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罩在東方墨身上的毯子斜斜飛了出去,輕飄飄地落在了不遠處的地麵上,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
而東方墨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後,“哇”的一聲,張嘴噴出了一大口熱血,這一刻隻覺得身軀都要散架一般。
他胸口的衣衫已經被焚燒了一大片,隻見他胸膛位置,凹陷了一個三寸深的五指印,其上還有一縷縷看起來詭異無比的黑色火苗燃燒。這股黑色火焰並不灼熱,反而極為陰冷,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關鍵時刻他強忍住全身的劇痛,以及胸膛位置傳來讓他神魂都出現了顫栗的陰冷感。隻見他手掌一拍地麵,接著身形淩空幾個翻轉就站了起來。看向不遠處盤坐在地上,形似一副骷髏架子的東方絕怒目而視,眼中除了滔天怒火之外,還有著宛如實質的殺機。
“咦!”
當看到東方墨遭到他偷襲一擊,竟毫發無損地站起,東方絕滿是訝然。
東方墨同時運轉了陽極鍛體術還有魘極決,體內被那一掌震碎的傷勢迅速被穩住,並緩緩恢複。而後他霍然低頭,看向胸膛處那深深的五指印。
當看到胸口燃燒的陰冷黑色火焰,他連忙心神一動,盤踞在丹田的黃色火苗直竄而上,將黑色火焰包裹起來,熊熊燃燒。
僅僅是數個呼吸的功夫,陰冷的黑色火焰就被黃色火苗給吞噬得乾乾淨淨。
見狀東方絕訝然更甚,沒想到東方墨還有一簇火魄在身,而且這一簇火魄品階不高,卻連他釋放的火焰都能夠吞噬,讓他大感興趣。
東方墨此時鬆了口氣,接著才再次抬頭看向了東方絕。
隻見他吸了口氣,強忍住壓下了心中的殺機,而後看向此人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微微一笑道:“叔祖,你這是什麼意思。”
隻是他的笑容怎麼看都透露著一股森然,讓人渾身汗毛根根豎起,不敢與之對視。
聽到他的話東方絕並未開口,而是有意無意地看了石塔敞開的大門一眼。
“轟隆!”
在此人的注視下,石門轟然緊閉,發出了一聲巨響。而後其上更是閃過了一層黑光,顯然禁製已經被此人給打開,他跟東方墨二人都被封印在了石塔內。
與此同時,之前還從大門外不斷轟擊進來,落在東方墨身上的法則細絲亦是被阻擋在外,反倒給他解決了一個麻煩。
東方絕這時目光投向了東方墨,喃喃出聲。
“我東方絕天縱奇才,修行四百餘年便突破到了破道之境,七百年便達破道境之圓滿,但卻被困在此四千年之久,身中血脈詛咒,隻能等死,如何甘心。”
東方墨心中詫異,沒想到此人四百年就修行到了破道境,七百年便已經達到了破道境大圓滿。而他可不信東方絕有著靈泉之眼這種東西可以隨時浸泡肉身,所以此人的這種資質,才足以稱之為逆天。
緊著他便看此人似笑非笑道:“然後呢。”
“當年老夫僥幸得到過一門佛門秘術,以犧牲壽元的前提來施展此術,可以窺破一絲天機。在被困在此地數千年的時間當中,老夫便施展了這一秘術,想要看一看強行闖出去到底是凶是吉,但結果卻是十死無生,隻因這時空古獸的咒術,根本不是以老夫的修為能夠解開的。後來老夫再次施展了此術算了一卦,便驚喜的看到了一線生機。”
話到此處,東方絕雙目熾熱的看著東方墨。
對此東方墨譏諷一笑,靜等此人繼續說下去。
“這一線生機具體是什麼,老夫沒有看到。不過卻看到了這一線生機會在老夫在油儘燈枯之際降臨。現在看來,這一線生機就是你了。”
“所以叔祖的意思?”東方墨繼續問道。
“老夫的意思是,你的肉身我要了。你的這具肉身沒有受到時空古獸的血脈詛咒,老夫奪舍之下便能成功踏出去。”東方絕道。
“叔祖不要忘了,晚輩也是東方家的人,踏入此地後說不定也中了那種針對血脈的詛咒。”東方墨似是提醒道。
“放心,那種詛咒乃此獸當年親身施展,中咒之人唯有整艘浩渺神舟上的東方家人,而此咒並不會傳染。”
“哦?”東方墨眼中精光閃爍,“叔祖是說,晚輩身上沒有這種詛咒是嗎。”
“當然沒有。”東方絕篤定。
“哈哈哈……如此甚好。”東方墨大笑出聲,現在看來他最為擔憂的事情並未發生。
“老夫之前這麼說不過是想博取你的信任而已,倒是沒想到你這小輩肉身竟如此強悍,僅僅是破道境初期修為,比起老夫當年巔峰時刻都相差無幾了。不過這樣也好,你越強,奪舍後老夫的實力就能越快恢複。”這時又聽東方絕道。
東方墨的魘極決十年前就突破到了入微之境,肉身的強悍程度提升了數倍之多,若非如此的話,之前此人那一掌極有可能就直接將他給拍得對穿。
他心中暗自慶幸,還好當初沒有在尚未突破之前就踏足此地,否則以他當初的修為跟實力麵對這深不可測的東方絕,必然凶多吉少。
眼看他沒有開口,他前方的東方絕扭了扭脖子,發出了一陣脆響。而後此人就慢慢站了起來。隻不過卻搖搖晃晃地,一副隨時都要栽倒的樣子。
當站定後,東方墨才發現東方絕的身量比他還要高出數分來,頭上稀稀落落的白發就像枯草一樣,使得此人形如一具乾屍。
唯獨他身上那件長袍顯然不是凡物,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依然嶄新如初,表麵還散發出一絲絲的光澤。
“轟!”
