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覺得這件東西,應該也能算做是一件法寶了,且威力奇絕。
“伏羲盤!”
李言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名字。
隨後,他再次想起了那個手提紅燈籠和偷天帕,但一時間,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和線索。
他前段時間,甚至都將偷天帕做成了燈芯,但最後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李言覺得是不是自己猜錯了,那個手提紅燈籠根本就是一件普通的靈寶,隻是恰好散發出的一絲氣息,與自己的偷天帕有些類似。
這可能是雙方的煉製手法、或材料上,有某種巧合所致。
最後,李言便去了這些念頭,拿出血河水和銀沙後,瞬間再次組成了“伏羲盤”。
而後將其懸浮在前方,他盤膝中,抬手向前一指,一道幽光自指尖射入其內,看著一小片虛空中一快一慢轉動的紅白兩色,他便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修煉無歲月,很快半個月過去了,而在這一天,“破軍門”天空上一刻還是晴空白雲飄蕩。
下一瞬間,一股波動自“破軍門”某處隱入了虛空,隻是數息間,狂風呼嘯,空中白雲已化作了翻湧不止的厚厚黑雲,電閃雷鳴中,風雲急劇變化……
門中一些修士立即抬眼望去,登時麵色變幻中,不少人驚呼出聲。
“有人結嬰!”
“這是……這是元嬰天劫!”
“看那聚集方向,好像是後麵的‘心經閣’附近,那裡隻有於師兄前些年一人開辟了洞府,是於師兄……”
“於師兄平時都在‘心經閣’,這一次再次進入洞府,那就是打算再次結嬰了!”
“唉,希望這一次能成功吧!”
“難啊……”
天空中已飛起了不少門人弟子,他們開始紛紛向後方退去,仙靈界修士對於煉虛以下的天劫威力,普通修士都會比較清楚,一眼就看出了這乃是“元嬰劫”。
不用人說,很自然地就紛紛向著各個方向退去,對於結嬰天劫的威力,他們知道大概需要距離多遠才算安全。
這些弟子雖然臉有驚訝,但卻沒有多麼稀奇了,這種天劫對於仙靈界的修士來說,其實經常都能見到的,隻是對方不允許你接近罷了。
一身紅裙的任煙雨靜靜矗立空中,任由那些狂風襲卷,長發飛舞,衣帶飄揚,宛如風中紅綾仙人。
她的一雙美目隻是在最開始時,掠過遠處李言的洞府後,便就落在了烏雲翻湧彙聚的地方。
她和上官天闕已知李言就是一名苦修之士,哪怕是在宗門中,有著許多相貌絕倫的女弟子向其暗送秋波,這李言也是視而不見。
而且李言在外的時間都是極短,如果不是介紹過一次,可能宗門內弟子沒有幾人能知道他的存在。
哪怕他在每次外出與回來時,偶爾露麵的短暫時間,最多對那些男女弟子微笑示意,便會即刻飛走,也從來不去多說一句話。
“也難怪下界修士如此之強,除了修煉還是修煉,上界修士在修煉之外,大多人還是喜歡結隊出去,尋找修煉資源和機緣的。
人人希望通過意外機緣得到天材地寶,以使其快速提升修為,可是機緣哪有那麼好尋的……”
任煙雨在心中想著,而後就將此念頭拋除了。
她可不知下界修士其實也想經常外出尋找機緣,可但凡有好的一點仙家傳聞之地,就被一些大宗門派人給搶占了去,資源稀缺啊。
凡人界的修士也就是借著曆練之時,才會同時去尋找機緣!
如今上官天闕已然開爐煉丹,中途是不能打斷了,李言又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也隻有任煙雨自己在為上官天闕護法之餘,再來給於半江護法了。
“希望半江這一次在找出問題後,一舉渡劫成功!
