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一道修長的人影,孤身從虛空中疾馳而過,不多時便消失在了黑暗無垠的儘頭。
再看原地,一道倩影駐足在半空,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美眸中有的隻是漠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離開的那人正是東方墨,留下的這位,自然是韓靈了。
便如韓靈所言,此女的師尊紅羅老祖乃是半祖境修士,而她還在二人初次交合之際,給東方墨種下了處血咒,是以東方墨不敢殺,也不打算殺了她。
不過東方墨深知按照韓靈的性格,事後必然會睚眥必報的報複他,所以他花費了偌大的代價,硬生生的剝離了自己的一縷神魂,強行融合在了此女的神魂中。過程雖然並不大順利,尤其是在他剝離神魂的時候,承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但好在最終他成功了。
如此的話,他也算是給韓靈種下了一種禁製。隻要他身死道消,他種在韓靈神魂內的分魂,便會陡然爆開,此女亦是會遭到重創。
這一招當年他曾在一人身上使用過,那便是雪君瓊,這位雪鷹族妖王的孫女。
如此的話,東方墨就相當於將他跟韓靈綁在了一條船上。二人中不管誰死,另一人都會遭到重創。雖然他知曉紅羅老祖這位半祖境修士,或許有辦法能將他的種下的神魂從韓靈識海中抹去,可有勝於無,這樣做他總歸要安心一點。
而在這三個月中,他自然是儘情的享受了跟此女的交合之歡。不說彆的,單單是的韓靈的姿色,就足以讓天下諸多男子拜倒在其石榴裙之下。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跟他一樣,可以享用這等女子。
直至東方墨已經離去了良久,英姿颯爽的韓靈,依然駐足在半空。
此時的她,身上重新穿了一條紅色長裙,數丈長的寬大裙擺無風自動,搖曳的半空,使她看起來宛如一朵瑰麗的紅蓮。並且此時她臉上並沒有用輕紗遮麵,傾城容顏難以讓人生出半分褻瀆之意。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不多時,雙目漠然的此女,終於有了些許情緒波動。隻見她嬌軀微微震顫了起來,一股怒意,逐漸升騰而起。可以從她美眸中,看到淡淡的晶瑩淚花泛起。
但緊接著,此女就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惱怒之意,隻聽她銀牙緊咬道。
“師尊!我不甘心!”
而她話音落下後,約莫十餘個呼吸過去,一道清冷的女子聲音,在她腦海中宛如憑空響起。
“這便是命數!”
“為何不能殺了他!”韓靈咬牙切齒。
聞言,在她腦海中的聲音沉默了片刻,這才再度出聲。
“為師當年為情所困,而你則是為恨所困,看似大相徑庭,實則殊途同歸。不管是情也好,恨也罷,這都是劫。”
“以你的資質,將來要踏入半祖境,至少有三成的把握,而那時候,攔在我等麵前的最後一道屏障,並非是法則約束,或者境界壓製,而是心中的這道劫。此人便是你的劫,若是你能邁過去,說不定你將比為師走得更遠。你不是說過嗎,此生隻為求道,既如此,自然要追求最高的道,而要追求最高的道,便要渡過心中的那一劫。”
韓靈深深地吸了口氣,“斬了他,我一樣可以渡劫!”
“斬他容易放他難,而要打心底的放過他,甘願將以往的恩怨化作泡影,難上加難。既然是渡劫,便要渡最難之劫,方可成就無上之道。”
“啊!”
