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不由的臉色也是一變,大鏡禪師竟然修煉出了如此多的念力。
這可是最讓人不願意碰到的佛門神通之一,這種念力是一種香火之力,可不是法力深厚就能防禦的。
此神通就是佛門人中也難以修煉成功,不過身為佛門高僧的元嬰修士,念力多多少少可能都會修煉出一些來的。
之前一葉羅漢也是動用了一次念力攻擊,這才在危急時刻擋下了六先生和航林的聯手攻擊,可也讓那兩人一陣的手忙腳亂。
六先生不虧曾經乃是一名化神修士,在航林麵色大變下,皆由他一人擋了下來,不過六先生當時也像失了魂魄般被釘在了原地一息多時間。
如果不是有航林在側一陣一連串的急攻,一葉羅漢真能借機重創了對方也說不一定。
但顯然一葉羅漢修煉出的念力也並不是太多,自那一次念力攻擊後就不再見其使用了。
而身為明陀寺太上長老的大鏡禪師,所在的廟宇雖小,但香火卻基本能由他一人獨占,卻也修煉出了念力。
之前他對付離玉茵並不想使用此術,這可是他的保命底牌之一,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再為人賣命,也是不願輕易用出。
另外就是李言斬殺的齊景烘的速度太快了,之前大好的局勢讓大鏡禪師還未達到使用念力的地步。
李言看穿大鏡禪師使用這是念力攻擊後,腳下一錯,就欲施展“鳳衝天”身法脫離金箍的籠罩。
他知道念力比儒家的浩然之氣更加的詭異,一旦沾身就會產生種種不可思議的因果關係。
可是那金箍在落下的同時,似察覺到了李言“鳳衝天”飛行路線一樣,李言剛剛斜出一步,金箍一個模糊瞬間再次出現在了李言頭頂。
一束金光直接就照在了李言的天靈蓋上,這一下讓李言猝不及防,他心中大驚之下,渾身黑色靈力翻湧中就遮住了全身。
他沒想到念力比傳說中的更加詭異,下一刻,金光就直接沒入了黑色靈力之中,悄無聲息,身外的護體靈光仿若不存在一樣。
兩者之間沒有產生任何的對抗波動,直接融入在了一起,這一幕十分的詭異。
李言頃刻間神情就變的有些呆滯了,飛行動作就慢了下來,眼神中出現了一片迷茫之意。
這一下,魏重然那幾人立即臉上也都變了顏色,一葉羅漢張口一聲宏亮的佛號傳出。
“哞!”
在他的前方迅速出現了一個金色“卍”字符文,在虛空中一閃就消失不見,一葉羅漢當然知道如何破解念力。
前方的六先生臉上露出了譏嘲之意。
“你自身都難保了,還妄想幫助他人,哼!”
與此同時,他手上的儲物戒指上也有一道黑光微微一閃,隨即在距離他和一葉羅漢百丈外的虛空處的空間微微一個波動。
一個金色“卍”字符文從中顯露了出來,此刻“卍”字符文被一張黑色的魚網給罩在了其中。
金色“卍”字符文左突右撞,竟然發出了“咚咚咚……”聲音,威勢看起來頗為威猛,但是一時間卻是根本突破不出。
魏重然烏金大錘突然脫手而去,化作了兩隻漆黑的豹頭張嘴間就咬向了兩名魔修,那名元嬰初期的魔修手中兩柄板門大斧交叉中,就擋住了一隻豹頭的血盆大口。
“哢嚓”
豹頭一口就咬住了兩柄大斧中間交叉位置。
“嗤!”
這名元嬰初期的魔修身體在空中滑出了一條長長的直線,臉上血色上湧中,體表魔紋如狂閃不已,這才堪堪抵住了這一擊。
但他嘴角已有一股股鮮血不斷湧出,魏重然一擊力量之大,超乎想像的磅礴雄渾。
而那名元嬰中期的魔修則是屈指一點,一根血紅大槊呼嘯間就倒飛而回,帶著淒厲嘯聲橫著就砸向了撲來的豹頭。
“轟!”
刹那間,在豹頭與血紅大槊之間產生了一股宏大氣浪,氣浪所過之處,一處處空間出現了一個個細小密集的裂紋。
而在這些裂紋中都有若隱若現的罡風出現,攪的周邊流雲破碎成點點飛絮。
血紅大槊上也留下了幾顆深深的牙印,在“嗡嗡嗡”震顫中,向著後方震飛而去。
那名元嬰中期魔將也是在招來法寶後,本人卻是一個閃身就到了數千丈之外,一下就攔在了撲向李言那邊的魏重然身前。
“你往哪裡去,給我留在這裡!”
他口中雖然如此這般說,心中卻是凜然,他沒想到數十息後,兩人看似將對方也逼到了絕境,不想對方竟然還留有餘力。
以一敵二之下,這小胖子底牌到底有多少?若是剛才隻有一人對付他,可能同樣在交手數息中,就有人被他重創了。
這樣強悍的戰力,想想就讓人心驚,果然四大宗獨霸這一方大陸,底蘊深厚之極。
魏重然一個晃身中,已然距離李言不足兩千丈了,但還是被對方給攔了下來。
他臉色陰沉,也不說話,手上法訣摧動中,在他與元嬰中期魔修中間就出現了一堵青色厚牆,牆體對著魔修的一麵上有著密密麻麻的青色尖刺。
“呼!”的一下向著魔修迅疾無比的撞了過去,他在心中也隻能更加的焦急,即便是他能再次逼退對方,可李言那邊也是來不及救助了。
不光一葉羅漢和魏重然都出手相助李言,莫輕和離玉茵亦是如此,隻是他二人來就與對手打的旗鼓相當,強衝了一次後,根本沒能衝出多遠。
尤其是離玉茵,在看到那些虛幻磕頭小人時,玉麵上也是一陣的發白,她當然知道念力有多難對付。
剛才若是大鏡禪師使出了念力,以如今她的狀態,十之八九也如李言一樣,頃刻間中招。
航林死死的擋住了離玉茵的去路!