‘心魔劫’,梵竹你即已去,便不要再留在他的心中了,那樣隻會誤了半江的仙途大道,他隻有踏足長生大道,那樣才能在你某一世輪回中,與你邂逅相遇……”
望著陰沉如墨的天空,任煙雨心中又想起了那個自己喜愛的弟子,無來由的心中就是一痛,她又何嘗能忘卻那個英姿颯爽的弟子呢……
風雲變幻,雷霆轟鳴中,於半江的這場渡劫進行的十分艱難,每一劫對抗都要花費許久時間,步步為艱難,血灑長空。
他的結嬰之路難踏,一是他曾經已然失敗過兩次,越往後結嬰成功的幾率就越小;
其二是他雖然重拾信心,但是依舊在“心魔劫”這一關,足足困了一天半的時間。
有許多次,任煙雨都以為他要失敗了,但最後於半江就是在不甘和怒吼聲中,一次次硬挺了下來……
四日後的某一時刻,整個“破軍門”都沸騰了起來,不少老弟子也是唏噓不已。
一是為宗門再添一名元嬰修士,而感到無比興奮,這比李言成為客卿長老,可更讓人值得欣喜。
畢竟於半江才是土生土長的“破軍門”修士,而且他對宗門的認同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另外於半江雖然是宗主上官天闕的首席弟子,但處事向來十分的公允,為人也特彆低調,在他人麵前從不仗勢欺人,這讓門中許多弟子對他也是特彆的尊敬。
而且這裡有許多弟子,都知道他的曾經過往,也為他的兩次結嬰失敗,而感到惋惜,如今於半江終於衝破桎梏,一躍龍門,連帶他們的心情也是不同了。
於半江在結嬰成功後,一身是血的他,在匆匆見過為他護法的任煙雨後,便立即閉關穩固境界去了。
而他出現在空中的一幕,讓許多門人弟子一時間,竟然沒能認出來,但一些門中老弟子卻是眼中露出了精芒,他們竟再次看到了記憶中的那人。
一身是血,氣息萎靡的於半江,已然不再是一名老者,而是一名臉色蒼白的俊逸青年,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模樣。
這也讓任煙雨在看到於半江的刹那,出現了一些恍惚,她的眼中仿佛又看到了一對青年男女,站在前方,並肩而立中向她叩首一拜。
任煙雨在心在作痛的同時,臉上更是笑意擴散,嘴角輕輕上揚……
而閉關中的李言,由於開啟了陣法後,空中又有任煙雨拂散擴向宗門各處的餘波,他也並不知曉發生的這一切,依舊沉浸在研究“伏羲盤”之中。
時間飛逝中,“破軍宗”又恢複到了往日的平靜。
又是半年後,同樣閉關煉丹中的上官天闕,也已到達了最關鍵的時候。
而這一天,一道長虹自天際呼嘯而來,這道長虹一個盤旋落在“破軍門”山門外後,時間不大,便有弟子匆匆進入了宗門深處。
隨後,任煙雨便親自到了山門之外,也隻是片刻時間,那道長虹再次破空而去,隻留下了一臉凝重的任煙雨。
半日之後,任煙雨還是秀眉緊蹙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飛向了李言的洞府……
洞府大廳中,李言麵色平靜的望著任煙雨,這半年多來的修煉,對於他來說獲益極大。而且李言隱隱感覺,這一次的領悟,對他日後晉級化神很重要。
他通過研究“伏羲盤”,對於五行力量又有了新的認識,自己體內的小五行法則,也有了新的突破。
以前李言隻是在修煉運轉功法時,才去不斷感應內外五行的相生相克循環中相互呼應,讓自己修煉速度加快。
而現在李言在驅動五行之力時,感應到了內五行隻需一絲力量,就能帶動外界大五行呼風喚雨,移山填海。
那是一絲本源之意,隻是這種晦澀難明的意境,李言還處於剛剛有所明悟中,無法進一步窺探其全貌。
可即便是如此,李言已吃驚地發現,自己現在施展仙術的威力都有了極大的提升。
在這半年多時間中,李言雖未外出,但在明悟了一道陰陽融合五行真諦意境後,他還是本體進入了“土斑”中,進行了一番測試。
就拿最普通的“火球術”來說,李言以前施展出全部威力的大成“火球術”時,需要動用八成的法力,另外兩成是借用天地五行之力。
