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玉茵即便是當初在築基、金丹期時,都是名聲赫赫的。她的許多過往不少門派修士都是知之甚多。
隻是離玉茵在外最多的可是豔名,所以流傳的事情這些人可不敢在此議論,一時間大都是在說那位“李前輩”了。
當然整個大廳中也並非所有人都在議論關於兩位元嬰修士之事,有些人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閉目等待交易開啟。
有些人已在私下打聽是否有自己需要的寶物了。
一處有五人的聚集地方,其中一人看向對麵的一名紫袍青年。
“無定,這一次出來你帶來了什麼上好丹藥?我們未必就要等到交易開始,現在就可以說說你的條件來,我們也許就能先行交易呢!”
一身紫袍的壺塵無定笑了一笑,對麵幾人都是各自在家族或宗門中頗有身份的子弟。
當初他們一個個因有家族、宗門庇護的,這幾人亦是均未參與魔族大戰的,那是李言也是名聲不顯,除了他倒是無人認識李言了。
所以當其他人在談論李言時,他們幾人就聚在一起就談論其他事情了。
這幾人中除了壺塵無定已掌權壺塵家族外,他們還都是隨著各自家主一起過來的,算是過來見世麵的。
那些家主都是老牌金丹,也不想與壺塵無定他們攪在一起,便由著這些子弟自行其事了。
這些子弟能在魍魎宗看到壺塵無定,心中也是驚喜,壺塵無定身上好的丹藥可是有著不少的。
他們對李言都不太熟悉,也知道這位近些年才任了壺塵家族族長的年青人,當初與魔族大戰也是沒有參加。
以前聽說其經曆更是有些淒慘,一直顛沛流離,所以也根本不會想著壺塵無定如何能與李言熟悉,將他與自己等人想成一樣的了。
壺塵無定剛才也在聽著四周議論,其中一些消息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還真不知道恩公當初竟有那般多的壯舉,隻是不知這其中真假究竟有多少了?”
他在心中一邊思索,一邊口上偶爾應付一下周圍之人。
當感覺到又有人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臉上微微一笑。
“這一次,還真有幾瓶丹藥是最近新煉製的……”
而就在此時,他的心神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想不到壺塵道友也來了,可否過來一述,你可來此處……”
壺塵無定被這道突兀的聲音弄的表情一滯,他的表情變化就落在了其幾人的眼中。
“怎麼了,壺塵兄?”
壺塵無定這時已反應了過來,臉上再次恢複了平靜,但心中卻如同波濤劇烈翻湧不止。
那道似曾相似的聲音,加上他如今身處的地方,他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想不到他真的還能記起我,我原本想隻要遠遠祝賀一番就行了!”
壺塵無定在心中想著,人就已經站了起來。
“噢,突然記起一件事情需要立即去處理,稍後回來再與各位道友交易!”
說罷後,壺塵無定也不管其他幾人的反應,徑直的向外走去了,隻留下了幾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在魍魎宗內一處偏僻的山峰上,李言正站在峰頂注視著腳下流雲自遠方飄來,然後再從自己腳下遠去……
這裡乃是小竹峰飛往老君峰的一處中間位置。
但由於偏離了主路線,加上小竹峰本來弟子就少,所以日常來往兩峰之間的宗門弟子並不是太多。
最多的反而是其餘幾峰去小竹峰接些任務的弟子,隻是最近兩日各峰弟子都因結嬰大典之事而忙碌,做任務的弟子也變的稀少起來。
這樣一來,李言目前所在的這處山峰更少有弟子經過了。
他隻所以選擇這裡,乃是他不想出現在修士眾多的老君峰;
但如果讓外人過去小竹峰,也是要經過師兄們盤查的,李言覺得不如自己出來的方便。
他的性格一向如此,行事隻要不引起他人注意,那就是最好的。
一直望向流雲飄來遠去的李言忽然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十數息過後,一道淡淡的紫芒從天邊一閃而至。
很快,一個盤旋中紫芒就落在了峰頂,距離李言有十丈左右,光芒斂去,露出了壺塵無定的身影。
他一見李言的背影,臉上稍稍露出些許猶豫神色,因為那人背影是有些熟悉,但卻是一頭精鋼般的短發,整個人給他的感覺又不像。
那人氣息與凡人無二,壺塵無定神識掃過時,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就在他猶豫之間,站在崖邊之人已慢慢轉過身來,那是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皮膚黑燦燦,一雙眼眸黑白清澈。
在一看清對方麵容後,壺塵無定頓時臉上露出喜色,連忙上前幾步,躬身一禮。
“見過恩……哦,無定見過李前輩!”
李言也是麵含微笑,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壺塵無定就感覺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正在拜下的身軀托了起來。
“無定道友,不必多禮,一彆百年有餘,道友也已踏入金丹中期,看來在族內亦是如魚得水!”
