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前輩,不知到此有何貴乾?”
四人中的一名金丹後期中年修士,看到對方顯出身形後,也望過來後,立即上前一步,態度不亢不卑的問道。
如今宗門已有化神修士坐鎮,他們的底氣也足了起來,隻是上官天闕治門極嚴,不允許宗門弟子在外惹事生非。
違者都會受到嚴厲刑罰處置,甚至是直接逐出之宗門。
現在的破軍門即便是領域擴大了,但還隻是一個小宗門,依舊隻是一個四流宗門。
按照上官天闕二人的想法,無論何時,破軍門都不要樹敵太多,尤其是剛剛有化神修士出現,更不能得意忘形。
“幾位道友,麻煩通知一下李言李長老,就說東霖家族的東霖庭月和算盤門的賈富貴,前來拜訪!”
回答金丹修士的,則是那名高挑女子,她的聲音悅耳動聽之極。
這四人一聽,都是身體一震。
東霖家族和算盤門,這可都是血燈宗下的大宗門,與破軍門那是同等的存在,而且對方是來找李長老的。
“兩位前輩,請稍等!”
…………
“破軍門”大殿內,一名相貌俊逸青年坐於正中,看著落坐的二人,臉上露出了謙和的笑容。
那隻大黑狗則是趴在了東霖庭月的一側,並沒有變化人形。
俊逸青年之前收到下麵弟子稟報後,對於東霖庭月的前來雖有奇怪,但並不是太過意外。
畢竟他們與東霖家族關係不錯,而且曾經李長老還去過對方的家族。
而且他也知道那頭黑狗,其實乃是一頭四階“暗熾魔犬”,縮小了身形後,更是與土狗一般無二了。
但是算盤門距離自己宗門,可就顯得較為遙遠了,賈富貴此人他也是有所耳聞,但並未見過,一時間就不知道這二人一妖,怎麼會一同過來了。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傳聞,好像十餘年前那一次“大無果”搶奪戰,最後可是有數名元嬰修士活著回來了。
一開始,大家都隻知道自己宗門內的情況,無法斷定彆的宗門有誰活著回來了,可是時間稍長之後,一些事情也就慢慢傳了出來。
“這賈富貴難道也是那一次參加了‘大無果’的搶奪戰,而且還活了下來?這才認識了李長老?”
俊逸青年在心中想著,但他口已然說道。
“三位道友你們來的可真不巧,李長老已然閉關許久了,我也有十餘年沒見過他了,一直沒有消息傳出,可能正在修煉緊要關頭,這可就不便傳音打擾了。”
二人一狗聞言後,東霖庭月和賈富貴互視了一眼,東霖庭月眼中露出先是露出失望之色。
她來找李言,當然是有急事的,沒想到李言竟然處在長期閉關之中,這件事如果少了李言,她的把握可就少了許多。
而到了這裡後,對方竟然都不願意去通傳一聲,就直接拒絕了,那她的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
但他們也並不隻是莽撞上門,幸好還有其他理由,也許李言還是能見自己二人的,於是對著賈富貴示意了一下,賈富貴抬頭看向俊逸青年,笑著開口。
“於宗主,我們曾答應過李道友一件事,幫助他打聽一些消息,而他當時說,一旦有了消息後,最好能在第一時間通知他,所以……”
賈富貴說到這裡,便止住了話頭。
上首的俊逸青年正是於半江,如今他已是破軍門宗主,而上官天闕成為了大長老,已然不用再親自去處理宗門內各種事宜了。
除非有重要事情發生,他才會露麵,一般都是在後山不出了。
一旦任煙雨再化神成功後,他們可能會放下更多的宗門事情,二人或是笑傲於山水之間,或是繼續苦心修煉了。
他們雖然也想達到煉虛境,甚至是合體,但那更是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但他們也終是可以稍加輕鬆一些時日後,才會再次“趕路”了。
於半江一聽,眉頭就是一皺,同時心中也是一動。
“看來這賈富貴定也是參加了‘大無果’搶奪戰,這才與李長老有了交集……”
他心這中樣想著,口中卻已繼續說道。
“李長老托二位道友打聽消息,但他在閉關之前,卻也曾未向他人交待過此事,這……”
他話中意思已然很是明確,不能為了讓李言出來見他們,而胡亂編造理由了。
如今他身為宗主,師尊和師叔有什麼需要提醒的事情,也早已告之了,明顯就是李長老沒有說過此類的事情。
不過,於半江心裡也有五成是相信了對方之言,所以態度依舊謙和。
李言很少出去,更是很少會出遠門的,認識東霖庭月他是知道的,但是這賈富貴這般老遠跑到了這裡來,應該不隻是為了見李言一麵。
但是所說的事情,是不是像對方口中那般重要,可就不一定了。
“於宗主,這等事情豈能亂說,我可以以東霖家族的名義擔保的,李道友是說過此事一有消息,就要通知他的!”
東霖庭月聞言,立即開口說道。
“噢?”