而現在卻是內五行四成法力來施術,帶動六成外五行天地之力,而且威力更強了數分。
李言知道如果某一天,他能達到隻用一成內五行法力,帶動九成外五行天地之力,那麼自己才算是真正領悟了五行天地規則之力。
同時他也知曉,這一次讓術法威力大增,乃是因為是最初的領悟,故而顯得提升很大。
日後的時光裡,哪怕就是想從動用四成內五行之力,降到隻動用三成半內五行法力,想要發揮出更強更猛的大威力術法,這都不知道要苦修多少歲月才能達到。
也許隻有晉級化神期才能做到,而想要降到隻動一成內五行法力,去驅使九成外五行天地之力,他修煉到合體境界時,也都未必能達到。
這將是一個漫長,而又充滿各種艱辛的過程。
另外李言在施展“晃動乾坤”時,不但瞬移的距離又遠了四百裡。
而且,他在明悟了新的五行規則力量後,竟能在施展此術時,隱隱約約提前半息左右,能感應到前方的一些景象,這可是一種根本上的重要突破。
這讓向來心靜如水的李言,出現了少有的狂喜。
這一次,對太極陰陽魚的感悟,竟然出現了如此大的意外。
他早已通過“晃動乾坤”功法記載,對這門功法的各個階段劃分,了解得非常清晰了。
這種在近乎瞬移、神識都無法跟蹤的情況下,還能提前感知前方景象的能力,也隻有他把此術修煉到小成以後,才有可能出現。
這也就是說,他這一次雖然完全沒有去修煉“晃動乾坤”,但是這門神通竟然自行從入門提升到小成階段!
如果李言當初在與薛龍子一起傳送時,能有這種感應,他就能提前轉移方向,也許就不會被傳送到混亂之地了。
在一陣狂喜過後,當李言冷靜下來時,他立即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
天地間,陰陽、五行、三才、四象等等道統早就存在,他身為癸水仙門的弟子,當然也對這些都十分的了解。
五行並不是孤立的,各修仙門派都有著自己的一套完整道統,就像是道家的太極、八卦,就是一套完善的修煉道統,世間大道,各有精妙。
故而幾乎所有修仙門派,都會借鑒彆人的長處,來不斷完善自己的道統。
五行也是如此,隻不過“五仙門”是五行中最特殊的一種,自己按相生之法後,又分出了五個子道統。
除了“五仙門”之外,同樣還有專門修煉天地五行為一體的道統,他們也有著自己一套,對五行規則不同理解的仙途大道。
李言曾經也曾借鑒過陰陽兩儀、三才四象這些,的確會讓他的認知有所提升,但從來沒有出現過,像這一次這般的明悟情況。
“血河和銀沙來曆神秘,本身材質裡就蘊含了另類的陰陽兩儀法則,故而能從中感悟到更多的天地法則運行、驅使,甚至是融合、改變……”
李言在心中想著,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在癸水仙門中,關於其他道統的玉簡,也是有很多很多的。
關於陰陽兩儀的規則,也是同樣的存在,都是留給門中弟子去感悟和借鑒的。
這麼古老的仙門,傳承底蘊自是深厚無比,隻是東拂衣隻將本門功法印入了他的意識海,其餘的則是沒有了。
這讓李言雖有魍魎宗來依靠,但他也隻是借用了對方的其他修煉資源,功法一途上,他就是一個無爹無娘的野孩子,沒有人教的散修。
這一次的感悟,讓李言實力再次提升,他感覺自己若是單獨再遇到劉懷古他們,自己一人應該會在三十息內,將六人全部斬殺。
而不是擊退,讓對方對逃走。李言不清楚自己實力這一次意外的提升,到底還算不算是元嬰後期。
今天正在閉關中的李言,放在前方地麵上的宗門令牌,就不斷發出“嗡嗡嗡”之聲,這讓李言立即從修煉中清醒了過來……
大廳中,李言與任煙雨分左右,隔著一張長桌而坐。
雖然被任煙雨打擾了修煉,但是李言身為客卿長老,對方如此著急上門,肯定是有要事的,李言雖然心中不願,但也不會表露出來。
“今日有些事情,不得不緊急打擾李長老,還請勿要見怪才是。
在此宗門要先感謝李長老的相助,半江終是結嬰成功了,待他鞏固境界後,說會過來親自向李長老道謝的!”
