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大師和雄天霸說話的時候,周邊許多人根本都沒有正眼看穆孤月一眼,一名魂奴竟然在主人說話時,也敢胡亂插嘴。
落到這種下場,她也是活該如此。
在這個區域的其他人中,也是有著不少人就像藍大師一樣,帶了自己的魂奴過來。
那些魂奴都是站在主人後麵,目睹到了這一幕後,在他們的眼中,甚至也都沒有任何的同情,有的隻是無儘的麻木。
有蘇淺淺則是上前一步,輕輕挽住了雄天霸的粗壯的胳膊,低低輕笑了一聲,似喃喃自語的說道。
“還有點不識抬舉呢……”
聲音極低,雄天霸卻是在聽到後,側過臉來,一臉寵愛的看了她一眼。
有蘇淺淺雖然是魂奴,但真是目前他最喜歡的女人。
那名女魔將性格倔強,很難馴服的模樣,不過越是這樣的人,他就越喜歡征服了,他要徹底讓對方在他身下承歡、求饒……
這邊發生的事情,其他區域也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但卻是不明白發生了何事。
李言看到上一刻,那名女魔將還隨著站起身的藍大師,向著後方通道走去,但緊接著藍大師就站住了腳步。
隨後,藍大師似在說話中,女魔將就毫無征兆地口吐鮮血,莫名其妙地倒飛了出去。
“咦?藍大師看來對於這名魂奴的表現,並不滿意啊!
這也難怪,藍大師向來事事都要爭強的,這名女魔將是很強,但可能打鬥的時間太長了,這讓一向好勝的藍大師並不喜悅,嗬嗬嗬……”
一側的唐風因輸了這場賭局後,也是在看向那處區域,突然看到這樣的一幕,先是一怔,隨後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笑意。
這女人讓他輸了一件寶物,雖然贏了另一名魂奴,依舊還落得如此下場,倒也讓他心情愉快了一點。
而站在一側的李言,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就在那名女魔將飛起,仰麵吐血的刹那,他就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然劇烈的一震。
與此同時,他的瞳孔也是在猛地一縮之後,隨即這才重新恢複了正常。
李言雙目死死地盯著,從地上艱難爬起的那名女魔將,對方嘴角、臉上還殘留著血漬,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整個人都在顫抖。
隨後,就見那女子緊咬下嘴唇,低垂著頭,手握著丹瓶,慢慢地跟隨藍大師身後,向著後方通道口走去……
李言一直看著對方的背影,大袖中,他的一雙手竟然慢慢握成了拳,隨即又緩緩鬆了開來。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始終保持著平靜無波,讓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心緒波動。
當鬥靈結束,李言回到自己庭院的時候,已然是滿天星辰了,與唐風辭彆了之後,李言就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庭院之中。
他背靠在石凳後的粗大樹杆上,半仰著臉,看著滿天的繁星。一雙漆黑的雙眸,亮晶晶的一片,在黑夜裡與天上的繁星遙相呼應。
李言的一隻手臂放在石桌上,五根手指不斷地敲擊著桌麵,發出一連串輕輕的“嗒嗒嗒”聲音,在這夜色裡,有著奇異的韻味。
他的耳邊似又傳來一道女聲,這道聲音極富有魔力,不是嬌柔清脆,而是富有磁性的那種。
“有點小門道,應該就是你在鐘夢茵身上下了毒的?”
還在逃跑中的李言,被人傳音入耳,隨著就是身形一顫……
這是在風涼山時,他去炸毀“轟天雷”後,逃跑中那名女魔將,對他第一次說出的話語……
隨之又一幅畫麵,出現在了李言的記憶中。
……那是一座洞府,一處靈植園內,就在他剛一轉身的刹那,本來平靜無波的靈植園,突然在某個角落處,就爆出一團幽暗的光芒。
光芒一閃即逝,隨之一道清冷悅耳的聲音,就在李言的耳邊響起。
“小子,當初讓你僥幸逃脫,這一次呢?還有誰能救你!”
這道聲音讓他有些熟悉,李言隻是向著角落處一掃之下,隻嚇得他魂飛魄散。
靈植園的角落處,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那名女魔將。
一對鳳目正望著他,有著森森殺意,急促起伏的高聳山峰,任誰都能看出來,那已是怒到了極致。
“是那名鎮守無名山的女魔將!”
李言心中一驚,他沒想到竟然能在海底遇到此女,他立即轉身就逃……
而後畫麵又是一轉,李言已是意識朦朧,隻是想從女魔將的追殺中逃離!
他一掌揮出後,入手卻是一片溫潤滑膩,如同摸在了一塊上等玉石之上,他的心神中,一陣的無來由異常蕩漾。
隨之,他的手背上覆蓋了一層溫軟,一股強烈的火熱,刹那間傳遍李言的全身,他的身體就是輕輕的一顫。
接著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絕美之極的臉龐,一雙鳳目半閉半睜間,就迎了上來……
畫麵再次變化,李言醒來後,看到的是一覽無餘完美無暇的胴體,那是世間最完美般的呈現。
他再也不敢停留,轉身就要急急離去!
