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在江湖上學到的手段,也算不上高明,到了外麵遇事還要靠你自己。”
“這身衣服,太過破舊了,怎麼看都像個乞丐,要不您在給我換一身?”
“衣衫不過是外物,遮風保暖即可,綾羅綢緞、破布亂麻,無甚區彆,再說衣著光鮮隻會惹人注意,街上人們多會留意那些鮮衣怒馬之人,有幾個人會留意路邊要飯的乞丐?”
“有道理,師父您怎麼知道那麼多山下的事情?”
“等你回山,我細細說與你聽。”
“那好,我下山了師父。”無生不再多言。
“嗯,路上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危為首位。”
回到屋子裡收拾了一下,拿了一個包裹,提了那根木棒,又和空虛打了聲招呼,帶著個破鬥笠就出發了,空虛站在寺門外,目送無生消失在小路上方才轉身回去。
無生提著木棒,沿著山間的小路,催動法力,一步數丈,頃刻的功夫便走出去好遠,好似縮地成寸一般,山中死寂一片,不一會的功夫就來到了山下。
山下的寧家村,紅霧散去之後,人們都回來了,無生遠遠的看到他們之後就繞道,沒有經過山村。
從蘭若到金華,道路並不是特彆寬,而且走的人也不是很多,無生一邊走,一邊修行。
坐臥行走皆是修行。
一步跨出,數丈之外。
放眼望去,他看到了風吹起的微塵,隨風飄舞,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傾耳聽,他聽到了落葉飛舞的聲音,左手伸出,一片葉子在空中轉了幾個圈之後恰巧落在他的掌心。
下山辦事要緊,卻不耽誤修行。
在臨近夜晚的時候,他趕到了金華城,本想順路看看那曾經留他過夜兩宿的老廟祝,卻不想那城隍廟居然廟門大鎖,那老廟祝不知去了什麼地方,看了看天色,再不走城門便要關閉了。他便沒在金華城中停留,而是出了城門,繼續朝東而行,奔會稽而去。
出了城門,道路乃是官道,算是平直寬闊,也有幾個行人,進城的、出城的,多是步履匆匆,畢竟天色已經暗將下來,都忙著回家,這世道不太平,兵荒馬亂的,這金華一帶雖然沒有戰亂,卻又幾夥打家劫舍的賊人,平日裡時常出沒,官府幾次圍剿都沒有將他們剿滅,鬨的人心惶惶的。
路上的行人見無生這番打扮,都下意識的離他遠一些,他這樣看上去像是逃難之人,人們還是怕惹麻煩上身的。
“果然不受待見!”無生見狀暗自歎了口氣。
不過這樣也好,更加的清淨。
當太陽落下去,沒過多久天色就完全暗下來之後,路上便空蕩蕩的,除了無生之外,再無其他行人。
道路兩旁,落葉雜草、老樹枯枝、山野農田,寂靜一片,偶見嫋嫋炊煙升起,當是有村子的人家。
道路上無人,無生便加快了趕路的速度,人影飄忽,呼吸的功夫就走出去數丈。他這般趕路之法,速度極快,雖然比不上那奔馬,卻也差不了太多。
夜色茫茫,月光冷冷,道路迢迢。
平整道路一道人影忽閃而過,頃刻間遠去,這要是讓常人看到,隻當是遇到了鬼怪,會嚇得要死。
無生卻覺得這般趕路方法有趣,讓他對法力的運用更加的嫻熟,趕了一段時間的路程,無生覺得有些餓了,自從蘭若寺出來並未像樣的吃東西,便停下來,就路邊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從包裹裡拿出些乾糧,吃點墊墊肚子。
抬頭看看天上的,半月懸中天,能看到幾點星辰。
“這也真算是餐風露宿了!”無生自言自語。
稍作休息之後,他便繼續趕路。
冬日的夜是漫長的,北風也冷,好在他現在算是修行小有所成,不懼這寒冷。
踏踏踏,突然有馬蹄聲傳來,
“這個時候,還有行人?”
無生尋聲望去,隻見月色之下,有五個人騎馬從官道上奔馳而來,帶著刀槍,看那打扮,不似好人。
“大哥,就在前麵了。”
“弟兄們,還是老規矩,隻要銀錢,膽敢反抗者,殺!”
“是!”
無生運法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阿彌陀佛。”
旋即改變了行程,加快腳步,跟在那五個人的身後,那五人下了官道之後,轉入了土路,行不多久便看到一個山村,這個時候,村子裡的人都睡著了,五個人縱馬進村,分成三夥,衝入人家之中,舉刀便砍。
啊,村民驚叫、哀嚎。
誰曾料想,還在睡夢之中便禍從天降。
“大哥,救我!”突然有一賊人一聲大喊,好似狼嚎一般。
嗯,剩下的那幾個賊人突然停下,轉身望去。
“老五、老三!”為首賊人喊了一聲,沒聽到回音便放過房屋之中驚恐不安的農戶,持刀衝了出去。
剛衝出去就見一人從一戶人家之中飛了出來,撞在牆壁之上,當啷一聲,鋼刀落地,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片刻之後是另外一人,同樣落地便昏死過去。
“老二,老四!”
“怎麼了大哥!?”
另外兩人持刀站在道路另一側,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同伴癱在地上,不知死活,盯著那戶人家,看到一個人緩緩的從裡麵走了出來。
“幾位,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裡來擾人清靜,看你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會嚇到小朋友的。”
“多管閒事,你找死!”
“雖說佛家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看你們是成不了佛了,去地獄受罰吧!”
一八尺高的壯漢聞言舉刀朝他衝了過來。無生後發先至,一掌拍在他的肚子上,他整個人橫飛出去五步遠撞在土牆之上,人接著便癱軟下去。
“太慢。”
對付這些普通的匪類,他甚至不需動用法力,純粹的掌法即可降服。
五個匪徒,不過片刻功夫,倒下三個,隻剩兩個。
“幾位,你們身上殺孽好重啊!”
無生眼中光華一閃,掃過這幾個匪徒,隻見這幾人身上都有血光,飄忽如火,好似那金頂山上紅霧,特彆是那為首之人,他猜測應當是這幾個匪類往常怕是沒少殺人。
“哪裡來的要飯的,馬上滾,我饒你不死。”那為首之人一聲吼。
“底氣不足,以勢壓人,誰死還不一定呢。”無生走到那剛才持刀砍他的漢子身旁,將手掌覆在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