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言在觀察了宗內大概情況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居住之地。
修煉室內,李言腦中快速思索著,他將剛才看到的情景,以及之前得到的消息,開始在腦海中快速彙總。
“據我以前得到的消息,宗內煉虛境強者一共有二十一名,這是宗門積累下來底蘊。
除了宗主和護衛軍三名煉虛長老之外,餘下的再分到三個堂口,每個堂口內,也隻有五到六名長老不等。
本來鎮魂宮內,是不止這麼多煉虛境強者的,隻是不少強者早已外出,成立了自己的宗門或世家。
再加上坐化和各種原因死亡的,目前也隻留下了這麼多的強者。
之前在孤峰處,一共隻出現了八名煉虛強者,又有叛亂者五人,其中死三人,餘下十六人。
可這樣強者之間的大戰,叛亂的煉虛強者死了三人,那鎮魂宮本身不可能沒有損傷,就死亡一至兩名煉虛強者,都是正常的。
再餘下的煉虛強者,就包含已然死亡的、受傷的,還有昨夜外出部署抵禦合圍之勢的,甚至還有閉死關未出的。
那麼這樣算下來,鎮魂宮如今剩下的煉虛修士,大約有十二三人的模樣。
而那九大勢力,都是這裡的頂級勢力,他們有的宗門之內,可也不止一名煉虛修士。
再加上逃走的雄天霸兩人,極有可能對方煉虛修士人數之多,還要超過鎮魂宮……”
李言在心中快速思索著,自己已經得到的各種消息,但很快他就是眉頭一皺。
“……之前,隻出現了八名煉虛境強者,那剩下的人呢?未必都是出去部署或閉死關的了,
這得還要去除受傷無法出戰的,而且還有的煉虛強者,可能已被禁錮或限足了,鎮魂宮不可能完全相信,剩下的所有煉虛境修士。
如此一來,鎮魂宮頂級戰力還要再次減少,這樣一來,鎮魂宮情況其實並不是太好了……”
李言在心中不斷盤算。
之前通過藍大師給自己的魂簡,他終於知曉了雄天霸那些人,發起背叛的原因。
原因很簡單,就是鎮魂宮一直獨霸“地真域”,占據著唯一能夠晉級合體境的地方。
那是一處十分特殊地方,更為重要的是,目前在“地真域”已知區域裡,也隻有這麼一處特殊地方。
這讓這裡的許多煉虛修士,早就有了積怨,尤其是那些外來魂修建立的宗門。
鎮魂宮本意是想借助他們的力量,來看看能否有其他的晉級方式,但這些人在一代又一代修煉中,不少煉虛修士都未能突破,也隻能飲恨坐化。
隻是,在鎮魂宮有合體修士的情況下,他們根本無力反抗鎮魂宮的霸道,但仇恨的種子已然是早早埋下了。
於是,這些勢力在不斷的積怨中,暗中開始勾結密謀,突然間就發動了這一場叛亂。
最後,就變成了現在的局勢,這是藍大師給李言的一個大概原因,其餘的就沒有再多說了。
隻是這個原因,讓李言產生了疑惑,鎮魂宮可是有著合體境修士的,這些人竟然明知不能力敵之下,還敢叛亂,這不是找死嗎。
“他們這是趁著對方閉死關之下,想要一舉拿下鎮魂宮,或者真是那個傳說有著來由……”
李言想到了自己曾經打聽消息時,聽到的一個信息,兩名太上長老已然數千年中,都沒有露麵了。
有人說他們可能遇到了“麻煩”,至於什麼麻煩,沒人敢說。
比如坐化、修煉出現了問題,或者像第一代太上長老一樣,進入了某處凶地,自此就消失了,隻有這樣,才能讓其他人敢於叛亂。
李言又想到薛鐵衣今日淡定的表情,對方好像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真的像是不久之後,太上長老就能出現一樣。
李言也不確定對方神情,是不是故意裝出來的,李言本能的覺得,如今的鎮魂宮很危險。
但至少鎮魂宮目前來說,就是這裡最粗的大腿,李言不能選擇錯誤,否則一切不但前功儘棄,更是會讓他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回來的主要一個目的,就是要找尋一下穆孤月,一些事情必須和對方說明。
隻是短短的一夜時間,光是知道的強者,就死了三名煉虛修士,煉虛修士對於李言目前來說,那就是一座仰望的高山。
