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場景,東方墨眼中滿是震撼。
隻見此地乃是一處廣袤無垠的平原,淺綠色的青草沒過了靴子。抬眼望去,綠色一直綿延到了天邊,好似與遠處碧藍的天空接連在一起,猶如一幅唯美的畫作。
平坦的草原之上,沒有高山,隻有一顆顆表麵光潔的褐色石頭佇立,這些石頭有的高達十丈,有的不過數尺。有的單獨矗立,有的三兩成堆。落在草原上,就像是無邊無際的棋子。
而最讓東方墨驚駭的是,此地草木氣息之濃鬱,靈氣之充沛,雖然比不得在地底暗河當中的靈脈,可比起太乙道宮所在,靈氣可謂充沛了十倍不止,絕對是一個修行最佳之所,難怪有著洞天福地的稱呼。
深深地吸了口氣,東方墨睜開了雙眼,四下打量一番後,卻是伸手一探,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塊玉簡,緩緩貼在額頭。
足足數個呼吸,將玉簡取下,其眼中露出一抹遲疑。
這玉簡乃是數日前,和那兩個小娘皮商榷如何聯手時,南宮雨柔所給他的。
據說是乃是洞天福地的大致地形圖,對此東方墨自然不會客氣,能夠有一副地圖,那在其中可比像一隻無頭蒼蠅亂轉有用得多。
可如果玉簡繪製沒有出錯的話,此時它所在之地,應該是在洞天福地西北處一個叫亂石林的地方。
“沒想到傳送到這裡來了,這可有些麻煩了。”
東方墨摸了摸下巴。
按照那兩個小娘皮所說,此次洞天福地的開啟,應該和以往差不多,時間都是半年左右。
但萬事無絕對,如果運氣不好,洞天福地當中,空間裂縫就會來的快些,那麼天邊火燒雲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會顯現。
火燒雲的顯現,乃是提醒眾人需要儘快趕到中部安全區域,因為那個地方相對穩固一些,屆時也會從中部傳送回去。
如果運氣好一些的話,空間裂縫聚集的慢些,火燒雲應該會有七個月左右才會出現,那麼就能夠在此多留一些時間。
此次傳送乃是不確定的,三人不可能恰巧碰在一起,於是三人約定兩個月的時間,在指定的地方彙合。
而那地方,自然就是那出木絕之地的所在了。
兩個月的時間,為了怕有人傳送到了最邊沿的位置,若真是那般的話,定然會多耽誤一些時間。
就比如東方墨此時,正處在地圖所繪製的近乎最西北側,而那處木絕之地卻在最東側,相當於兩個極端,當真是夠倒黴的。
東方墨心中暗罵自己運氣太背,不過在感覺到此地木靈力如此充沛,若是借助木遁之術,兩個月的時間也綽綽有餘了,心裡這才好受些。
於是不再猶豫,其身形一動,刹那間化作了一道淡淡的青影,在這無邊的青綠草原之上,讓人難以發現,如若無形,逐漸遠遁而去。
可隻是遁出了百裡左右的路程,東方墨卻皺起了眉頭,若是照這種速度的話,怕是一個月也用不到,就能夠到達那木絕之地,可進入洞天福地之時,那鶴發老者可是說的清清楚楚,若是能夠進入大比前十的話,至少都能夠獲得高階法器一件,以及其中所得之物都歸自己。
雖然他對此沒有什麼信心,可既然進來了,總要博上一把不是。
而大比的名次,是依照在洞天福地中獲得資源來確定的,這些資源包括術法,靈草,仙丹,法器,傳承,隻要是各種能夠對修行有用的東西,都算是資源。
東方墨進入洞天福地,便是為了尋找機緣,若是總共才半年的時間,就為了那兩個小娘皮的事情耽誤兩個三個月,而錯過了自己尋找機緣,那該誰來負責。
再一聯想到時間還算是充沛的情況下,於是又拿出了玉簡貼在額頭。
“反正時間還多,也不急於一時。”
隻是片刻後,他就拿下了遇見,似是做出了決定。
當初的太乙道宮,同樣分為了南麓院,北辰院,以及妙音院。
北辰院依然是負責煉器,製符,煉丹以及布陣,此地處於西北的位置,恰巧離當初的北辰院不遠,不如趁此機會去看看,說不得還能有什麼收獲。
於是方向一變,刹那間向北而去。
洞天福地乃是一處單獨的須彌空間,按照這地圖上來看的話,方圓怕是不下百萬裡,而且還有地圖上沒有標注的地方,東方墨在事後曾經查閱過,如此大小,絕對算是一處巨大的須彌空間了。
即便是仗著木遁之術,東方墨也花了足足一日的功夫,這才走出了這片亂石林,看到了遠處仙霧繚繞的連綿山脈。
見此,其神色一喜,又花費了大半日的時間,終於來到了北辰院的山門所在。
隻見此處乃是一座聳入雲端的萬丈高山,山前一顆顆形貌奇特的雲杉,上山唯有一條青石小路。
一塊足有數十丈高,通體灰白的雲鋼石佇立在山門,其上刻有龍飛鳳舞三個大字:
“北辰院!”