於半江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
“嗡嗡嗡……”
連續的震動聲,自地麵上放落的一枚令牌上發出,而隨著令牌的震動,其上一層灰塵紛紛揚起,像是塵封許久了一般。
本來一動不動,長頭齊腰的李言,終是慢慢清醒了過來,他的身體先是略略一動,隨著緊閉的雙目,也緩緩睜了開來。
他的目光中,先是出現了一片的漠然和呆滯,似還沉浸在某種感悟之中,但很快就變得清明起來。
隨後,他的注意力就被持續的“嗡嗡”聲,給吸引了過去,目光就落在了前方地麵上,那枚不斷閃著紅光的令牌之上。
他輕輕抬手間,令牌已被攝入到了掌心,隨著他的抬臂,黑袍上也有著一些灰塵滑落而下。
在這些年閉關中,前期他還因修煉窮奇煉獄術和各種功法,每日都在清醒狀態。
而且,他時不時還都到“土斑”中,去打上綠袍老者一頓。讓對方在發狂中,變得每一次看到他後,開始驚懼中渾身顫抖……
但到了後來,李言拿出“伏羲盤”研究後,慢慢的再次沉浸了進去,直至在某一時刻,他就陷入了長久的感悟之中。
他這一坐,便不知歲月流轉,光陰歲長,仿佛過去了很久,但仿佛也隻是刹那光華。
李言被人中斷了明悟,心中極為的不滿,現在感悟陰陽與五行之力,已然沒有了最初的快速,所以每一刻對於他來說,都有可能是新的突破。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麼多年下來,李言對陰陽與五行之間的力量關係,還是有了不少的感悟,隻是還沒能去一一驗證罷了。
看著手中的令牌,李言臉色陰鬱中,神識就沉入了其間,隻是片刻後,他的身體就是微微一震,眼中暴出了一團精芒。
“他二人前來,有了消息了麼?二人同來,難道都有了消息,但……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而且,東霖家族的那頭四階‘暗熾魔犬’也過來了,這又是何意?”
消息是於半江發過來的,也說明了這二人一妖的來意,說是應自己之托,來回複一些消息的。
對於於半江說的這二人的來意,李言很清楚指的是哪一件事,但他心中卻很是奇怪,賈富貴怎麼又和東霖庭月碰在了一起?
半刻鐘後,李言洞府大廳,一身黑袍的李言,又恢複了一頭鋼針般的短發,整理了一番後,他的精神顯得十分的充沛。
看著眼前的於半江帶著兩人一狗過來,他在起身相迎中,臉上也是帶上了笑意。
“幾位道友前來,真令李某這裡蓬蓽生輝,嗬嗬嗬……”
東霖庭月則是在李言臉上仔細掃了一下,發現李言氣息與當初相比,雖然看起來更加精神的樣子,但還是與自己一樣的元嬰中期,境界如故。
“哼,這家夥應該就是習練了某種隱匿功法,也太會裝了,連化神修士都被他騙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當初回到家族後,雖然被純陽堂嚴令不得外傳,但她與李言可就不同了,最後還是多透露了一些消息,給了太上大長老和二長老,他們三人可是至親。
東霖庭月當然還是最相信這二人的,後來經過三人分析後,最後一致認為,李言可不隻是一名強悍的體修那麼簡單,極有可能是隱匿了修為。
那般情況下,即便是偷襲,可那是與一名化神修士近身硬碰。
能在呼吸之間,就讓一名化神修士都無法控製身形,至少他是一名元嬰後期的體修,也許隻有這樣,解釋才能有些合理。
這是一名元嬰後期境界的修士,而且應該有著與化神初期可能無限接近的實力。
所以說這名為李言的修士,他真正戰力肯定是相當恐怖的,宗主上官天闕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
於是,當時的東霖庭月又仔細的回想了李言的出手過程後,隨即也同意了這種猜測。
最後在得到了李言的真實境界後,她不由在心中一陣陣的腹誹,這李言也太陰險了,就連化神修士都著了道。
虧自己對他也算真誠,可即便是在那般生死危機之下,對方也不給自己透露一點點的底,好讓自己最起碼也能多生出一些信心來,而不至於恐懼到絕望。
同時,她一下想到了手腕處,對方那一把之下,曾經火熱的溫度,麵具下的俏臉上便發燙了起了……
因為東霖家族在仙靈界,也隻能算是勉強維係生存的緣故,一個四流宗門還是隨時就會覆滅的。
東霖庭月自小就發誓,自己一定要成為這一界的真正強者,要將家族帶到至少是二流宗門的地步。
那是她的最終夢想,也是她一直刻苦修煉的唯一動力。
故而,所有的男女私情都被她壓製了起來,哪怕是有家族中的青年才俊向她示意,她一向也都是置之不理,更會直接拒絕,斷了所有人的念頭。
而且,她心中早已想過,即便是日後尋找道侶,那至少也是她親自看中的,不光修為、人品要自己覺得滿意,而且自己也是要對方能生出好感才行。
而不是某種勢力之間聯姻的產物,她的仙途,隻能由自己來掌握。
那一次“大無果”搶奪戰,李言不但提前發現了危險,將她一把拉走,躲過了第一波屠殺。
後麵更是在她絕望時,李言如同橫空出世一般,先是擊殺了賀姓老嫗,再又平定了一層殺戮。
讓她的心從絕望中,一點點多出了希望。直至最後,李言竟然奇跡般又從二層活著回來,徹底讓她從死到生走了一遭。
這一切的一切,在東霖庭月心中,打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那個在自己絕望時,所看到的身影,竟然再也無法從芳心中走出,揮之不去。
每每想起李言時,東霖庭月心中有著一種莫名的感覺,這讓她心中即惶恐,又迷茫。
但她卻一直在試圖說服自己,一切都隻是因對方救了自己的緣故,所以才會記憶深刻。
可偏偏她在心中,一直惦記著李言交待賈富貴的事情,不但自己四處打聽,更是讓族人和其他人也幫忙打聽。
今天在來之前,一路上時,她就有些心亂,那是一種即期待,又忐忑的心情。
之前,聽說李言閉關不會見客,她的心中竟然一鬆,但隨即生出了一種莫明失落,那是一種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刹那情緒的急劇轉變。
此刻,在真的看到李言時,所有情緒全都消失不見了。
“我們不知李道友閉關,如此冒昧前來,還真是打擾道友清修了!”