李言輕聲開口。
壺塵無定身軀被托起後,再次看向李言時,眼神中也是充滿了喜色。
這一次魍魎宗是邀請了四大宗以及所有轄下的大門大派,他壺塵家族本就屬於魍魎宗所轄。
且也是曾經擁有元嬰修士坐鎮的家族,又是有名的煉丹世家,自是收到了魍魎宗的請帖。
但如今的壺塵家族,那位元嬰老祖早已遠行,所以在壺塵無定來此的時候,已有了心理準備。
如今的李言已非當日那名與自己一樣的低階小修士了,人家乃是高高在上的元嬰前輩,也許早就不在意曾經遇到過的那些人了。
因此,他來的時候也就早想好了,做為附庸門派將賀禮送到,自己遠遠的看一下這位曾經助自己重新進入家族之人就行了。
可不曾想到,對方竟然在結嬰大典前單獨找上了自己,這讓他心中驚喜交加。
他剛才在一路過來時,還一直在想著見麵後如何才能做到不卑不亢,可眼前的李言一開口,立即就與當初那人又重疊在了一起。
“前輩,晚輩能夠有如今的修為和一切,都是當初前輩相助之恩。晚輩在這裡恭喜前輩元嬰大成,仙道更進一步了!”
“哎……這些話就不用說了,百年後還能再遇故人,也是我等修仙者的緣份。
對了,我沒有發現壺塵老祖的氣息,莫非他如今還在閉關嗎?”
李言擺了擺手,但也沒有糾正壺塵無定的稱呼,壺塵無定可不是自己的師兄弟,一旦真的讓對方喊自己道友之類的稱呼,估計壺塵無定心中隻會更加的忐忑。
他之前神識掃過時,雖然發現宗門內多了數名元嬰氣息,這些人均是自己不熟悉之人。
隻其中一股展露出的氣息比較特殊,乃是至陽至剛的宏偉之力。
李言並沒有進一步探查,免得對方發現後,自己現在就要過去應酬。
李言猜測那一名元嬰修煉的應該是佛門神通,可能是淨土宗的高僧提前到了這裡。
他也知道在最後陰魔崖大戰前,那場南海修士反水大戰中壺塵老祖就重傷了。
後來淨土宗了緣大師打出巨大的天幕,李言等人都看到了殞落與重傷的修士名單。
所以壺塵老祖根本不會參加最後的大戰,隻要元嬰無礙,自是就活下來了。
“不是我家老祖不來參加前輩的結嬰大典,而是他早已離開了家族許多年了,去向無人知曉,如今家族由晚輩執掌了!”
壺塵無定態度恭敬的回答。
“嗬嗬嗬……噢,這麼說來,我也要恭喜道友了!”
李言微微一笑。
“一切都托前輩之恩……”
“行了,你也不用太拘謹了,我們權當故友重逢,說來當初能得到‘玄冥令’可還是你們幫的忙!嗬嗬嗬……”
“前輩言重了,那其實就是一個交易,倒是前輩給的恩情更重了許多!”
李言並不想在這裡繼續客套,立即就轉了話題。
“對了,現在卓嶺風的情況你可知曉,自與他分彆後,倒是沒有再見了!”
“哦,桑叔嗎?”
聽到李言問起卓嶺風,壺塵無定臉上露出了追憶之色,但隨即就回答了李言。
“桑叔和前輩離開壺塵家族後,再無與我聯係,哪怕是我如今成了壺塵家主,也曾派人四處打聽過,但卻是沒了他老人家的消息……”
李言點了點頭,要說對於壺塵家族那次之行,其實最讓他感懷的就是卓嶺風此人。
這人可稱天地偉男兒,重情重義,為了心中守護和那一份承諾,甚至放棄了自己的修煉資源,一路培養壺塵無定。
這份心性在修仙界可是極為稀少的。
隻可惜,事成之後,卻沒了他立足之地,壺塵老祖能顧忌李言身份上沒有殺他,已是千難萬難了。
“想來,為了不引起壺塵老祖的猜忌,他那時就早已遠遁他鄉了吧!
如今已是百餘年匆匆而過,如果他未能結丹成功,也早已成了一捧黃土了!”
李言在心中感歎,而壺塵無定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卓嶺風對他的感情就是舔犢之情,亦父亦師。
可即便他都找到了自己娘親所葬的那處隱秘地方,也沒有找到自己心中的“桑叔”,失去了報恩的機會。
接下來,李言和壺塵無定就聊到了關於毒物毒草以及煉丹上之上,一說到這些,二人卻真的是興趣盎然了。
不但壺塵無定聽到了許多從未曾聽過的劇毒靈植,而且他也由此大概猜測出外界傳聞可能是真的。
李言所說的東西,應該就是其他異域大陸上才有的靈植。
李言也從壺塵無定這裡得到了不少煉丹和修煉毒功上的啟示,畢竟“鬼蜮毒卷”也是荒月大陸數一數二的毒修功法。
其本身就有著諸多獨到之處,加之壺塵無定已將其修煉到第六層,一言一語之間章法清晰。
二人就這樣在峰頂足足談了大個時辰。
“壺塵道友,明日肯定賓客眾多,應是不能與你暢談的,故而今日才單獨約道友過來敘舊了一番!”
壺塵無定立即後退幾步,再次恭敬行禮。
“多謝前輩垂青,那晚輩這就告辭了!”
他自是聽出了李言話中送客之意,而且他今日也是收益頗多,也需要立即融合思索。
李言可不光是說到了一些荒月大陸未曾聽聞的奇毒,更是言語間似有意無意的說到了功法上麵一些事情。
雖然中是偶爾了了幾句,但亦是讓壺塵無定有種撥雲見日之感,更是心中大喜。
他知道,李言肯定看出了他修煉上問題,這幾句無疑是在點撥自己。
他當然是如獲至寶,也必須要回去細細揣摩一番,以免誤了時機,失了機緣。
對於壺塵無定的告辭,李言則是笑了笑,不再說話,壺塵無定一轉身向著來時方向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