尚在遠處,東方墨抬頭一望,就能夠看到山脈之上有著零星的亭台樓閣。
以他的目力,此時看到這些閣樓不少都顯得破敗,看來是因為年月太久,或是遭到了人為的破壞。
如此,也正在他的意料當中。
於是毫不猶豫地走過那雲鋼石,就要順著山路向上而去。
可就在其身形踏在青石路上之時,心頭猛然一跳,浮現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同時想也不想的抽身爆退。
隻見其化作了一道淡淡的青影閃過,下一刻,其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數丈之外。
“咻!”
一抹淡淡的銀色瞬間從其方才所站立之處激射而過。
見此,東方墨背後一陣冷汗,還好反應快,不然的話定然會被那暗器所傷,轉而眼中淩厲的看向那雲鋼石之後。
“咦!”
這時,一道輕咦之聲響起,同時就看到從雲鋼石之後走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一身黑袍,腰間一隻黃色的葫蘆,背後一把直柄長刀。其頭上的長發被編成了一根根小指粗細的辮子,儘數貼在腦後,露出了一張消瘦平凡的臉龐。
此時黑衣少年一聲輕咦,顯然對東方墨能夠躲開自己的偷襲,略顯得意外。
其伸手一招,方才那道銀光繞了一個大彎,發出呼呼的聲響,旋轉而回,被其兩指夾在手中。
這時東方墨才看清,那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飛刀,飛刀隻有一麵刀刃,通體銀白,呈現一抹彎曲的弧度。
此時被黑衣少年拿在手中,泛起了一絲冷芒。
“小子,反應挺快的,你可是太乙道宮弟子?”
黑衣少年看向東方墨,眼中略顯得戲虐的說道。
“不錯!”
東方墨眉頭一皺,此時卻並未輕舉妄動。
“太乙道宮還真是沒人了嗎,一個區區不到八階的小子都能派進來,看來的確是名存實亡。”
黑衣青年卻並未答話,反而看著東方墨搖了搖頭。
“看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與其花費力氣去找,倒不如找個地方守株待兔,這不,就有兔子送上門了。”
“道友什麼意思?”
東方墨眼中一淩,若是這樣還不確定來者不善的話,那他就真如骨牙所說是個白癡了。
“我是什麼意思,已經不重要了。”黑衣少年嘴角一揚。
語罷,隻見其手指當中,銀白色的飛刀轉動了一絲角度,陽光照耀在平滑的刀身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轉而直直射向了東方墨的眼睛。
“不好!”
東方墨隻覺得眼前一花,再看那黑衣少年已經失去了蹤影。
待其反應過來時,隻覺得背後一道勁風襲來。
轉身一看,竟然是一道淩厲的刀光。
刀影斬下,四周氣息都變得凝固一般,難以躲避。
見此,東方墨神色不變,手指飛快掐動,就在刀光臨近的一瞬間,在其麵前豁然撐開了一道青色的光影。
“噗!”
刀光斬在化藤甲之上,化藤甲化作了靈光消散。
借此機會,東方墨閃身一躍,跳開了三丈之外。
這時才看到遠處那黑衣少年眼中閃過的一絲詫異。方才還以為東方墨能夠躲開自己的偷襲是運氣,如今看來,似乎還有兩下子。
不過詫異隨即化作了冷笑,與此同時,東方墨隻覺得腳下一震,大地從其雙腿之間裂開了一道縫隙,縫隙當中激射一道黃芒,就要將其從中分屍的樣子。
黃芒距其不過數尺,眨眼即至。
東方墨大驚失色,倉促間,卻揮手激發了數十根手臂粗細的木刺。
黃芒與木刺相擊將其阻擋,東方墨身形一側,踉蹌後退四五步這才堪堪停下。
再看身後黑衣少年,此時手持一把手掌寬度的長刀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半空當中,對著東方墨眉心怒斬而下。
東方墨喘過了一口氣,神色不見慌亂,手指輪動,隔空對著黑衣少年指點而去。
刹那間,兩根藤蔓突然生長而起,將其雙腳腳踝纏繞,猛然向下一拉。
同時,藤蔓之上鑽出了幾根尖銳的木刺,瞬間刺進其腳踝當中。
黑衣少年眼中一驚,手中長刀變斬為削,對著腳下一揮。
“噗噗!”