這一切都隻發生了半息之中,金光中李言頭頂上一道道人影向著李言頭頂撲了下來。
那些人影都是在一閃之間就沒入了李言的天靈蓋中,李言就感覺體內突然多出了許多絲線。
這些絲線五顏六色,正是令人聞之色變的因果絲線,剛一入李言體內後就纏向了他身體各處。
五顏六色絲線在一接觸李言血肉的瞬間,李言就感覺自己的意識海中傳來了各種嘈雜聲音,這些聲音充斥著李言的腦海,讓他頭痛欲裂。
“大慈大悲佛祖,請讓我能求得一子,我一心向佛,誠心禱告……”
“……隻要保佑我金榜得中,小生定會供奉千兩白銀香油錢!”
“家父這一次大病若能痊愈,月餘後當給您重塑金身!”
“佛祖,今夜我若能竊得鄰家範小姐的芳澤,就是短上幾年壽命也是情願的……”
“春來有時日,願吾家店鋪買賣昌盛通四海,買賣興隆達三江……”
“……”
一道道聲音,如同無數隻蚊蟲從李言身體各處升騰而起!
李言的意識海中出現了一片混亂,整個人最終徹底停止了飛行的動作,呆呆的立在了原地。
大鏡禪師一見之下,心中大喜,站在雲端,如一名俯視蒼生的尊者,俯視著金箍下方呆滯的李言。
“哼,齊景烘不知如何輕敵,就被你襲殺了,按照他的實力本應不會有那般下場的!”
他心中想著,手中法訣卻再次快速變化,懸浮在空中的十八顆佛珠如同大環套小環,直接從金箍外掠過,向著下方李言的身體就套了過去。
到了此時也隻過去了一息時間,元嬰修士之間交手動作已然不能用一個“快”字來形容。
他們每一息之間都能打出千般變化,上一刻與下一刻局勢大變。
就在李言體內無數因果絲線纏繞時,他體內任脈、督脈、衝脈內的法力突然以螺旋狀自行旋轉起來。
幾乎是在瞬間這些法力就形成了一個以金係靈力為錐尖,以土係靈力為錐尾的尖錐形狀靈力柱。
這條尖錐靈力柱從前到後依次為金、木、水、火、土排列,在形成的刹那,就迅速向前衝去。
瞬間就破開了進入體內那些纏繞的因果絲線,一往無前的按癸水真經周天運行法突進。
以任脈、督脈、衝脈三條主脈為開始,四麵八方迅疾擴散到全身,五色尖錐靈力柱一路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所過之處被束縛遲滯的法力頃刻間恢複,且如溪流入海一般,使得三條主脈中的尖錐靈力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壯大,幾乎是瞬息就流遍了全身。
在那些被扯斷的因果絲紛紛斷裂時,李言識海中,化作一道道跪伏人影正在不停的訴說。
突然,他們紛紛抬起頭來,似看到了這世間最為驚恐的事情,隨之他們在他們一臉驚懼中,身影一個個崩潰開來,化成了一片虛無。
而這時,十八顆碩大的佛珠就已從外圍掠過金箍,到了李言頭頂不足寸許,大鏡禪師禪師臉上已然沒了慈悲,眼中凶厲殺機四溢。
“超渡施主去極樂之土,咄!”
他單手在胸前豎掌,另一隻手又是猛的食指向前一點,十八顆佛珠同時燃燒起來,每一顆佛珠刹那間變成了通紅一片。
周邊溫度陡然間升高了數十倍不止,尤若一瞬間這一方天地變成了岩漿翻湧之地。
這一切發生前後不足兩息,遠處的魏重然幾人無論如何也是突破不過來了,眼前李言身體再次就要被高溫籠罩。
尤其是魏重然,雙目中變的赤紅一片,打的那名元嬰中期魔將不斷後退,但是對方也是死死纏住他的同時,那名初階魔將也再次撲了上來。
李言不但是魏重然的弟子,他一旦殞落,自己那個倔強的女兒也會隨之一同陪葬,後果是魏重然最不願意看到的。
而就在此時,本來一臉殺氣的大鏡禪師突然張嘴一口鮮血噴出,這道血箭足足射出了十餘丈,他手上的法訣頓時被打斷。
瞬間,不但十八顆佛珠上的火焰消失,就連上方的金箍中的金光也一下黯淡了下來。
而隨著十八顆佛珠的繼續落下,剛剛升騰而起的高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而下方的李言也突然消失不見了蹤影。
一口噴出血箭的大鏡禪師傳來了一陣的心悸,極度危險的讓他心跳急速增加。
可是此刻的他卻是同樣出現了法力不繼,和之前李言狀況一樣,意識海中亦是被無數聲音充斥,紛亂響起。
他最為厲害的手段,近千年苦苦積累修煉出的念力出現了罕見的反噬現象,這是他以前使用念力從未出現的。
此刻,他明明感覺到了危機,卻就是無法在頃刻間擺脫反噬。
李言這時已出現在了高空處大鏡禪師的前方,在他出現的刹那,雙唇緊閉,眼中毫無感情,之前他可差點就對方擊殺了。
大鏡禪師臉上出現了極度掙紮、扭曲之色,顯然他在努力的想讓自己擺脫念力的束縛。
李言在旁邊幾人驚駭的眼神中,整個人已高高躍起。
他雙臂擺動間,雙拳拳背相對,向內狠狠砸出,沉悶的破空聲中,分左右向著大鏡禪師的雙耳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