刻。
歐陽越隻覺身軀一輕,整個人已是輕飄飄飛起,意識也陷入模糊。
他昏迷的最後一刻,一個清脆爽朗之聲飄入耳膜,越來越遠:
“這次隻是警告,若要再追,莫怪我下手無情!”
怎麼可能?
這裡加上自己,有三位鍛骨、一位煉臟,且兵甲齊全,竟然任人來去自如。
而且
自己還被人……
“彭!”
身軀落地,他的意識也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