眼見東霖庭月隻是掃了李言一眼後,似在想著心事一般,並沒有說話,賈富貴隻得立即開口。
那頭黑狗也在看了李言一眼後,同樣口吐人言。
“見過李道友!”
這乃是他幾次與李言見麵後,第一次開口了,乃是一中年男子的聲音。
“見過幾位道友,這裡有些簡陋,幾位請稍坐,我長久閉關,可能有些事情要和於道友先說,真是有些抱歉了。”
李言連忙招呼幾人落座。
他也看到了一直微笑看著自己,站在後方的於半江,他知道對方肯定是有事要與自己私下說。
“嗬嗬嗬,這是自然,如今外麵可是變化不小,李道友先行自便即可,我們之事稍後再說!”
賈富貴嗬嗬一笑,他們也從於半江那裡知曉,李言可是十餘年前就閉關了。
如此一算,豈不是說對方從“大無果”搶奪戰一回來,就不再過問世事了,肯定對許多事情都是一無所知了。
東霖庭月則是眼中露出了笑意,點了點頭。
隨即,李言就領著於半江到了側邊的偏廳,大約小半盞茶後,二人這才重新走了出來。
於半江對著大廳中的二人一妖拱了拱手,兀自飄然離去了。
李言則是目光閃爍中,似還在思索著自己得到的各種消息,但已緩步走向了主位。
他沒想到,又是在自己閉關期間,上官天闕就突破境界,晉升到化神了。
這對師徒與自己即是有緣,也是無緣,他是一次也沒看到這二人晉級的場麵,都是在自己選擇了閉關的時候,他們進行突破晉級。
尤其是上官天闕的晉級,其實對他來說,如果觀摩的話,那是很有幫助的。但任煙雨也不知李言閉關到了何種地步,自然是不好打擾自己了。
而且如今宗門也有了變化,已由於半江接替了宗主之位。
關於天山園和伏靈山莊叛亂一事,也已經過去。這些年中,純陽堂和煉心穀也是經曆了七年的明爭暗鬥。
不光元嬰、化神都有死亡,就連煉虛修士雙方同樣出現了傷亡,最後更是連這兩宗的上屬一流宗門,也都出麵進行了乾預。
天山園和伏靈山莊損失的隻是外圍弟子,最後在煉心穀庇護之下,在那邊已經重新建立了新的宗門。
如今,以純陽堂和煉心穀為首的混戰,在一流宗門乾預之下,在四年前已慢慢平息,這件事也就算是不了了之了,兩邊都沒有討得多少好去。
總體來說,純陽堂還是因損失了兩個三流宗門,而吃了一些虧。
從於半江口中得到這些消失後,李言想想也是,最後這般結果就是在情理之中的。
那次在煉心穀暗算之下,這邊死了兩名化神,煉心穀那邊也被自己陰死了兩名化神,還收了一名化神。
如果真能彼此碾壓對方,何必出現這樣的算計,直接就拿下對方了。
後麵兩邊再明刀明槍的打殺起來,結果就是實力相當之下,哪一方又能好過了去?
隨後,於半江又和李言確認了一下,這二人一妖來此目的是否屬實?
在得到李言的確定答複後,雖然也奇怪李言究竟為了何事,而找外人幫忙,但於半江並不會蠢到那般田地,真的會去詢問李言緣由了。
他親自來此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生怕李言不知如今外麵,以及宗門變化情況,當然要提前與對方說清了。
以免,東霖庭月他們說起一些事情來,結果李言卻是一頭的霧水,尤其是師尊已經化神成功的事情,肯定是要告之李言的。
不過於半江在離去後,他就立即會去向上官天闕彙報,李言長老已經出關一事了。
這位李長老許久未露麵,師尊也是經常會提起對方,即便他已經化神成功,但每每與他說起這位李長老時,言語之中依舊很是尊重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