忽然間從顫巍巍的東方絕身上,爆發出了一股凶猛威壓,以此人為中心轟在整個石塔內,石塔都為之晃了晃。
但在這股威壓之下,東方墨的身形宛如海浪當中的礁石,巍然不動。
這一刻的東方絕即便油儘燈枯,散發出來的威壓依然讓他心驚肉跳
“小輩,雖然你我同族,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事倒也怪不得老夫。”這時又聽東方絕開口道。
“叔祖,晚輩明白。”東方墨含笑點了點頭,隻是笑容當中的森然依舊。
“你可有什麼遺言要說的,待我奪舍之後,若是能夠逃出這一方世界,必然也會向你這一脈的族人交代一番。”
“嗬嗬,晚輩這一脈除了一位老祖之外,就隻剩下我這一根獨苗了。而那位老祖生性孤冷,恐怕也不會在乎晚輩的死活,所以倒也沒有什麼遺言可以交代的。”
“既如此,那老夫就動手了。”
“叔祖,請吧!”東方墨極為客氣的抬了抬手。
聞言東方絕食指抬起,向著眉心猛地一點,霎時就見此人的眉心大亮,浮現出了一個形似“乄”字的符文。
在這枚形似符文浮現的刹那,此人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瞬間就暴漲了倍許之多,威壓化作的狂風席卷在整座石塔內,發出嗚嗚的詭異風響。
“族印!”
看到這枚符文之際,東方墨眼睛不由一眯。
遙想當年,他在東方家的家族重地神印殿也試圖將族印給點燃,隻是不知為何關鍵時刻他卻感受到了一股讓他毛骨悚然的危機,最終主動放棄了。
在東方絕眉心族印被點燃的刹那,“嗡”的一聲,一股淡淡的法則之力波動從此人眉心的族印上蕩開,波及在他的身上。
僅此一瞬,東方墨的身形就為之一僵。
“老夫當年早已悟透了一絲法則之力,隻差半步就能跨入歸一境,小輩你翻不起風浪的。”隻聽東方絕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此人手指再次掐動起來,口中更是念念有詞。
不消片刻,隻聽此人一聲低吼。
“以吾血脈之力,封爾法身,給我禁!”
最後一個字落下後,東方絕向著前方的東方墨遙遙一指。
在此人一指之下,東方墨驚駭的發現,他體內流淌的血液竟然一凝,一股奇異的力量好似將他的血脈給死死壓製,讓他動彈不得。
他瞬間明白,這是東方絕施展的一種針對血脈的秘術。而他跟此人血脈同源,所以立刻中招。
在法則之力還有血脈之力的雙重壓迫之下,隻見他怔然的站在原地,就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這時東方絕抬起了腳步,一步一顫的向著他緩緩走來,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天不亡我!”
一邊走,此人還一邊喃喃。隻因他被困在此地數千年,而今終於有機會脫困而出了。
並且東方墨的肉身他還極為滿意,不但強悍無比,跟他一樣有著東方家的血脈。他奪舍起來不僅方便,還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具肉身給完全掌控。
眨眼間此人就來到了東方墨麵前三尺站定。
看著雙目如針的東方墨,隻聽此人道:“吾乃東方悟之子,算是整個東方家血脈之力最為渾厚的一人了,就連家主都比不了,小輩你認了吧。”
聽到東方悟三個字之後,東方墨心中一淩,此人乃是東方家的一位半祖境老祖,實力堪稱恐怖。
就在東方絕一臉入魔之色的望著他時,突然間東方墨元嬰眉心的法則本源漩渦猛然轉動了起來,而後罩在他身上的法則之力,被他長鯨吸水一般給吞噬,眨眼就蕩然無存。
東方絕還來不及駭然,又聽“咕嚕咕嚕”的奇異聲響傳來。東方墨的體內的血液瞬間開始沸騰,嘩嘩流淌宛如崩騰的大河。同時一股殘暴嗜血的氣息,從他身上彌漫而出,隨之東方墨的身上的氣勢,在呼吸間就暴漲了三倍之多。
比起點燃族印,氣勢暴漲了一倍有餘的東方絕還要恐怖。
隻見東方墨霍然抬頭,看向此人邪笑道:“是嗎,不過叔祖的血脈之力似乎比起晚輩身上的血脈之力,要孱弱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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