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塵影聽懂了三長老話中隱含的意思,就是希望能不能讓李言出動那種極寒蚊蟲妖獸。
無論是在空中飛行的速度,還是一寒一火的克製,雪蚊正是應對“風雁獸”的上好“人選”。
可是雪蚊在上一役中也出現了不少傷亡,他們可不好意思直接向李言開口,一旦上去參戰,就不可能不大量死亡極寒蚊蟲。
那種妖獸一看就是稀有妖獸,李言可未必能夠舍得了。
龔塵影也故作沒有聽懂三長老的話,也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態度,如今,她也不會向李言提出這種要求。
李言看著龔塵影沒有讓他出手的意思,便也不再繼續追問了。
“這些東西你收好!”
李言說話間,在翻手之間,四樣東西懸浮在了二人中間,一個精致的玉瓶,一個古樸的儲靈袋,一枚儲物戒指,一個閃爍著妖異紅芒的槍頭。
龔塵影抬起一張精致的俏臉,看著前方懸浮的幾件東西,並沒有立即去拿,目光掃過後,美目又落在了李言的身上。
“玉瓶裡是十五滴‘融筍’,其效果想來你已是很清楚了。
在你法力快要耗儘時,可在瞬間讓你完全恢複,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沒有任何的雜質,根本不用擔心出現丹毒積累那種糟糕情況。
隻是此物我身上也不多了,隻能拿出這麼多給你;那隻儲靈袋空間很大,很適合現在的你使用;
儲物戒指是元嬰修士使用的,能讓你存放更多的東西;這支紅芒槍頭我一直沒能找到它的出處。
可是威力已然能夠威脅到元嬰修士,你之後將它祭煉一番,能讓你的實力提升不少。”
李言用手一一點指每一樣東西,“融筍”自是不用說了,他送出這些後,也就隻剩下十滴左右了。
儲靈袋是蒙知原贈送的,正好趙敏和龔塵影一人一隻,同等階的儲靈袋價值比儲物袋、儲物戒指都要貴重數倍不止。
尤其是蒙知原給的這兩隻,裡麵裝下千人也是可以的,這對於龔塵影來說尤為實用,戰場上時,她就儘可能地將更多的受傷族人收入其中。
至於那枚儲物戒指,李言都忘了是在亂流空間中擊殺哪一名元嬰所得。
給到龔塵影的可是其中品階最好的一枚,比他自己手上佩戴的那枚齊景烘的儲物戒指還要好。
上麵的神識烙印也早已被李言抹去,龔塵影隻要稍加祭煉一番後,就能正常使用了。
龔塵影聽完李言介紹後,輕輕點了點頭,伸出玉手一揮,麵前懸浮物品全部消失。
“我如今實力尚淺,這些寶物我很需要!”
她同時輕啟朱唇。
李言則是莞爾一笑,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要送予她的,兩人之間根本無須什麼客套話。
“你此次前來除了找尋我,應該還要得到‘窮奇煉獄術’的後續功法吧?”
龔塵影收了東西後,直接問道,一如既往的直接,李言這一次卻是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可不是隻要得到‘窮奇煉獄術’後幾層功法,而且還要得到你!”
龔塵影聞言後,冷豔的臉上表情沒有多少變化,隻是斜睨了李言一眼。
“不許貧嘴!”
一時間,李言又感覺到了當初那位冷豔師姐第一次給自己頒布任務時的模樣,不由摸了摸鼻子。
“六師姐,你在大長老麵前並沒有透露我已經修煉了那門功法,這和你當初說的來族中考核有些不同,為何?如今我並不覺得我通不過考核!”
李言也是臉色一正,這個問題已然在他心中盤旋已久了,遲遲未有時間追問。
“‘慶阿王’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當然,你說過成為‘慶阿王’前修煉就要接受族中考核,如果已然成為‘慶阿王’,則需要金丹以上修為才能修煉那門功法。”
李言略略想了一下,雖然已過去兩百年左右時間,但他還是能記得這些話。
“以你如今的境界,本來其實都不需要考核了,因為那些考核最強內容,也就是針對金丹境界,對於如今的你根本沒有任何難度。
其實在你剛築基時,我就打算傳遞消息給阿爹,隻是當再見你時,一麵之下,你就與敏兒墜入了陰魔崖裂縫,從此再無消息。
此事後來我索性便不再提了,如今你既然來了,這裡有些原因我需要和你說清……”
天黎族主要分為龔、苗、午、司寇四姓,還有一些其餘姓氏。而這裡又以龔、苗的族人最多,當初的大祭祀就是出身苗氏,名為苗清淺。
苗清淺雖為女子,但卻是胸有錦繡,修為通天。到了化神期後,為了遏製三族風獸中的五階存在,一直沒有選擇飛升。
這與前幾代的大祭祀一樣,甘為族人付出一切,等待著下一任大祭祀的出現。苗清淺在族內時,並沒有任人唯親,而是力選有能力者為族長。
當時天黎族族內有三位長老,大長老龔勝光,元嬰中期;二長老苗遊仙,元嬰初期;三長老司寇展眉,元嬰初期;還有元嬰後期的族長苗巴雨。
但在後來一場大戰中,苗巴雨力戰兩隻四階巔峰“風象獸”。
一番大戰下來,苗巴雨雖然已將“窮奇煉獄術”修煉到了第六層巔峰,就是那麼強悍的肉身,此戰讓他肉身殘破,幾儘隕落。
而兩隻四階巔峰“風象獸”也是一死一重傷,也是這一戰造成了“風象獸”一族自此以後實力大損。