他到了仙靈界後,雖然一直都在拚命的修煉,可是自己實力的增長速度,根本趕不上遇到事情的嚴重程度,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嚴峻。
想想不久之後,可能就是鋪天蓋地的修士出現在麵前,李言並沒有把握,能完全保住自己性命。
李言所剩下的時間無多,稍加理順事情之後,神識立即就化成了一道虛影,進入了穆孤月所在的儲靈戒指空間。
儲靈空間中的穆孤月,在她的周邊放置了一些丹藥品,以及不少的靈石,她正在修煉之中。
李言剛一出現後,穆孤月就感應到了對方,在這裡她的神識,可是暢通無阻的,而李言又沒有故意隱藏。
盤膝中的穆孤月,立即睜開了一雙美目,她於是就看到了李言所化的虛影,漂浮在了她的前方。
她靜靜的看著空中的李言,並沒有說話,但心中預感到了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李言可是與自己說過的,十年、二十年才有可能會進入這裡的。
她如果沒有感覺錯誤的話,好像才過去兩三年的時間。
“我來到這裡,是想與你說一些事情,你可以自己決定。
你現在再待在這裡,可能會有危險了。因為,現在外麵發生了一些變故,已然出現了煉虛修士隕落。
不久之後,我就會離開宗門,有可能會隨時被化神境修士盯上。
如果我一旦隕落了,那麼你也就會毫無反抗之力的,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我建議你離開儲靈袋。”
李言臉色平靜,望著下方的穆孤月。
“你被人追殺了?什麼原因,我能否知曉?”
穆孤月一聽,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她下意識地認為,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再是魂奴的事情暴露了,而後就牽扯到了李言。
但想想又不對,怎麼會出現煉虛修士隕落的事情,這絕對不是李言能做到的。
“這裡出現了叛亂,鎮魂宮和背叛勢力交手了,我身為門人弟子,也必須要出戰……”
李言也不隱瞞,很快就將鎮魂宮目前發生的變故,簡要快速的說了一遍。
穆孤月一聽,臉上雖然依舊冷漠,但心中卻是一鬆,還好不是自己連累這人族小子。
“你出去後,有兩條路你可以選擇,一是我儘量為你創造時機,你看看能否離開這裡。
但這種做法危險性很大,鎮魂宮外麵被包圍了,你若遇到化神境以上的魂修,能活著的幾率不是很大。
但你也可以考慮是否借此機會,完全離開鎮魂宮的束縛。
那麼第二,就是出來後與我暫時待在一起,還是扮作我的魂奴,這一次出戰,是允許帶著魂奴的。
這樣一來,至少不會因為我的隕落,而讓你完全陷入險地。
到時我再想下一步計劃,是逃離這裡,還是留在鎮魂宮?現在情況並不明朗,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言說到這裡後,便不再繼續了。
他說的乃是實情,不要說被化神期修士給盯上了,哪怕就是被鋪天蓋地的金丹魂修圍上,那種密集如雨的攻擊之下,化神修士恐怕都要避其鋒芒。
而且李言在不到萬不得一的情況下,他可不敢輕易暴露其他非魂修手段,那裡可是人多眼雜。
像是“五行亂披風”、“封魔針”一類的手段,一旦動用,就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秘密。
他最多偶爾展示一下體修功法,那倒是可以的,現在他也是知道魂修中,也有同時有修煉煉體術的弟子。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李言的整體實力,其實是大減的,他還真不確定自己一個不小心之下,會不會隕落了。
穆孤月若是再待在儲靈袋中,自己一旦死亡,身上的東西,肯定也會被他人掠去。
穆孤月必須出去,才不至於毫無反抗之力,要不然,自己的一番辛苦,豈不是白救對方了。
“你會給我種下魂印?”
