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一幕,在座的諸位長老隻是略一沉思,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大多數臉上都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好了,不用管她。立即給鬼魔宗回信,商議具體聯手事宜,戰吧。”
就在眾人心中各有所思之際,風嵐山硬朗的聲音忽然從上方傳來。
尤其是最後兩個字,仿佛能夠攝人心魂,讓眾人中心沒由來生出一股滔天的戰意。
聞言,在座的風家長老神色為之一振。
“好,我等這就先安排下去。”
語罷,更是各自起身,快速的離開了大殿。
……
這時,在風家某處類似於地底暗牢的地方。
一個身著道袍的修長身影,正在一座高台上,雙手平伸,雙腿並攏,渾身上下被一條繩索來來回回的纏繞了數十圈,固定在一個十字架上。
透過此人雜亂披散的頭發,可以看到一張憔悴俊朗的容顏,而此人自然就是東方墨了。
如今的他腦袋低垂著,寬大的道袍上沾滿了血漬,儘是類似於鞭痕一樣的破口。
而在他正前方兩丈的位置,擺放了一把黑色龍椅。龍椅的扶手上,兩隻造型逼真的龍頭神色猙獰,口中還吐出兩股帶著腐蝕氣息的黑色瘴氣,使得此地充斥著一種讓人作嘔的味道。
一個隻有三尺身高,背後有一個誇張駝峰,臉色乾枯蠟黃的老者,正半蹲在龍椅上。
老者一身破布衣衫,頭發就像稻草一般雜亂。值得注意而是,在他手中還拿隻一根三丈長鞭。此時他微笑著看向東方墨,隻是那笑容,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嘖嘖嘖,有點骨氣,比一些化嬰境修士都強多了,竟然能夠堅持一個月。”這時,老者看向東方墨說道。
聽到此人的話後,東方墨依舊耷拉著頭,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呼呲!”
下一瞬,就聽一聲撕破空氣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啪”的一聲脆響。
在東方墨胸膛的位置,本就破碎不堪的道袍,直接被撕裂。而在他的胸口上,一條皮肉翻卷開來的傷口浮現而出,傷口發出被腐蝕的呲呲聲響,鮮血也汩汩的往外冒,流淌在地上,將一大灘乾涸的黑血,再度染紅了幾分。
東方墨原本死一般的神情,在這一鞭之下,瞬間牙關緊咬,脖子上青筋暴起,臉上流露一抹猙獰的痛苦。
可他強忍著沒有嘶吼出來,足足十餘個呼吸,隨著傷口被腐蝕的聲音變小,他的痛苦才開始漸漸的減弱,緊繃的手腳也緩緩放鬆下來。
“你說不說。”
眼看東方墨承受了這一鞭之後,就再度低頭,繼而沒有了任何動靜,風駝子神色一獰的說道。
對於他的話,東方墨聞所未聞,還是無動於衷。
“呼呲……”
至此,又是一聲撕破空氣的聲音響起。
“啪!”
東方墨的手臂上又多出了一條血淋淋的傷口。
緊接著一聲聲脆響連成一片,風駝子手中的長鞭,被揮舞成肉眼難見的殘影,東方墨身上則多出了數十上百條鞭痕。
鮮血順著他的雙腿流淌,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啊!”
那種劇烈的疼痛,使得東方墨喉嚨當中,終於發出一陣野獸般的低吼。
風駝子足足抽了他一炷香的時間,這才罷手。
東方墨身軀顫抖著,道袍已經被鮮血浸透,全部黏在了身上。
“嘿嘿嘿,這滋味怎麼樣。”
風駝子把玩著長鞭的手柄,看著東方墨淒慘的樣子,嘿嘿一笑。
而聽到他的話,東方墨仿佛麻木,就要繼續將頭顱低垂下去。
見此,風駝子從龍椅上躍下來,緩步向前走去,沿途從身側一堆燃燒的火灶當中,將一隻燒的通紅的烙鐵拿了出來,徑直來到東方墨麵前,隨即想也不想的,將烙鐵壓在了東方墨的側臉上。
“呲呲呲呲!”