當時“風雁獸”族中有一隻五階風獸,是三族中實力最強的;“風鐵獸”四階巔峰隻有一隻,也就是後來晉升到了五階的那一頭,但當時卻是三族中實力最弱的一支。
經此一戰,“風象獸”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便失去了能晉升的五階風獸,那頭重傷四階巔峰“風象獸”與苗巴雨大戰後,雖然保住了性命,卻是境界直接滑落,隻有元嬰中期的戰力。
而苗巴雨也是曆經了數百年的養傷,這才勉強恢複了修為,他也同樣境界滑落至元嬰中期。
而且那一戰造成了他的修為再也無法寸進,按照苗巴雨的年齡來說,在經過這一次漫長的閉關後,也僅剩下了三百年左右的壽元,不出意外之下,必是隕落在下界了。
於是苗清淺果斷決定讓他飛升仙靈界,苗巴雨的傷勢在下界無法徹底修複,那麼天黎族在仙靈界也是有飛升修士的,有可能再助他徹底恢複。
再加上仙靈界種種不可思議的天材地寶,就有了可以重新踏上仙途的希望。
苗巴雨便依命進入了亂流空間,尋找飛升節點而去,而那時的族長之位就空了下來。
苗清淺經過考慮後,竟然沒有選擇她那一脈的二長老為族長,也沒有選擇修為更高的大長老,而是選擇了剛結嬰不久成為四長老的龔山河做了族長。
當時這件事情可是在族內掀起了軒然大波,但苗清淺卻是根本不予解釋,而是下令族內不得再就此事有所異議,否則就是質疑她的權威。
大祭祀的權力在天黎族是至高無上的,她一旦下令,即使你心中不服,但也無人敢加以反對。
就這樣,剛當上四長老不久的龔山河就失去了四長老的職位,而成為了這一代的天黎族族長。
而後麵的事實證明,苗清淺的眼光極佳,龔山河不但將天黎族管理的井井有條,更是有著過人的謀略。
最盛之時,用計之下,九天之內幾乎將“風象獸”一族差點滅絕。
隻是最後當攻到了“風象獸”大本營那座深坑後,二長老等人極力反對深入“天眼深坑”,最後這才給了“風象獸”喘息恢複的機會。
如今,天黎族四至六長老都是後麵陸續晉升上來的。
李言一直靜靜聽著龔塵影的描述,他算算龔山河至如今任族長的時間,大約有四百多年,是在自己出生之前,不由心中吃驚。
“四百年內又出現了三名元嬰修士,如果拋除他們有其他仙緣之外,‘窮奇煉獄術’比我想像的還要強大。”
李言此時也知道了“窮奇煉獄術”在天黎族內分精簡版和原始版兩種,精簡版甚至能也能讓族內凡人修為,隻是無法達到修士搬山運河的地步,但強筋健骨也是一等一的武學了。
隻是就在龔山河任族長後不久,就發生了一場異變,“風鐵獸”中那頭四階巔峰的風獸一舉突破到了五階。
於是,大祭祀苗清淺無奈之下,便隻能舍身與兩頭五階風獸一同進入了無儘的界域之中,自此再無消息。
說到這裡,龔塵影一雙美目中更加清澈明亮,苗淺清一直就是她追逐的目標,她的性格和修煉動力有大半就來自於這位傳奇大祭祀的影響。
而當大祭祀消失之後,天黎族雖然依舊抵抗三族風獸,但已然無人能徹底掌管全族。
慢慢內部就滋生了一些分歧,形成了擁護龔山河的一支,以及想重振苗氏一脈二長老為首的一支。
身為天黎族如今第一高手的大長老龔勝光雖看在眼裡,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他的眼光和龔山河一樣,整個族群不能成為一盤散沙,否則天黎族一旦分裂,實力就會被大幅削弱,很快就會一支滅亡的族群。
而二長老苗遊仙則是一直蠢蠢欲動,隻是他的實力不如大長老,更無法取代大祭祀,所以隻能通過尋找幫手,壯大自己的實力,在暗中不斷拉攏其他族姓。
隻是此時龔山河在天黎族聲望已達頂峰,又有大長老坐鎮,二長老一時間也未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如今,龔山河消失十餘年,二長老已幾次在族中會議上,暗示龔山河失蹤太久,族中不能一直群龍無首,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這讓大長老很是生氣,但想起苗清淺當初是如何對待其他姓氏的,大長老還在一直忍讓,並且也提議再派人手出去尋找龔山河和六長老。
但最後被二長老幾人以風獸如今異動,戰況激烈為由給否定了。
不過,二長說的也是事實,這十餘年來,風獸的進攻的確很是異常,大長老還真不能武斷再派出族內高手出去,那樣族內可就真的空虛了。
“族內苗、午兩姓走的較近,而我們則與司寇族姓更近。所以,三長老與我們關係較好。
而四長老、五長老都是午氏一脈,都與二長老關係相近;六長老則是一個族中小姓氏,但與阿爹關係甚好。
所以,這一次阿爹外出就是與他同行,至今也是下落不明,導致他們那一支實力也大不如從前。”
龔塵影簡要的將族內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她看向了李言。
李言微微點頭,他上一次就覺得那名風華絕代的三長老對自己態度就是不錯,原來還有這層關係存在。
他這時也想起了當時戰場上,二長老不顧一切護住四長老的情景,而那位三長老則是單獨麵對兩名同階風獸進攻。
除了三長老比四長老修為更高深一些外,這裡肯定也是有親疏關係之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