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潭的水很涼,原本潭水很清澈,但是那山體之下因為有錢塘江水湧進來,因此變得渾濁,這座山一直深入到黑龍潭之下,那道裂縫越往下便越深,無生和那水懷天一同進入到裂縫之中,向前行了約五六裡,前麵的的山體之中便出現了一個不規則洞穴,如同張開的魚嘴,正有渾濁的江水從其中湧進來。
再向前行了一會,便看到了一些巨大的碎石,填塞住了洞穴。渾濁的江水是從洞穴的縫隙之中滲出來的。
“這條隱藏在山下的河道我已經在回來的時候堵塞了數裡,但是還是有河水滲透過來,地下除了河道之外還有一些裂縫,我已經施法堵住了大部分,要想全部封住卻是不容易。”
水懷天身懷大法力,但是卻不敢亂來,因為這下麵暗河縱橫,毀掉了一條可能會連同另外一條,除非他能將這百裡之地一下子沉下去,徹底的截斷這片河網。
“我來試試吧?”
無生看著這條河道,目前看來,這是通往黑龍潭最要的一條河道。
他催動法力,身上散發出來光芒,周身渾濁的潭水一下子被排開。伸出手指,法力在彙聚在指尖,佛光流動,落在水中的山石之上,法門法咒落在上麵,深入其中,猶如烙印。
不一會的功夫,無生便在這山下的河道之中的山石和山體之上刻慢了佛門法咒,法咒一出,猶如鐵索橫江,那從山岩縫隙之中流過來的渾濁江水一下子小了很多,在這些江水之中偶爾可以看到一些小魚小蝦。
水懷天看著山石之上的佛門法咒,自然能夠感受到所蘊含的法力,這是佛法的力量,他現在未能登天化龍,不成正果,本身還算是妖類,對這些佛門的法術有一種天然的抵觸也有些厭惡,但是不妨礙他察覺到其中的不凡。
這些法咒好似鐵索攔在了這裡,以後如果真有錢塘江水族的妖怪過來,定然會被這佛門法咒阻攔。
還是不太保險。
無生和誰壞天使商量了一下,水懷天施展法力,以巨力從其地方挪來了山石,將這水道一直封堵到黑龍潭,而後無生又在沒入黑龍潭的山體和這些山石上再次刻下了佛門法咒,這也算是雙重保險。
“多謝和尚。”忙完這一切,水懷天向無生拱手以示感激。
“龍君客氣了。”
黑龍潭安寧了,蘭若寺也會少些麻煩。
暫時封住了這道山下的暗河之後無生便離開了黑龍潭,他倒是想在黑龍潭中轉轉,見識一下那所謂的黑龍遺蛻和真龍之骨,但是水懷天並未請他去水中的洞府坐坐,要是自己亂轉,人家會不高興的。
離開了黑龍潭,回了蘭若寺中。
寺裡的那幾個人都沒有休息,在大殿之中等著無生回來。
聽到了無生帶回來的消息之後方才稍稍鬆了口氣。
空空和尚半夜醒來,險些入魔,有些支撐不住,無惱陪著他回禪房休息,大殿之中隻剩下了無生和空虛和尚。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睡眠不足,容易衰老。”
“你等等,我還有事要問你呢。”無生一把拽住自家師父。
“什麼事啊,明天再問。”
“不行,不問清楚我睡不著,說說那黑龍的事,蘭若寺邊上的那水潭裡出過真龍?”那黑龍潭離著蘭若寺說遠不遠。
“我也是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
“什麼古書,哪那麼多的古書,我隻看到你看皇書,若真出過真龍,他在這蘭若寺邊上,就那麼安生?”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誰知道呢?再者說,真龍怎麼了,羅刹王何等厲害,不一樣被鎮壓在了這裡,當年那黑龍能登天華龍說不定還得到了蘭若寺中高僧的指點。”
“吹吧就。”
“為師有些乏了,回去睡了。”
“少看點書。”
次日清晨,無生早早的起來開始修行,可是天空還是有些陰沉,沒有陽光。
他抬頭望著天空,閉上眼睛。片刻之後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穿過了天上厚厚的烏雲,在烏雲後麵是一片光明,是炙熱而明亮的太陽。
烏雲終會散去,黑暗也不會一直籠罩。
我想亦如我見,
無生身上光華流轉,
天無大日,心中卻有太陽。
空虛站在一旁,看著無生,笑了。
“不錯,不錯。”
他樂嗬嗬的來到了菩提樹下,坐在棋盤前,準備和自己下上一盤。不想空空和尚端著茶壺走了過來。
“師兄,下一盤?”
“好啊。”
師兄弟二人對坐,落子對弈。
“師兄還是擔心黑龍潭的事情?”
“不隻是黑龍潭,還有山下的事。”空空和尚喝了口茶,然後落子。
“還好下麵的羅刹王的肉身手臂全無,連腿也隻剩下一條了,但是剩下的卻是最難消磨的。”
“是,如無生所言,那羅刹王的心臟和剩下的那個頭顱卻是最難毀掉的。”
“天下亂了,苦的還是百姓。”
“蕭廣欲要登天,照現在這番情形來看,定然是受了不小的反噬,在京城宮中修養,否則不可能放任邊關告急而不管不問。倒是京城之中的那些六部高官居然沒有調兵北上,讓我感到很意外。”空虛和尚盯著棋盤,腦子裡想的卻是山下、天下。
“許是皇帝老兒沒同意呢?”
“師兄,你說蕭廣正要是再進一步,上千年不死不老,最擔心和心急的該是誰啊?”空虛和尚抬手落子。
“他那幾個兒子!”空空和尚沉吟了片刻之後道。
“師兄一語中的。”空虛和尚撫掌道。
“畢竟,有哪個皇子不想做皇帝的,可是眼瞅著自己一天天老去,自己的老子卻是身體健康的、吃嘛嘛香、看著比自己還年輕,活的比自己還精神,你說他們能不急嗎,而且根據野史記載,蕭廣是逼迫他的父親退位讓賢的,連皇帝退位之後沒幾年就去了,這當老子的已經開了一個不好的頭了。”
“那幾位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吧?”空空和尚看著棋盤,喝了口茶。
“蕭廣有七子二女,那幾個兒子之中隻有安王和康王常在京城,其餘諸位卻是分封在不同的封地,這一次祭天,難得幾位被分封的王爺都進了京城,那祭天的一幕想必他們也看到,那些王爺們一個個可是精明的很,自然也會猜到他們的父王想要做什麼。”
空空和尚喝了口茶,抬頭望著自己的這位師弟。
“難道他們會謀反?”
“應該早就想過,而且已經暗地裡做了不少事,這一次對他們而言是一個機會。沈烈來的時候也說過了,那些王爺們在祭天之後很快就離京去了各自的封地,那皇帝什麼情況還未弄清楚,當兒子的都跑了,這不奇怪嗎?”
“會起兵嗎?”
“不會明著起兵,畢竟是一家人,兒子打老子,這傳出去可不好聽,但是封地有人謀反,鎮壓不住倒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