東方墨血肉被燒紅的烙鐵燃燒,發出一陣呲呲聲響。
隨即他猛地昂起頭來,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這種痛苦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直到通紅的烙鐵再度恢複成了黑色,風駝子才將其從東方墨臉上拿了下來。
這時東方墨俊美的側臉,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焦黑一片,隱隱看得出臉上還有一個“風”字,模樣極為淒慘。
風駝子將烙鐵順手放在了火灶當中,而後“嘭”的一聲,用皺巴巴的手掌,一把將東方墨的脖子掐住,將他的頭抬了起來,笑容一收的開口說道:
“要不是風蕭離那老東西有言在先,老子早就將你的神魂抽出來點魂油了。不過你彆高興的太早,他讓我彆把你弄死,可沒說我不能把你弄殘。”
“老子要殺了你跟捏死一隻蟲子沒有區彆,脾氣倔的老子見過不少,可沒人在我手中能夠倔夠一個月的。你要是還不說的話,我保證會破了你的丹田,捏碎你辛辛苦苦凝聚的靈丹,讓你這輩子即使活下去也是廢人一個。”
語罷,風駝子掐抓他脖子的手掌緩緩下移,從他的胸膛,就要滑到了他丹田的位置。
聽到他的話後,東方墨終於睜開了血紅的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風駝子,其眼中迸發出兩道宛如實質的殺機。在這股殺機之下,其體內血液突然加速流淌起來,隱隱散發出一股灼熱的溫度。
自從上次被風蕭離擒住,並跌入這處不知名的地牢,他在這個叫風駝子的化嬰境修士手中,承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各種折磨,這一個月的痛苦讓他永生難忘。
但他身上被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繩索束縛,他始終無法調動一絲法力,肉身之力也無法鼓動起來,不禁束手無策。
“隻要老夫動動手指,就能讓你數十年的苦修白費。你隻有這一次機會了,說,還是不說。”
風駝子的食指和中指,在他丹田的位置一頓,而後雙目陰測測的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隻要小道不死,我會將你的神魂抽出來煉化成魔魂,再將你的肉身拿來喂蟲,說道做到。哈哈哈哈……”
東方墨潔白的牙齒上,滿是殷紅的血液,話語就像是從牙縫當中擠出來的。語罷,他仰頭發出一陣張狂的大笑,沒有一絲的屈服。
“噗!”
但下一瞬,他的笑容一滯,風駝子的兩根手指已經沒入,並撕開了他的丹田,又快又準的將他那顆潔白的靈丹捏住。
“我等著那一天。”
風駝子咧嘴一笑,而後食指中指猛地用力一捏。
隻聽“波”的一聲輕響,一股濃鬱至極的靈力,以東方墨為中心,向著四周滾滾而開,刹那間將帶著腐蝕氣息的地牢,充斥的滿滿當當,這些都是他靈丹當中儲存的法力。
“啊!”
東方墨再也遏製不住,發出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嘶吼。他的雙目布滿了血絲,眼中滿是極度的不甘。
他想起了當年他尚是一個說書小道,跌入無底澗踏入修行的一幕。
想起了在太乙道宮為了靈石,坑騙師兄師姐的一幕。
想起了在洞天福地境驚險爭奪寶物的一幕。
想起了在血族大地苟且偷生的一幕。
想起了在骨山上九死一生突破到築基的一幕。
還想起了被卜真人等十餘個化嬰境修士逼到了東域的一幕。
想起了等等等等……諸多的一幕又一幕。
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其中經曆的凶險和艱辛有多少。
可這數十年的苦修,在風駝子一捏之下,全部化作了烏有。他的剛剛結成的靈丹被風駝子捏碎,從此他恐怕就如風駝子所說,將會成為一個廢人。
想到此處,他體內散發出灼熱溫度的血液,滾滾流淌起來,沉寂多年的血脈之力悍然爆發。
不止如此,在他靈根當中那條墨色的遊絲,“砰”的一聲爆開,將他整條靈根全部染成了墨色。被逼至此,他的靈根也瞬間產生了變異。
“嗡!”
