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娘是如今木流門中真正的行事人,對於魍魎宗的事情雖然不能說是知道甚詳,但是尋常事情和一些大事還是知曉的。
魍魎宗有兩人結嬰成功,她當然也會得到這種天大消息。
剛才在白柔說出時,她就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間以她的修為和層次,如何能去想到一名元嬰修士的身上呢。
數息後,她終是想起了李言這個名字是誰了!
“莫非……莫非剛才那人就是李言,那名小竹峰元嬰修士不成?我……我剛才在與一名元嬰前輩說話……”
唐玉娘一下想到了剛才那名相貌普通的青袍年輕人,再加上白柔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一時間竟然就呆在院落之中了……
飛離木流門的李言在半空時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莫明其妙的看了看四周,神識之中一切正常。
“娘說這是有人在背後念叨才會這樣的,這又是誰在念叨我?”
隨意探查了周邊無人後,李言身形就頓在了空中,手中光芒一閃,一枚古樸的圓形菱晶就出現在了手中。
下一刻,心神就溝通了此物,人影迅速淡去!
一片金黃色土靈氣濃鬱的秘室之中,李言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這裡,他先是環顧了四周後,並沒有發現往日第一時間就會出現的那張巨臉。
而就在他有些疑惑時,他的身後突然就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
“我道是哪名強者竟然潛進了這裡?這才幾年時間,你真的就突破境界了!”
李言立即轉過身來,那張熟悉的巨臉上正有森寒凶戾之氣一點點消退而去。
平土的那一縷神念之前突然感應到了有一股較強的氣息突然出現在了秘室之中,他還真沒想到是李言。
因為李言離開這裡才幾年時間,那時他對結嬰感悟可是遲遲無法突破。
何況,李言說過自己要出去曆練的,這種曆練數十年、上百年才是最正常的。
平土以為這裡被人發現潛了進來,不過,他這時本體還在沉睡,僅有在外的一縷神念,具有的威力有限。
不過,他還是想直接襲殺了對方,便打算使用偷襲之法。
當他看到熟悉的身影後,這才發現竟然是李言到了這裡。
“前輩!”
李言立即躬身一禮,他當然看到了平土眼中逝去殺意,但轉眼間又對自己這般態度,讓他感到心中一暖。
“嗯,你的境界已經算是穩固下來了,看來你結嬰有一段時間了!”
“前輩慧眼炬……”
“行了,行了,少來那些馬屁!”
李言聞言,隻能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你應該也得到了‘癸水真經’的後續功法了,是想借此地修煉的嗎?”
“是的,我打算接下來就在這裡研究那些新的功法!”
“那你修煉吧!”
平土看了李言一眼後,立即一晃巨臉,隻留下了一道聲音,神念就已從秘室中消失不見了。
他根本不與李言廢話,李言無奈的苦笑一聲。
平土對待自己人都是這樣,可以想像他若是對待外人,動輒就會翻臉殺人的。
他剛想到這裡時,眼前濃鬱的土靈氣突然又是一個輕微波動,平土那張大臉再次浮現出來。
“前輩!”
“我想起一件事來,把你的那枚傳送菱晶拿出來!”
李言聽了後,雖然奇怪平土怎麼去而複返,且索要傳送之物,但也毫不遲疑的一揮手,一枚古樸的圓形菱晶就出現在了他們二人之間。
平土看著懸浮在空中的菱晶,那張巨大的臉晃了一晃,雙目突然變成一片刺目金黃,然後一道金光就打在了菱晶之上。
菱晶隻是在空中輕輕一顫,隨即就恢複了正常。
“行了,你收起來吧!我在裡麵印上了一些烙印,隻要在傳送範圍之內,你就可以通過菱晶隨時與我溝通了!
同樣,你隻要放開菱晶上的禁製,我甚至能通過這一點烙印看到你周邊的景象。
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要麼直接傳送回來。否則,看看我能給你什麼解決之法。”
平土淡淡的說道。
“前輩……您……您說我在外界也能聯係您?”
“不是說了嗎,還是在傳送範圍之內!
以前因為這本就是兩處空間,我的實力又大減,當初我就是留下烙印,我想強行聯係你都不行,你那點神識也是感應不到,很微弱的。
如今你到了元嬰後,算是馬馬虎虎能聯係了。”
李言心中又生出溫暖之意。
平土明知自己一旦遠離,超出了傳送範圍,就根本沒用,但他還是像一個不放心的長者,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在護佑自己。
“多謝前輩!”
李言對著巨臉深深一禮。
“嗯!”