聽到此女的話,韓靈仰天發出了一聲不甘的厲嘯。聲浪滾滾,向著虛空極為遙遠的鼓蕩蔓延而去。
再度低頭,兩行清淚已經從她眼中滑落,順著臉頰灑在半空。要讓她放過此生最想殺的人,何其之難。
“放心吧,匆匆歲月你不過修行數百年,當你心境到了一定的境界,說不定就真的放下了。對此人最好的報複,便是將他當做踏腳石,成就你的無上大道。”
當聽到最後一句,將東方墨當做踏腳石,成就無上大道,韓靈怔然的雙目當中,陡然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精光。
良久之後,此女呼了口氣,接著她取出了一張輕紗,將麵容給罩了起來,同時她眼中的淚水也早已風乾。
此女看向東方墨離去的方向,輕紗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誘人的弧度。
隨即她身形一動,向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轉瞬便化作了一顆小小的紅點,消失在了虛空的儘頭。
東方墨可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此時的他身處一隻長有十餘丈,寬度約三丈左右的木製飛舟內,正向著某個方向破空而去。
這件飛行法器,同樣是他在梵城內購得,隻需靈石便可催動。在他的掌控下,極限速度不亞於破道境中期修士全力疾馳。
此物在速度方麵,看起來雖然沒有太大的優勢,不過勝在平時他不用親自操控,完全可以騰出手來,在飛舟內部盤膝調養,適用於遠距離的漫長飛行。此物是也是出了那枚可以封印神識之體的符籙,還有他的那座龜甲狀的移動洞府之外,在梵城中購得最貴的一樣東西了。
雖然這飛舟比不上陰羅族的魔靈艦,更比不上東方家的浩渺神舟,但對於目前的他來說,正好合適不過。
東方墨隻是在飛舟中疾馳了小半年的時間,飛舟便緩緩地停了下來,最終懸浮在虛空靜若磐石。隻見其身形從中掠出,接著將這件飛行法器給收了起來。
如今他已經遠離了陰羅族星雲,算是處在陰羅族星雲的外圍,在他看來差不多是時候了。
於是就見他翻手取出了一隻六邊形的黑色法盤,仔細一看,此物正是當初姑蘇野給他,可以用來確認空間節點薄弱位置的法器。
這隻翻盤上有諸多的四方形格子,每一個格子內,還有一枚玄妙的符文。此物跟他的司南法器看起來頗為相似,不過他手中的這件法盤上,卻有一長一短兩根指針。司南法器,則隻有一根。
東方墨這段時間以來,早已將此物的催動方法銘記於心,所以他沒有絲毫遲疑,立刻將法力鼓動,注入了此物當中。
一時間就見法盤靈光一閃,接著其上的兩根指針,同時開始轉動起來,不同格子當中的符文,亦是開始明滅不定的閃爍。
看著兩根指針的轉向,還有格子當中閃爍的符文,他的身形開始在虛空當中毫無章法的亂轉起來。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一會兒又邁步向前,不時又轉身向後,看起來在尋找什麼東西的樣子。
就這樣,東方墨手持法盤看似漫無目地轉動。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月後他的身形徹底遠離了他最初所在的位置。
某一刻,他手中法盤上的兩根指針,同時指向了某個方位。
見狀他臉色大喜,而後立刻向著兩根指針所指的方向行去。當他前行了數百丈之後,忽然間他手中法盤上每一個格子上的符文,儘數亮了起來。
東方墨此時目光四下一掃,更是將神識探開。
隨即他果然就感受到,如今他所在的位置,似乎散發出了一股淡淡的空間波動。
於是他將手中的法盤收起,轉而將當初姑蘇野交給他的那套接引陣法,從儲物袋中取出,並按照玉簡中的描述,著手將諸多的布陣器具,慢慢組合起來。
這套接引陣法並不算複雜,加上布陣器具都是現成的,所以僅僅是小半日,東方墨便將此陣布置完畢。
看著麵前這座丈許大小,跟傳送陣極為相似的陣法,他立刻著手檢測了一番,直到沒有任何問題,他才點了點頭。
而後他又取出了那張可以隱匿身形的毯子,隨著他法力注入其中,此物大漲,化作了五六丈。隨著他一揮,四四方方的毯子將他,還有丈許大小的接引陣法,全部罩在了下方。
一時間其身形還有這套接引陣法具是隱匿了下去。
姑蘇家的一次性傳送陣,可以進行逆天的單向傳送,不過距離卻是有限的。可若是將這套接引陣法布置而出,那麼一次性傳送陣的傳送距離,將會暴漲一大截,使得傳送之人直接出現在接引陣法上。
現在東方墨要做的,就是靜等接引陣法上的姑蘇慈出現。
按照當初姑蘇野的推測,此女應該還有一兩年的功夫才能趕到。好在時間並不長,對於如今的東方墨而言,一兩年不過是彈指一瞬。
念及此處,他便雙目一閉,陷入了打坐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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