一身紅衣的任煙雨,身上透露出的是那種江湖俠氣,說話也是開門見山,沒有什麼廢話。
這與她的性格,以及當初一路與上官天闕踏著屍山血海而來,闖過重重生死有關。
“噢?於道友結嬰成功了,這真是可喜可賀的大事,你和上官道友也終是放下了一塊石頭,宗門實力再增,甚好之極!”
李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他沒想到於半江這麼快就衝擊元嬰了,而且還真的成功了。
其實在他看來,即使是自己出手相助他的魂魄歸位,但因前兩次的失敗,無論是從哪方麵來看,於半江能結嬰的幾率,都已然是渺茫之極,李言對此也是頗為意外!
“他果然不知道有天劫來臨,隻是在一心苦修!”
任煙雨看到李言的訝然後,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那般大的天劫聲響,對方根本就是完全開啟了禁製,兩耳不聞窗外事。
李言說完這句後,就不再說話,而是靜靜的等著任煙雨的下文,既然於半江都在鞏固境界,對方過來當然不是為了專門告訴自己此事了。
眼見李言說了一句後,就再次陷入了沉默,任煙雨一陣的心中無奈,她以前覺得上官天闕話夠少的了,不料如今遇到了一個更是惜字如金之人。
“我來尋你,乃是有一件事需要李長老幫忙,可能要打擾李長老一段時間清修了。”
任煙雨說出這一句後,她看到李言依舊看著自己,並不插口詢問究竟是何事,一點也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於是,她隻能繼續說了下去。
“今日‘血燈宗’遣人前來送信,我近期需要外出一趟,時間可能是在一年左右。
現如今半江雖然晉級元嬰境,但他還在穩固境界中,也無法守護宗門。
而師兄最近已到了煉丹的關鍵時候,不但無法中斷,更是需要他人嚴加守護。
所以,我想請李長老出關後,替我守護一段時間宗門安全,還請李長老體諒一二,不知李長老能否……”
任煙雨臉上帶上了一絲憂慮。
在這個時候,她其實並不願意離開宗門的,但是“血燈宗”有令,而且那件事她也知道輕重,根本容不得她能推諉。
“‘血燈宗’送來信函?那在下又可否知曉是什麼事情呢?”
李言在聽到“血燈宗”三字後,突然想起了曾經與東霖家族大長老的一番交談。
而這個名字竟然再次聽到,且正是在上官天闕準備衝擊化神晉級時,偏偏出它又出現了,頓時心中一動。
“哦,這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就是李長老不問,稍後我也會加以解釋的,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每隔三百多年就會出現一次。”
任煙雨拋開心中有些紛亂的思緒,展顏對著李言一笑。
“我們是一個小宗門,依附於‘血燈宗’,同樣‘血燈宗’也依附著一個二流宗門,那裡已然是有煉虛境強者坐鎮了。
我們所依附的這個二流宗門名為‘純陽堂’,乃是一個三清道門,實力十分的強大。
而‘純陽堂’與另外幾個宗門,也會依附的更強宗門,也就是一級級向上延伸的關係。
如果不是這樣,一個單獨的宗門想要在仙靈界立足,那可是相當困難的。”
任煙雨在說到這裡時,眼底閃過了無奈之色,但伴隨更多的,則是一種堅毅和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