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方一轉身,隻見一道黑影近乎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後。
黑影手中一劃,兩道泛著冷光的黑芒,瞬間撕開了迷障,交叉向著他腰斬而來。
東方墨神色一變,雙手掐訣。就在那兩道交叉的黑芒即將落在他身上時,在他周身浮現了一層青蒙蒙的罡氣。
“哢嚓!”
可黑芒異常的鋒利,頃刻間就將那層倉促激發的罡氣斬的支離破碎。
不過借此機會,東方墨身形化作一道青影,橫移一丈的距離輕易閃開。
“呼呲!”
兩道黑芒落空之後,便繼續斬向遠處的迷障當中,繼而消失不見。
此時,東方墨才抬起頭來,看向那道黑影。
隻見此人是一個長相平凡的青年,其手持兩柄泛著幽光的黑色匕首。
當看到此人麵容時,他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正是之前跟在午觥身後,那叫做陳鐘的血族修士。
按理說此人應該是追著夜公子而去才對,卻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此地。
“該說你運氣背呢,還是說我運氣好呢,沒想到還真讓我給找到你了。”
“更沒想到你隻有區區九階修為,居然還敢虎口奪食,膽子還真是不小。”
陳鐘看了看穆紫雨,又轉首看著東方墨有些譏諷的說道。
在他看來,能夠在午觥眼皮子底下將人劫走,恐怕至少也是築基期修士才對,沒想到眼前這小子隻有九階修為,實在讓人意外。
聞言,東方墨並未言語,隻是忌憚的看著陳鐘,他能從此人身上感覺到一股超過之前被他斬殺那叫做申屠的血族大漢,所以此人修為恐怕至少都是築基中期。
雖然前幾天他也有所突破,但對上此人,隻怕也是敗多勝少。
想到此處,他不知不覺,就往穆紫雨所在的位置退去。
恰在這時,陳鐘自然看出了東方墨打算,隻聽他一聲冷笑,其身形電射而出,擋在了二人之間,並且打趣的看著他,道:
“你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想著他人!”
見此,東方墨神色終於冷了下來。
知道若是今日不斬了此人,恐怕穆紫雨就會再次落入虎口。
“聒噪!”
想到此處,其眼中殺機畢露,遂準備先下手為強。
隻見他足下一跺!
“砰!”的一聲。
一根腰粗的藤蔓從其腳下鑽地而起,藤蔓瘋狂扭動,發出呲呲的破空聲響,氣勢極為驚人,向著陳鐘絞殺而去。
陳鐘臉色不變,右手豁然抬起,黑色的匕首一豎,手腕轉動間,將匕首揮舞成一朵明晃晃的劍花,同時身形猛然向前狂奔而去。
“刺啦!”
隻見劍花斬在了藤蔓上,下一刻,藤蔓被切成漫天飄飛的木屑。
而陳鐘的身形勢不可擋,從木屑中向著東方墨極速殺來。
在東方墨訝然的目光當中,其身形瞬息而至,眨眼就接近不到一丈的距離。
此時,其餘下的左手毫無花哨的舉過頭頂,將匕首倒置,對著東方墨天靈蓋猛然插下。
東方墨方才不過出手試探了一番,不想此人實力如此強悍,即使是入微之境的術法都難以阻擋其腳步。
看著陳鐘向著自己殺來,其神色一淩,右手往腰間一拍,頓時握住一根古怪的木杖。
就在陳鐘匕首對著他自上而下狠狠一紮時。
東方墨將木杖高舉了起來,反其道而行,自下而上一頂。
“梆!”
匕首刺在木杖上,發出了一聲乾硬,猶如木樁撞擊的聲響。
東方墨隻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木杖上傳來。
“噗呲!”
頓時,雙腿膝蓋以下,沒入了腳下枯骨當中。體內氣息翻滾,異常難受。
豁然抬頭,就正對陳鐘陰冷的笑容。
“死吧!”
隻見陳鐘突然咬破了舌尖,張嘴一口暗紅的精血就對著他噴了下來。
鮮血化作一片血霧,當頭罩下。
東方墨剛要閃開,那血霧突然四散成一層詭異透明的血幕,將其身形整個籠罩其中,更是將他包裹成一個橢圓形的血繭。
“血煉大法,給我融!”
陳鐘一聲厲喝。
話語落下,隻見血繭一陣蠕動,發出“咕咕!”的流水聲。
就像一隻詭異的蠶蟲,似乎要將肚中的東方墨煉成一灘血水。
透明的血繭當中,東方墨神色大變,就在他要有何動作之時,那血幕猛然一縮,將其周身緊緊的包裹,瘋狂勒緊。
下一刻,一股強烈的腐蝕之力傳來,那血幕從其皮膚鑽了進去,開始將他的血肉融化。
眨眼間,東方墨就要被煉成一灘血水。
“東方師弟……”
穆紫雨花容失色,眼中淚光閃動連連,身形一動,就要上前。
陳鐘驀然轉身,一揮手,頓時一股勁風呼嘯而出,將穆紫雨吹的倒飛而回,落在遠處砸碎了不少枯骨,嘴角都溢出了一縷鮮血。
見此,陳鐘微微一笑,他出手有分寸,自然不會真傷了她。
於是回過頭來看向東方墨,其嘴角上揚,隻要中了血煉大法,這還不到築基期的修士,絕對無法抵擋。
但下一刻,隻見血幕中,東方墨的身影,“波!”的一聲,化作了一片靈光消散。
“靈身!”