僅僅是刹那間,周遭溢散的靈氣,猶如受到了牽引,儘數向著他席卷而來,沒入了他的身軀。
看到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即使以風駝子的見多識廣也不禁愕然,驚疑不定之下,其身形一花,抽身回到了龍椅上。
這時他才發現,周遭的靈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全部向著東方墨淹沒而去。
與此同時,東方墨肉身上的諸多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包括臉上的被烙鐵燒出來的烙印,以及被破開的丹田,隻是十餘個呼吸就恢複如初。
“這是要……”
而當他看到東方墨治愈了傷勢後,所有的靈力便繼續向著他的丹田而去,風駝子眼中忽然露出一抹疑惑。
僅僅是片刻間,他就一聲驚呼。
“凝丹!”
他駭然的發現,東方墨此時竟然在突破凝丹境,要在丹田當中再度凝丹。
這一幕,他見所未見,甚至聞所未聞。
眾所周知,要是凝丹境修士將體內的凝丹捏碎,尤其是丹田都被破開的情況下,那他就相當於法力全無,更是無法吸收靈氣,比起一個煉氣期修士都不如。
可東方墨此時丹田被破,靈丹被毀,竟然還能繼續吸收周遭的靈力,這讓他怎能不震驚。
東方墨如今依舊被束縛在十字架上,而他之前靈丹被破,溢散出的法力,眨眼就被他吸乾,並且周遭稀薄的靈氣繼續向著他彌漫而來,沒入他的身軀。
風駝子強悍的神識一掃,就發現方圓五千丈……六千丈……而後是一萬丈的靈氣,形成了一個漩渦,席卷著沒入他的身軀。
“還是靈丹!”
他發現東方墨引動方圓萬丈靈氣,這次凝聚的竟然依舊是靈丹。
“不對!”
然而緊接著,他神色猛地一變,因為一萬丈以外的靈氣,已經開始震動,而後繼續彌漫而來了。
“玄丹!”
照此下去,東方墨必然會引動方圓三萬丈的靈氣,那他就會凝聚成玄丹。
玄丹,整個東域都不出十人,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且更讓他無法想象的是,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在內,當初在突破凝丹境時,吸收靈氣都會持續數日的功夫,將丹田中那顆“丹”不斷的鞏固,夯實,以便讓自己日後的法力更加的渾厚。
東方墨則大不一樣,他吸收靈氣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堪稱恐怖。隻是一炷香不到,就引動了將近兩萬丈靈氣,還有向著三萬丈而去的趨勢。
風駝子又嘖嘖稱奇的觀看了盞茶的功夫,他發現東方墨丹田當中的漩渦,已經開始凝聚起來,還有一絲銀白之色時而乍現。
看著雙目緊閉的東方墨,風駝子眼睛微微一眯,下一息他嘴角突然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隻見他站在龍椅上,手指伸出不斷的掐訣,某一刻,對著東方墨遙遙一指。
霎時,就見一隻圓形的氣罩突然浮現,並將東方墨籠罩其中,將湧來的所有靈氣阻擋在外。
東方墨原本就像饕餮一樣,貪婪的吸收煉化著周遭的靈氣,但這時他突然感覺到所有的靈氣全部消失。
“唰!”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睜開了眼睛,雙目如電的看向了風駝子。
“桀桀桀,老子不但要廢你修為,這次還要阻止你再度突破,若是你將那大魔頭的秘密說出,老夫立馬將這層禁製撤開,並且我發誓還要助你一臂之力,讓你穩穩當當的踏入玄丹之列。”
聞言,東方墨眼中的殺機再也遏製不住,此人這般做法,和他結下的仇怨,堪比亡族之恨,此生不共戴天。
然而緊接著他就神色一動,他感覺到丹田當中那顆沉寂已久的乾癟一子蓮,突然間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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