這一次平土不再客氣,而是在嗯了一聲後,再次消失了。
隨之,李言收了菱晶後,將心思慢慢平複下來,這才一撩長袍盤膝坐了下來。
就在李言結嬰後不久,整個荒月大陸修仙界但凡有些地位的宗門和修仙世家,他們都得到了一條令人震驚的消息。
雄霸這一方大陸的魍魎宗在繼數十年前魏重然結嬰後,竟然在同一天中又有兩人結嬰成功。
這個消息剛一傳出時,就被許多人嗤之以鼻,稱之為胡言亂語,無人相信。
一個宗門數百年、上千年能有一人結嬰就算是走了狗屎運了,否則,這天下還分什麼一流、二流、末流門派。
大家幾十年、上百年就出一名元嬰,都是頂級宗門了。
竟然還說一天中有兩人結嬰,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十之八九又是誰在背後給魍魎宗樹立強敵。
可在往後的時間裡,隨著後續一條條消息不斷傳出,也開始有人證實的確是在魍魎宗附近看到了天劫降臨,並且有人說真的看到了兩波天劫落下時,嘩然聲四起……
在距離魍魎宗千萬裡之遙的東方,十步院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流水潺潺,靈禽飛舞,靈氣飄聚……
在一間秘室內,一名中年青衫修士正手握一枚玉簡低頭思索。
良久之後,他才抬起頭來,中年青衫修士年約四十,方臉劍眉,一身正氣,整個人顯得儒雅而中正。
此人正是十步院內劍院的下泉劍王,與百多年前相比後,他同樣成為了一名元嬰初期的強大修士。
下泉乃是和魏重然同一代的強大劍修,與魔族大戰後的百年內,可不光隻有魍魎宗的魏重然晉升到了元嬰期。
其餘三宗亦是都有金丹修士凝結元嬰成功,十步院的下泉劍王,太玄教的航林仙長都是此列。
而淨土宗更是有一葉佛陀和一鬆佛陀也紛紛達到了羅漢境界,一時間,荒月大陸百家爭鳴。
“竟然一天內有兩人晉升元嬰,離玉茵倒還罷了,那李言乃是一小輩爾……
這玉簡給的資料都說了那人隻修煉了百年左右,這時間也太短了。
一名小竹峰最小的弟子竟然都能結嬰成功,而我宗他那一代修士都還在金丹期苦苦掙紮,甚至連假嬰境都還沒有人達到。
此事必須要和淨土宗、太玄教聯係一下,確定接下來的聯手事宜……”
下泉劍王凝眉沉思,如今可不光魍魎宗有化神、元嬰強者離開宗門去飛升了,他們三宗亦是如此。
修士求的就是不斷的強大自身,他們受門派之恩已經報答過了,自是接下來要為自己尋找出路了。
而下泉劍王和魏重然一樣在新晉元嬰境界後,也依照門規被留了下來守護宗門。
如今十步院共有三名元嬰修士,其中兩名內劍院元嬰修士,一名外劍院元嬰修士。
這樣的實力無疑在對付除了其餘三大宗之外的任何門派都是綽綽有餘,可是魍魎宗卻是突然“天降橫財”。
如此一下打擾了格局,下泉劍王感到了事情的緊迫性,他手中玉簡中消息那是絕對不會出任何錯誤的……
荒月大陸北方,一片廟宇宏、鐘聲悠揚飄蕩的寺院之中,一間禪房內,一名年輕和尚正盤坐在一個蒲團上。
他麵若淨水,眉清目秀,一雙眼睛黑白分明,身著灰色僧袍。
若非他打坐的禪房很是寬大、肅穆的話,任誰看他也隻是一名寺中最低階的小沙彌。
年輕和尚望著盤坐雙膝上放著的一枚黃色玉簡有些怔怔出神。
但也僅僅是幾個呼吸後,他雙手合實,低誦一聲佛號。
“阿彌托佛,魍魎宗福緣深厚,剛剛勝出一線,還是又被拉了回去!”
說完之後,他又再次閉上了雙目。
他這枚玉簡乃是在外遊曆的一鬆師弟傳回的,不日,他也將趕回淨土宗,那時這件事還需好生的商議一番。
本來三宗留下的元嬰修士,再加上新晉的元嬰,數量上已是穩穩壓過了魍魎宗一頭,可如此大好的局麵,竟在一時之間被重新改變了。
魍魎宗一天之內連續新出兩名元嬰,這讓心如止水的一葉羅漢胸中波瀾起蕩,一時間頗為的頭痛。
南海,太玄教總壇附近一座臨海山峰之巔,一身道袍的老道正望著腳下怒滔拍崖卷起千堆雪,海風呼呼灌耳……
老道士身形乾瘦,一頭鶴發光滑之極,隱隱泛著銀光,在頭頂上挽了個道暨,橫插一根木簪。
他臉色紅潤,一雙小眼中正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而在他的寬大的袍袖中,一枚傳音符被他一把捏碎。
“該死,兩名元嬰!這般陰暗之地的宗門如何能有這樣的造化,不行,必須前往十步院一趟了!”
老道士思索了一會後,身體突然變的模糊起來,然後一道他人神識無法察覺的遁光向著東北方向急馳而去,方向正是十步院!
魍魎宗所轄北部有一處連綿群山,這處山脈終年罕有人際,山脈中是一望無際的連片沼澤,其內終年瘴氣彌漫,就是修仙者也是不願進入其中。
此處名為“望澤嶺”,而在這片瘴氣肆意之地卻隱匿了一個修仙家族---壺塵家族。
一個一流的修仙煉丹世家,尤其是對毒之一道有著一套自己的脈係傳承。
他們煉製出的毒丹更是各大宗門爭搶之物,同時也是許多修仙門派願意交好的家族。
一間煉丹室內,身材修長,相貌清秀的壺塵無定盤坐在一個大半人高的丹爐旁邊。
雙手不斷的打出一個又一個法訣,隨著他的法訣打出,一道道繁複莫名的各色符紋飛向了丹爐的上方,然後如雨紛落而下。
壺塵無定一臉嚴肅,百多年時間過後,整個人身上氣勢變得淩厲了許多,氣息也冷漠起來。
他祭出的法訣或快或慢,顯得極有規律。
如今煉丹對於他來說,早已退去了青澀,一切顯得十分的稱穩,動作也是不急不許。