穆孤月點了點頭,表示她已明白,但隨即就追問了一句,李言說過對自己不放心的。
“不用了,這一次出去,你離開我後,隻能是死得更快!”
李言立即給出了答案。
這件事他早就想過了,那麼多魂修之下,穆孤月除非也是不想活了,才會偷襲殺死自己。
否則,她再沒了有所依靠的理由之下,麵對四處皆是的魂修,死亡也是很快的事。
穆孤月被自己救出後,已然有了自儘的能力,她卻一直沒有去做,就足以說明她自己也並不想死。
“這種情況,你們可能都衝不破包圍圈,我一名元嬰修士,而且還是邪靈修士,更不可能。
你說的兩條路,其實也隻有一條路可走,與你一起等待時機!”
穆孤月說話間,人就已站了起來,兩座雄偉的山巒,更加突顯出現在了平原的儘頭。
“你的傷勢恢複多少?說出實情,我好在後麵的鬥法中,有準確的判斷!”
“七成多!”
穆孤月一雙鳳目一眯,她的傷勢都是這些年積累下來的,與暴風虎一戰,她又受了不輕的傷。
好在藍大師也不想讓她重傷,再加李言給她的丹藥不錯,算是恢複到了七成多的實力。
…………
隻是一息過後,看著出現在修煉室內的穆孤月,李言對她點了點頭,便轉身打開了陣法禁製。
“等一下,我們就離開這裡!”
而後,李言隻是輕輕說了這麼一句。
下一刻,身形便飛掠了出去,在整個庭院內快速轉了一圈。
穆孤月就靜靜的站原地,看著李言隻是片刻後,就再次到她的麵前。
“行了,我們走吧。到了外麵後,你儘量不要開口!”
穆孤月聽著李言的話,沉默地沒有出聲。
隨即,二人就離開了此處庭院,穆孤月跟在李言身後,就想起他剛才那幅熟悉之極的動作。
“他收了其中幾套禁製陣法,這是隨時打算離開這裡的模樣了,看他的動作那般熟悉和流暢,好像對於這種逃命之事,已然是十分熟悉……”
這是穆孤月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在修為全在、頭腦清醒的狀態下,與李言保持這麼近的距離。
她現在與李言走在一起,而且兩人相距並不遠,這讓穆孤月的感覺很是奇怪。
這個自己曾經一直想找到,想將其挫骨揚灰的男子,竟然在自己最虛弱,最無助的時候,他出現了。
哪怕是到了現在,穆孤月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在儲靈空間療傷時,她一直都曾懷疑過李言的其他目的。
但是這個人族修士,果然隻是如他所說,並沒有再過來找過她,甚至都沒有傳音過一句話。
他隻是依言留下了許多的丹藥和靈石後,就沒了蹤影,直到今天,才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穆孤月如今的心情,她自己也難以說清,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感受?
若說再想殺死對方,穆孤月自己都已然徹底放棄了,魔族就是這樣,一是一,二是二。
她與李言最初的仇恨,乃是兩個種族之間的仇恨,是對方破壞了魔族計劃的仇恨。
後麵的仇恨,是對方占有了自己,讓自己不再是完璧之身的怨恨。
可是隨著穆殺的一天天長大,穆孤月每每想起海底之事時,便有一種因果循環報因的奇怪想法。
自己種族如果不去入侵荒月大陸,那麼,就不會出現李言去破壞“轟天雷”的事情;
如果沒有李言破壞“轟天雷”,那麼魔族入侵荒月大陸,也許就不會失敗;
如果往入侵不會失敗,自己就不會被迫逃回遺落大陸,那麼自己也就不會因此,受到那麼多的積累傷勢;
如果沒有那麼多的傷勢需要恢複,她當然就不會進入“吞魔淵”;
如果不進入“吞魔淵”,自己也不會遇到那頭混天玄金龍;
如果不遇到那頭淫龍,自己也不會再次遇到李言;
不遇到李言,自己可能就會煉化那些春毒,而不會失了清白之身;
沒有了那一次與李言的一場孽緣,李言也不會出手救下自己……
而這一切的一切,當她仔細想來後,發現這就是一個循環,一個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