陳鐘一聲驚呼,眼中露出驚訝的神情。
隨即卻臉色大變,隻見在其身後一道猶如鬼魅一般的身形浮現而出。
方一出現,一根古怪的木杖就對著他腦袋刺去。
陳鐘豁然轉身,那木杖已經就距眉心不到一尺。
關鍵時刻,隻見他手中一劃,手臂飛快的舞動,雙匕交叉旋轉間,隱隱化作了一個黑色的漩渦。
“噗!”
木杖瞬間刺進了漩渦當中
霎時,東方墨眼中厲色一閃,手持木杖猛然一陣攪動!
“嘭!”
陳鐘的身形就倒飛了出去,落地後,急退了三丈距離,這才站穩。
沒想到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吃了一個小虧。
就在他神色驚怒之時,隻見東方墨看向他,眼中突然露出一絲譏諷。
“不好!”
與此同時,陳鐘立馬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危機。
就在他神色警惕時,其腳下幾聲輕響傳來。
低頭一看,幾根手臂粗細的藤蔓再次拔地而起,更是速度極快的交織成一座枯牢將其禁錮其中。
東方墨曲指連彈,兩團墨綠色的生機頓時激射而出,融入了枯牢之上。
霎時,枯牢呈現一種凝固一般的墨色,顯得堅韌至極。
陳鐘眼睛一眯,雙臂化作了兩道殘影,手中匕首轉動之下,紛紛斬在枯牢上。
可讓人詫異的是,鋒利無比的匕首,即使將那墨綠色的枯牢斬斷。下一刻,被斷成兩截的藤蔓就會再次融合在一起,更是繼續瘋狂生長,纏繞。
“雕蟲小技!”
陳鐘眼中一冷,其手臂當中兩股血液從掌心溢出,融入了雙匕。
頓時匕首血光大放,其上傳來一股陰冷的氣息。
“呲!”
雙手揮舞間,再一次斬在藤蔓上,將其輕易切成了兩截後,隻見斷口處湧現出被腐蝕的痕跡,使其難以融合。
隻是呼吸間,陳鐘就將周身所有的藤蔓全部斬碎,化作了漫天木屑四散而開。
其身形猶如一隻大鵬,衝天而起。
沒想到即使是融入了生機的枯牢術,也隻能將他禁錮數個呼吸。
而當陳鐘斬開枯牢,就要向著東方墨殺來時。
隻見遠處東方墨將木杖隨手一扔,那木杖如若活物一般,鑽入了地下。
其雙手一拉,畫出一個半圓,在他身前陡然浮現出一團濃鬱的木靈力。
東方墨指尖掐動,口中念念有詞,看向陳鐘驀然一聲低喝。
“疾!”
方才不過是用枯牢術暫時纏住此人,雖然隻有數個呼吸,不過已經足夠了。
語罷,隻見木靈力當中,浮現出成千上萬的墨色木劍,隨著東方墨話語落下,密密麻麻的木劍頓時激射而出,鋪天蓋地一般對著他席卷而來。
將其周身四處,數丈的範圍,全部封死。
感覺到木劍上鋒銳的氣息,以及一股磅礴的靈壓,即使是築基中期修為,陳鐘也臉色大變。因為從木劍上,他分明感覺到一股能夠威脅他生命的淩厲。
此時反手將雙匕往腰間刀鞘一插。其手指車輪一般轉動,不時打出古怪的手印。
呼吸間,其身軀一震,隨即咬破左手食指,並在右手掌心不斷勾勒,畫出了一副形似火焰的古怪圖案。
下一刻。
“呲啦!”一聲。
在其手心中,突然鑽出了一簇血色的火苗,陳鐘神色一喜,立馬將火苗往額頭一拍。
“呼!!”
頓時,一道血色火焰,從其頭頂澆下,開始熊熊燃燒起來,不多時,就將其整個身形籠罩。
就在此刻,東方墨手指連連掐動。入微之境的木刺術,他已經能夠隨心所欲改變其方向。
漫天墨色的木劍,在他心神控製之下,猶如雨點一般密集,傾盆而至。
“噗噗噗!”
隨著一陣利劍入肉的聲音響起,眨眼間所有的木劍就像是被牽引,儘數沒入那人形的血色火焰當中。
足足數個呼吸,當所有的木劍全部沒入其中。
此時,陳鐘身上的火焰瞬間熄滅,露出其身形。
此時的他臉色蒼白,踉蹌後退七八步,這才站穩,更是張嘴一口熱血就噴了出來。
再看其腰腹間,竟然有數個前後透亮的血色窟窿,正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
陳鐘一臉駭然,剛才那術法的威力,恐怕已經不下於築基後期修士全力一擊了。
“很好,是我小看你了,如今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看著東方墨同樣臉色蒼白,氣喘籲籲,一副法力虧空的樣子,陳鐘沉聲說道。
語罷,他體內法力鼓動,依靠血族獨有的秘術,其腰腹間肉芽蠕動不斷生長,片刻後,雖說並未愈合,不過鮮血卻已經止住了。
再抬頭看向東方墨時,就像是看死人一樣。
其手掌一凝,剛才那團熄滅的血色火焰又一次從其掌心幻化。
陳鐘冷笑連連,就要施展某種手段。
可這時,他卻發現東方墨看向他神色古怪的樣子。
陳鐘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來,隻見頭頂不知何時,已經輕飄飄的落下了三片小巧精致的碧綠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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