而他的目光在那一刹那,就落在了地上展開的青衫上,神情就是一滯。
他赫然看到了青衫上,有著黑紅色的一片,常年的廝殺,他一眼便看出那些是有些乾涸的血漬……
李言正在緩緩敲擊的手指,猛地一頓。
隨即,他眼前所有的畫麵都消失了,李言臉上表情,接連又變幻了幾次後,他猛地站起身來。
抬手開啟院門處的禁製後,他的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穆孤月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這是一處狹小的黑房,這裡並不是日常她休息的地方。
黑房裡隻有斜上方處,有一個小小的窗口,透過小小窗口,穆孤月隻能看到天空中幾點星光。
她今日回來後,就被封印了全部修為,然後就被扔進了這裡。
藍大師沒有對她施以酷刑,這可能和她接下來的命運有關了。作為魂奴,她雖然悲憤,卻無法生起自儘的念頭。
此刻,她被關在這裡,穆孤月知道這是藍大師在預防著一些事情,比如,她自己無法自殺。卻是可以借助他人之手,像是婷蘭,或者其他人。
雖然在這裡,無人敢輕易動手傷害他人。但藍大師通過今日穆孤月的表現,還是有了預防,她立即限製了穆孤月的自由,不讓她再接觸到其他人了。
穆孤月躺在床上,她的腦海裡一片的茫然,以前雖然身為魂奴,而且經常受到藍大師非人的折磨,拿她去做各種魂魄攻擊測試。
但至少穆孤月對於日後,還是抱有著希望,她覺得也能借此機會,對魂修的功法多有了解,或許能偷偷找出相關的丹藥或功法,暗中解了自己的魂印。
以她的性格而言,更加不會認命願意受人奴役。所以,暗中一直在想著如何逃走。
因此,以前她雖然倍受各種苦熬,可她還是堅持了下來。
但是如今,她竟然要被轉送給一名男修做魂奴,這是她無法接受的,所以拚死也要懇求。
隻是得到的結果,就是藍大師冷血之極的懲罰,為了得到她需要的寶物,自己一名魂奴,即便是剛剛才為她贏得了比賽,但又算得了什麼。
早知道這樣,自己就應該在今天的鬥法中,讓對手直接殺死自己,那樣才是她最好的解脫。
可惜自己的反應太遲了,現在藍大師將她幽禁起來,不許任何人接觸,已然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其實哪怕就是能接觸到其他人,穆孤月也隻有讓婷蘭一人能殺死自己,其他人根本不敢這樣做,但那樣她就會害了婷蘭。
藍大師已然看透了她的心思,讓她再無任何反抗之力。
穆孤月都不知道自己來這個黑屋有多久了,她從最初怔怔的一片空白,到了後來的漸漸清醒。
看著上方小小的窗口,她縱使身為一名修仙者,此刻竟然連一隻鳥兒都不如,以往可以縱橫天地的她,也隻是一隻籠中的寒鳥。
躺在床上的穆孤月,怔怔的望著那扇小窗,她隻能靜靜的躺著,軟弱得沒有一絲力氣。
不知何時,一向堅強無比的魔族戰將,已然是兩行清淚從眼中滑落,無聲的,流過她光潔的俏臉……
正在煉器室,手拿蒼昊石仔細觀察的藍大師,心中正思索著某種煆燒此物的方法。
她是一名大宗師,並不是煉器愣頭青。
在拿到自己需要的煉器材料後,往往都要仔細地思索著,後麵的整個煉製過程,尤其是對於這種稀有的寶物。
一個不慎煉製失敗,再想找齊煉製材料,那可就不容易了。
而就在某個時候,她的眉頭忽然一皺,她設下防護庭院的禁製,突然出現了示警。
“這麼晚了,這是誰找上門來?”
她大袖向前方一揮,頓時在麵前虛空中,出現了庭院外的畫麵。
夜色之中,就在她的庭院之外,正站著一名麵容普通的青年,一臉的恭敬之意。
當看清來人的相貌的刹那,藍大師就是一愣。
“他怎麼半夜過來了?”
寬大的客廳裡,李言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襲黑袍的藍大師,正端坐在主位之上。
“晚輩見過藍大師!”
李言在踏入客廳後,立即大禮參拜。
“李言,我還記得你的名字。嗯,幾十年不見,你的魂魄更加的凝實了,看來這些年中,你也是在刻苦地修煉。”
藍大師在看到李言後,也看到了他周邊天地間變化,不由也是吃了一驚,這僅僅才過去三十年左右,這小子顯示的境界就已到了元嬰後期。
“回稟前輩,晚輩這些年中,的確就是在閉關修煉,才剛剛略有突破。”
李言施禮完畢後,依舊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站在下首,而藍大師也沒有讓他落座的意思。
“行了,其他話就不多說了,你今日過來找我有何事?若是煉製丹藥、法寶,我可是沒有空的,但可以給你介紹其他人。”
藍大師心中有事,隻是她記得李言此人修煉資質很好,自己也曾答應過,對方是可以過來找尋自己的。
再看到僅僅三十多年,李言就突破到了元嬰後期,所以還是耐住性子,問起了他的來意。
若是對方想讓自己出手,幫他煉製什麼東西,那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自己就會立即打發其離開。
“前輩,您可還記得那一次,曾與晚輩提過的事情?”
李言抬起頭來,一臉認真地開口。
藍大師聞言,目光立即一個閃動。
“噢?你是說配合我一起研究,那套陣法五十年的事情,怎麼你想通了?”
藍大師聲音繼續保持平淡,對此她當然也有所猜測,隱隱中她的目光有了光彩。
那套陣法這幾十年來,並沒有任何的改進,但卻是每月都在耗費她的財富。那些靈石也就算了,可是魂靈是真的太消耗了。
這套陣法對她的意義很大,如果成功的話,就可解開宗門中的一個隱秘,那個隱秘關係到兩位太上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