兩聲輕響,藤蔓就像是豆腐一樣被輕易切斷,不過其身形也落在了地上。
細看之下,其腳踝上冒出幾滴淡淡的血珠。
黑衣青年眼中一淩,殺機閃現,沒想到這不過七階的小子,居然能夠傷到他,同時一聲冷哼,就要再次向著東方墨襲來。
見此,東方墨腳底一跺,隨即哢哢聲響,在其四周突然生長出無數根手臂粗細的藤蔓,細數之下,怕是不下數百的樣子,藤蔓如若活物,就像是靈蛇一樣舞動,對著其周身纏繞而去。
黑衣少年眼帶不屑,虎軀一震,氣勢豁然蕩開,其身軀一轉,手臂揮舞,長刀順勢輪了一圈。
隨著噗噗的聲響,周遭一圈藤蔓被儘數斬斷。
見此,東方墨眼中一冷,此人修為怕是有九階中期,絕對不是齊長老弟子那剛剛達到九階的女弟子能夠相比的。
於是不再猶豫,小腹一收,如長鯨吸水一般,猛然深吸了一口氣。
雙手順勢畫出了一個半圓,在前麵上豁然浮現青蒙蒙的一團光影,下一刻光影當中凝聚出成百上千的木刺。
東方墨左腳向後半步,同時雙手猛然向前一頂。
“咻…咻!”
隻見上千道木刺激射而出,封死黑衣少年周身四處。
“大成木刺術!”
黑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驚色,沒想到東方墨竟然能夠激發出如此聲勢駭人的術法。
雖說驚訝,卻也不顯得慌亂,隻見其腳底一跺,下一刻隨著隆隆聲響,大地之下撐起了一麵厚實的土牆,擋在其身前。
“噗…噗…噗!”
聲響連成一片,木刺瞬間刺進土牆當中,足足十數個呼吸,木刺終於耗儘。
而這時土牆也被刺的千瘡百孔,猶如馬蜂窩一般,最終轟然坍塌,化作了滿地的碎土。
這才露出了土牆之後,臉色略顯得蒼白的黑衣少年。
隻見其氣喘籲籲,眼中依然滿是震驚,可來不及調息片刻,隻見土牆碎裂的一刹那,一道身影已然淩空而落,同時其手中揮舞,一道足有十丈長的黑色劍芒,當頭劈下。
在看到這劍芒的一瞬間,黑衣青年隻覺得眼前一花,浮現了上百道虛影,難辨真假。
“幻覺!”
關鍵時刻,黑衣青年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突然清醒過來,此時劍芒已經當頭不足三尺距離。
黑衣青年終於神色大變,隻見其一手握拳,一手成掌,拳頭一把垂在手心當中。
在東方墨詫異的目光當中,黑衣青年的身形化作了一道黑光,遁入地下。
“轟!”
足有十丈長的黑色劍芒,怒斬在了方才黑衣青年所站立之處,將大地劈開了一條深有一丈的溝壑。
可這時,早已沒有了黑衣青年的蹤跡,就在東方墨神色警覺之時,突然感覺頭頂傳來一道破風聲。
豁然抬頭,一道耀眼的銀色光芒,隻見那飛刀近乎化作了一道殘影,速度之快,直直對著其天靈激射而來。
東方墨眼中一冷,此時法力猶如潮水一般注入手中桃木劍當中,下一刻,對著頭頂猛然一揮。
“當!”
木劍劈在飛刀之上,將其斜斜劈飛了出去。
來不及欣喜,下一刻隻感覺腳底一陣晃動,見此其臉色猛然大變,刹那間抽身而起。
“嘩啦啦!”
隻見一道黑影從地底爆射而出,其身軀急速旋轉,衝破地皮,掀起了漫天的土石,正是黑衣少年。
此時其手中長刀揮舞的密不透風,化作一片刀網,對著東方墨絞殺而去。
東方墨即使早有反應,可依然滿了一絲,腳下道袍被刀網席卷,生生絞爛,漫天布屑飛舞。
當起落在遠處時,才感覺小腿一陣疼痛,一提剩下半截的道袍,發現一道半尺長的傷口,正汩汩往外冒著鮮血。
見此,東方墨隻是看了黑衣少年一眼,便再次抽身爆退,身形化作了一道淡淡的綠光,向著遠處遁去。
“想跑!”
黑衣青年身形一晃,追了過去。
可他卻沒有發現,此時東方墨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譏笑。
就在黑衣青年距其不足十丈之時,猛然轉身,同時手中一揮,隻見拂塵不知何時被其拿在手中,一股幾乎擰成了麻繩的拂絲呼嘯而過,刹那間就對著衣青年麵門抽去。
黑衣青年動作極快,手中長刀抬起,豁然一斬,瞬間斬在了那拂絲之上。
可下一刻,卻見他陡然瞪大了眼睛,滿是駭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